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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谈·麦开|紧握星星,献给每一个有梦想的孩子

麦开 微澜图书馆 2022-08-02

魔法象故事森林丛书,《手中都是星星》图书封面截图


叙利亚大马士革,一个面包师的儿子在艰难动荡的世情中,追求成为记者的梦想。日记体,全书时间跨度四年,成长主题之外,还触及阶层、宗教、政治......内容丰盛,笔触却轻盈,不时的插曲令人会心一笑,少年的生命历程跃然纸上。


采访者说:
一见面,麦开就递给我两本书:《手中都是星星》《致艾米丽的秘密手稿》,让我读完丢图书馆里去。
“这是我自已恨不得到处塞给人看的书,是那种孩子能读、能欣赏,就完全不需要担心他们的阅读状况的书。”


受访者 | 麦开

采访 | 余清

编辑 | 余清 麦开 廖细雄 木口

排版 | 廖细雄


孩子和书是我所关心的


清:你是怎么知道微澜图书馆的?是什么原因吸引你加入?

麦:我和你一样,也是在微信群里看到朋友转发,我一看就觉得,我要做这个。

流动儿童的状况,城市居民一般是看不到的,也很难直接接触。我会拿他们和自己的孩子比较,差距蛮大的,就比如说书,我儿子自已就有几百本。也没有很刻意要求他看,我们看到好的书就买,然后随便往显眼处一丢,他自己就会看,他现在的阅读能力我觉得是比较好的,假期里一天看掉一本小说甚至两本。我很希望微澜的孩子也有又多又好的书看,但微澜的孩子连基本的图书资源可能都没有。所以我一接触微澜就觉得这是我要做的事情,因为他有两个关键词,一个是孩子,一个是书,都是我关心的。

清:你身边的人能理解你在做微澜这件事吗?

麦:生活中挺多人不理解的,他们对流动儿童的处境不了解。有人说,他们可以去广州图书馆借啊,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在学校借,也不是说不让他们上学,义务教育,回老家读就好了嘛。这样想的人非常多,他们不会意识到,单单一个城市户口,就已经是巨大的差距了。


从广州执行部总务到图书组


清:你一开始在广州执行部担任总馆志愿者,负责总务工作,那时候的工作是怎样的?

麦:我是19年进的微澜广州执行部。微澜在广州开设分馆是在18年,馆东计划以前广州执行部从来没到过10个人。我到微澜的时候,广州的签约馆记得有15个了。

最开始1馆和2馆两个主办馆都是磊明做馆长,她一个人负责组织两个馆的开馆,很辛苦,后来到三个。其他伙伴一人负责联络、推进两三个分馆。

整备我带的比较多,大部分时候找的是大学生团队,去给学校图书馆用上益迪云图(图书管理系统),通常一个学校就要去进行4,5次整备。

那时候广州的大部分分馆使用协办的模式,执行部整备,总馆添置新书,学校负责开馆,能不能真正开起来完全依靠学校的积极性;两年来,协办馆只有7馆真正进行了日常的开放,其它的都断断续续的。

清:你对自己的定位是怎样的,你有没有考虑过要做全职?

麦:我自已的定位就是打杂的,或者说支援、守望这么一个角色吧。三年下来,自然而然地,基本上微澜的各种事务我都接触过了,多少都知道一点。那天我算了一下,现在广州微澜的20多个分馆里,只差11和23是我没有去过的。我想有这么个人在,能在需要的时候给各分馆以支援,还是有点用的吧。

也曾想是不是去当个馆长,深度参与一个分馆的运营,可现在觉得不一定适合我。我是要么不做,要做一件事情我是那种很上心的性格,如果你让我去全面地规划一个东西,我会很执著很专注地投入在那里,会总想,太记挂着了。我会比较习惯现在的样子吧,开个卡,或者送个书,这件事情我今天做完了就完了;当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样,这可能不是一个很有归属感的事情;更多的人可能会喜欢在一个特定的分馆,有很熟悉的孩子,那也是很开心的。我觉得我现在这样也挺好,有能做的事情就做,哪里需要我就去哪。

