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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 | 徐诗颖:论《蹲下时看到了什么》的隐喻与反讽

徐诗颖 跨界经纬 2020-01-18



论《蹲下时看到了什么》的隐喻与反讽


徐诗颖:《论<蹲下时看到了什么>的隐喻和反讽》,《嘉应学院学报》,2014年第3期


摘要:《蹲下时看到了什么》作为2013年东西最新发表的短篇小说之一,其语言的最大特点是隐喻和反讽,二者使叙事具有强大的能动性,它帮助我们找到了一扇通往精神真实的大门,这样我们既能直面最艰难的生活现实,却又始终保持生生不息的生存希望。东西在小说中通过喻体“路”探讨了人类必须回答的三大终极问题,即:我们选择的路是什么,为什么找不到这条路,怎样才能找到这条路。东西关注中国底层个体的生存状态,对历史和世道进行了严肃的拷问,从而窥探中华民族的生存价值和终极意义的秘密。


关键词:隐喻;反讽;本质;方法;生存价值;终极意义



《蹲下时看到了什么》(以下简称《蹲》)最初发表在《花城》2013年第2期,属于东西最新发表的短篇小说之一,后分别被第5期《小说月报》和第5期《小说选刊》相应转载,反响甚佳。与以往一样,《蹲》依旧取材于东西的家乡桂西北农村,关注社会底层普通小人物的生存艰辛和苦难。它主要讲述了农民张五坚持30多年早蹲排泄的习惯被三个意外事件打破,从而引发出一系列改路的笑话。读后,我们并没有从中感到灰色的基调、生活的无奈和绝望的牢骚,而是充满睿智、轻松和富有生气的调侃。[1]然而,东西式的调侃只属于表象,更深层的则是表达对不平现实和人性异化的批判,尖锐揭示隐藏在强大物欲时代下的种种危机,从而往更隐秘的层面挖掘人性、反思历史和正视现实《蹲》告诉了我们:一切问题在偏僻的山村里也在所难免。东西曾经说过:“一个真正的写作者就会不断地向下钻探,直到把底层的秘密翻出来为止”[2]《蹲》的创作再一次印证了东西用行动努力挖掘农村弱势群体最底层的心灵秘密。拨开荒草中的文字,不难发现《蹲》语言的最大特点是隐喻和反讽,具体体现为张五早蹲排泄习惯被打破的情节以及后来所引发一系列改路的事件都具有某种隐喻和反讽的意义。经过反复的细读,笔者深深感觉到“路”这个喻体隐含着东西对个人和民族生存意义的终极关怀:“我们选择的路是什么?为什么找不到这条路?怎样才能找到这条路?”东西在此敏锐看到了当今国人的生存本相和精神困境,用隐喻和反讽的手法对人性的异化进行了强有力的揭示和批判,鼓起勇气对历史和世道人心发出了严肃的拷问:“人类的路到底在何方?”



一、要寻怎样的路


张五早蹲排泄规律被打破以及路人被迫“牵着鼻子”改路这两个事件到底反映了什么本质问题?小说中的人物到底渴望走怎样的路?笔者把阅读小说中产生这两个疑问的经过列为如下两条线索:张五,稳定(早蹲排泄)、被三个力量打破、迷茫、改路、失败、走向稳定(循环);百姓,稳定(走张五家门前的路)、被迫改变三次路线、无奈屈服、毒死鲜花家的狗、走回张五家门前的路。当然,仅仅看到这两条线索的发展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我们要思考“早蹲排泄”和“改路”现象背后所反映出的一系列本质问题,即弱势群体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已经受到威肋,甚至能敏锐注意到弱势群体所面临的精神危机。


为了遵循已有的生理规律,张五尝试了各种变通的方法,但仍然无效,并且由此产生了巨大的精神压抑。为了维持正常的日常起居生活,路人面对已被人为封锁、各存风险的四条道路,只能无奈地选择一条路通行,且个体的力量无法与强大的宿命进行彻底地斗争。文中第20自然段谈到:“路人的骂声除了惹起狗叫,没在人的身上发生化学反应”,[3]71。面对安全感已经受到侵犯的路人,张五和刘白条都认为罪在张鲜花而不在自己,所以他们并不感到有任何愧疚感,反而还站在路人一方。同时,他们也拿路人的苦难和叫骂当作笑话,当作一种间接惩罚张鲜花的行为。由此可见,异化的人性已经到了如此恶劣的程度。这种异化往往在本能的驱使下,通过盲目地转嫁危机来摆脱心理恐惧和阴影,通过间接惩罚别人的变态方式来满足自己免受惩罚心理的快感。



