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新冠肺炎病毒席卷全球，给人类健康带来极大威胁，也给各国经济和社会发展造成极大挑战。面对这些问题，世界卫生组织与联合国人居署合作发布了工具书《在城市和区域规划中整合健康：资料手册》（Integrating health in urban and territorial planning: A sourcebook），期望唤起人们在规划全过程中对健康的关注。本文对《手册》加以梳理、摘译和述评，以期树立起“将人民健康置于规划之核心”的观念。
上一篇
如何把人民健康置于规划之核心（一）
经由规划和公共卫生的通力合作，制订良好的城市和国土规划，可达成改善人民健康、防范疾病和促成健康公正之多重目标。规划在多个空间层面着力，事半功倍，可获得更多社会效益。就此而言，不仅应把人民健康视为城市和国土规划的“成果”，还应视之为一项重要的“输入”（表1,表2）。
规划与公共卫生是各自发展的两个独立领域，各有一套术语和方法。即便存在诸多交集，融合却非易事。首先，两个专业需要学习如何讲述对方的语言，之后才能创立共通的语言。空间规划与公共卫生具有一致的目标，即提升全人群的健康、福祉和健康公平性。以下所列公共卫生的经典要素全部与城市和国土规划相关：（1）疾病预防：典型的规划干预措施包括与卫生设施、防潮和取暖相关的住房规定，预防伤害以及减少污染危害和暴露。（2）促进健康和疾病治疗：典型的规划干预措施包括提供自行车基础设施、本地食物种植和健康食物获取策略、周边自然环境和公共开放空间的可达性，以及社会包容措施。（3）生态公共卫生：典型的规划干预措施包括生物多样性行动计划、与气候相关的能源规划、减少资源和能源消耗的空间策略、本地粮食系统以及韧性策略。经由城市和国土规划，可对上述要素提供支持。健康城市规划实践提出了为健康而规划的四个基本维度。维度一：基本规划和立法标准，可规避健康风险。比如：实施水和卫生标准，确保对化学品和其他有害物质施以充分管理。维度二：规划规范，对妨碍健康生活方式或有损健康公平的环境加以限制。比如：限制以小汽车为导向的孤立开发，在适当的地点提供物美价廉的住房。维度三：空间格局，以促成更为健康的生活方式。比如：鼓励城市提高紧凑度和邻近交通枢纽的开发，为全城提供安全步行、骑行、自然、公共空间和公共交通的可达性和可获得性。维度四：城市和国土规划，应取得为健康而规划所带来的多重共同效益。比如：与多个合作伙伴合作，通过系统的整体方法来增强共同利益，如主动出行、慢行城市、年龄友好或儿童友好倡议、城郊和城市食品体系以及区域经济韧性策略。城市和国土规划是指一系列不同类型的活动，涉及广泛的地理范围和时间范围；在不同国家和地区，可能有不同规划运行方式；会受到城市化和人口趋势、城市规模和空间形态、位置和对自然和人为灾害的脆弱性以及土地权利传统等多项因素影响。因此，不同国家、地区的健康规划也将有所不同。住房的密度、空间格局、地块大小或建筑物高度，皆无一定之规。同样，也并没有放之四海皆准的运用城市和国土规划系统支持人民健康的解决方案。因此，不同国家和城市，选择自己的起点，着手探索，在规划的所有阶段都纳入健康考虑，这至关重要。与以问题为中心的途径不同，这一途径着眼点在于社区及本地的资产，以及亟待满足的需求。第一步在于识别出那些发挥或可能具备健康作用的当前资产。就城市和国土规划而言，包括自然和建成环境资产和潜在资产。第二步在于对其进行审核，判断这些资产是否以及如何被使用或者被更好地使用。合作和参与应成为这一途径的基础，因为其目标在于为社区赋权。对城市和国土规划而言，意味着除了人和过程，还需纳入影响健康和健康公平性的本地物质和空间资产。把本地人民的健康、家庭的健康及社区健康置于规划的核心，可以开启为健康而规划的大门。为规划师和建成环境专家提供培训，让他们熟知如何基于城市和国土规划施加健康干预；也需为公共卫生专业人员提供培训，让他们知晓如何为规划过程提供基于证据的解决方案和意见。此外，亦需寻求更为有力的社区参与。规划和公共卫生专业人员的共同努力，加之以民众的充分参与，可待提供改善人民健康的最为强有力的工具。来自公共卫生和规划专业人士的领导必不可少。他们可能是公务员，由地方主管部门、政府或咨询机构任命，或隶属于第三方机构。他们不仅为社区工作，还将与社区合作。他们要时时与社区交流知识，增强综合能力，从而对开发过程施加影响。为了更好地实现健康公平，规划专业人员必须将自身视为确保公共利益公平实现的仲裁者，而不仅仅是促进者，以确保人们能够获得将健康纳入规划过程所需的知识、证据和能力。公共卫生部门则应承担自身职责，确保来自本地的多种声音被纳入正式和非正式规划过程之中。自然的或人工建成的物质空间，可作为保障人民健康和健康公平的本地或区域资产。针对各种类别资产开展类似于统计的调查，可发现其中蕴藏的尚未启用的潜力。快速城市化过程中，大量空间被生产出来，但只有当空间获得了自己的身份，才可成为人生活于其中的“地方”。可待挖掘健康潜力的地方如下所列：街道和道路；诸如市民广场和邻里/口袋公园等公共空间；地区自然廊道和自然资产；拥有可种植食物土壤的土地；地区或本地水体和水路；本地社区或公共建筑；邻里住区围护林带和树廊。国家、地区、城市和地方的规划过程和措施也应作为以资产为基础的途径的一部分加以审视。在任何地方，特别是在法定规划薄弱的地方，在地规划过程和工作本身就是一项资产。有待对其加以优化，以改进人民健康和促进健康公平（表3）。表3 为健康和健康公平提供支持的典型规划措施和机制
