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家中意外死亡，谁替换了他的降压药？
主播：宋婷婷
大家好，这里是知音真实故事编辑部。
城中富豪突发心脏病，死在家中。女婿、岳母互相指责对方是凶手。真凶却在一旁暗中观察。这是女警邱天带来的第五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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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5月3日凌晨5点，市中心医院120平台接到求助电话，一名男子突发心脏病，急需抢救。
随车王医生火速赶到事发地点，帝豪别墅55栋。拨打电话的是别墅保姆小黄，她焦急地把王医生领到书房。
只见一个男人仰卧在地板上一动不动，他的身旁散落着一些白色的药片。
经检查，该男子已经死亡。登记信息时，得知病人的姓名叫吴振，今年57岁，平常和女儿女婿生活在一起。
王医生注意到逝者胸口有两处淤青，这些伤并不是由疾病引起，也不是病人病发时摔倒造成的。
询问时，吴振的女儿吴凡哭个不停，而女婿李建在回答问题时有些遮遮掩掩，这让王医生对吴振的死有了怀疑，他回到医院后马上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我接警后，带着哪吒和法医安静迅速赶到现场，距离报警只用了15分钟。可在这短短的15分钟里，吴振已经被穿上寿衣，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也已经到场，正将吴振的尸体往红色的纸棺里抬。
哪吒不停嘀咕，照这种速度，我们再晚一会儿，估计就只能看到骨灰了。
安静开棺验尸，解开死者衣物，发现死者胸前的两处淤青类似抵抗伤，死者面部苍白，嘴唇呈紫红色，可能是心脏疾病引起的心源性猝死。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凌晨12点到2点之间。
具体的还需要经过进一步勘验，等排除中毒和其它疾病之后才能确定。
书房的地板上散落着一些白色药片，安静仔细看了看：“应该是降压药片。”
死者倒地的位置在红木书桌后面，书桌上有很多抽屉，似乎都没有关严，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我推测，莫非死者是在找东西的时候突发心脏病？
李建和吴凡住在二楼，我和哪吒勘检二楼卫间生时，发现马桶边缘残留着一些灰烬，李建解释说是他吸烟时，不小心烧着了卫生纸，可是从灰烬的质地看，倒像是文件一类的办公用纸。
兵分两路，安静将尸体火速送往验尸房进行细检，我和哪吒留在现场询问情况。
吴振发生意外时，家里除了死者的女婿和女儿外，还有保姆小黄。
死者的女儿吴凡三十出头的样子，又瘦又小，穿一身白色家居服，看起来很憔悴。她的齐留海遮住了眼睛，因为情绪激动，暂时无法接受我们的笔录。
李建还算镇定，他告诉我们，岳父吴振是振兴建筑公司的老总，因为应酬多，身体一直不太好，主要是血压高，几个月前还因为心绞痛被送到医院抢救过，需要定时服药。
这段时间吴振减少工作量，大部分时间呆在家里。
李建看了看我，特意补充说：“我爸最近心情不太好。”
看来他话里有话。
“你知道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李建看了看妻子吴凡，“最近这段时间，岳父岳母经常吵架，昨天晚上岳母还回了娘家。”
他口中的岳母，是妻子的继母刘芳，吴振的第二任妻子。
刘芳也是二婚，有个15岁的儿子，寄养在娘家，最近她因为给儿子办出国的事和吴振吵架，她想让吴振和她一起带着儿子去国外生活，可吴振根本不想出去。
在和李建沟通的过程中，我注意到保姆小黄一直用右手拽着左手食指，看起来有些紧张，还有些欲言又止。
哪吒正在给小黄做笔录。小黄说她只记得昨天晚上吴振一直在书房里，中途出来倒过一次水，说完，她看了李建一眼。
我拍了拍小黄的肩：“有什么情况可以直接说。”
小黄犹豫了一会儿，告诉我们：“昨天晚上12点多，我听到吴总和李建在吵架。”
李建狠狠瞪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十二点多我早就睡了，不信你们问吴凡。”
吴凡先是抬头看了看李建，她脸上挂着眼泪，眼中却带着畏惧。片刻，她朝我们轻轻点头。
李建急吼吼地冲着小黄喊：“不就是因为我拒绝了你的勾引，你怀恨在心吗？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捅我刀子吧！”
