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死亡的灵感「沙中房间」：人工智能与艺术结合的虚拟实境｜Sisy选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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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文茜的世界周报》

「制作这部 VR 影片的过程，对我来说是极其美妙的学习经验，我要感谢我的伙伴，我的导师，萝瑞。」台湾艺术家黄心健与美国全才艺术家萝瑞‧安德森（Laurie Anderson）以虚拟实境互动影像创作「沙中房间」，赢得 2017 年威尼斯影展第一届「最佳 VR 体验奖」。 

「沙中房间」由 8 个独特房间所构成，满足参观者飞行的欲望，又以黑板上的粉笔字象征「经历的事情虽已过去，但仍会留下一些痕迹。」

「沙中房间」拥有8个房间，布满粉笔字

戴上 HTC 开发的「VIVE」显示装置，手握一对控制器，就可以进入「沙中房间」的虚拟世界，周围都有可以观赏的事物。

这个虚拟实境的空间布满了砂粒一般的粉尘，有时聚集，有时离散。聚拢的时候会形成文字符号，散落的时刻会幻化得零落虚无。

「为什么有白昼，因为要唤醒我们，它是无尽长夜的休止符；为什么有黑夜，为了能穿越时间掉进另一个世界。」

你会被带入到由字母组成的银河星云里；你可以发射出一连串的文字或诗句；你会遭遇一个个相连跳着团体舞的人群；你也会穿越进入一棵用文字构成叶片枝干的大树……

每个房间呈现不同的景象

面对一个新的媒体，到底是要用眼睛去看，用舌头去品尝，用鼻子去闻嗅，还是要用身体去拥抱？我们完全不知道，只有当每个观众戴上 VR 的时候，才会感知有些人在跳舞，有些人在唱歌，黄心健说：「这代表我们正在创造一个媒体的历史。」

共同创作者萝瑞则认为，自己最享受的是，在这部影片中满足了人类的飞行欲望。「因为你可以直上云霄，到达太阳之境。我喜欢看到人们这样子往上飞。有的人觉得自己就要离开这里了，飞得很快，很有趣。」

戴上VR装置就可以翱翔于虚拟空间

萝瑞是一位几乎无法定义的前卫艺术工作者，具有歌手、乐手、画家、摄影师、影片制作、诗人等多重身份，还擅长改装各种发声乐器，甚至能让人体各部位发出声响。

她曾在 1981 年以一曲讽刺美国霸权地位的歌 Oh Superman 打入英国单曲排行榜，并位居第二名。

她的先生卢里德（Lou Reed）是「地下丝绒」乐团（Velvet Underground）前主唱兼吉他手，是波普艺术家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大力扶植的歌手。萝瑞与卢里德被称为纽约艺术界的「第一夫妻」。

纽约艺术界的「第一夫妻」

萝瑞自称是一个使用不同媒体「说故事的人」：「或许 VR 的艺术形式可以变得让人更专注或者主动去感觉事物。我可以主动选择看这个，也可以看那个，而不只是一件牢牢固定在那里的作品」。

在担任美国新媒体竞赛「新声音，新视界」的评审时，萝瑞结识了获得首奖的黄心健，并于 1995 年展开合作计划。

萝瑞手绘创作「沙中房间」

出生艺术家庭的黄心健，毕业于台大机械系，后赴美研习设计，曾在日本世嘉公司（Sega）及索尼（Sony）电脑娱乐公司，担任过艺术总监，成为少有兼具理工和设计背景的艺术家。

黄心健 2001 年返台后，负责过花博梦想馆二厅的设计，以科技和艺术结合的方式展示昆虫与花朵间共生共荣的关系；台北 101 大楼捷运站公共艺术装置「相遇时刻」也是出自他的手笔；还有周杰伦和李宗盛演唱会的舞台视觉设计。

他敢于使用新科技媒体开拓新的美学与思维。

「沙中房间」获得威尼斯影展「最佳 VR 体验奖」

黄心健上台领奖

在萝瑞与黄心健合作的「沙中房间」中，最吸引人的莫过于那些像用粉笔写在黑板上的文字。为什么会想到粉笔？萝瑞认为，它就像是人的记忆：粉笔写在黑板上虽然可以抹去，但始终擦不干净，如同记忆般残留在人的意识或潜意识里。

这个灵感来自于死亡。萝瑞的先生和爱犬几年前相继过世，黄心健的父亲也在 2017 年离开了，他们听过一个说法：在西藏，人死后 49 天，意识会逐渐消散在整个宇宙之间。

正当红的 VR 无疑是表现这个过程最恰当的媒介，而黑板、符号、文字，就像是一个正濒临死亡或已经过世的人的一个整个记忆。

在台北市立美术馆戶外广场展出

在「沙中房间」创作过程中，两人分工完美，萝瑞负责故事和音乐部分，黄心健则负责编写电脑绘图和互动程式。

最后的成果令体验者仿佛踏上未曾经历过的全新旅程，「它让你真的可以去探索，而且很有兴趣；它很私密，但又很公开；你甚至可以自己去创造一些东西。」

下阶段，黄心健和萝瑞将构思和月球有关的 VR 创作，以纪念 2019 人类登月 50 周年，预计会在全球各地的美术馆展出。

相识20多年，多次合作且默契十足

VR 时代来临了吗？在黄心健看来，现在的头戴式装置仍过于笨重，等到有一天它可以像眼镜、手机一样轻巧，又方便携带，而且每个人都知道如何使用时，那才是 VR 真正蓬勃的时间点。

现在，创作者也才刚开始学习如何使用 VR 叙事或创造情感，然后把感受录下来播放给另外一个人看。但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VR 会更强大，它可以直接把创作者的思想传递给另外一个人。

现阶段的头戴式装置还过于笨重

对台湾来说，在这个新时代将明未明的时刻，发展 VR 已经具备相当好的软件、硬件优势。

以台湾电子公司 HTC 为例，它的「VIVE」虽然售价较高，但定位准确，是业界目前品质最好的 VR 装置。

HTC 还曾为蔡明亮的 VR 剧情片《家在兰若寺》投资数千万新台币，目的就是打造完整的产业生态系——泛娱乐的生态系统。

 VR剧情片《家在兰若寺》

「在虚拟产业里面，其实这就是我们的任务。」HTC 已经建立了一个 VR 虚拟影视基地，就是用更多的科技去整合原来影视音产业，提供一整套的虚拟制作服务。

没有人可以准确说出，VR 到底会对未来的人类社会造成多大的冲击，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已经逐渐渗入各产业，并带来意想不到的全新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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