至于张五因早蹲排泄习惯被打破而萌生改路的想法,也属于一种内心缺乏安全感的外在显现。为了更有力度地表现这种忧虑,小说运用了反讽的手段加以阐释,比如第13自然段:“此路一走几十年,张五家的鸡、鸡蛋、农具和蔬菜经常莫名其妙地消失,屋角的李子刚刚成熟就被人摘光,甚至连水缸里喝水的瓢也被人顺手牵羊。半夜里常有途经的醉鬼借宿,也有饿扁的路人拍门讨饭,弄得张五家像个免费客栈或临时收容所,而鲜花家却落得清净安然”[3]70—71”。由此可知,张五家的生存环境一直都受到威胁,鲜花家却因养狗而有了相对稳定的安全感。鲜花家安静的环境是以牺牲张五家的环境为前提的。把张五家和鲜花家的处境进行对比,将自私自利的心理两种互相矛盾或不相容的现象并置起来,尤其是把两种矛盾陈述或不协调意象不加评论地放在一起,从而达到不言自明的反讽效果,极大讽刺了鲜花家。


在社会转型期里,个人与他人的关系是对立的,实际上是一种主体与客体、人与物的关系。在变成他人之物的情况下,一个人要从他人的目光或他人的地狱中解脱出来,只能有两种途径:或者心甘情愿地做别人的物,或者使他人做自己的物,去操纵他人。[4]很明显,张五家无奈做了鲜花家的物,而鲜花家却因成功转嫁了危机而使张五家做了自己的物。张五家安全感的失去,其实也跟话语权的失去有着很大的关系。



话语权,简言之就是说话权,即控制舆论的权力。话语权掌握在谁的手里,决定了社会舆论的走向。接下来笔者对话语权问题进行深度解读。


1、张五早蹲排泄行为的话语权问题。在这个环节里,掌握话语权的绝对不是张五,因为这种行为本身处于“被支配’、“被言说’、“被打扰”的尴尬处境里。其中,言说者的动机分为有意和无意两种。有意掌控“话语权”的有如下人物及其行动:为了顺利借张五钱的刘白条,为了取证谁是杀害三只恶狗凶徒的张鲜花,都不约而同选择了张五早蹲排泄的时间进行打扰,逼迫其借钱或承认是否杀了三只恶狗。无意言说的事件有,王冬、汪冬之间的打架和老马驮着卫星外壳路过张五家。这两个“无意言说”事件都让正在蹲坑排泄的张五被迫参与到事件的进程中:一个需调停纠纷,一个需裸着屁股迎接乡书记乡长一行。这些都是张五不愿意但不得不面对的情形。张五在此没能主动掌握话语权,都处于“被言说”的地位。同时,可作更为深入地理解,张五属于弱势群体一员,其他人都在张五需要解决最基本的生存需要时来控制他,让他身不由己、无可奈何。另外,他老婆的话语也代表着一种舆论导向,她指责张五偷懒,用了仿拟的形式说了一句:“真是拉屎不来怪地硬”[3]68。这让张五开始怀疑自己。后来,她没办法容忍张五用屁股跟别人打招呼的行为,便建议他从早蹲改为晚蹲。这个舆论导向影响了张五,使他也慢慢往晚蹲的时间段调整。


2、改路的“话语权”问题。四户掌握道路命脉的人家就像是强强联合的垄断集团,用堵路的方式掌握着话语权力,严格控制着弱势群体的生存需求和个人命运,即谁都要无条件遵循发话者的意思。同时,他们又代表着现代主流媒体,引导着弱势群体的价值取向,灌输着代表强势群体利益的价值理念。这足以说明人已经失去了公平的生存权和话语权。虽然人与人之间存有合作,但人的本性是自私的,在日趋激烈竞争的社会,人性逐步异化,每个人都希望通过取得领导权和话语权来转嫁心理危机,以此获取别人的肯定和无法拥有的优越感,摆脱内心的孤独、空虚和压抑。这就形成了强势压制弱势的根源所在。敢问路在何方?人类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获得属于自己的安全感?寻路未果。人们未能找到充满安全感的道路,暂时无法判断哪条路才适合永久地走下去。



