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锢的头脑》知识分子的精神世界是如何发生变异的？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米沃什对极权主义的控诉。

核心书摘：

《被禁锢的头脑》是一本非虚构的、以当事人视角创作的深刻洞察极权主义的书。这本书创作于20世纪50年代，是一本随笔集，作者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和真实感受，生动描述了二战后的波兰是如何在思想禁锢下不断挣扎的，书中展示了波兰知识分子的精神世界是如何在强权的胁迫之下扭曲变异，并慢慢丧失思考和反抗意识的。

欧洲问题专家，《战后欧洲史》的作者托尼·朱特说：“在描绘权力和极权主义对整个知识界的诱惑方面，没有哪一本书比《被禁锢的头脑》更深刻。”

关于作者：

切斯瓦夫·米沃什，波兰著名诗人、散文家，1980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米沃什1911年出生于立陶宛的一个贵族家庭，青年时代参加过地下反法西斯活动，二战之后曾担任波兰驻美国和法国的外交官。米沃什在1951年脱离波兰，流亡西方，直到1960年才定居美国。除了《被禁锢的头脑》这本书外，米沃什还著有《诗的见证》《拆散的笔记薄》《米沃什词典》等作品。

学什么：

1、《被禁锢的头脑》写于怎样的时代背景下？

2、波兰知识分子的头脑为什么会被禁锢？

一、在大国夹缝中艰难生存的波兰

首先，我们来看看本书的第一个重点内容：曾经的欧陆强国波兰，到底是怎么一步步被推入地狱之门的？

要想搞清楚二战后的波兰为什么会陷入极权主义的深渊，我们有必要先了解一段背景知识，当知晓了那段夹杂着阴谋与背叛的历史后，我们才能深切体会到《被禁锢的头脑》这本书所传达的那种深切的伤与痛。

波兰是一个历史文化悠久的欧洲国家，出过像肖邦、居里夫人这样的世界级音乐家和科学家。然而，波兰也是一个在历史上历经磨难，曾经遭受过三次亡国之痛的国家。

波兰地处欧洲大陆的中心，被称为欧洲的“十字路口”，它西与德国为邻，南与斯洛伐克、捷克接壤，东邻俄罗斯、立陶宛、乌克兰、白俄罗斯，北邻波罗的海，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波兰形成统一的国家时间比较晚，它在公元9世纪中叶时，才由西斯拉夫人部落逐渐演化成一些松散的政治性共同体，进入封建割据的时代。直到14世纪初，由强势的瓦迪斯瓦夫一世完成统一大业，于1320年把许多波兰小公国整合为一个统一的国家。

公元1385年，波兰和立陶宛组成了波兰-立陶宛联邦，成为当时欧洲面积最大的国家。整个15-16世纪是波兰的黄金时代，然而从17世纪中期开始，因为强邻沙皇俄国、普鲁士和奥地利的崛起，波兰开始迎来了它的噩梦。

当时，波兰实行的是“贵族民主制”，这是一种依托贵族阶级，执政者由贵族议员推选，贵族议员对国家大事有一票否决权的政治制度。

这个制度给波兰带来了灭顶之灾，因为在这种制度下，波兰的决策效率奇低，它不但让波兰的外交政策左右摇摆，甚至在发生战争时，也会因为贵族之间的矛盾而让整个国家始终在会议中扯皮而延误时机。

慢慢地，到了18世纪初，波兰开始由盛而衰，并在1795年被沙俄、普鲁士和奥地利三国瓜分，在此后的123年里，波兰从欧洲地图上彻底消失了。

1918年11月，也就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德国和奥地利战败，沙皇俄国发生了“十月革命”，变成了红色苏俄。根据《布列斯特和约》，各国把早年吞并的波兰国土，悉数归还了波兰，于是波兰又重新出现在了欧洲地图上。

