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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龙然:别等到父母走了,再回故乡

硒园雅吟 2021-10-27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湖北龙歌文化传媒 Author 周龙然

故乡故土,父亲母亲,这才是幸福的载体。当我们每天忙于生活而为之奔波疏忽父母时,父母已经悄然老去,或不经意间便撒手人寰。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孝顺父母要及时,阅读周龙然老师的文章,你会体会到什么是对父母的爱!别等到父母走了,再回故乡。

—— 编者





别等到父母走了,再回故乡

文/周龙然


缅怀父母,也写给那些尚在幸福地做着儿女的人们。

                                   ——题记


1


父亲离去以后,母亲又陪伴我们生活了五年,算是又多给了我们五年做儿女的机会。

父母在时,你再年长再年迈也算是孩子。而一旦父母走了,你再年轻再年幼也不再是儿女了。

父亲先于母亲离我们而去,那是我生命中经历的第一次撕心裂肺的打击,心间万千慊憾。好在那时母亲还在,得以让我们做儿女的名份与寄望仍存有些许安慰。只是从那时起,我们回老家的行程更多、更勤了。

父母离不开他们的故土,离不开他们历经艰辛亲手创造的家园。他们太不习惯城里狭小的屋子、喧闹的市声、逼仄的天空甚至是陌生的面孔。他们太喜欢那种出屋上坡都犯不着锁门,端着饭碗都可以东家夹菜西家碰杯的乡土日常。因此直到他们先后离去,我都没有委屈他们在我工作的小城市里长期留驻。

只是二十多年工作履历里,每逢放假我都是雷打不动要回乡下老家陪父母的,从来没有在哪个假期出外游玩。倒不全是为了遵从“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而是父母健在的时候真真切切的觉得,哪里的名山大川都抵不过老家门前的一道坎一条沟,或者是一棵树一竿竹,更能让人挂肚牵肠。

八年前的国庆长假,我在乡下老家最后一次陪伴母亲,陪伴在她的灵柩侧旁。

按照老家的习俗,老人故去是要择吉日安葬的。母亲出殡的日子定在她离去的六天后,这远远超出了乡下老家“三天成凶、入土为安”的惯例。不过对于做儿女的我们来说,最后一次守候、陪伴母亲,能多一天就再多一天吧。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我从老家驱车回城。几百里的山路,几小时的车程,全程头脑一片空白,我无比茫然,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回家”还是在“出门”。“母亲在,家就在”,一时间我真的不敢确定,哪里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家”。


2


二十年前给父亲写过一首歌,名字就叫《父亲》,那是做文艺的儿子献给文盲父亲的一曲颂诗。尽管写得非常朴素而且直白,但我的父亲依然无法自己读懂。

父亲是一名老实巴交的石匠,终其一生都在“为生者建起栋宇,为死者竖起碑陵”。

当年的我,这样记写父亲:

我的父亲在很远的乡下

守着一方田土一个古老的家

每一阵风雨都牵动他心事

他希望所有的苗儿都平静地长大


读不懂寄给他的思念

写不出他对儿女的牵桂

顶得住严寒和酷暑

受得了挫折和践踏


走着很长很长的路

说着很短很短的话

做着平平淡谈的梦

操持着坎坎坷坷的家

慈祥的笑脸抹不去点点泪花

厚厚的头巾遮不住满头白发

歌曲《父亲》MV当年在中央一台《每周一歌》栏目高频度滚动展播了一星期,也有媒体去往我老家拍摄歌曲幕后故事的纪录片。那时父亲并不清楚也并不在意儿子和他的朋友们正在做着的那些有何意义,依然故我地继续着他背柴担水的日常劳作。

是的,给父亲写歌,对于父亲来说原本就没有多么了不得的意义,只能算是以文为业的儿子完成了一个小小的心愿而已。

然而对于母亲,多少年来我都没敢写下任何文字来纪念她。在心底深处,“母亲”,一直都是个一旦触碰就会瞬间心碎的词汇。

母亲故去的好些年里,即便是和朋友们闲谈聊天,我都会避谈“母亲”这个话题,哪怕只是偶然触及,都会令我霎时泪奔。

直到我们自己也上了年岁也做了多年父母,意识到自己也该给予孩子们更多抵御风雨的力量的时候,我才能在某个人们都出外游山逛水的节假日里,深刻地怀念、平静的提及我的母亲。


3


曾在某个虫声唧唧的夏天,回老家拍摄过一回故乡。阳光下的故乡,好灿烂好灿烂。

我拍阳光透过林梢幻化在镜头里的绚丽光晕,拍山谷里晨雾氤氲的故园老屋和老屋上缥缈升腾的炊烟。我拍山风抚过庄稼的生动的田野,拍鸟群惊飞于树梢时摇晃的叶片。拍慵懒的田园犬俯卧在阶沿,拍吃饱的小羊羔跳跃地跑开。我拍摇得轻盈的狗尾巴草,拍亮得晃眼的打碗碗花,拍野草弥漫的车辙,拍墙头游移的竹影,拍夕阳下的远山,拍夜幕里的灯窗。

我刻意却谨慎地把母亲也拍入了画面,镜头很少很少,也很短很短,那是母亲端着盛土豆的撮箕走过土屋转角的一个背影,一个远景。

我不敢正面地、特写地拍摄母亲。

那时候母亲已非常苍老,我害怕凝视母亲的满头白发以及满脸皱纹。我知道多少年后当母亲离去,我一定还会在镜头里再看母亲,也一定还会再看到母亲。然而我也深知那时的我,一定会害怕留存在镜头或记忆里的母亲的身影,太过清晰。

而那以后的许多年,我的摄录设备早已更换几代产品,每次逢年过节回老家祭扫,也总是无数次地捎带上了高端的摄录设备,然而,我却再也没有拍摄过故乡。

老家乡下几间土起瓦盖的房屋,是我父母终其一生留下的珍贵遗物。那些土墙上斑驳的裂痕,板壁上蚀刻的木纹,都是父母毕生汗水和心血的印证。我小心地将这处老屋完好封存,屋内的摆设也始终是父母在世时候的原有样貌。隔三差五的年份,我会托人将老屋上的瓦片捡漏补缺地收拾一次。每次回乡也总会在老家住上一晚,在每间屋子里看看,把屋子里的灯光亮起,又熄灭。

多少年了,门上生锈的挂锁和磨钝了的钥匙,依然是母亲用旧的那把。而每次回家,我也都会特别细致地甚至是满含虔诚地用母亲留下的钥匙,如孩提时放学归家一般,打开她留下的老屋的房门。无数次这样的瞬间,我是那么伤怀又幸福。


4


想做给父母的,能多些就再多些吧。想回家看看爸妈的,想起来就回吧。趁父母还在,趁着你还是父母的孩子。

我曾在散文《家园》里这样写道:“回家的事情,不需要酝酿不需要斟酌,套上外衣就可以匆匆上路。”要知道有老家可回、有父母可看望的人们真的多么幸福。

我也曾在故乡清太坪镇的街头,遇到过一位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说是回老家看母亲的老迈儿子,被他说起看母亲时洋溢在沧桑脸庞上满是幸福的笑容击打得心碎而生疼。

而当父母离去,想到某些或某个计划了许久却没来得及做给父母的小事情或小愿望,你会憾恨终生的。

关于故乡故土,父母在时,一花一叶都是爱;父母走了,一草一木都是痛啊。别等到父母走了,再回故乡。

九泉之下的母亲,您的生日快到了。我写下这篇迟到了8年却依然疙疙瘩瘩的文字,算作是对您的祭拜。

因为您的生日,是我生命的源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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