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支付机构杭州乒乓冲刺IPO 陷“无牌经营”尴尬境地
在支付行业的激烈竞争背景下，杭州乒乓正努力为上市积极筹备着，却面临“无牌经营”的窘境。
近日，浙江证监局官网发布《中信证券股份有限公司（600030.SH）关于杭州乒乓智能技术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杭州乒乓”）第二期辅导工作进展报告》显示，杭州乒乓拟申报创业板上市，中信证券担任其上市辅导机构。
据悉，杭州乒乓主要从事跨境支付业务。近年来，监管部门数次强调跨境支付必须“持牌经营”，加之央行近期发布的《非银行支付机构条例（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支付条例》），支付行业监管高压态势不减。这其中，杭州乒乓因是否完成第三方支付牌照收购备受市场关注，业务合规性或成为其上市“绊脚石”。
已获多轮融资 牌照成“老大难”
申请上市前，杭州乒乓已完成多轮融资，融资方包括赛伯乐资本、恒生电子等。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显示，杭州乒乓最新融资完成于2020年9月，投资方包括金石资本、中信证券等。
公司官方披露，截至2019年8月末，杭州乒乓日交易峰值已超过2亿美金，覆盖100多个国家和地区，杭州乒乓有超过180家客户年销售额过亿。不仅如此，公司还获得了包括美国、欧洲、日本等多个国家和地区的70余张支付牌照与许可证，拥有16个全球分支机构，并与Amazon、Shopee、Wayfair等跨境电商有所合作。
*来源：杭州乒乓官网
但与海外市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杭州乒乓在国内长期面临 “无牌经营”的尴尬境地。
2019年7月12日，杭州乒乓在其微信公众号发布《关于率先响应中国人民银行最新监管框架的通知》称，杭州乒乓率先响应中国人民银行总行有关规范跨境支付市场的最新监管框架，报经中国人民银行同意，杭州乒乓近期已经开启了业务模式的升级计划和针对性改进。
此通知发布后，有传言猜测“杭州乒乓业务不符合政策法规被叫停”。据媒体报道，针对这一传言，当年7月15日，乒乓在其官方微博发布“严正声明”：PingPong合规完备，不存在叫停一说。不过，其官方微博现已将此声明删除。
然而，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显示，2019年9月底，浙江航天电子信息产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浙江航天电子”）的51%股权份额被出质给了杭州乒乓，出质股权数额为5100股。出质人为浙江航天电子大股东上海伊千网络信息技术有限公司，质权人为杭州呯嘭智能技术有限公司（杭州乒乓曾用名）。目前，浙江航天电子法人已由古志超变更为范频。浙江航天电子拥有国内第三方支付牌照，此举可看作杭州乒乓谋求曲线“获牌”。不过，目前除了法人已变更外，浙江航天电子的股东结构仍未发生变动。这意味着，杭州乒乓收购支付牌照一事尚未完成。
此前，多位监管人士曾对跨境支付结算市场划定“无证驾驶”红线，强调金融是特许行业必须持牌经营，以及金融牌照必须要有国界。1月21日，央行就《支付条例》公开征求意见，其中第二条和第四十四条明确：非银行支付机构是指取得支付业务许可证，从事储值账户运营、支付交易处理部分或者全部支付业务的有限责任公司或者股份有限公司；对于跨境支付管理的规定指出，非银行支付机构为跨境交易提供服务的，应当遵守跨境支付、跨境人民币业务及外汇管理的有关规定。综上可知，杭州乒乓冲刺上市前，能否完成第三方支付牌照的收购势必成为市场关注焦点。