但是，复国之后的波兰在毕苏斯基的领导下，企图建立一个“大波兰”国，想要恢复往日对乌克兰的统治。他在1920年趁着苏联红军与白卫军内战的时机，攻占了基辅。但是，波兰很快遭到苏联的反击，苏军一直打到波兰的首都华沙城下，波兰军队在英国和法国的支持下与苏军展开殊死搏斗，最终这场战争以苏波签订和约结束。和约中把原属苏联的西白俄罗斯和西乌克兰划入了波兰，这就在两国之间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到了20世纪30年代，纳粹德国崛起，波兰再次成为砧板上的鱼肉，因为英国张伯伦政府采取绥靖政策、苏联斯大林政府采取利己主义政策，希特勒在欧洲两强的默许下，在1939年9月1日突袭波兰，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开端。

让人没想到的是，就在德军突袭波兰之后，斯大林政府竟然也在1939年9月17日突然进军波兰，并与纳粹德国签订了《苏德互不侵犯条约》，苏德一起瓜分了波兰，波兰再次亡国。

苏军在攻破波兰时，俘获了24万波兰军民，斯大林为了减少日后统治波兰的阻力，就把战俘按阶层进行了分类处理：大部分普通士兵被遣散回家，剩下的波兰政府要员、波兰军官、知识分子等波兰民族精英，被单独关押在三个特殊的战俘营中。之后，在斯大林的授意下，苏军先后杀害了近两万名波兰各界精英人士，这就是震惊世界的“卡廷惨案”。

1941年6月，德国在二战中入侵苏联，苏联与波兰流亡政府达成和解，释放了波兰战俘，并在苏联领土上帮助重建了波兰军队。

1944年，苏军反攻德国，到1945年初，苏军在付出数万人牺牲的代价后，解放了华沙，并在这里扶植了一个傀儡政府，从此开启了斯大林政府对波兰的极权统治。

从1945年到1951年，本书的作者米沃什，就生活这样一个在苏联斯大林主义统治下的波兰。

为了谋生，米沃什找到他的大学同学耶日·普特拉门特，这位诗人兼作家在二战时期参加了波兰第一军团，战后担任波兰议会议员、驻瑞士大使等职位。在老同学的提携下，米沃什先后担任了波兰驻美国和法国外交官，过上了十分优越的上流社会生活。

然而，就在1949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归国述职的米沃什参加完一个精致的舞会后步行回家时，却意外遇到了几辆满载政治犯的吉普车从他眼前呼啸而过。他吃惊地看到，车上，押解的士兵们裹着厚厚军大衣，而那些反对斯大林主义的政治犯们却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这时，米沃什的内心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他意识到，在极端意识形态的统治之下，普通百姓不过是献祭给国家的可怜羔羊，而他自己不过是这种极权统治的帮凶而已。

作为一个有着强烈使命感和道德感的诗人，米沃什对这个由刽子手统治的国家极度失望，他决定把极权主义在波兰的所作所为都写出来。

于是，1951年，米沃什宣布和华沙傀儡政府公开决裂，开始了他艰难的流亡生涯，也开启了《被禁锢的头脑》这本书的写作之路。

二、在炼狱中挣扎的波兰知识分子

接下来，我们来看看本书的第二个重点内容：在极权主义的重压下，精神苦闷、矛盾重重的东欧知识分子，都有着怎样的表现？

在《被禁锢的头脑》这本书中，米沃什选取了几位代表性人物，用生动的笔触再现了波兰知识阶层是如何变成魔鬼的仆人的。

1、“道德家”阿尔法

书中的“道德家”阿尔法是一位著名的小说家，他的原型是波兰小说家耶日·安杰耶夫斯基。

阿尔法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他最初的作品都以体现高尚的道德观为主。早年他曾经参与过地下反法西斯斗争，创办过地下刊物，在纳粹德国占领华沙的那些年，阿尔法塑造了很多道德高尚的文学形象，他的书在地下文学圈流传，成为很多人的精神支撑。