小黄紧咬下唇，争辩着：“你血口喷人，我没有。”
突然，房门开了，一个女人走进来。
她的穿着打扮非常时髦，一进门就把梅粉色的旅行箱扔在地上，哭着上前质问， “为什么老吴出事没人通知我？还是公安局给我打的电话，你们太过分了！”
她就是吴振的第二任妻子刘芳。
刘芳指着李建的鼻子骂：“老吴一定是被你害死的，你早就想私吞我老公的财产，吃里扒外的东西！”
李建看到刘芳似乎有点儿发怵，但还是嘴硬：“是你没安心好，想以出国为名，转移我岳父的财产。为什么你前脚走，我爸马上就出事了？说不定是你提前给我爸下药了呢！”
两个人各执一词，吵得人脑壳子嗡嗡的。坐在沙发上的吴凡突然掩面大哭起来。
刘芳朝吴凡大嚷：“就知道哭，你爸都让人害死了，活该你一辈子让人欺负！李建有私生子的事，要不是你窝囊没用，你爸至于被李建气死吗？”
我深呼了一口气。短短十几分钟，信息量这么大，我还真有点消化不了。
不用说，这一家人秘密还挺多。
眼见这笔录暂时没法做了，我和哪吒打算让子弹飞一会儿，先撤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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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局里，安静便打来电话，吴振胸口上的两处淤青应该是有人用拳头击打胸部造成的。
从淤青位置看，袭击者的身高应该在175CM左右，惯用手为左手，但这两次击打不是致死原因。至于毒物检查，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报告。
我马上回忆起，李建在和别人争执时，习惯性用左手指人，他的身高正好是175CM,和安静的判断符合。
哪吒一边整理笔录，一边问我：“姐，二次排查我们应该从谁入手？”
我考虑了一下，觉得最了解吴家、最客观的应该是保姆小黄。
第二天下午，哪吒把小黄领到接待室。小黄二十八岁，是家政公司推荐给刘芳的金牌保姆。
她眼睛很大，虽然有些惊恐，但眼神中仍透着机警。
小黄告诉我们，事发当晚十二点多，她听到吴振书房里有响动。
几个月前，吴振因为心绞痛摔倒过一次，刘芳特意嘱咐过她，晚上要多照看一下。
于是，小黄出门，想看看是不是吴振要倒水吃药，结果她正好看到李建穿着睡衣溜进书房。
很快，吴振前后脚端着水回来，正好把李建堵在书房里。书房里传来争吵的声音。
“他们在吵什么？”
小黄抿抿嘴唇，“好像在说什么私生子和亲子鉴定的事儿。”
“然后呢？”
“我听到吴总‘哎呀’了一声，书房没了动静，接着李建慌慌张张从书房里跑出来，上了二楼，手里好像还拿着一份文件。等我进书房一看，吴总已经倒在地上了，我马上拨打了120。”
“李建那天为什么会说你勾引过他？”
“胡说八道，那种人渣也配！”小黄脱口而出，眼里带着恨意。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小黄缓和下来，解释说她是刘芳请的，所以李建一直觉得她是刘芳的眼线。李建还让她卷铺盖走人，是刘芳把她留了下来。
送走小黄，哪吒看着她的背影感慨，豪门真混乱，“连保姆都会惹上麻烦。”
这时，安静拿着报告进来，“吴振不是猝死，我们在吴振体内检验出增压药成分，根据累计剂量判断，已经服用有一段时间了。很奇怪，吴振有高血压和心绞痛，怎么会服用增压药呢？”
“掉在吴振身边的那些药片检验出这种成分了吗？”我问。
“没有。”
“也就是说，可能有人给吴振下药，这个人只能是吴振身边的人，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增加了。”
哪吒说：“那个李建肯定有问题。”
我想了想，“别太早下结论，我们去先去找刘芳。”
“为什么去找刘芳呀？”哪吒诧异地看着我。
我眯起眼，“最了解李建的，一定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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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振出事后，刘芳并没有搬回娘家，还住在别墅里。我们来的时候，刘芳刚刚起床，穿着睡衣，正在喝咖啡。
刘芳把我们让到客厅，幽幽地报怨：“老吴走了之后，我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我开门见山：“如果吴振不是突发心脏病去世的，你觉得最有可能杀害他的人是谁？”