对此，中央财经大学教授李国平向记者表示，没有国内的支付牌照，主要业务在国外，如果是在注册制的科创、创业板上市，应该不会有重大影响，A股很多公司的主要收入来自海外。李国平认为，“只要是在中国大陆注册的公司，无论主营收入在境内境外，就都可以在A股上市，特别是注册制下，更应该如此。在没有取得境内的支付牌照前，只要机构不在境内从事支付业务，也不违规。”
金融行业资深分析师王蓬博则告诉记者，由于现在金融业强化监管，如果没有获得牌照，会对其上市有一定影响，包括客户、资金等在跨境交易时也会受到限制。“这类公司优势在国外，金融布局比较广泛，在国内则可以和持牌的金融机构合作，在满足监管要求的前提下展业。”
市场竞争激烈 严监管常态化
近期，支付行业迎来上市潮，背后的竞争也逐渐加剧。除杭州乒乓外，银联商务、连连数字科技、收钱吧等相关企业均已确定冲刺A股。
不过从第三方支付市场的现状来看，行业巨头在C端占据着绝对优势。根据艾瑞咨询发布的《2020年中国第三方支付行业研究报告》，目前第三方支付市场已经形成支付宝、财付通两大巨头垄断的市场格局，两者在2019年中国第三方移动支付市场合计份额高达93.8%。其余200多家支付机构，却在竞争不到7%的市场份额。
“现在整体受国内外宏观环境以及经济政治各方面因素影响，支付行业的竞争越来越激烈，费率也在逐渐下降。其实杭州乒乓在跨境方面的业务做得还不错，但其开展业务的不确定性在增加，它主要的问题还是没有牌照，以及业务上的合规性。”王蓬博说，杭州乒乓是否能上市或者上市后保持一个较高的利润水平，仍有待考证。
越来越多的企业和机构涉足支付领域，但监管部门持续强化牌照续展，不断加大支付市场出清。央行公布的最新支付牌照注销信息显示，2020年有4张支付牌照被正式注销。据记者不完全统计，从2011年支付牌照发放以来，至今共有38张支付牌照被注销，支付牌照总存量缩减为233张。
东兴证券研究报告指出，近三年新牌照发放基本停滞，存量牌照进入清理整合阶段，小型第三方支付机构或被大型互联网或互联网金融企业收购，未来第三方支付行业集中度将进一步提升。
中央财经大学教授杨长汉向记者表示，新设非银行支付机构准入门槛提高，必须严格遵循“条例”的要求，全面检视名称、注册资本、股东、机构主体、高管人员及业务规则等是否符合“条例”要求。“在‘条例’新政下，政策取向不是扩张非银行支付机构数量，而是清理不合规的机构、规范管理存量机构。”
除此之外，《支付条例》显示，其旨在加强对非银行支付机构的监督管理，规范非银行支付机构行为，防范支付风险。相关细则对非银支付机构的设立变更以及业务运营的合规边界做了系统性的规制。
杨长汉解析称，《非金融机构支付服务管理办法》提升为《非银行支付机构条例》，“办法”升级为“条例”、部门规章提升为国家行政法规，说明其法律层次上升；第二，明确了金融属性，原来第三方支付属于非金融机构支付，按新条例，则属于非银行支付机构，第三方支付是金融机构，必须遵循金融法律法规约束、接受金融监管；第三，“条例”对非银行支付机构管理基本原则、机构设立变更与终止的条件和要求、支付业务、监督与管理、法律责任及相关附带要求，均作出了全面严格系统的法规规范。
杨长汉进一步表示，《支付条例》全文超1万4千多字，从非银行支付机构行为主体到业务行为、从存量第三方支付机构到可能的增量第三方支付机构，均予以严格规范，既体现了监管从严的政策取向，也体现了对第三方支付监管的完善与升级。
另外，《支付条例》中特别提到，支付机构必须带有“支付”的字样，其他公司除国家特殊认定以外，不得带有“支付”字样。这是否意味着没有带“支付”字样机构都面临改名？而杭州乒乓全称中并未带有“支付”，将如何应对？对此，王蓬博解释：“按照‘条例’是的，但现在是适行。”
记者就上述问题致函杭州乒乓，截至发稿，公司尚未作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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