然而，战后的阿尔法却在苏联扶植的傀儡政权中担任高官，为了既得利益，他以斯大林主义为创作原则，成为波兰首屈一指的意识形态作家。

在阿尔法的战后新小说中，他刻画另一个在集中营关押了多年，精神却未受到迫害的战斗英雄，而且他还在小说中对苏联极尽夸赞。反过来，面对斯大林政府对波兰人民的疯狂屠杀，阿尔法却把原因归咎于历史和命运的安排。

米沃什认为，阿尔法这种所谓的小说，是极端虚伪的，是对波兰傀儡政权的粉饰，是试图美化斯大林政府对波兰人民的极权控制。

在屈服于傀儡政府之后，阿尔法受到了新政府的欣赏，他获得了政府奖励的别墅，参加各种政治活动，到处发表演讲，并热衷于组织各种大规模的作家旅行，再次成为道德权威，成了一个为鼓吹新政权而发声的说教作家。

2、“不幸的情人”贝塔

“不幸的情人”贝塔，是一位诗人，贝塔的原型是波兰诗人、政论家塔杜什·博罗夫斯基。

贝塔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他因为参与抵抗德国法西斯，在1943年被盖世太保逮捕，先后被关进达豪和奥斯维辛集中营，幸运地死里逃生了。

后来，贝塔被美国人救了出来，他就留在了西德生活。二战之后，为了能够继续用母语写作，也为了响应波兰的号召，贝塔于1946年底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祖国。

波兰的战后新秩序建立后，在斯大林极权统治下的傀儡政府根据斯大林的指示，对知识分子进行了大改造。

前面我们说过，阿尔法发表了歌颂苏联的新小说，获得了官方奖励，而贝塔也同样被新秩序同化了，他醉心于参加各种政治活动。从前的贝塔是一个腼腆而敏感的诗人，而现如今的贝塔则完全变成了一个政客。

贝塔不再写诗了，他成为国家的刀笔吏，为官方的周刊写起了强词夺理、颠倒黑白的政论文，来打击否定国家的敌人。

除此之外，贝塔还创作了一系列关于奥斯维辛集中营生活的短篇小说。这些小说所描述的，都是囚犯们因恐怖导致的道德上的麻木。

囚犯们为了活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通常是冷漠和卑鄙的，为了保命甚至会互相揭发检举。在米沃什看来，这样的作品是虚无主义的、颓废的和不道德的。

不过，贝塔最终的下场并不好，他的一位生死密友被政府抓走并严刑拷打，贝塔试图挽救这位朋友，却被当成了同党。结果，贝塔为了免受酷刑折磨，选择吸入煤气自杀，死时年仅28岁。贝塔的结局，正应了作者的标题“不幸的情人”。

3、“历史的奴隶”伽玛

“历史的奴隶”伽玛，他的原型就是米沃什的老同学——小说家耶日·普特拉门特。

米沃什和伽玛彼此都非常了解，所以在书中对伽玛的评论也是最犀利的，甚至可以用刻薄来形容。

米沃什之所以把伽玛称为“历史的奴隶”，就是因为伽玛战前就已经是一个斯大林主义者，是一个无条件向所谓“历史的安排”投降的奴隶。

伽玛出生在波兰一个军官家庭，他的母亲是俄国人，因此伽玛不仅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还继承了他母亲信仰的东正教。伽玛在大学时代就是一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后来又成为坚定的斯大林主义者，并参加了左翼学生组织。

二战之前，伽玛以写作为生，苏德开战后，伽玛抛弃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跑到了苏联。在苏联的扶植下，亲苏的波兰政府和军队成立了，会说一口流利俄语的伽玛也成了新政府中的高级官员。

