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文苑 ||王小勃： 寻
作 者：王小勃
图 片：来自网络
来 源：【时光捡漏】——一个不善于追热点，博眼球，只想静静地讲普通人的柴米油盐的琐碎家常、用镜头记录平常生活、偶尔发发牢骚，偶尔转述别人故事的公众号！
寻
文 | 王小勃
吴丽丽又一次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把包一扔，顺势倒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怎么样，丽丽？”父亲吴祥志从卫生间出来，最先看到了归来的女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还能怎么样，答案不都在脸上写着吗？”妻子刘凤英的声音透过厨房玻璃门传了出来。老吴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多余的话，笑了一下，进厨房帮妻子择菜了。
吴丽丽听见了父母的对话，睁开眼睛瞪了他们一下，翻个身转了过去。
慢慢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了，没了平稳的节奏。突然，她猛地站起来，扔下一句“以后像这种男的，少让我去见！”甩身进了房间。老两口面面相觑，一时陷入了沉默。
这是吴丽丽第十一次去相亲，从25岁开始直到这一次，每一次都是满心希望地赴约，失魂落魄地“逃回”。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埋怨，然后把男方的电话拖入黑名单。她可不想成天被一个让她丝毫没有感觉的人纠缠着。在她的心里白马王子应该是一个高大帅气、工作稳定、温柔体贴，最好还能有一套自己房子住的人。这是她给未来老公设置的“模子”，每次去相亲都用它来“套”，“套”上了就答应，否则他们的命运只能是被拖入黑名单。不幸的是，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合适的，难怪她会如此生气。
她有记笔记的习惯，每次回来她都会把对方的相貌等基本信息写一写，然后再给他们一些建议（当然只有她自己看得见），最后再发些牢骚。进了房间，她倒在了床上，拿靠垫压住脑袋，等到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后，起来坐在书桌前习惯性的在笔记本上写道：
今天是6月1日，本该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本该是全世界的孩子为我庆祝的日子。跟往常一样我满怀希望地去了咖啡厅，推开门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妈妈说他会穿一件银白色短袖，灰色裤子，黑色皮鞋，坐在咖啡厅右数第三排靠近窗户的位子上。站在门口我再三确认，然后礼貌性地敷衍了一下午。终于熬到了离开，期间我都不清楚他说了些什么，我又回答了些什么。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真希望有人能打电话给我，好让我有个借口溜走。天知道，干熬时间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那个男的长得还凑合，可是不用看就知道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一下午尽说些人家不感兴趣的破事，他自己还说得兴高采烈，搞得我也得跟着陪笑。这种人将来要是成家了绝对是一个毫不顾忌别人感受的人，自私自利，自娱自乐，自言自语······我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人了。还有，还有一个“硬伤”就是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我可不愿意去挤在一处小空间，如果妥协，那将来还有什么秘密可言，还有什么安全感可言？如果他能解决这两个问题，倒还是不错的选择，只是从他的言语中我看不出哪怕是半点的诚意。