最早执行部人少的的时候,我们都非常希望广州有一个在本地的全职人员,可以更有效地去组织工作。虽然大家都在投入,全职肯定是跟志愿者不一样的,作为志愿者我做多少事我自己可以控制的嘛,不想做的时候我还可以偷懒,全职首先是有责任,然后心思又得全部放在这上面,有时候我看细雄他们其实很辛苦,所以我知道是不容易的,不是说他们还有工资,做同样的事情多好啊,其实不是这样子,对全职的要求是不一样的,事情对你的要求,你对你自己的要求,还是很不一样的。而我是又懒(我总说微澜是我干过最不懒的事情了),自己又自知心力是很不足的,会很羡慕左少、毅桦那样心力很足的人,他们似乎是不会累的那样子。所以我觉得,全职不是很适合我吧。

清:馆东计划的推行给微澜广州和你自己带来了什么改变?

麦:广州分馆实施馆东计划是左少提出来的,其实我们一开始是持怀疑态度的,主要是怀疑能不能找到这么好和这么多的人,又愿意出钱,又愿意去花时间,以前我们长久以来想找人干活都很难,何况还要出钱。

当然 ,馆东计划实施后带来了很大的改变,很大程度上是毅桦的在一席的演讲带来了很多新伙伴,伙伴们又依靠自己的力量带来了更多伙伴。

2020年会的时候,我说,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大家来了,因为微澜真的靠执行部几个人是很难支撑下去的,几个人照应十几个馆,很难坚持下去。馆东计划实行之后,每个馆都有团队运营,越来越好。很出乎意料,馆东计划是很有创意,很刷认知的事情。大家一起干活的时候你就会发现非常舒适,你上次去参加过盘点也知道,一个上午十几个人一起扫码盘点,很快就做完了。

馆东计划后,各馆的理事和馆长加入,现在广州执行部成了广州联络处,执行部成员成了负责分馆的理事,有了更多的人一起来建设广州微澜。我呢,主要还是做原来的事情,就是负责物料的收发,资料、围裙什么的,学期初给新读者办卡也是我在做。整备基本上不再需要我带了,所以会轻松了许多。

清:微澜对你自己有什么影响吗?

麦:我最近几个月一直都在研究童书,进图书组之前我没有做过,我儿子阅读的书,我也没有很认真的去给他挑,都是偶然看见就买,现在想起来当时可以做得更好。当然他妈妈会给他买,我就想反正你有得读,读得还不少,就没有很在意了。现在到了图书组,真的自己去看去研究的时候,发现还有蛮多门道的,童书里面,有很多大人原来都不知道的东西。

清:什么意思,可以多讲讲吗?

麦:就是说,虽然我们是大人,童书里面有什么,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咋地的,其实是需要花时间去看去研究的,不是说我活了几十年,就理所当然地可以搞定的事情。

清:你小时候的阅读资源丰富吗?

麦:跟现在能找到的书比,我们小时候书肯定是很少的。我小时候是住奶奶家的,常是小姑姑带我,她老把我往书店里面丢,也不是想激娃什么的,大概只是丢书店里她省心,阅读习惯可能是那个时候养成的。我自己觉得读的书不是非常多,但我后来惊讶地发现,我的阅读量在朋辈中算大的。

清:你家里有多少藏书?

麦:家里藏书其实并不太多,我儿子的书看完,现在一般都会拿到微澜的馆里去,我自己现在看电子书比较多,家里没有多少纸书。

清:那你小时候喜欢看什么书,还记得吗?

麦:什么都看,记得我爸爱看武侠小说,然后我小学就已经把金庸古龙等全看完了。这些书家里面就有,对我们这辈人来说,文学启蒙可能很多都是武侠小说。可选择的书肯定没有现在小孩子那么多,可好歹也是读了嘛。你小时候喜欢看什么?你小时候书多吗?

清:小时候看童话比较多吧。要看我家住在哪里,如果就住在书店旁边的话,我会经常去,但是如果搬了家,离书店比较远,我就不会去。

麦:对啊,其实,这个跟微澜的主张是很贴合的,从我们俩个人的经历,就知道把孩子放到书的旁边,他就会自己去探索。

清:你最喜欢哪个部分的工作,做那些琐碎的事情还是跟孩子接触?

