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汽车大国到汽车强国，一场依托新能源汽车的持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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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汽车工业经过60余年的风风雨雨，实现了汽车产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当前已经是当之无愧的汽车大国，但并未实现从弱到强。世界汽车工业的舞台上，中国一直是一个追赶者的姿态，而在新能源汽车领域，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已经走过近20年，历经谋划阶段、导入阶段与快速发展阶段，当前已具备一定的先发优势。在世界汽车产业电动化发展的趋势之下，新能源汽车将承载着中国汽车从弱到强的梦想。结合历史回顾与汽车产业发展格局的简要分析，可知当前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存在着巨大的发展空间，并面临着挑战，中国凭借新能源汽车实现汽车强国的过程将是经历不同发展阶段的持久战。
“弯道超车”，新能源汽车是我国从汽车大国到汽车强国的必由之路
19世纪80年代德国人卡尔·本茨完成了世界上第一辆现代汽车的销售、成立了世界上第一家汽车制造公司（奔驰汽车公司），而直到约70年后的1956年，位于长春的第一汽车厂才生产出新中国第一辆汽车，中国汽车工业是在启蒙时间就严重滞后的背景下发展起来的，这种差距是鲜明的。即使时至今日，我国自主品牌的汽车市场份额近五年的数据显示均不足一半，约占40%左右，而德系、日系、美系、韩系、欧系的汽车品牌在我国汽车市场中占据较大的比例，尤其是在豪华车领域，以BBA为代表（指代奔驰、宝马、奥迪）的国外汽车品牌占据着主导地位。
图1 我国汽车市场自主品牌的市场份额（%）变化
数据来源：乘联会
知不足而奋进，弥差距惟自强。中国汽车工业从1953年在长春打下第一根桩、到19世纪80年代开始建设轿车工业、再到形成“3+X”的汽车产业发展格局（“3”指代表一汽、上汽、东风等骨干企业，“X”代表北汽、长安、奇瑞、吉利等企业），这风雨六十余年中取得诸多的成就。从较为宏观的层面来看，有两个成就颇为引人瞩目，一个表现在我国汽车工业的市场规模，截至2019年6月我国汽车保有量已达2.5亿辆，全国66个城市汽车保有量超过100万辆，毫无疑问我国已然是汽车大国；另一个表现在一个新赛道的开拓，这条赛道便是新能源汽车的发展，2019年我国新能源汽车销量达120. 6万辆，占全球总销量的53%，超过全球新能源汽车销量一半的规模，产销规模连续五年居全球首位。
早在1992年钱学森在写给时任副总理邹家华的一封信中就建议要发展新能源汽车，在信中钱学森建议“我国汽车工业应当跳过汽油柴油阶段，直接进入减少环境污染的新能源阶段”，并指出“中国有能力跳过一个台阶，直接进入汽车的新时代”，之后“863”计划电动汽车重大专项于2001年启动，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先后经历了谋划阶段、导入阶段、发展阶段（详见下文），中国当前已经在新能源汽车领域积累了先发优势，拥有着超过全球新能源汽车销量一半的市场规模。在自主品牌方面除了北汽、比亚迪、奇瑞等我国汽车龙头的重要贡献，我国新能源汽车的造车新势力也有着不俗表现。根据全球车企美国东部时间11月23日收盘时的市值排名，国内新势力“三巨头”：蔚来、小鹏和理想，分别位列排行榜第5名，第10名以及第14名。而将其与传统老牌车企对比无疑更加直观，其中，蔚来超越戴姆勒，小鹏汽车超过了本田，而理想也逆袭了“百年福特”。
图2 2019年国内新能源乘用车产量（辆）前十的品牌与车型分布
数据来源：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报告（2020年）
迄今为止，汽车仍然是大规模生产的民用产品之中最为复杂的，是一个国家制造业软件实力和硬件实力的重要标杆，让中国成长为汽车强国是中国人的梦想。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的表现让汽车强国的梦想从未像现在这样距离中国这般近，发展新能源汽车是我国从汽车大国到汽车强国的必由之路。新能源汽车对于我国汽车工业是一条充满希望的赛道，而这个重要的契机是中国历经不同阶段，用了近20年的时间打拼出来的。
历程：
中国新能源汽车历经谋划阶段、导入阶段，当前正处发展阶段，具备巨大发展空间且面临新的局面
根据我国新能源汽车相关政策出台时间以及新能源汽车产销量的表现，可以将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大致划分为谋划阶段、导入阶段、发展阶段。
谋划阶段的时间大致为2001年至2008年，以国家“863”计划电动汽车重大专项启动为标志，新能源汽车产业在这一阶段开始孕育；导入阶段时间大致为2009年到2014年，该阶段开启的标志性事件是“十城千辆”节能与新能源示范工程的实施，从2009年开始，财政部、科技部、工业和信息化部、发展改革委等四部门共同启动组织实施“十城千辆”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示范工程，实现了新能源汽车发展由科技研发进入到示范推广阶段，在这一阶段新能源汽车的销量增速较快，同时2014年是我国新能源汽车进入家庭乘用车的元年；新能源汽车的发展阶段为2015年至今，2015年以来我国新能源汽车产销量、保有量连续五年居世界首位，这一阶段新能源汽车的销量与规模保持一定的增速同时也具备较高的规模水平，新能源汽车2016年、2017年、2018年的新能源汽车销量增长率均在50%以上，同时将以2019年为转折点，新能源汽车产业将进入发展的新时期。值得强调的是，2019年我国新能源汽车在汽车纵销量中的占比约为4.7%，与《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2021－2035年）》中提出到2025年新能源汽车新车销售量达到汽车新车销售总量的20%左右仍存在较大差距，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存在着巨大的空间。
