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地毯，你进门应该对它合十说一声扎西德勒。累了一天回来，脱鞋踩上去，它会给你按摩。它把你的心提高了，让你出门时没有阴雨，看到阳光。”世界三大地毯之一的手工藏毯有着柔软、厚实、弹性的触感，古朴或浓郁的配色、图案，以及历久弥新的耐用性。藏毯不仅寄托了藏人对家的情感，更是具备了艺术收藏品的价值。从梳理羊毛开始，经过纺线、手工染色、编织、清洗到后期修剪，每一步都需要高质量完成，才能还原真正传统手工藏毯的样子，才能让每一张藏毯都独具灵魂。藏毯制作的第一步就满是技术含量——筛选未经加工过的羊毛。这考验是匠人对优质羊毛的熟悉程度，必须在剪羊毛时或购买羊毛时就准确地判断出羊毛品质的优劣。这是制毯中非常关键的一环，筛选出的羊毛的好坏最终决定着成品地毯的优劣。
难就难在，在同一只羊身上的羊毛都可能存在着相当大的差异。通常来说，长、直、厚的纤维要优于短而卷的。混杂在羊毛中，像极短头发一样粗糙易断的杂毛是不可用的。羊的脖颈下最柔软厚实的羊毛一般被剪下，单独高价销售。羊的双肩和前肢上的毛，还有由于过多的油脂粘连在一起的羊毛则相对便宜些。因此，每一批次的羊毛都要接受检查。混有大量泥污、石子的羊毛也需要折价。
如果选用了次等的羊毛，再好的纺纱、染色和纺织技术也造不出一流的地毯。所谓“好毯出在好羊毛”上。所以一般刚开始的学徒要先学上些年头，才能开始实施这一步骤。
最好的制毯原材料来自海拔4000米以上的藏北高原羊毛。这种羊放牧于高海拔干旱草原，与新西兰和澳洲混种羊的机械加工羊毛相比，自然成长于高原间的羊毛纤维更洁白、粗长，它弹性大，柔韧且带丝光。另外，角质膜厚、毛鳞片大的特性使它的着色能力优于普通羊毛。喀瓦坚只选来自海拔4000米以上的藏北高原的羊毛，就是因为这是保证高品质传统藏毯最重要的因素。弹性的触感、古雅牢固的色泽及历久弥新的耐用性正是由这种羊毛纤维的特性决定的。在一番精挑细选之后，羊毛需要先清洗，然后分拣，再经过梳理等准备工作。纯白的羊毛——数量最多也最适于染色——需要和不用染色的黑羊毛，或染成黑色的灰羊毛分开来。在传统的作坊里，匠人们在河边的冷水里手洗去羊毛上的污物杂质，然后用木棍把羊毛中的泥污和油脂打掉，最后在阳光下晒干，喀瓦坚也沿袭了这样原始传统的方式。用带齿的木刷梳理成羽绒般轻盈，均匀分布的长条纤维，这一步就是梳绒，清洗和梳理尚未经过处理的羊毛。这通常是藏毯学徒们要学习的第一步骤。匠人们双手各持一把刷子，把羊毛从一把刷子剥离到另外一把上，直到羊毛达到了需要的柔软和均匀程度。如果羊毛没有被充分梳理，纺出的羊毛纱会打结、不平整，而梳理过度则会伤害羊毛本身的纤维。而经过清洁和梳理后的羊毛会变得蓬松洁白如羽绒。手工藏毯使用的羊毛纱有许多种类，用作地毯绒头、经线和纬纱的都各有不同。绒头纱一般由纯白的羊毛纺成，已被染色。根据地毯的密度和精细程度来决定纱线的粗细。黑色和灰色的羊毛被分开之后，和白色羊毛混纺成经线和纬纱，也可不经染色用作绒纱。和绒纱一样，经线和纬纱也有不同的粗细和密实程度。经线一般又细又紧，相反，纬纱往往更粗更松。成品地毯的品质取决于这三种线的粗细和松紧。喀瓦坚选用的是瑞士的环保染料浸染，不同色彩的毛线，全都有自己的编号。车间的墙上，依然保留英文的颜色标示，及各种管理的细则。在编织车间，两人一组，穿杆结扣，一道道地，将不同色号的毛线穿过编织杆，结扣，并不断梳理，用锤子敲打线道加固。编织是手工藏毯中最复杂的步骤，涉及的知识与经验包括藏毯每个部分的编织道数、如何修剪线圈、如何用叫作“查克瑟”的铁片工具把新编的一排毛线压实，以及八字扣——这种结是保证藏毯非常耐用和体现藏毯特色的根本原因。查克瑟铁片工具把刚编好的一排毛线压实