麦:其实我最喜欢现在在图书组的工作,挑书。在图书组的工作,会去买书,有些分馆刚开始的时候需要总馆支援一部分的书,个人或者团队捐赠书,微澜会协商好由我们自己来挑书,分馆没有团队就由图书组的组员认领任务。另外,图书组现阶段正在做的,还想开一个比较积极的书单出来,分馆不知道怎么挑书就可以作为参考,我自己也在做“又好看,又好借”系列书单。

然后日常的话,接受图书捐赠,处理受捐图书也很好玩,会碰到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碰到过一次捐赠,捐赠者把几十本书摆了个造型,几十本是同一本,是一个国学大师的传记,还不是正经的传记,拼贴那种。如果每个分馆都要一本,那快递费就很多,本来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的,可对方是一口答应了承担快递费。可后来我们想还是不对啊,把所有分馆的联系方式都给对方,如果是图书营销人员,那分馆可能会不停收到并不适宜的图书,这就是一种浪费和打扰。

会有各种情况,所以捐赠的书,我们都需要仔细地审核,把那些不靠谱的给拦下来。

当然我也喜欢去馆里,把一本书扫好递给孩子,那一刻是很充实的,是很实在的一本书从我手上到一个孩子手上,感觉很好,这是大家都喜欢的事情。有时在馆里,发现很好的书,也会很开心。


又好看,又好借


清:所以这就是你加入图书组的原因吗?

麦:对啊,因为很久以来,微澜都是能开就了不起了,有孩子来借就了不起了,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是没有精力没有时间去研究书的,可书是图书馆最基础的东西,是需要花大力气去研究、规划的。我刚刚有说微澜最吸引我的事情第一个是孩子,第二个是书,所以其实是馆东计划上了以后,我们才有人、有力气去仔细讨论书这个事情,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折腾。

清:主要折腾什么?

麦:一直在翻当当网。一开始进图书组的时候,有个任务就是给某个分馆买书嘛,买两千块钱的文学书,想象中好简单啊,去想当然的买买买,然后下单。但是买完以后开馆,就会去想看一下就我买的那些书有没有被借出去,去借阅系统里查询,然后发现自己挑的有相当一部分是不受孩子待见的,所以会反思,不是那么想当然,觉得这个是好书,它就会好借。

好书到孩子手里隔了两层的,首先,我们能不能把好书选出来,我们觉得好的,是不是孩子也会觉得好;另外一层,即使是孩子喜欢的书,放在图书馆里,也需要被孩子能看见、选上才能借出去,这是第二层。一本好书,是穿过这两层才到得了孩子手上的。

所以我之后就想到底什么样的书才是孩子会借的,我们的经验和认知其实是很有限的,我就去查微澜的借阅记录。我最先查的是外国儿童文学的部分,一本本输入书名查,看每本书在各个分馆里面借阅情况是怎么样的,做了挺久的。系统里图书的基础数据不规范,各个馆书名可能都不同,如果能通过益迪云图系统,完善一些相关的统计分析,这本来也可以是一个挺简单的事情。

当我把那些借阅量好的书找出来,发现其实孩子们是有一些审美偏好在的,他们不喜欢太抽象的,比如一幅画你也不知道画的是什么,或者我们那种经典的设计,一堆花边的;他们似乎也不喜欢太写实的,比如封面是一张照片的;他们更喜欢色彩明亮丰富的,可能你看一遍书单里好借的书的封面,就会有个直观的感受。

清:比较卡通的吗?

麦:卡通的会喜欢,但也不是完全卡通的,孩子会喜欢美美的。所以从借出去这个角度来说,封面跟标题,我觉得是蛮重要的东西。像那个《长袜子皮皮》,应该说是很好的书吧,可它就是那种一大片黄黄的,然后他可能就是年代比较早的嘛,封面还是用的原版的,是一个比较糊的画风的小姑娘,那种就很不吸引。这个还蛮有意思的,去不断探究什么书容易借出去。

好借

不好借

清:我自己看书也会有这个偏好,会被封面和书名吸引。

麦:它是最直观的嘛。你采访我,如果聊我自己的话,我觉得真的没什么好讲的,可聊到书,还挺多想聊的。推荐一篇文章:

主持人问到会的家长、作家、教授、评论家:你觉得哪种书好,为什么?那么你是赞成让孩子读有意义的书,让他们在阅读中受到教育?你不同意这样的观点?那么你是赞成让孩子得到快乐的,你赞成现在的畅销童书