哎！好男人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好男人就这么少？找个好男人怎么就这么难呢？虽说是“物以稀为贵”，可我努力这么久了，轮也该轮到我了吧？老天你怎么这么不长眼，眼睁睁地看着我一次又一次的被打击，再这么下去，我可就变成“剩女”了啊！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不，绝不会是这样，一定还有更好的，或许就是下一个。上帝啊，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我的白马王子，你在哪里呀？快出现吧！
写完后，她合上本子塞进了抽屉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镜子揉揉脸，努力微笑一下，然后重新抬起头，打开门坐在了沙发上。父亲在洗碗，母亲忙着擦洗灶台。这是夫妻俩多年来已经深入骨髓的习惯：分工合理，互帮互助。当听见女儿房里有动静时齐刷刷地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站在厨房门口，注视着她，像是等候什么命令似的。吴丽丽始终没有说话，手指在遥控器上不停地跳动着，电视屏幕配合地闪动着画面。
“饭给你热着呢，先把饭吃了吧，丽丽？”吴祥志最先转过神来，一句话打破了平静。吴丽丽放下遥控器，慢慢站起来，父亲马上转身从微波炉里取出饭菜。
在女儿吃饭的时候，他始终在一旁看着。吴丽丽抬起头看了几次，看到的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后来她索性旁若无人、若无其事地只顾自己吃开了。
就在她吃完饭，拿起碗筷准备起身去厨房时，做父亲的终于开口了。
“等一等，丽丽。碗筷等会儿收拾，爸爸有话想和你说说。”吴祥志示意女儿先放下碗筷，这时妻子从女儿手里接过了东西，进了厨房。
“您想说什么我知道。”这次吴丽丽先开了口，“找对象是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您和我妈肯定也不想我随便找个人嫁了将就着过一辈子吧？我总是认为，现在的挫折都只是暂时的，后面一定会有合适的。”
女儿的“先发制人” 把吴祥志先前整理好的思绪全给打乱了，他微笑着点点头，对女儿的话表示了赞许。然后迅速理了理头绪说道：“丽丽呀，你的话没错。找对象、结婚是大事，应该慎之又慎。可是机会往往是需要捕捉的，最好的不一定就是十全十美、一见倾心的。感情这个东西少一半在感觉，多一半在培养。你说就只见一次面那非常有限的交流对一个人的了解能有多全面呢？况且你还需要考虑对方的家境、个人条件等，关键是要找一个对你好的人。你看咱都看了好几个了，每一次回来你都是一副非常失望、十分生气的样子，难道他们真的就那么差，还是你因为人家一点点不如你意的地方就把人给全部否定了？闺女呀，这就好比买东西，挑来挑去，最后把自己挑花了眼，反倒没了主意。你说呢？”
吴丽丽听着父亲的话陷入了沉思。
吴祥志看见女儿心情平静下来了，站起来缓缓地说道：“孩子，是该好好考虑一下了。我和你妈妈始终会支持你的！”
“难道真的是我要求太高了？是不是我真的把一些男人的许多优点给忽略掉了。我这个‘相亲达人’是不是真的需要改变一下策略，调整一下心态了呢？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每一次都会被别人的甜蜜深深地刺激到，到后来自己都有些躲避这些婚礼了。她们的条件有些还不如我，男方的条件也很一般，可似乎人家的生活一直都很幸福。不行！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不能放弃心中的理想。我的白马王子一定就在即将而来的下一次出现。可是——哎呀，烦死了！”
吴丽丽焦躁不安地来到窗前，清风从窗缝中挤了进来。拂过她的面颊、发梢，刘海轻轻地飘过了眼际。外面是一派繁忙的景象，小区内人不多，几个孩子在玩秋千和跷跷板。不时传来喊声与欢笑，看着这些，她也露出了笑容。过了一会儿，一对民工打扮的男女出现在了视野中。他们背着工具包，戴着安全帽，急匆匆地进来，和门卫说了几句后朝西楼走去。一路上女人不停地给男人叮嘱着什么，然后递上了杯子，男人拧开瓶盖又给了女人。两人推挡了一会儿，还是女人先喝了，男人这才喝了一大口。看得出来，他们是夫妻。他们的日子并不宽裕，可是却拥有令人艳羡的幸福——来自夫妻双方的体贴。她一直静静地看着这对夫妻直到他们的身影从视野里消失。
她又回来，取出笔记本，发现里面记道：
今天是个晴天，我的心情还不错。本人正式踏上了相亲的征程······男的怎么那么矮？几乎跟我一般高，那在一起时哪里来的安全感啊？不行！
今天是周末，我开始了第二次的“寻夫之旅”，希望这一次对方不要太矮哦······个子还行，可怎么和家长一块来的啊，搞得我还挺紧张的。这么大的人了，还需要家长带着，胆子太小，缺乏生活自理能力，不行！