战争末期，伽玛随着苏军回到波兰，他成了斯大林主义的帮凶，主要任务是清洗、迫害波兰内战时反对斯大林主义的抵抗战士。

在作者米沃什看来，伽玛的卑劣是一贯的。早在1939年，苏军占领属于波兰的立陶宛后，伽玛的父母和十多岁的妹妹被流放到西伯利亚劳改农场，父亲死于途中，临死还诅咒伽玛是个没有良心的儿子，因为他到处向同胞演讲，宣传苏联人给波兰带来了美好的生活。

后来，伽玛因为他左右逢源的政治手腕，在波兰政府中成了一位手眼通天的人物，他一句话就能决定作家们是否能发表作品、收入多少、能否分到住房。

米沃什说，此时的伽玛，成了全体波兰知识界的监工，他的主要职责就是让波兰文学，按照斯大林主义的路线发展下去。

4、“行吟诗人”戴尔塔

“行吟诗人”戴尔塔，他的原型是波兰诗人康斯坦丁·加乌琴斯基。

对于戴尔塔来说，他没有伽玛那样的政治手段来玩弄权力的游戏。他从前是一位理想主义者、爱国的诗人，在1939年，他因为参加反法西斯卫国战争被俘。1946年，他回到华沙定居，但是他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此时的波兰，知识阶层已经被清晰地划分为两大阵营：所有在纳粹占领期间留在波兰的知识分子成了一派，从东方返回波兰的知识分子组成了另一派。

为了生存下去，为了找到一个强大的庇护者，戴尔塔开始了他的蜕变。他开始狂热地鼓吹波兰傀儡政府，宣传斯大林主义，歌颂苏联对波兰的救助。

波兰政府正好利用了他，试想一下，一个拥有众多读者的诗人，以一种开朗乐观的调子制造浓厚的爱国气氛，这是多么有号召力的宣传。

总之，在斯大林主义对波兰知识阶层进行改造的过程中，知识分子们从自主走向了服从，终于成为新政权的一部分。接着，这些被极权奴役的知识分子，又反过来成了极权主义的帮凶。

那么，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具有良知和使命感的知识阶层，会变成被禁锢的头脑，最终沦落为斯大林主义的鹰犬呢？

三、国家为什么能够禁锢人们的头脑

最后，我们再来看看本书的第三个重点内容：除了使用传统的强制和暴力手段，斯大林政府是如何让东欧知识分子的思想变得麻木的？

前面，作者通过四个代表性人物的转变，描述了二战后波兰知识阶层是如何在权利和高压下被诱惑和堕落的，让我们看到了极权主义的可怕力量。

也正是在极权主义的巨大压力和诱惑下，知识分子的精神世界发生了变异，为了给自己寻找活下去的理由，也为了给自己向权力屈服的行为找一个借口，知识分子们开始服用一种名叫“穆尔提-丙”的药丸。

这种药丸是一种麻痹精神的致幻剂。它原产于波兰作家维特凯维奇的一部长篇小说《永不满足》，小说中塑造的人物都缺乏信仰、焦虑且沮丧，他们因为服用了哲学家穆尔提-丙制造的一种能改造世界观的药丸，而变成了一个新人。

这些所谓的新人，麻木、平和、松弛且愉快地接受了独裁者的统治，但是，又因为无法与原来的特质彻底决裂，最终成为一群精神分裂患者。

实际上，“穆尔提-丙”药丸是一种隐喻，它指的就是极权统治者们给波兰知识阶层灌输的精神毒药，也就是说，斯大林主义统治下的波兰政府，是通过精神洗脑来完成对知识分子的改造的。

就像奥威尔的《一九八四》中描写的老大哥对大洋国臣民的精神操控一样。在米沃什的笔下，极权主义政府会通过书籍、报纸、电台等一切手段，不停地对人民宣传教育，让民众误以为自己的反抗思想是错误的，同时把顺从政府的“新信仰”源源不断地灌输给大众，从而让大众变成极权统治下的顺民和奴隶。

不仅如此，服用过“穆尔提-丙”药丸的过来人，往往会对还在挣扎过程中的未服药者表达他们的关切和同情，并劝慰他们说：“没事的，吃了药丸以后一切都会变好的。”

