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王文建：男人是山

男人是山。满脸的髭须，是山的葳蕤茂密的草木；额角的青筋，是山的垂天而降的葛藤；从足至首的赭黄，恰似山的古铜色的体肤。

男人的无言，是山的哲人般的沉默；男人的木讷，是山的藏于骨子里的憨厚；男人的刚毅，是山的萦于眉宇间的坚毅；男人的欢笑，是山的泉水奔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惊飞了栖于枝间的鸟雀，吓傻了在院落里四处走动的看家狗；男人的涕泣，是山的号哭，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哭化了湘妃竹，哭落了太阳。男人走路，山响；男人吃饭，山响；男人睡觉，山响。

男人不会东家长、西家短，尽叨些鸡子尿湿柴之类的淡事，山也不会；男人不会娇滴滴引人怜爱，山也不会；男人不会三个一群，五个一伙便开了戏，山也不会；男人不会为一点小事就怄就吵就三顿五顿咋哄咋劝也不吃饭，山也不会。

男人会支棱着头发，披一件破衣出去谋生计；山也会支棱着虬枝歪权，老牛负重般熬日子。男人会把干馍馍嚼得“吧唧吧唧”响，山也会把松果子嚼得涛声阵阵。男人会让一墙给邻舍，山也会辟一隅予白云。男人做事雷厉风行，山做事风风火火。

站着，是座山；躺下，是座山。男人浑身无不与山相连，与山相随。山有山神庙，男人也有山神庙；山的山神庙里有位山神，男人的山神庙里也有位山神。山的山神对山说，别看平时我管着你，可一旦没了你，这辈子俺简直活不下去；男人的山神对男人说，别看平时我动不动就揪你耳朵拧你脸蛋，可一旦没了你，这辈子俺就没了活头。

（王文建  邓州市花洲实验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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