今天我请了假，希望能对得起我的付出。事不过三，我一定会成功的······天啊！那个男的怎么说起话来是一副娘娘腔啊？听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行！
今天下着雨，还好并不影响出去。我是个不言放弃的人，上帝啊！求你大发慈悲吧！让我的白马王子赶快出现吧！······说了两句话我就不想再说了，长得膀大腰粗的，活脱脱一副未富先衰的样子，装得跟个暴发户式的。当我是拜金女吗？整个一粗人，没品位。不行！
今天起得很早，老妈死活催着让我去跟人见面，希望老妈的眼光能好些······什么呀！一见面就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着什么急？硬件不达标，本小姐概不奉陪！
……
看着这一页页的记录，吴丽丽的心情变得沉重了。她感到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透不过气。过了一会儿，突然又感到心里空空的，空得什么也不剩。眼前一片模糊，手、脚她的四肢，器官似乎都在一瞬间消失了。她的整个身体轻飘飘地，上升，再上升……她分明已经感受到了气流的翻滚，身边也好像聚集了几只飞鸟。城市的轮廓在眼下变得愈发浑浊不清，可是她还在上升。
“我这是要去哪儿？怎么会这样？我要回家，爸！妈！”
“没有人知道你要去哪儿，就像是没有人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一样。要想知道，问问你自己吧！”这时，一个神秘的声音提醒她。
“我要去哪儿，我要的是什么？我要去哪儿，我要的是什么？我真的不清楚，谁能告诉我，谁可以告诉我呀？”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丽丽呀！没关系，这次不行还有下次，过几天我让你赵阿姨给你再物色个好的。”刘凤英推开门进来关切地说道。
吴丽丽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没有理会母亲。
做母亲的心里一惊，走过去拍拍女儿。吴丽丽突然转过身来问母亲：“你能告诉我，我想要什么吗？”刘凤英显然没有准备好回答女儿这么突如其来的问题，站在旁边一时无语。
“妈妈，你能告诉我，我究竟想要什么吗？”吴丽丽眼里噙着泪水低声嘀咕，“别再折磨我了！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母亲默默地把女儿搂进了怀里，就像小时候搂着她一样。
生活还得继续，哪怕一切都还只是深陷在期盼之中。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吴丽丽一如往常地回到家里，来到早已经准备好的饭菜跟前，机械般地拿起筷子就要吃饭，却猛地发现今天的气氛不太对劲。她这才抬起头，朝厨房瞅了一眼，发现母亲熟悉的背影透过玻璃门还在里面忙忙碌碌。客厅里，父亲带着眼镜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电视。没有什么不对啊！她嘀咕着又一次埋下头准备按部就班地吃饭，可是，可是她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头。到底是哪里不对头呢？哪里呢？……她心不在焉地往嘴里扒拉着饭，桌上的菜一个都没动，甚至人都没挪动一下。整个人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寻找那“不对头”的事情上了。
“哎！算了！不对头又能怎么样呢？生活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少东西值得去大惊小怪了，甚至也没有什么能让我在瞬间就能兴奋起来了。或许又是自己在愉悦自己也说不定呢，这诚如一潭死水的状态还能有什么改变的希望呢？我看够呛！”吴丽丽在扒拉完最后一口米饭时，重又恢复了她渐入悲观的本性。慢慢起身，正当她准备把碗端进厨房时，父亲开口了。
“碗先放着吧，丽丽。”吴祥志乐呵呵地对女儿说道，“快来这边，爸爸有话对你说。”
吴丽丽转身来到沙发跟前，满脸疑惑地坐下来。可是，马上她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会又让我去相亲吧？反正现在也只有这件事才能吊起他们的胃口。难怪呢，我吃饭时就感觉气氛不对，原来是为这件事啊！有什么值得这么兴奋的呢？再说经历这么多次失败了，还这么先入为主地瞎高兴。哎！让我说什么好呢？这人都还没见呢，他们倒先像是已经十拿九稳了似的。老一辈人啊！或许，这就是代沟吧！”
