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赌博案件“立功”情节的认定问题

黄佳博律师，网络、经济犯罪律师，专注于办理有一定理据的诈骗、开设赌场、传销等类型的刑事案件，承办过多起涉及金融衍生品（期权期货等）投资、保健品销售、金融借贷、虚拟币交易、新零售经济、侵犯公民个人信息、危害计算机信息系统安全等相关方面的案件，联系微信18819481702。

刑法及司法解释规定的立功情形

（一）犯罪分子到案后有检举、揭发他人犯罪行为，包括共同犯罪案件中的犯罪分子揭发同案犯共同犯罪以外的其他犯罪，经查证属实的；（二）提供侦破其他案件的重要线索，经查证属实的；（三）阻止他人犯罪活动的；（四）协助司法机关抓捕其他犯罪嫌疑人的（包括同案犯）；（五）具有其他有利于国家和社会的突出表现的。

问题及答疑

问：赌博网站代理检举揭发上线下线的犯罪事实是否属于“检举揭发他人犯罪行为”？

答：检举揭发他人犯罪行为是立功情形之一，但在共同犯罪案件中，检举揭发同案犯的共同犯罪事实属于如实供述，只有检举揭发同案犯共同犯罪意外的其他犯罪事实，并经查证属实的，才构成立功。

具体到网络赌博案件中，赌博网站的代理和上下线之间即使分案处理，也属于共同犯罪，如果行为人交代的是上下线在同一网赌平台的犯罪事实，不会被认定为立功。但是，如果交代的是上下线在其他网赌平台的犯罪事实或上下线的其他与网赌无关的犯罪事实，则可能被认定为立功。

参考案例：（2020）川13刑终53号

裁判要旨：陈某某向公安机关供述同案犯及下线人员情况，属于应当如实供述的犯罪事实，不构成立功，对陈某某所提“自己构成立功"的辩解意见不予采纳。

参考案例：（2015）安刑初字第***号

裁判要旨：厦门市公安局金山派出所的工作说明，2015年4月19日21时许，接到林某某提供的线索称高林保障性住房内有人贩毒，后在林某某及其朋友邱某甲的配合下，在湖里区高林一里5号楼楼下抓获涉嫌贩毒的嫌疑人林某甲，并当场缴获一包疑似物毒品，毛重0.47克......辩护人刘霓翩关于被告人林某某具有立功表现，归案后，认罪态度好，有悔罪表现，建议对被告人林某某予以减轻处罚的辩护意见，予以采纳。

问：劝说在逃同案涉赌人员自首是否属于立功？

答：《解释》第五条规定的第五种立功情形是“具有其他有利于国家和社会的突出表现的”，《刑事审判参考》第708号认为“对劝说、陪同同案犯自首的行为，认定其属于司法解释中‘具有其他有利于国家和社会的突出表现的’的情形，构成刑法上的立功表现”。

具体到网络赌博案件中，赌博网站代理劝说上下线或其他代理投案、涉案公司成员劝说同事投案、为赌博网站提供技术、支付结算服务的人员劝说上下游涉案人员投案，被劝说者主动投案，应参考上述案例裁判要旨认定为“具有其他有利于国家和社会的突出表现”的情形，认定为立功。但是，如果被劝说者仅为参赌人员，即使其主动到案，也只是违法人员，不具备刑事可罚性，劝说者不会被认定为立功。

参考案例：(2020)皖02刑终11号

裁判要旨：2018年3月某日，被告人朱某某、舒某、汪某某等人约定各出资10000元，共同入股组建赌博微信群......在本案侦查阶段，被告人汪某某通过其妻子储某劝说被告人储某某投案；被告人舒某劝说被告人张某某投案......被告人汪某某、舒某能劝说同案犯投案，系立功。

问：提供的线索帮助办案人员抓获其他犯罪嫌疑人能否构成立功？

答：从咨询的情况来分析，不少人认为在自己被抓之后，主动交代自己知道的所有跟赌博网站有关的情况便可以获得立功情节，如果办案机关没有掌握这些事实，自己便可以获得立功情节，这样的理解是错误的。

交代自己所知的涉案事实，属于如实供述的范畴，即使办案人员根据这些线索抓获了其他同案犯，也不一定会被认定立功。协助抓捕型的立功要求存在协助行为，并且协助行为对办案机关抓获其他犯罪嫌疑人起到实质性的作用。如果只是提供同案犯的姓名、住址、样貌、电话号码等基本信息，通常而言无法被认定为立功。

举例而言，山东省胶州市人民法院（2021）鲁0281刑初***号判决认为“经查，被告人房某某到案后供述了本案犯罪团伙的人员组织结构，并积极配合对相关人员进行了辨认，在此基础上研判出同案犯并抓获，其行为不属于“协助抓捕其他犯罪嫌疑人”范畴，其行为不构成立功”。

在网络赌博案件中，适用该条可能性较高的是技术人员，实务中，如果技术人员利用技术手段为办案机关帮助办案人员侦破案件，则行为人可能被认定为“协助抓捕其他犯罪嫌疑人”的立功情形。

举例而言，黑龙江省九三农垦法院（2015）九刑初字第**号判决认为

“姜某自首后，向九三农垦公安局提供了三条线索，经梳理共三项，其中九三农垦公安局经侦查，查获西安xx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涉嫌犯罪（已诉讼，查获李某江在境外开设BET8赌博网站）。通过姜某提供的MY18采集软件，查获了辽宁本溪闰某君非法经营案，李某江、闰某君已被检察机关批准逮捕。同时，还证实2015年1月20日，垦区公安局工作组赴菲律宾开展对大发888特大跨国网络赌博案的涉案犯罪嫌疑人的侦查、抓获工作期间，姜某受该局指派，两次来菲律宾帮助工作组工作。在查找大发888赌博网站工作人员犯罪嫌疑人陈某工作地点和住所时，其工作三日后找到，在抓捕王某时，起到关键作用，在打击李某江菲律宾的赌博网站BET8和千禧网站时，发现了陈某柯等人的工作地点，发现并秘密进入李某江在菲律宾的公司总部，将赌博网站的服务器、涉案电脑硬盘、银行卡等涉案物证1000余件获取后交工作组，使李某江在菲律宾网站彻底被捣毁。姜某在我工作组菲律宾工作期间，听从指挥，并主动工作，有重大立功表现。”

除此之外，还有家属代为立功、想办案人员提供从同仓人员获得的他人犯罪线索能否认定立功等问题与其他案件无异，在此不展开讨论。以上是笔者结合办案经验总结的网赌案件立功情节认定有关的观点，希望对有这方面疑惑的涉案人员及其家属起到答疑解惑的作用。

作者 | 黄佳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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