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 | 从未停歇的奋斗
从未停歇的奋斗
文 | 王 青
初识路遥，缘起《平凡的世界》。那时候，刚上四年级，向往城里人的一切。所以，总气恼这个人尽写些农村人的生活琐事，就像空缸里的老鼠，苦苦攀爬，好不容易攀到了缸沿，却一个趔趄又滑向了灰黑的缸底。苦涩、枯燥且太过土气，尤其里面太多方言，土得就像孙少平拉的粪土，还有股子让人自卑的气味。
再识路遥，就有了《人生》。粗略的翻了一遍，便失望了：还是农村生活，还是农民徒然的挣扎。没有新意，更是与美似乎没什么关系。更有甚者，久久不能释怀当年这部小说何以引起轰动。
之后有几年，路遥再没出现。
上了师范，恢弘大气的图书楼让我仰止。在那里，我又捧起了《人生》，这才真正走进了路遥的世界。柳青说：“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这句饱含哲理的话曾让我几度忘却，再次想来突然就充满了魅力。人生的未知性，让我在每一次的抉择中忐忑、徘徊，权衡足尽才敢落板。大概，路遥和他笔下的高加林极其精华的一生，紧要处的几步也当是沉重虔诚。
高加林的清高和倔强，演绎着农民艰辛而不休的奋斗史。
在文化食粮极度匮乏的农村，高加林心高气傲，性格倔强。他是那个时代优秀青年的代表——渴望凭借个人能力，改变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身份。他高考失利，惆怅颓志。好在谋得了民办教师的美差，很快还获得了学生的爱戴和村民们的认可。可是，他的民办教师资格被人顶替。煎熬、等待，阴差阳错之后，他竟被调动到县城当上了干部。
高加林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却从未有做农民的精神准备。城市的生活并非顺风顺水，尊严的践踏和生活的妥协也曾让他心力交瘁。但他就是有一股倔劲：“我非要到这里来不可！我有文化，有知识，我比这里生活的年轻人哪一点差？我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屈辱呢？”这样的想法令人欣赏，也嚯嚯生威。就连公社书记高明楼都一直心有余悸，担心这个硬汉有朝一日飞黄腾达，回来找他的麻烦，所以心里总是惦记着找机会来化解他们之间的怨恨。
命运再一次和他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小说的结尾，高加林被人告发，又回到了农村，成为了一名社员。他被那个时代打回了原型，最终还是摆脱不了当农民的命运。
路遥所谓的深奥的人生课题，实际上是非常消极和颓废的。我不太认同。一个安于贫穷和困顿的老光棍的人生哲学，怎么会被上进青年高加林所接受？
或许他只是暂时逃避现实，又或许他正在默默的舔舐伤口，悄悄的积聚。我相信以高加林的性格和才华，迟早会成就一番事业，而不是终其一生作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马云曾不止一次的感慨，是高加林给了他不放弃的毅力。
如果不算亵渎，我想斗胆来改改结尾。高加林会静静的离开，去不可知的远方寻梦。只有不停歇的奋斗，才能留给世界无尽的背影，难道不是吗？
作者简介：
1984年生于凤翔。喜欢游历然疏于计划，喜欢抒情却文字慵懒。也曾不羁，也曾优雅。惟愿文字流淌，岁月静好！
责任编辑丨 辛 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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