非此即彼,总在这两个向度上游移。我感到很悲哀。因为,这样的问题已经讨论了二十多年了…

事实是,那些浅薄搞笑的流行书胡编硬凑,快速复制,只注重市场效益,缺乏起码的文学性,亦即没有审美价值;而那些说教型的作品和置教育性于文学性之上的文学主张,同样是掩盖或损害了儿童文学的审美价值。这二者之病,可归之于同一个点——审美。

现在不是只有两种作品或两种主张,而是至少有三种:

强调教育价值的

强调市场价值的

强调审美价值的

《药·软饮料·水果》 刘绪源 ,《文学报》2009年6月


麦:在这篇文章里,作者比喻,只有市场价值,没有审美和教育价值的,是软饮料(比如可乐);有教育价值没有审美价值的,是药;三者兼具的是水果。

进入图书组发现,包括在一些图书阅读群,我们买书选书的时候还是有这个问题,就两种比较常见的买法,一种就是“大人觉得好”,大人觉得好的可能是具有教育意义的书,或者经典书籍,大人看过的、认得的那些书,《爱丽丝梦游仙境》这类;另外一种买法就是迎合小孩子,就会买那种《寻宝记》,《马小跳》。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我个人都不是很认同。

像《爱丽丝梦游仙境》这类经典文学,学校初始馆藏里可能有了一堆,而热门流行的书,其实孩子自已是能找到的。当我进入图书组之后,花时间去研究后,发现现在有很多很多这两种书之外的书,我们可能需要缺什么给什么,需要去找到那些孩子可能自己找不到的,又可能会喜欢的书补充进来。我特别喜欢去翻儿童文学,文学很多是故事,故事是可以一直看的,是可以看一辈子的。

在微澜,我们也会经常聊到,在图书馆有一个问题是说,有一些孩子,只追那些流行的书,那些商业套路的书,一套是很多本的,每一次来图书馆就是找这种书,找不到他也不看别的,就好像有点上瘾的表现,我们就要想办法把他拉出来。

清:但也有一种说法是不要阻止孩子自由阅读,即使是只看《寻宝记》那种书,也比没有阅读要好。

麦:对,这也是微澜内部一直在争论的,我觉得这是个量的问题,不是说一本书一套书就会有多大害处的问题,而是一个量的问题。我们一般来说的“爽书”,如果不限量的话,如果都迎合孩子去买的话,有很多套“好看”的书,一套就是几十本,馆里都给买来摆上的话,小学几年刷完这堆可能就过去了。

在图书馆和家庭阅读还不一样,家庭的话,买几本看无所谓,然后不再买了,还会买别的,他可能就比较容易控制,但是图书馆不一样,如果小孩爱看什么就买什么的话,就很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是说我主张不让看,而是说,我们需要适当控制这些书的馆藏数量。

阅读人生


清:你的小孩有看“爽书”成瘾的时期吗?

麦:他三四年级的时候,有个很流行的,叫《笑猫日记》的东西,我们家里是不会买的,他拿过同学一本回来,他表示是看不下去的。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如果小孩从小看的东西是比较优质的,他某程度上是会对那种书有免疫力的。

清:你儿子的免疫力是怎么养成的?

麦:我的儿子从小一个人有几百本书,从亲子阅读开始,从小也看了大量的绘本,还有很多优质的童书。

微澜图书馆的孩子,条件是不一样的,很多一开始就错过了亲子阅读的阶段,大部分学龄前根本接触不到绘本,绘本是画,有文字,但不识字也可以看,而且绘本内容其实并不低幼,认真看的话,你会发现绘本的题材很广,探讨的议题可以很丰富,甚至是很深刻的,就比如说,我们也会去找一些探讨死亡啊,生命啊的主题书,也有探讨战争的,绘本里面就有这些内容。

所以说,好的绘本其实是0-99岁都可以读的。

但事实上是,微澜的孩子没有这个条件和基础,在小学入学之前,已经错过了培养阅读的最佳时期,更别说口味;第二个,我们要面对的问题是,一个三四年级的孩子,他以前没有接触过,就会有一个刻板印象,说图画书是幼稚的,不是我这个“大孩子”应该去看的,但实际上可能他的阅读水平,还是那个是最合适的。

做微澜,我们会发现这些,甚至我们大人很多时候也会有这个刻板印象,细雄就说过,她在做微澜之前,她对绘本也存有刻板印象,会觉得文字更高级,其实不是的,绘本里面有各种脑洞啊,叙事方法,表现形式,是很丰富的。

清:你对于广州目前各分馆的发展,有什么建议?