这些过来人已经沦为极权的爪牙，他们在自觉地寻找尚未服药的人，把药丸推销给那些犹豫不决和不想屈服的人，让所有人都成为精神麻木的顺民。

事实上，不只是在西方的波兰和苏联，在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权力对大众的精神同化都是恐怖的。在中国古代历史上，许多叛乱都是假借宗教或神权来煽动蛊惑民众的，比如东汉末年黄巾军借道教起义，元朝末年朱元璋借白莲教起义，而太平天国的创始人洪秀全，利用的则是基督教，本质上说，每一个起义组织都是一个善于用宗教给百姓洗脑的极权组织，而洪秀全的太平天国是最彻底的。

洪秀全自称天王，说自己是上帝之子，在起义之初，他宣传世界末日将至，唯有拜上帝可以免除灾难，以威胁诱惑读书不多的起义民众。

成了气候以后，洪秀全仍然以宗教教义鼓舞士气，坚定军心。他宣称：“万事皆是天父天兄排定，万难皆是天父天兄试心，各宜真心坚心耐心。眼前不贪生怕死，不贪安怕苦，后来上天堂，便长生不死，永安无苦。”

你看，洪秀全这些说辞，说白了就是为了确保将士们为他卖命，用所谓死后升入天堂的说法，对战士们进行精神麻醉和洗脑。

不仅如此，按照太平天国的制度，每25户人家就要设立一处礼拜堂，百姓家里如果有幼童就要去接受洗脑教育。在礼拜堂里，孩子们学习的不是传统是四书五经，而是《天平救世歌》《天父诗》《天命诏书》等宗教著作。而这些所谓的宗教著作，都是洪秀全组织杜撰的，充满了歪曲的神道气息。

这些书在当时大量刊印，流布非常广，后来清军攻破天京城，缴获的这些书籍堆放了好几间屋子。

不仅如此，太平天国每攻陷一座城池，都要把所有的幼童掳走，因为小孩子天真无邪，稍加训练就能成为天国的忠实死党。天平天国晚期的一些骨干，不少都是当年被掳走并进行过洗脑教育的孩子。

洪秀全给臣民洗脑不仅是从娃娃抓起，对于想要在太平天国谋个一官半职的知识分子来说，他编的那些书都要背得滚瓜烂熟。因为太平天国的科考试题大多都是从这些书里面出的，所以想要在太平天国政府取得一个职位，就得自动给自己洗脑。

总之，精神的麻痹，思想的改造，政治的高压，权力的诱惑都是这些极权政府的惯用手段。在种种精神迷药的作用下，人们从不愿意服用，慢慢就会开始自我带入，完成世界观的自我再造，成为一个只知道服从新秩序的奴隶。

结语

以上就是《被禁锢的头脑》这本书的主要内容。

在这本书中，作者米沃什为大众保留了一份真相，他选取了几位波兰知识分子作为分析的标本。他们中，有挣扎在道德边缘的小说家，有彻底的虚无主义者和斯大林主义者，也有放浪形骸的行吟诗人。

通过这些知识分子的不同经历和命运，我们可以看到以斯大林主义是如何把战后的波兰变成了一个极权国家的。这不仅是波兰一国的命运，也是当时东欧大部分弱小国家共同的命运。

对于极权主义的国家来说，《被禁锢的头脑》可谓是一枚重磅炸弹。因为它的学术影响力，无论是法西斯政权还是其他政权，任何有压迫性质的政治体制，都会暴露在米沃什所构造的“照妖镜”下。

极权统治也许能够禁锢人们的头脑，但是不能禁锢真相的传播，米沃什带着真相选择了流亡，他所书写的对极权主义的批判是暴虐的统治者不能剥夺的。因为，这是米沃什的历史和记忆，也是关于一代人的历史和记忆，是任何权利也攫取不了的。

【编辑：越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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