刘芳毫不犹豫地回答：“肯定是李建，没有第二个人。”
“为什么？”
“我在家的时候，老吴什么问题也没有，我一走，他就出事了，李建肯定是趁这个机会动了手脚。”
“上次我们做笔录时，你提到李建的私生子是怎么回事？”
“我早就发现李键不对劲，找私人侦探跟了他几个月，结果发现他在外面有个私生子，已经两岁半了。”
“有证据吗？”
“我有，但是没把证据给老吴。”刘芳犹豫了一下，“我怕他受刺激之后，会犯病。”
这个回答未免有些牵强。
这样看来，李建极有可能是在在洗手间烧的可能就是那份亲子鉴定。
“吴凡知道这件事吗？”
刘芳用鼻子哼了一声，“吴凡是一直不知道，还是在装傻，我就不清楚了。”
刘芳说，吴凡和李建是大学同学，吴凡长相一般，没什么主见，性格比较内向软弱。她明知道李建接近她是为钱，还是愿意嫁给他。
吴振就招李建当了上门女婿。他怕闺女受欺负，还让他们住在家里，其实就是想把李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他。
“吴凡患有多发性子宫肌瘤，一直在治疗，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孩子。李建在外面偷腥，我早就提醒过吴凡，吴凡还替他遮掩。哼，现在好了，爹都让李建气死了，还护着呢，早晚李建也得弄死她!”
“你知道吴振的药平时都放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呀，卧室里有一瓶，书房里有一瓶，包里有一瓶，我每天都提醒他吃的。他要是不和我发脾气，同意和我一起出国，至少能保住条命。”
刘芳说着说着，哭丧起脸。不过却没有半滴眼泪。
我也配合着抽了张纸巾，递过去，“看来你和吴振的感情很深。”
“唉……”刘芳长长叹口气，
“说实话，我和吴振差了二十岁，一开始我是打算和他好好过日子的，可是有钱人呀，心眼儿太多，永远不可能和你一条心。结婚之后，他处处防备我，哪怕我买件衣服，他都会给我记账。不过，二婚不就那么回事吧。老实说，我本来是打算弄点儿养老钱，再把我儿子养大，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
刘芳不停晃动手里的咖啡杯，“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刘芳从睡裙的口袋里掏出一瓶降压药，“这是李建睡衣里找到的。李建就是个家贼，时刻惦记着老吴的家底，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你找到的？”
刘芳沉吟了一下，“小黄在洗衣服的时候，在李建衣袋里发现的。她觉得很奇怪，李建为什么要把老吴的药装进自己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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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哪吒拿上药瓶，回到局里之后，哪吒把药送到检验室。
检验室很快出了结果，这些药片里都被掺和了强心苷和增压药，和在吴振体内检出的相吻合。
而且，有一瓶药上，还采集到了李建的半枚指纹。目前来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李建。
我们开始对李建的社会关系做周边调查。据吴振的秘书反映，李建在公司经常与岳父吴振发生冲突，都是因为李建吃里扒外，两年前还闹出了人命。
两年前，吴振让李建负责开发区的工程项目。可是，李建私下将吴振交给他的工程转包给外面没有资质的小包工头，从中吃回扣。
结果，小包工头不具备相关资质，因安全措施不到位，脚手架断裂，一个民工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当场死亡。
出事后，小包工头跑路，民工的妻子和女儿来工地讨要说法，但李建不认账，雇佣黑社会赶走母女俩，还把人打伤了。
这事最后闹到吴振那里，还是吴振出面摆平的。
这时，哪吒突然拍着脑袋，说记起来，当时确实有一对母女报过案。
他记得报案的女孩子20多岁，她哭着对哪吒说：“我爸在工地摔死了，我妈去找他们讲理，那伙儿人竟然打伤我妈的一只眼睛，回家后，我妈因为想我爸整夜整夜地哭，没钱治疗，那只被打伤的眼睛失明了。”
说着，他马上调出之前的接警资料，查阅到当时，建筑公司给出的解释是工人因操作不当，失足坠楼。这名工人是临时工，还没有签合同。