麦:有几点是我很希望可以在广州可以做的。

第一:我希望以后,一年级也能允许办卡,进馆阅读和借阅,这个也是大家讨论过的,年会的时候大家也说到了。

微澜一开始,很多分馆还有学校可能会觉得一年级还不太识字,他们太小进来图书馆会比较吵比较乱,书也怕损坏和丢失,总之,有很多担忧,所以微澜这几年很多分馆是没有对一年级开放的。

我是真的希望一年级的都能够放进来,然后我希望每个馆都可以有很多好的绘本,因为,到高年级再放进来,可能一接触就是那堆很商业化和套路的书,小读者如果本身没有阅读的底子,过了最初的年纪,再培养阅读能力就难了。

不过我也看到,广州,北京很多馆也对一年级开放,且有非常好的借阅数据。开得久的分馆,从一年级培养起来的孩子,现在三四年级,阅读水平和能力都还不错。

第二个我很想呼吁的,《寻宝记》《马小跳》《米小圈》这类的书不要一买几十本,图书馆有一点就好,因为孩子上图书馆来,看到他只去看这些,还蛮难过的。

我觉得这方面总馆有一定的责任,总馆太怕给分馆要求了,觉得是集权,总在避免强制,但我觉得不强求,但是总馆可以多提倡;提倡孩子自由自主阅读不等于没有示范。

清:关于是否生育,你怎么看。

麦:这个是个人选择吧,我觉得还是生过才知道吧,原本很多事情是料想不到的,比如你不知道带一个娃是怎么回事,没有孩子不知道的,只能靠想象和观察。

也有很多人表示不生育,其中有一个理由我是不太认可的就是,我们世界这么糟糕,就不要再带一个孩子来了,其实这个世界没有不糟糕的时候啊。

总之,有小孩还蛮新鲜的,就比如看书这个事情,当我说自己没读过很多书,并不是谦虚,我的阅读史基本上是断了十几年的,二十来岁的时候,会以为其他东西比阅读更重要;可能很多人都是这样,小时候多少会看一些书,工作了年纪大了,然后就好像有更要紧的事情。

我20-30多岁,是基本没看书的,就忙着很多所谓现实的事情,生了孩子以后,突然觉得,有了孩子要教育,希望他去看书,但如果我自己不看,那就虚了,其实我是生了孩子以后才又重新开始看书的,挺庆幸的,还不晚。

清:阅读对你的意义是什么?

麦:阅读真的不只是学习知识,那些很功利的东西,它其实是一个生命体验,你从小时候看到第一本书,到几十岁。我很清楚地记得,我十几岁的时候,上课的时候拿本鲁迅,看《伤逝》,然后看着看着就在课室里面哭起来,对,这个东西是可以记很久的,世界上有这么多东西,如果一个人体会不到,其实是真的蛮可惜的。

阅读不是说干一件什么事学一个东西考个什么试,或者说看一些离奇古怪的,觉得很爽,看个通宵,如果只限于这两样的话,我觉得是一个非常可惜的事情。

我其实也希望微澜我们的志愿者,我们大家也一起来读书,但不知道怎么组织大家,年初年会的时候我们都有交换书,里面很多非常好的书啊,伙伴拿来的书很多是我很想看的。希望有机会我们大家也可以一起来看,来交流,但这个需要有人去组织,或者大家都有参与的欲望。我自己还是不太习惯去做这样的事情的,我觉得我没有什么组织能力,期待又爱读又能搞事情的伙伴搞起来。


后记:

麦开其实是麦开儿子的名字,麦开实名麦憬进。在讨论怎么署名之时,麦开说,我无所谓,只是比较喜欢我儿的名字,简单顺口。

麦开总是在无比认真对待一件事情之后,说,我无所谓。


以下再标记一下麦开进图书组图书组以后,用图书组常用语——“肝”出来的书单:


1、又好看,又好借(外国文学)

2、又好看,又好借(百科)

3、奇奇怪怪的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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