她这么有一茬没一茬地想着自己的心事，父亲说了什么全然没有听见去。只是在父亲又一次喊她时，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哦，您说什么了爸？”
“啊？我刚说的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吴祥志吃惊地看着女儿，一时顿感无语。
没办法，吴祥志只能再重复一次。看着女儿不紧不慢的表情，他又不得不用一些另外的语气来让她感受到做父母的胸有成竹与认真：“丽丽呀，爸爸也知道你确实是看了不少了，以前呢，其实爸爸也跟你一样处于不断地希望和失望当中。所以，我肯定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再怎么说机会是在毫不放弃的寻找中得到的。从来没有说是在家里等或者干脆放弃就能有好的收获的，你说呢？”做父亲的继续说道，“缘分这个事情它说快就快，说慢也慢。我看你还是不要太丧气，这一次呀，我听说是你妈妈老领导的侄子。小伙子长得一般但是其他各方面，不论是在我们老一辈人看来还是以你们年轻人的眼光来看都是挺不错的选择。”
“是呀，是呀！”不知什么时候，母亲刘凤英已经站到了吴丽丽身后。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只见她顿了顿，接着还十分诡秘却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变”出了一张照片。“快看呀，就是这个孩子！”由于太过兴奋，这位母亲竟然像个孩子似的发出了很少见的尖叫声。那种叫声穿过女儿的耳膜，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的发酵。终于击败了她的理智和傲慢，她忍不住朝放在茶几上的照片瞄了一眼。
没有丝毫的感觉，这是吴丽丽不耐烦地一撇之后得出的最明显的感觉。“就是他吗？”她的一边嘴角向上翘起带动了另一边紧闭的嘴巴也跟着向一边轻微地向上移动。她的心思，做父母的看在了眼里。
他们不慌不忙地相视一笑，然后由父亲开口了：“丽丽呀，长得普通了些。可是婚姻是件大事，它不能只要求表面光鲜。这个孩子的其他方面还是很不错的，他事业小有成就，性格踏实稳重，做事有板有眼，实在是值得你去看看的。再说了，如果不行也就算了嘛是不是？没关系的，到了这个年纪，这件事就是不得不去做的。”
吴丽丽听着父亲的话，慢慢低下了头。她不是惭愧，而是在心里纠结究竟要不要再去“碰碰运气”。“哎！‘反正，天下的乌鸦一般黑’谁会比谁强多少呢？”她这么想着，就想马上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可是在她刚抬起头正要说话时，却发现父母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满满的都是期望。她无法拒绝父母这样的眼神，甚至都不敢直视他们的眼睛。她又一次埋下头，欠起身子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以此来缓解一下自己内心的愁闷和无助。她不由得转念一想，她现在不正是打的听天由命的主意吗？既然父母这么说了，也就只好先去看看了。反正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于是，她抬起头朝父母笑了一下，坚定地点了一下头，很随意地说了句：“那行吧，我去看看。”
两口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次日的阳光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在吴丽丽看来还有些冰冷的感觉。她漫不经心地化了妆，提着几个月前唯品会里面网购的包出门了。出门前，父母就像是她第一次去相亲一样叮嘱了一番。她有一句没一句的随便答应着，好不容易出了门突然有一种刑满释放的感觉。只是一想到马上又要去面对着一个陌生人还要装出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时，她就变得手足无措甚至惊慌了。是啊，她本就不是那种人。装！只会显得不搭调。每一次，她都努力克制着自己，等到好不容易逃也似的回到家，她整个人都会有种累虚脱的感觉。这一次，她打算做回真正的自己。她豁出去了！她算是想明白了，很多时候都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这一次她决定淡定一回。
