王辉存:朱老先生(一)
王辉存,网名童心未泯,湖北省巴东县金果坪乡十字路村人士。一个热爱写作,热爱家乡,热爱生活的年过半百的"草根文人"。
朱老先生(一)
文/王辉存
″只道是山重水复疑无路,那知晓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是贴在小哥家老木屋大门上的一幅对联。也是我第一次见朱老先生提笔书写的文字。
那年正月初一,同往年一样,去小哥家拜年。红红的春联上那潇洒的方块汉字映入我的眼眶,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漂亮的毛笔字,是出自于朱老先生之手。
我十分敬仰他的书法才艺,又疑惑这对联所示的含义。曾向他请教这事儿,他却神秘地一笑说:″让别人去猜吧。"
多年后的今天,在朋友的提示下,我便有了想写一写朱老先生的心意。于是,我搜寻着与他生前在一起的一些见闻,撰写了这篇《朱老先生》。
一
大概是七二年,我们队里那几个强壮劳力,在大队书记的带领下,用一付简易的都子,从杨柳池抬着一位老婆婆,一路哼着号子,翻山越岭地来到了我们村。当这队人马翻过李家湾时,刚好被放学回家的我,在途中碰见了。
我好奇地跟在这群人的后面,只见有一个陌生人格外显眼,他个儿不高,瘦瘦的,脸上总是挂着一丝微笑。那大多已白了的几根头发,梳洗得整整齐齐。身子稍微有点儿向前弯曲,穿一套牛仔布的工作服,脚上一双黑色的皮凉鞋闪着亮光。手里提着很沉的一个大包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着脚下那崎岖不平的山路。
他就是朱老先生。被抬着的那位老婆婆,便是他的爱人邹氏。
当时我听说他已经六十多岁了,但看上去却只是五十几的模样。
朱老先生的住房,是两间土墙毛草房。这原本是我们家的老箱房,后来在大队书记主持的几次小队社员会议上,我那寡不敌众的老爹,终于在最后一次的会议上,在″阶级斗争的新动象"这个词语的恐吓之下屈服了。一栋两间一吊脚的箱房屋,以七十块钱的价格卖给了生产队。书记答复一个条件就是箱房屋的吊脚楼下,我们还可以继续喂着牛和羊。
朱老先生没来之前的那些年,我们生产队全是贫下中农,没有一个所谓的"黑五类。"那时候因为年龄小,时不时地跟着老爹和小队的叔叔阿姨们,去参加全社召开的批判大会。大会会场就在我后来读小学五年级的那所学校的操场上,每次去开这样的会,一开就是一整天,场景十分热闹壮观。
记得有一次,老爹背着我早早地就来到了会场。会场上只有八九个人在忙着搭台子,摆凳子,扫坝子,挂标语。还有的抬着长长的树木条子,一根一根地整齐地排放在会场的坝子上。我们父子去了离会场很近的亲戚家,听那位老叔父说,那都是一些成分不好的人,被生产队的贫协组长和队长安排来的。这是每次开大会之前,这些人都必须要先做的事情。
那天的会上,有几个被批斗的人。他们在台上站成一排,面向台下来开会的社员,躬腰九十度,有人在主席台上不停地诉说着这些人的罪状。直到有几个壮年人把他们一个一个拉下台后,架起了土飞机,沿着操场上飞奔的那个时候,才听得见有人大声哭喊。有的跑掉了鞋子,有的撕坏了衣裤,有的满脸灰土血迹,有的半死不活。
这场批斗大会,在太阳偏西的时候散会了。回家的路上,人们和好久没有会面的亲戚朋友七嘴八舌地讲些家常。书记和队长俩也一路闲聊。
大队书记说:″我们队如果有个黑五类,时常开个小队批判会,那才是过瘾哟。"
″您是书记,想办法弄一个来嘛。"队长回道。
本以为只是说说而已,那里想到他俩的一句闲谈,竟然还真弄来了一个人,说是县城里的,旧中国时期担任过信陵镇水陆保长。
这人会是谁呢?他就是朱老先生。更让人没有想到的,他还住进了我们家的箱房屋,成了我们的邻居。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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