八字扣又被称为双面结扣，喀瓦坚就是采用这种扣法。这样的扣法非常结实，是传统手工藏毯独特的编织法，经过这样处理的扣法才能保证藏毯的密实、厚重与耐用的特点。匠人们不仅要会给不同的线打结，编织不同颜色纱线的顺序。从准备经纱、调整织机、编织紧实的地毯边到把成品地毯从织机上割下，每个步骤都要求细心与经验。
最后的步骤是平剪和清洗。部分作品设计需要靠雕花平剪来让藏毯更加有设计感与立体感。每一道工序，都需要全然的专注和匠心。藏毯的核心在于其设计，体现在每一个精美且独一无二的图案上。学徒一般要从编织简单几何图案的小型地毯起，比如棋盘方格。一直等到对简单图案掌握自如以后，才能学习纺织更加复杂的图案，比如菱形的护身符盒子图案，甚至是圆章图案。左为方格图案地毯，右为圆章图案地毯
而龙凤、雪狮子、莲花、云纹等，都是更加进阶的图案。一名技术熟练的织工只需要通过看成品地毯的背面就可以复制出这张地毯的图案。喀瓦坚对匠人们的要求是会一边编织，一边对原有的图样加以创新和改进，即是为了适应不同的毛线、织机和设计，也可能是随心而动，灵感使然。这样复杂的云纹对于织工的要求非常高
一个优秀的手工藏毯匠人，不仅在独立完成织毯的过程中，能够通过阅读地毯的背面来复制图案，更能够引入新的设计或者重新解读旧的设计，从而使新织的地毯拥有完整独立，自成一体的个人特色。这并不是现代藏毯才有的个人表达，藏毯赋予了匠人们高度的灵活性和创作空间，完全不同于唐卡等纪律严明的艺术形式。也正因如此，藏毯才积累了丰富多样的花纹和风格，独特的个性和浓烈的生活气息。
喀瓦坚的匠人们也是这样，从生活中提取灵感，将藏式建筑、帷幔的设计元素等融入地毯的设计中，大胆发挥每一个匠人独特的创造力和个人表达。喀瓦坚的Nynam梦境系列，充分体现了织毯匠人们的艺术创造力。
这套地毯系列没有固定图样，复杂的渐变色难以复制。每一张独一无二的地毯，全靠喀瓦坚匠人凭借经验和藏民族对色彩天生的敏锐进行编织，最后达成的效果，行云流水，如梦如幻。
文字：NagQu那曲
摄影：王五之、王泽强；部分来自喀瓦坚档案库的1994年老照片
编辑：http
创作品牌
喀瓦坚是西藏地区唯一一家，专聘藏族手工艺人，向国际市场生产销售传统手工藏毯的公司。1994 年，喀瓦坚的创始人格桑扎西在与当地的手工艺人们合作、积累了十载的工作经验之后，在拉萨创办了喀瓦坚手工艺中心，以传承和保护藏毯这种维系着西藏过去与未来的艺术形式。通过和拉萨的残疾学校以及青海偏远牧区的学校合作，喀瓦坚每年都在培养新的手工艺人，并为他们提供充满意义和价值的就业岗位。喀瓦坚坚持为所有的员工提供公正的薪酬待遇，住房，医疗保障等福利。二十多年间，喀瓦坚始终坚持自己的使命，努力振兴西藏传统手工艺人的文化自豪感，复兴藏毯这门拥有厚重文化历史的传统手工艺，并让更多人有机会了解和体验藏毯独特的魅力和价值。
“喀瓦坚”，藏语意为“雪域”。这个藏人用来称呼他们故乡的词语，被用在喀瓦坚的经典藏毯系列上是十分贴切的。这些色泽明亮艳丽的地毯，灵感来自于藏民族古老的符号和图案，深植于藏地的地理和文化之中。
本篇出品：自然乡土，©作者，自然乡土，2021；发布前经作者审校，由自然乡土编辑、排版并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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