“打人的是李建从社会上雇佣的，根本找不到人，在场的证人又都是吴振的人，没人愿意出来作证，所以，孤儿寡母也拿不出什么有利证据，最后只能私了，吴振给了死者家属两块万慰问金。”
“一条人命，才给了两万？”我和安静异口同声惊叫了起来。
“要不怎么说是老狐狸呢！这个吴振比李建还坏。”
吴振的秘书还告诉我们，李建通了这个篓子后，吴振直接撤掉了李建的职务。
为此，李建没少抱怨。他说工地以前也经常出事，这一次是吴振故意找茬让他边缘化，想控制他。
看来李建的杀人动机也有了，我一掌拍在哪吒肩上。
“这回，咱们可以去会会李建了。”
吴振去世后，公司一直由李建管理，我和哪吒来到建筑总公司时，李建正在开会，他让我们在办公室等一会儿。
办公室很气派，这里曾经是吴振的办公室，哪吒看着办公桌后面的雄鹰展翅图，调侃说，现在是“鹊巢鸠占”还差不多。
半个小时后，李建一脸得意地走进办公室，“让二位久等了！”
我把了解到的情况和李建沟通了一下，李建一听就火儿了，他矢口否认自己进过吴振的书房。
他还说：“小黄曾经勾引过我很多次，乡下妞想上位，我能看上她？她就是诬赖，我根本没进过我岳父的书房，我媳妇不是给我作证了吗？”
“那你觉得你岳父突发心脏病的原因是什么？”
李建吸了口烟，凑近我，神秘地说：“我觉得我岳父突然发病可能是刘芳和小保姆一起搞出来的，刘芳绝对在私下里收买了小保姆，让她诬赖我，为的就是分家产。”
“刘芳说她拿到了你私生子的证据。”
“这不是含血喷人吗？即使有，她说的什么亲子鉴定也是伪造的。”
“我并没有提亲子鉴定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我是被她们气糊涂了。”
哪吒白了他一眼，把亲子鉴定的原件放到他桌子上。
这下，李建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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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迹象表明，李建的嫌疑最大。他被我们带回局里接受询问，可是，对于更换吴振的药，造成吴振死亡的事，他拒不交代。
“我根本没有换过降压药，我离开书房的时候，地板上没有药片。”
“可是我们拿到的药瓶上有你的指纹。”
李建一副吃惊的表情。“我真的没有碰过，肯定是有人要陷害我，是刘芳！对，一定是刘芳，她天天在岳父那儿吹枕边风。”
“吴振胸口的瘀伤是不是和你有关系？如果你不说实话，情况会对你很不利。”
李建迟疑了一下，这才低下头。
他供述，吴振出事那天11点多，刘芳突然给他打电话说她把那份亲子鉴定藏在吴振书房里了，只要李建答应放弃吴家所有财产，她就把藏报告的地方告诉他。
“如果让岳父知道我有私生子，非把我宰了不可。没办法，我只能答应刘芳。刘芳说她把报告藏在书桌的抽屉底下。那晚，我趁岳父离开书房就赶紧下去找，没想到刚找到文件，他就端着水进来了。”
看来，刘芳没把亲子鉴定直接交给吴振，是为了要挟李建，作为和李建谈判的砝码。亏她当时还演着夫妻情深的戏码。
吴振看到亲子鉴定文件后，让李建和吴凡离婚，逼他交出私吞的财产。
“这个老不死的，他还扇了我一巴掌。我为了保护自己给了他两拳，他突然就倒在地上不动了，我吓得赶紧拿起文件跑回二楼。
“但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清楚他怎么就死了。我当了这么些年的入赘女婿，吴振一直压着我，还有吴凡，不但不替我说话，还经常劝我说，‘急什么？只要我们好好的，公司早晚是你的。’吴家父女俩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我早就憋死了。”
“吴凡知道你有私生子？”
“知道。”
“她没有提出和你离婚吗？”
“她自己生不出孩子，还不让我有后代吗？我没和她离婚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李建提起妻子吴凡，就是一副嫌弃的表情。
哪吒做着笔录，轻声说了句，“不要脸”，气得差点把纸划破。
队里开案情分析会。目前看来，可以结案了，证据链已经完整，李建也承认自己打了吴振之后吴振倒地不起，但他就是不承认自己换了药。
案子破了，哪吒很高兴：“咱们晚上叫上安静姐，去吃烧烤吧！”
可我却觉得这个案子太过顺利，总觉得哪里不对，似乎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姐，你说的是刘芳？”
“不，吴振出事后，最先告诉我们他和李建发生争吵的是保姆小黄，之后小黄说看到李建进书房，和吴振发生争吵，再之后，她找到药瓶给刘芳。
