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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单|疫情中看《鼠疫》——我处在黑暗中,我很想看个清楚

紫鸢尾阿申 尾巴在跳舞
2024-08-29


在经历了两年的新冠疫情,并且疫情还没结束的时候读《鼠疫》,和平常日子里读鼠疫感受一定不同。鼠疫是一个特殊事件,本来会有的荒诞和不可思议,如今读起来却觉得很平常。封城,鼠疫带来的死亡,恐惧和分离,鼠疫的出现和消失同样的让人捉摸不透。而加缪在鼠疫中刻画的人物,让人印象深刻。

 

格朗,朗贝尔,塔鲁,帕纳鲁,里厄,他们的性格,观点和信仰皆不相同,而他们都先后成为了鼠疫中的战斗力量,“既必须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斗争而不是屈膝投降。”鼠疫中的人物经此一役思想发生了变化。他们思想的来源,变化,人生的追求,选择,在这个特殊环境下得到放大,他们把自己看得更真切了。

 

作者加缪用第一人称的方式叙述,直到最后才揭示我就是医生里厄。读者似乎早已觉察,又好像最后才得知。这种巧妙的叙述方式,使得里厄既是我又是他,有主客观的双重视角。使得“我”也更好的为“所有的人说话”。

 

格朗一个卑微的非正式公务员,希望“通过正当的途径使物质生活得到保证,并从而有可能问心无愧地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直到他感染鼠疫,又神奇般起死回生的时候,我们才看到他的工作之余潜心于的写作手稿,一直在推敲一个句子。他“只有一颗比较善良的心和一个看似滑稽的理想。”他业余极其严谨的完成鼠疫的数据统计工作。这样的平凡人物,“使真理回归原有的位置……使英雄主义恢复到它应有的次要地位“。

 

经历丰富的塔鲁是这个神秘的小城的外来人。他主动提出组织志愿者防疫队。和里厄医生并肩作战很久后,他吐露了自己的经历。塔鲁坚信没有权利判人死刑。“我只知道必须做该做的事儿。”这个世界充满了祸害者和受害者,尽力站在受害者这一边。这个世界也有第三种人,是真正的医生,达到第三种人的境界,才能获得安宁。塔鲁最关心的是怎样成为一个圣人。医生里厄,“我对英雄主义和圣人之道都没有兴趣,我感兴趣的是怎样做人。”

 

记者朗贝尔来到小城,因为鼠疫被困于城中。他开始以局外人的身份一心想着逃离鼠疫之城,回到自己的爱人身边。早期他指责里厄“说话用的是理性的语言,生活在抽象中。”

 

朗贝尔“我感兴趣的是,人活着,并为其所爱而死。”朗贝尔不喜欢英雄主义,他认为医生里厄的行为是一种英雄主义。里厄说,“这是一种诚实,诚实就是做好我的本职工作。”第二天,朗贝尔加入了防疫队。

 

几经波折之后,朗贝尔终于有了逃离的机会,最后一刻他决定留下来。“选择爱情并不羞愧,但如只顾个人幸福就可能感到羞愧。”朗贝尔问里昂,那你们选择了什么?是不是也放弃了幸福?

 

里厄不是单纯的忠于自己的工作,他是有意识的放弃了所爱。塔鲁和朗贝尔,两个外地人,也同样有意识的放弃了自己的幸福。里昂说,“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人们为它舍弃自己所爱。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抛弃了我之所爱。”

 

神甫帕纳鲁在鼠疫期间,经历了痛苦的思考过程。鼠疫初期他认为鼠疫的根源是上帝对人类的惩罚。就像《出埃及记》里的记录,“法老反对上帝的意旨,鼠疫让他屈服”。我们要顺从上帝的安排继续祷告。“帕纳鲁是研究学问的人。他较少看见人死亡,所以总代表真理说话”。

 

鼠疫期间,帕纳鲁也加入了防疫队,他看到了预审法官年幼儿子的死。如果说鼠疫是对人类的惩罚,为什么要惩罚孩子呢?这给神甫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帕纳鲁再向大众布道的时候。“他再也不说你们,而是我们。”帕纳鲁从上帝派来的使者,回到了人类的行列。

 

上帝的创造的世界,有的事情可以解释,有的事情无法解释,“我们应当去爱我们理解不了的东西”,对我们不理解的上帝的创造,要有宽恕之心。里厄说,“这一点我和您不同。我没有这宽恕心。”医生关心的不是拯救人类,而是人类的健康。

 

帕纳鲁在精神的十字路口。“没有折中,全信或全不信。”信仰本就如此。一位教士在战争年代,看到一个青年的眼睛被挖掉以后,就不再信仰上帝。而帕纳鲁看到了儿童的死,但他“不愿放弃信仰,他要坚持到底。

 

医生里厄,“我处在黑暗中,我很想看个清楚。”他不信仰上帝,对他不理解的,他没有宽恕心。他诚实,忠于自己的本职工作。他反感英雄主义,他宣扬格朗这样的普通人才是榜样。所以我们不能用英雄来评价里厄,他感兴趣的是怎样做人。

 

鼠疫消失后,大众与亲人拥抱。“如果说世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永远想望而有时还能得到,那就是人间的真情。”“那些想超越人类而去寻求连他们自己都想不清楚东西的人,谁都没有答案。”

 

朗贝尔经历过战争,战争促使他思考勇气。格鲁第一次看到判人死刑,帕纳鲁长时间观察一个孩子的死亡,痛苦能促使人思考。鼠疫是一个载体,鼠疫中的人的思考和追求才是作者最感兴趣的。而这样的讨论具有更长久的价值。

 

“在鼠疫的汪洋大海中没有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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