选择了健康这一主题，我们就为城市和国土规划确定了一个“切入点”。然而，特定情况之下，如何选择有效开展行动的切入点？到底什么算是一个良好的切入点？寻找开展行动的切入点，可有多种不同角度（表4）。如果这些是关涉健康的切入点，那么健康就成了规划的输入因素。但是，如前文所述，规划的目标也在于达成改善健康和促进健康公平的结果。必须对其清晰定义，并在给定的时间框架中采用特定的健康指标加以监测。表4 城市设计和国土规划中改善人民健康的切入点（健康是规划的输入因素，又是其输出结果）参考文献
[1] 相欣奕. 从突发卫生事件到全球大流行病，世卫组织是“吹哨人”吗？[EB/OL]. 澎湃新闻. (2020-03-13)[2021-01-05]. https://m.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6490489?ivk_sa=1023197a.[2] Integrating health in urban and territorial planning: a sourcebook[EB/OL]. UN-Habitat and WHO. 2020. [2021-01-05]. https://unhabitat.org/integrating-health-in-urban-and-territorial-planning-a-sourcebook-for-urban-leaders-health-and.[3] Health Impact Project[EB/OL]. The PEW charitable trust. [2021-01-05]. https://www.pewtrusts.org/en/projects/health-impact-project.[4] City health dashboard[EB/OL]. [2021-01-05]. https://www.cityhealthdashboard.com/.[5] 相欣奕. 为了健康的街道和健康的人民，伦敦提出“步行行动计划”[EB/OL]. 澎湃新闻. (2018-09-10)[2021-01-05].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2418778.[6] 相欣奕, 编译. 100城市方案②｜交通：从超级街区到免费公交[EB/OL]. 澎湃新闻. (2017-07-28)[2021-01-05].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744411.[7] 相欣奕, 编译. 100城市方案④｜社会公平：从公共住房到共享汽车[EB/OL]. 澎湃新闻. (2017-08-04)[2021-01-05].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751092.[8] 相欣奕, 编译. 100城市方案⑧｜适应性行动：从改造操场到恢复山林[EB/OL]. 澎湃新闻. (2017-08-18)[2021-01-05].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765908.[9] 相欣奕. 食物共享①｜墨尔本：从3000英亩垦荒到就近采摘水果[EB/OL]. 澎湃新闻. (2019-06-10)[2021-01-05].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3620336.
作者：相欣奕，博士，西南大学地理科学学院讲师，国家注册城乡规划师殷湖北，博士，长寿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重庆），国家注册城乡规划师张美华，博士，西南大学地理科学学院副教授
说明：本文为“北京大学首都发展新年论坛（2021）”参会论文。论坛于2021年1月9日在北京大学召开，主办机构为北京大学首都发展研究院及中国区域科学协会，2021年论坛主题为“新发展格局下‘十四五’首都与京津冀协同发展”。本文在“国际城市规划”公众号的发布已获得会议主办方授权。
社区建成环境审计：推进健康社区的有效工具
编辑、排版 | 张祎娴
——to be continued——
本文为本订阅号原创
欢迎在朋友圈转发，转载将自动受到“原创”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