“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线索，都是小黄提供的。但她为什么不直接联系我们？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你去查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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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当天下午就拿着小黄的资料跑回局里，他上气不接下气，“你猜怎么着？这个富豪家的保姆可不简单，还是个硕士，现在就业都这么难了吗？”
我的心一沉。
果然，小保姆不简单。这个小黄本名黄茗瑞，是医科大学毕业的研究生。
黄茗瑞？我突然想起来，哪吒提过的，两年前报警的那个民工的女儿叫黄茗现。
黄茗瑞，黄茗现。仅一字之差。
哪吒一拍大腿，“我说呢，难怪我总觉得在哪见过那个小保姆！莫非她们是姐妹俩？”
三个小时后，我和哪吒根据地址，开车来到市郊，找到了已故民工黄春生家。
开门的正是保姆小黄，也就是黄茗瑞。她看到我们显然非常吃惊，手里的杯子“啪”地一声，滑落到了地上。
我看到客厅的墙上挂着全家福，黄春生和妻子坐在中间，身后站着姐妹俩。里间，小黄的母亲正斜靠在床上，一个比小黄年轻几岁的姑娘在给她喂药。
我们没有表明身份，我自称是小黄的朋友，把小黄带回局里。
黄茗瑞坐在讯问室里，一直保持沉默。
我们把她手机上购买增压药的记录放在她面前。她很快承认，自己进吴家做保姆的目的就是为了给父亲报仇。
小黄的父亲黄春生，生育了她们姐妹二人。姐姐成绩好，本科毕业后又考上了医科硕士。
黄春生为了供她读研究生，拉过人力车，当过搬运工，后来又在吴振的建筑工地干了三年小工。可是，发生意外时，却没有人为他的死负责。
在她看来，父亲的死原本可以避免。
黄春生去世时，黄茗瑞还在外地读书，母亲一直瞒着她，带着妹妹去工地向吴振和李建讨要说法，却被打伤了一眼睛，最后这只眼睛也瞎了。
黄茗瑞毕业后，回到家里，得知真相的她心里只剩下两个字：报仇。
“我妈和我妹去工地讨说法的时候，吴振居然还说，要怪就怪你老子命不好，你们这些穷鬼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就撕不下去，还不是为了多搞点钱……所以，我让他们的命是命，我爸的命也是命！”
“你为什么不通过法律途径来索赔？”
“我妹不是报警了吗？你们也没办法。关键是，我爸没了，那是一条人命！我要让他们以命抵命。”
黄茗瑞决定以保姆的身份进入吴家复仇。为了能到吴家做保姆，她还贿赂了中介，帮她做了假履历。
进入吴家后，她很快发现了李建的婚外情，她决定挑起李建和刘芳的利益之争，便打匿名电话给刘芳，让刘芳找私人侦探去查李建，同时在吴振的降压药里掺进了增压粉末。
没想到，歪打正着，李建和吴振发生冲突，吴振意外死亡。
黄茗瑞第一时间将降压片倒在地板上，又把有增压药的药瓶拿给刘芳，目的就是把警方的视线引到李建身上，制造李建谋害吴振的假象。
李建留在瓶身上的指纹，是黄茗瑞使用指纹转移胶，将李建留在烟灰缸上的指纹转移到药瓶上的。
在我们进行调查时，她提供的所有线索都指向了李建，一箭双雕，同时解决了自己的两个仇人。
供述完作案过程，黄茗瑞整个人靠在椅子上，松弛下来，“那个大宅子里住的每个人，个个相互算计。要利用他们，太简单了。”
她眼神暗淡，幽幽地望着前方——
“我在李家当保姆的时候，看着他们锦衣玉食，凡是都想着用钱摆平。呵呵，钱是好东西啊，但是，我想告诉你们，这儿，有很多东西，是钱熨不平的！”
黄茗瑞愤怒地指着自己的心。
我叹了口气，缓缓问道：“可是，复仇是把双刃剑，如果你父亲知道你这样做，他会赞同你的选择吗？”
审讯室里，女孩陷入了沉默，眼泪从她年轻的面庞上，轻轻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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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红袖添乱
编辑 | 妖儿姐
排版 | 茉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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