二、为何寻不到路


既然暂时未能找到充满安全感的路,那么为何张五早蹲排泄的权利没办法得到保障?为何大家都找不到一条能随心所欲通行的道路?仔细品味东西小说中的语言,可以发现,他在这里通过隐喻暗示了我们强大的外力正从各个方面对个体进行着异化。个人在社会群体意识的渗透和挤压下已经陷入无法找回自我的孤独处境,内心没有足够强大的信仰,连最基本的生存需求也受到了威胁。这股强大的外力就像两只手,一只是显形的手,一只是隐形的手。显形的手特指现实领域,具体包括垄断经济、强权政治等。隐形的手特指人的集体无意识心理,包括奴性和盲从、物欲和自私等。产生奴性和盲从心理的根源就是缺乏强大的精神信仰。物欲和自私产生的根源同样如此,人如果不断被外物所利诱和异化,不能保存内心的理性与道德原则,那么人将陷入巨大的精神危机,人际关系便走向无可挽回的精神末路。在内外之手的共同作用下,人类主体性的丢失是可以有迹可循的。东西在这里真正做到了直问人的本心,表现出对人的生命和生存状态的高度关注,以一颗悲悯之心来透视个人和民族的生存苦难。



首先,谈谈显形的手。小说讲了村里的路人只有四条路可以选择通行。自从张五堵了自家门前的路后,路人想尽办法从其他三户人家的门前通过,可是都无法顺利通行,原因为:张鲜花家的三条恶狗吓跑了路人,刘白条趁机收取过路费,汪冬一家在路口竖起铝板。东西在此运用反讽来演绎了一幕幕荒诞的好戏,最主要的是通过展示语言与人物身份的严重错位来达到含蓄批判四户人家剥夺路人过路权的反讽目的。比如,在第22自然段,张鲜花对黑狗“智咬新娘”的一大段肉麻表扬便让人觉得荒诞可笑,可她依旧无比自信,还借此“指桑骂槐”,暗示过路人再走她家门前路的下场就跟这个新娘小腿被狗咬的下场一样。紧接着,刘白条对有人想私闯杆子不交钱的行为予以哲学角度的斥责:“你是谁?你从哪来?你要到哪里去?”这吓得偷杆人转身便跑[3] 73。四户人家扼住了路人出门的咽喉,但路人除了这四条路别无选择,只能任其摆布,做一些无望的反抗,最后还是要选择一条最适合自己的道路通行。如此种种,可以看出东西是通过关注个体生存的困境,从而指向国家和民族的生存状态。堵路之事不正与历史上强权政治统治时期的场景非常相像吗?人们没有自由权,凡是违背上级之意,必会遭到其严厉的惩罚。公民最基本的生存权利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四户人家又像当今的垄断集团,它们掌控着国家社会的发展命脉和老百姓衣食住行等生存需求。这一切,普通老百姓是无力改变的。他们只能根据现状艰难地生存着,为生计可怜地奔波着。老百姓最基本的衣食住行等生存需求都没办法得到稳定的保障,那么精神信仰对于他们来说便成了高档的“奢侈品”了。总而言之,荒诞化的背后真正蕴含的是东西对路人生存困境和存在本质的高度关注。



其次,东西通过“隐形的手”寓示了人的集体无意识心理。无意识在弗洛伊德看来是一种本能,是心理活动的基本动力,暗中支配意识。[5]77这种个人的无意识在荣格看来还有更深层次的由“原型”(原始意象)组成的“集体无意识”(又称种族无意识)。[5]136这些原型经过千百年来的积淀和浓缩传承到现代人的无意识里面,形成一个民族的“集体无意识”。因此,我们的“心灵密码”与“集体无意识”存在着很大的关系,包括一些隐蔽的“恶”的心理因素。在这篇小说里,可以明显感受到东西揭示给我们的人性“恶”的心灵密码,比如奴性和盲从、物欲和自私等。