周末的公园人流如织，人们扶老携幼地都出来逛。他们约好是上午十点在公园南门口见，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她的心又习惯性的“突突”跳个不停。“不就是见个面嘛，至于这么紧张吗？没出息！”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责怪着自己，她低着头拖着音调低声数自己的脚步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哎哟！”突然，她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她半是惊吓半是疼痛地尖叫一声。回过神来后，她只顾埋着头一个劲儿地道歉，却不见对方说话。
她纳闷地抬起头,只见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在朝她一个劲儿地傻笑，她有点生气，正在犹豫是不是直接走掉时，对方开口了。
“你是……吴丽丽小姐吧？”
“取掉‘小姐’，我是吴丽丽，你是？”
“哦，呵呵，不好意思哈！我是马子俊。”
“马子俊？不就是她要见的人吗？”吴丽丽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人来。目测大概有175公分的个头，瘦脸长下巴，眼睛不大，嘴巴和鼻子也还算凑活地长在应该长得地方上。上身穿白色衬衫，下身着灰色休闲西裤，一双黑色皮鞋在阳光下不时地反射着刺眼的光。“要是眼睛能大些就好了，毕竟小脸大眼高个才是所有人的审美标准。”
“还是算了吧，经历这么多次，每一次都是从头开始“万里长征还没迈出第一步”就已经“换人”了，有些甚至都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她实在是厌倦确切地说应该是对于这无从知晓结果的付出已经产生了一种天然的恐惧。眼前这个人会不会又只是位‘匆匆过客’呢？”她想要妥协，想要让自己闭着眼睛就去“赌”一次自己的未来。可是，每当这样的想法刚一冒出苗头，就会被她的理智给打败，然后就只能把它“窝藏”在自己的意识深处，时不时地，会冒出来来刺激并加深她的纠结。
整个下午，她有一句没一句地附和着对方，好在并没有闹出什么不愉快。所以，她打算继续“考察”一下对方，也算是给自己一次机会。
几次相处下来，她发现这个马子俊不算是那种很有情调的人，她想来想去觉得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他：老实。没错，老实！这要放在以前，她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可是处在当前的“形势”下，她也只能“委曲求全”的去努力接受了。这种类型，老人们是很喜欢的，几乎每一次约会回来，父母都会趁热打铁般地在她的耳边“嗡嗡”一番，就像小时候从学校回来，逼着她及时温习功课一样，现在处对象也让她有了这种感觉。
细细算来，她也接触了不少的男孩子。现在回想起来，其中还真有条件不错的，只不过，当时自己是真的心高气傲，一味地想着后面还会有更好的，结果时间一晃，年龄就大了。现在去相亲，她在挑人家的同时，人家也在挑她，到现在也就只能和这个各方面条件并不是很理想的人在一起了。她觉得父亲常常挂在嘴边那句话说得很对：处对象就跟去超市买东西一样，琳琅满目的货品会让很多人挑花了眼，可是最后买到手的却并不是自己最想要的。她理解了父亲的意思，久而久之，心态也平和了不少。从那时起，她懂得了每个人身上其实都有闪光点，只要你也能接受他的不足，那就是适合的。
父母不易，她现在也不会显出不耐烦了。她选择了认真听从老人们的意见，认真并且诚挚地去和对方相处，试着慢慢地包容、理解和接受对方。她发现，每当她这样做的时候，她都会获得对方加倍的回报。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女人最重要的不就是找一个愿意对自己好的人吗？那些年轻时的幻想只能作为被封存起来的回忆，现实永远就是现实。所以，当她真正放下了顾虑和幻想后才猛然发现，原来生活也可以这样温暖地度过。
【作者简介】
王小勃 | 宝鸡凤翔人。系陕西“八零后作家培训班”学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有作品散见于《延河》、《秦都》、《渭水》、《陕西诗歌》等，获得多项文学奖项，著有小说集《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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