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在二楼的小书房看书、写作。窗前上的皂荚树不请自来,树叶从我的窗户伸进来,碧绿而繁茂。尤其经风和四季的修改,皂荚树经常变幻无穷。我抬头或者平视,满眼的绿意就像请了一座山或森林回家。小区有十年了,皂荚树也在小区生长了十年,想必它早已把小区当成了自己的故乡。据小区的园林师说,他参与了小区的规划与建设。当初修房的时候,每家每户门前要种一棵树。我很幸运,皂荚树像蒲公英一样,吹到了我家门口。如今,经过十年的风吹雨淋,晨昏夕照,皂荚树已经长成了一把伞,为我的家人挡风遮雨。皂荚树的树干和树叶已经长到了四楼,和楼上的邻居的露台对齐。正好我在二楼的小窗,对出去就是树叶,这是一棵树中间的位置,我想应该是神韵、体态最好的样子——它连接着天空和大地,没有最高处的不胜寒,也无最低处的与泥土、昆虫共眠的慵懒。尤其是皂荚树的树干较长,从地上长出来的树干,到了二楼的位置才开始长树叶,我在二楼的窗台享受皂荚树的“风华正茂”,就是欣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的青春、飞扬与激情。
我喜欢皂荚树的喧哗与安静。早晨,我经常被一阵“咚”的声音惊醒,我知道,这是皂荚从树上掉下来,砸到了雨棚上。有的会顺着雨棚的边缘掉到地上,掉到雨棚中央的皂荚,就和雨棚同处,待积攒到一定时候,我就用长的扫帚把皂荚清理到地上。掉到地上的皂荚果子,像月牙,总受邻居的追捧。想必用皂荚洗头时,头顶一定会有流云、朝霞、微风和鸟的歌唱。皂荚的叶片很清瘦,从天空中垂下来像流苏。树叶的形状影响着风吹树叶的声音,也影响风的逻辑——皂荚树叶的声音注定不会很喧哗。春天的微风,叶片的声音很轻,像一朵云浮在空中,也像一个梦境留在夜晚的梦里。夏天下暴雨的时候,风也跟着来撒欢,叶片的声音就显得急促一些,像我弹古筝运用的芭音,跟着暴风雨,在高处为“日子”亮出自己的节奏。秋天的树叶,像祖母的耳语,絮絮叨叨,但又温情脉脉。尤其是重庆秋季不多的阳光照到树叶上,树叶与树叶的对话,成了无声的秘密,因为有阳光的加持,想必树叶间的秘密更加神秘而有趣,丰富而充满温度。到了冬天,树叶更显得庄严而冷静,它们很少低语,也很少有沙沙的声音。看着和自己风雨同舟的果子往下掉,想必必树叶和树干一定会生出悲壮之情。只有树叶掉到大地上,被风卷起来,在空中飞舞,复又掉到地上的声音,会让光秃秃的树枝轻轻一颤——皂荚树的新陈代谢,预示着一年又到了尾声。春去春又回,一颗树的衰老与重生,已不再是原来的模样。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叶片,一棵树也在四季的往返中,变得天真而孤独,蓬勃而自由。海子说要为每一座山,每一棵树,每一个河流取一个名字,我没有诗情为窗前的皂荚树取名,我只把它当成了亲人,它陪伴着,提醒着我窗下孤寒的日子,和我手中的笔和本子一起,对一件事情的专注要像皂荚树的生长不停歇,对一件事情的依赖像飞鸟对皂荚树的依赖,镰刀似的果实对大树的依赖——这样的依赖要生根,要发芽,要结出果实,要流年往返。为此,我愿意为窗前的皂荚树取名为“亲亲皂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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