在这个“身不由己”、“火云亦云”的社会里,生存的需求被操控在少数人手上,主流话语(特别是主流媒体和主流文化)引导着我们思考的方向。很多网络、电视、报刊、杂志等媒体都自觉充当着主流话语的发声筒。它们的声音就像是一只隐形的手,指引着国家和老百姓走向未知的远方。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只能处于“失声”的状态,没办法静心找回迷失的自我,内心缺乏强大的精神信仰,失去了宝贵的主体性。出于主动或被动的目的,他们只好依附主流力量,把鲁迅所说的“奴性”进行到底。比如文中第12自然段,张五做的路牌失去了指示作用,他老婆把指示牌捡回来,张五怪她没信心,他老婆骂他说现在很多物品已经失去本质的意义。[3]70。由于现实社会“暇象丛生”,很多事物已经彻底异化。他老婆内心的主动其实也暗含着很多无奈的因素。可贵的是,东西在此不仅仅是简单地用反讽的手法批判张五家的奴从和盲目,而是辩证分析现象背后的本质并以此给张五家投以同情的眼光和怜悯的情怀。由此可知,他全面关注支撑人类行为背后信仰动机的综合因素,愿意不断撕破表皮,探寻人类血淋淋的内心世界。这启发了我们对于发展到今天的奴从和盲目心理,我们并不能秉持简单的批判立场,更多的是需要通过内外因素的共同作用来辩证地分析。



 “敢问路在何方?”东西再一次向历史和世道发出了严肃的拷问。卑微的生命在如此恶劣的生存条件下怎样才能为赢得基本生存空间而作出努力和挣扎?为什么小说里所有的人都找不到能随心所欲通行的路?人类的生命如此渺小,能够立足于天地实属不易。然而,我们又不能忘记人是群居动物,要想在恶劣的生存条件下顺利生存,应该拥有共同的精神信仰,共同关注人的生存意义和终极价值,而不是自私自利,互相倾轧人的尊严。如果不从关注个体的生存状态和深层心理出发,那么人将永远无法找到自我,无法找回属于自己的那份安全感,并在通向未来的道路上逐步毁灭自我。


三、怎样才寻到路


人类渴望寻找一条充满安全感的路。在物欲横流的今天,主体性和精神信仰的严重缺失,如何才能寻到路?文章中,东西并没有明确告诉我们答案,但是穿透文字表层的迷雾,其实他在最后一段埋下了伏笔:“路人们又开始走回张五家这条路。十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张五家门前的人流量同比上升百分之五,相当于当月的物价上涨指数。而鲜花家那条路始终无人问津,尽管她家已经不养狗了。张五蹲在猪圈上想什么叫习惯?这就是人们习惯走老路,而我习惯敞蹲。正这么想着,他忽然听到从自家门前传来一串璞璞的脚步……;[3]75一连串的省略号意味着什么?这段文字到底隐喻了什么?张五家门前的路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什么张鲜花家门前的路依旧无人问津?最后一次描写张五早蹲排泄时又被门前的脚步声打扰寓意何在?

 