2019年与2020年是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关键调整期，是由补贴政策向积分政策过渡的时间节点，对于汽车供给侧改革的力度将会进一步的提升，新形势下所激发出市场活力将会对新能源汽车发展的格局产生重要的影响。
图3 2015-2019年新能源汽车产销规模（左轴，万辆）与销量增长率（右轴，%）变化
数据来源：中国工业和信息化部
格局：
一、二线城市引领，柳州展现出三线城市的“星星之火”，自主品牌迎来挑战，动力类型表现为纯电动战略导向
新能源汽车市场空间格局方面，当前突出表现为一、二线城市引领的特征。一、二线城市的汽车市场仍是当前新能源汽车市场的主战场，一方面是由于这些城市的汽车市场规模较大，另一方面是由于部分城市的汽车限购政策，如北京、上海、广州、天津、杭州、深圳等城市，这些城市在全国新能源汽车市场占据着较大的市场比重。此外，从2020年1月至9月新能源汽车市场的销量来看，柳州这一三线城市新能源汽车销量也较高，这在较大程度上是 “柳州模式”的成果，“柳州模式”简要来说主要表现在骨干企业研发中心的建设、新能源汽车研发专业人才的培养与引进、新能源汽车产品的鼓励，整体上形成政府提供政策及公共资源扶持，企业提供产品及技术支持的局面。
图4 2017年新能源汽车销量（辆）前十的城市榜单
数据来源：汽车纵横、乘联会
图5 2020年1月至9月新能源汽车销量（辆）前十的城市榜单
数据来源：汽车纵横、乘联会
新能源汽车动力类型的格局方面较大程度上体现了我国纯电动驱动战略导向的贯彻。新能源汽车主要包括纯电动汽车、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含增程式）、燃料电池汽车三种。从2015-2019年新能源汽车市场的销量数据中可以发现，纯电动汽车的销量占新能源汽车总销量的80%以上；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占比约为20%左右；燃料电池汽车规模仍较小，到2019年的燃料电池汽车的销量约为0.27万辆左右，燃料电池汽车仍处于探索发展的阶段。
图6 三类新能源汽车的销量（万辆）变化以及纯电动汽车占比（%）
数据来源：工业和信息化部
中国市场中的品牌格局方面，以特斯拉为代表的国外新能源汽车品牌对我国新能源汽车自主品牌带来了一定的挑战。在引入美国品牌特斯拉这条 “鳗鱼”前，我国新能源汽车市场中的品牌大多为国产自主品牌，但在国产特斯拉model3进入国内市场后，特斯拉model3多次占据我国新能源汽车月销量榜的榜首，截至2020年10月，我国新能源汽车各车型销量中，特斯拉model3仍占据着第一的位置，并与其余车型拉开较大差距。但同时也看到了我国自主品牌对中国市场的理解与掌握，“为人民造车”的五菱宏光生产推出宏光 mini EV，该车在上市后受到了市场和用户的追捧，今年9月与10月连续2个月夺得新能源车细分市场的销量冠军；同时传统燃油车的国际巨头，如大众、丰田等汽车公司也在加快新能源汽车领域的开拓。
新能源汽车品牌的竞争将会进入白热化阶段。面对国外新能源汽车品牌的挑战，中国新能源汽车自主品牌必须要做出足够的突破，既要有对国内汽车市场的理解，扩大在国内市场主场作战的优势，同时也要注重提高核心技术与产品竞争力，形成具备与国际新能源品牌争雄的综合实力。
图6 新能源汽车2020年1月至10月销量（辆）榜单
数据来源：乘联会
结语：
从汽车大国到汽车强国，是一场持久战
结合上文对汽车工业与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历史与当前格局的判断，可以初步得出中国从汽车大国到汽车强国将是一场持久战。中国要凭借新能源汽车实现从汽车大国到汽车强国，是涉及到我国整个汽车产业链与供应链竞争力提升的问题，在某种程度上主要表现为国产自主品牌的崛起与成功，而要实现这样的目标，可能至少经历着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为具备悠久汽车发展历史的国外品牌呈现明显竞争优势阶段，在这一阶段将会是著名的国外汽车品牌凭借长期的技术积淀在燃油汽车领域实现统治的阶段；第二个阶段将会是在世界汽车产业发展电动化的趋势下，我国借助新能源汽车板块积累的先发优势，在应对国际汽车品牌的挑战中，实现优势形成与短板补足，将先发优势转换为技术优势；第三个阶段将是我国新能源汽车在品牌价值、市场机制、产品竞争力、汽车文化等重要板块完成综合提升，实现与国际知名汽车品牌平分秋色。
要取得一场持久战争的胜利，是要以一次次敏捷快速战役的胜利为前提。借助新能源汽车这条赛道实现汽车产业由大到强，就要保障我国的新能源汽车产业能够在新能源汽车的技术创新、产业生态的完善、新能源汽车与能源、交通、信息通信等领域的融合、基础设施建设、开放合作等领域敏捷而扎实的做好工作，以保障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抓住时机充分发展，实现我国汽车产业的崛起。
参考资料
1.澎湃新闻,《销量不及对手“零头”，但蔚来市值已超戴姆勒、小鹏逆袭本田》
2.《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2021－2035年）》
3.《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报告（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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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张志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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