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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城文苑 || 李逸文:《妈的面》

2017-05-25 李逸文 时光捡漏

作 者:李逸文

校 对:李  强

来 源:【时光捡漏】——一个不善于追热点,博眼球,只想静静地讲普通人的柴米油盐的琐碎家常、用镜头记录平常生活、偶尔发发牢骚,转载别人故事的公众号!




妈的面

文  | 李逸文

或许是源于出生在关中平原西部这个以面食为主的地方吧,我自然而然的成为一个“面客”,一天不吃一顿面,就觉得好像不过瘾,提不起精神来。可以说,未走出家乡之前,吃的最多的是妈手擀的面,尽管她做的面花样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千篇一律,但是,任何一个人长达二十多年吃同一个人做的同一种面,不是吃腻了,就是有了一种依赖,形成习惯。

每每从外地回老家,一下子就能够放松,吃起来也很能放开肚皮。记得多年以前有次回老家,妈忙忙活活了好半天,做了一锅削筋面。看着妈烩好的红萝卜菜,熟的油汪汪的辣子,说什么也是一种诱惑,喉咙里不禁涎水直翻,胃口不由得大开。我狼吞虎咽,一下子高垒垒吃了两大碗干面,还有滋有味地喝了一碗面汤,直吃得热汗淋漓。看到这种情形,妈笑着说:“你吃这么多,好像你多长时间没有吃饭似的。在外面挣的那些钱,怕就让你吃干弄尽,一分不剩了吧?”我说:“关键是你做的面好吃。看你说的,你娃怎么说也能管够一日三餐,无论如何还不至于这么惨吧?”“哦,那好,那好,你既然爱吃就多吃点。现在,咱们日子好了,粮食不缺,不像你小时候,缺吃少穿的。”说实在的,当我们作为儿女的从外面返回来,在她面前津津有味地吃上一顿饭,妈那些话语里包含的不只是关心,笑容里洋溢的不只是一种幸福,那种丰富的内容,却也不易察觉。

多年以后,我有了家庭,有了儿子,也懂得了妈看到我吃着她做的面条,那种在我们家乡简单的到了司空见惯程度的饭食时,所表现出的那种满足。可以说,这一种情形,让我身在异乡,每每回想起来,感到的不只是温馨,不只是感动,不只是激励。大学毕业后,我在外谋生,曾经给妈写过一封信,从省城寄了回去。至今我不知道妈看了这封信的情景,无法想象她读信得心情。后来,有一次当面问起信的事,妈只是笑了笑,淡淡地说:“我看到了。你走了这么远,还是先吃饭,咱不说这话了。”然后,妈就只顾着去张罗吃的饭菜。曾经几次临走时问她需要买些啥,她只是说:你回来就好,妈啥都不缺。

至今一想起这样的情景,仿佛犹在眼前,我不由得心里暖暖地,是啊,父母对于子女不管长到多大,行多远,都免不了牵挂。父母在堂,不论你年龄多大,走了多久多远,只要推开大门,看到他们,喊一声爸妈,也是一种幸福。记得有一年夏天,那时我还在上中学,从市上参加完作文竞赛回村,百无聊赖,我到村外庄稼地里转悠了很久,看到茁壮成长的玉米、高粱,似有所触动,一时诗兴大发,不能自已,一溜烟跑回家,趴在炕上,一气呵成,写下了一首长诗《红高粱》。那天,不知妈什么时候开始做饭的,等我写完最后一行诗句,她喊我吃饭。放下笔,合上本子,我依然沉浸在兴奋之中,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以至于妈喊了多次都没有应声。过了好久,妈看我没有反应,捞好了面条,精心调拌好,端进了房间里来,那时,我已经呼呼沉睡了。妈看到这样的情景,默默地把那一碗面放在桌子上,轻声走过来,俯身轻轻坐在我的旁边,不忍心叫醒我,静静地看着我沉沉地睡着。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掐我的眉毛,一阵疼痛,我才睁开眼。原来,她以为我眉毛里那颗黑痣是个小虫子,要掐出来,捉掉。等弄清了缘由,我们相视一笑了之。

我永远忘不了当时醒来看到的妈的那副表情,看着她那带着慈爱的眼神,看着她做的那一碗香喷喷的面条,我从心里醉了。说实话,我从心里对妈做的面条多少有了种味觉上的依赖。有一年我的生日,妈特意忙活了好久,为我做了一碗面条,看着我那种近乎风卷残云的吃相,妈笑得是那样的开心。

后来,妈做的面又让我的儿子“上了瘾”,十分钟爱。只要一回老家,他指定的饭食毫无例外的就是面,当他捧着碗,大快朵颐的时候,似乎又为妈带来了莫大的荣幸与快乐,笑得十分开心。记得当年,我举家迁往西安,临走时,父母送我们出了村庄,爸妈牵着孙子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儿子向他们告别,说:“爷、婆,你们回,我有时间回来再看你们,回来时给你买好吃的!”听孙子这样说,爸妈好像记起了什么,又对我叮嘱:“你到外边,挣个钱不容易,日子要谨细着过,不要随便胡花钱,回来时啥都不要卖,你只要节假日抽时间把我孙子带回来,让我看看,我就满足得很了!”

有时候我想,父母含辛茹苦的把子女养大,到底是为啥?图啥?而且,子女成家立业之后,不仅毫无所求,还时常操着这样那样的心。儿子上幼儿园的时候,我曾经专门把缴费的各种票据存下来,并把日常的各种费用详细记下,这件事让妈知道了,当面并没有提出异议,更没有制止,只是悄悄地告诉爸。趁着吃面的机会,爸质问我:“你把给娃花的钱记下来,是啥意思?把你姊妹四个养大成人,我和你妈可从来没有记啥账,难道你还想着要让我孙子将来给你还账?”我解释说:“听大家都讲,养活一个孩子不容易,我之所以记下账,就想看看将来把他养大到底能有多少费用!”在爸妈的干预下,我的那个账本也只好无果而终。

转眼间,妈就过了七十岁的年龄,常年的操劳落下一身子的病,时不时要吃药治疗。有一年,爸过寿,在宴席上,我们兄妹四个给爸敬了酒,特意“借花献佛”,又给妈敬酒,妈怎么也不接。我们轮番劝,亲戚们纷纷劝妈,妈这才接过酒盅,浅浅地抿了一口,就此牙咧嘴,表情很痛苦。妈一边摇着手,一边说:“你们的心意到了,行了行了,我喝不了酒,你们这么多年了,啥时候见我喝酒了?酒是好东西,可是我享不上这福哦!你们坐着,好好吃,妈去给你们下面,你们吃好喝好!”

私下里,我们姊妹四个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读过高小的妈会嫁给大她十几岁的文盲爸,而且,她与爸生活了五十多年从没有掌握过家里的经济大权,年轻时有婆谋划着家里的日常用度,后来又是爸掌握财政,对如此待遇和“地位”,妈无怨无悔,从来没有因为大权旁落与爷爷婆婆、爸红过脸、争过嘴,只是用心操心着一家老小的饭食浆洗,尽一个主妇的本分。我曾经就这样的问题问过妈,妈只是笑着,用指头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这娃,你想啥呢?吃饭吃饭,这么多饭菜,都按不住你的嘴?”我捧着一碗面条,一边吃,一边看着妈,只见她笑得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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