对于从张五家的堵路到最后早蹲排泄又被打扰这一语言叙述过程,似乎张五的命运早已注定,根本不由张五来控制把握。其实,这个过程与弗莱的文学循环论模式相互呼应,即人们都在某一个等级系统中逐步上升(或下降),结果却意外地发现又回到了原来开始的地方。他们人生行进的过程成为一个起点化的怪圈。循环的观念普遍存在,这与民众历史性经验的沉积有关,早在原始初民的思维中就已有四季循环变化等自然节律观念。人类很多事情都是由命运这只巨手操纵着。然而,命运不是迷信,而是规律。学者周政保曾经说过:“凡一种社会的或文化的‘人的生存状态’,无论是社会制度还是约定俗成的生活秩序及规范,都不可避免地面临命运的挑战。从发生到消亡,而消亡之后依然会留下文化精神的阴影—作为规律,谁都无法抗拒,这就是命定”[6]。这既代表一种生存方式的消亡,也是一种文化模式的消亡。然而,一切消亡之后的人类该如何作出抉择?人类如何尽可能摆脱这种文化阴影而找到充满希望和安全感的路?其实,东西隐约发出的严肃拷问和强烈担忧正与周政保的观点不谋而合。小说中的人物无法摆脱宿命,最根本的原因是他们不能认识自我,内心没有强大的精神信仰。因此,当遭遇道路的消亡(被堵)和重生(张五和张鲜花家门前的路重开)后,他们便不知所措,只好跟随阴影走。同时,张五也只好冒着被打扰的风险继续敞蹲。循环论的宿命思想养成了他们墨守成规,与现实妥协,不敢突破自我的思想惰性。我们都知道张鲜花门前的路是最直最近的。然而,由于张鲜花家之前发出如此强劲的势头,所以没有一个路人选择走这条路,宁愿回避心理阴影,对张鲜花家的信任指数已经跌到谷底。这就像某个时期国人对待外来文化的态度是一样的。如果这个国家曾经对我们不好,我们不忘历史教训的精神是正确的,可是我们是否也一并把该国优秀的文化遗产也排斥在外呢?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指责他们。在物质条件相对发达的今天,人与人之间充满了怀疑、伪装、欺骗以及相互利用,彼此应有的信任系数几乎降到零度状态.[7]张鲜花门前路遭受冷遇隐喻了人类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精神危机。



最终,小说告诉大家的结论是路人依旧未能找到最有安全感的路。如果不铲除思想上的禁锢和疑虑,他们依旧要面对无情的现实、生存的无奈、内心的荒芜以及无可逃脱的宿命,依然不会找到通往安全之路的办法。


结语


东西这篇小说叫做《蹲下时看到了什么》,这个标题把行为和感觉联系起来,解构了读者的阅读体验,形成了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俏皮感和陌生感,把深层的生命情绪外化为直观的语言符号。然而,陌生也好,荒诞也罢,富有社会责任感的东西关注中国底层个体的生存状态,慢慢撕破人性表面上的皮肉,直达内心最深层的本质,对历史和世道进行了严肃的拷问,唤醒人们洞悉苦难后最深沉的刺痛以及拯救人类的悲悯之情,从而窥探中华民族的生存价值和终极意义的秘密。学者谢有顺曾经如此评价东西:“他写了悲伤,但不绝望;写了善恶,但没有是非之心;写了欢乐,但欢乐中常常有辛酸和叹息。他的小说超越了现世、人伦的俗见,有着当代文学中并不多见的灵魂刻度。”[8]东西也曾多次提及他的创作是自觉努力地探索人类隐秘的心理: “我的写作主要是从内心出发,要表达一种思想,一种观念。[9]“对身体、心灵的变化远比对大事件、对环境感兴趣;[10]。更为可贵的是,东西在小说里并没有陷入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他站在了对立双方的立场上想问题,均为双方投以同情的眼光和悲悯的情怀。总而言之,隐喻和反讽手法的成功运用,使小说叙事具有强大的能动性,它帮助了我们找到一扇通往精神真实的大门,这样我们既能直接面对最艰难的生活现实,却又始终保持生生不息的生存希望,东西这篇小说的确值得我们反复欣赏和咀嚼。



参考文献:

[1]温存超.秘密地带的解读—东西小说论[M」北京:台海出版社,2006:105

[2]东西.关于小说的几种“解释”及其他[J]朔方,2009 (7):19

[3]东西.蹲下时看到了什么[J].花城,2013 (2)

[4]李楠.生存之痛与超越—评东西小说创作[J].贵阳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 (1) :83

[5]赵炎.秋文学批评实践教程「M」长沙:中南大学出版社,2007

[6]周政保.“落不定的尘埃”暂且落定——《尘埃落定》的意象化叙述方式田当代作家评论,1998 (4) :32

[7]洪治纲.欲望时代的都市冒险—杨映川小说论[J] 南方文坛,2002 (1) : 31

[8]谢有顺.华语文学传媒大奖2005年度小说家:东西授奖辞民[c]//谢友顺文学的常道北京:作家出版社,2009:262

[9]舒晋瑜.东西:我在荒诞中寻找出路[N」中华读书报,200511-02 -(13)

[10]胡群慧.东西:从不背叛自己的内心[J]小说评论,2008 (3)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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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邓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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