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连载:《顾世雄》青葱岁月——洪水冲走了连队的营房
《顾世雄》青葱岁月
洪水冲走了连队的营房
作者：徐建国
1970 年 6 月，在顾世雄的生命历程中，经历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大洪水事件，他居住的云南水利建设兵团一团一营三连的营房悉数被冲走。
云南是典型的季风性气候，降水主要集中在汛期。那时，忽而艳阳高照、忽而暴雨倾盆的反常天气已持续多日。连队驻地附近的沟沟坎坎里，一改平日的小溪潺潺，到处都流淌着浑浊的溪水。偶尔，溪水中会出现平时难得一见的大小鱼类，给知青们送来了解馋之物。知青们欢天喜地捡拾着大自然的馈赠，却不知危险已经临近。
那天，劳累了一天的三连战士们洗刷完毕，上床休息。睡到半夜，忽然从女生营房里传来一阵惊叫。事后了解到，是一只肥硕的老鼠从她们营房的屋梁上坠下。这在知青的平日生活中，本不是一件大事。有人曾在早晨穿鞋时，发现鞋窝里盘着一条色彩艳丽的小蛇。问题是，那晚的老鼠从屋梁上掉下时，不是发出意想中的肉体撞击地面的钝钝声，而是清脆的“叮咚”声。女知青感到很奇怪，点亮油灯一看，自己的鞋子、脸盆都已经飘起来了，于是大家都惊叫起来。女知青的惊叫，把睡梦中的知青们都惊醒了。大家眼睁睁地看着洪水把鞋子飘起来，漫上了搁放杂用品的竹架。大家把箱子从竹架上挪到床上，心里暗暗祈祷这水不要再漫上来了，不要漫到床上。可是，眼见着洪水缓缓地一寸一寸往上涨，终于漫到了他们的竹榻。不知是谁带的头，大家卷起铺盖，拔腿就向附近的山上爬。
到了山坡上，大家才三五成群，把塑料纸的四角系在附近的树干上，躲在下面避雨。
这时，天渐渐亮了。大家看到炊事班的营房里，晃晃悠悠地漂出了紫色的茄子、碧绿的蔬菜，最后是那只大铁锅也顺着流水晃晃悠悠地漂走了。原来，炊事班的战士，
除了自己“逃命”，已无法顾及到去连队厨房带餐具、食品。大家眼睁睁地看着洪水漫上了营房的半墙，又漫上了营房油毛毡的屋顶。木头、毛竹搭成的营房在洪水中“吱吱嘎嘎”地响，然后“轰隆”一声倒塌，被洪水整排整排地冲走。等天大亮的时候，大家眼前只有一片汪洋。知青们第一次见识了大自然的威力。
等大家从惊慌中定下神来的时候，才感到肚子饿了。于是，女知青拿出了仅有的饼干、糕点分给大家充饥。中午过去了，黑夜又来临了，知青们已经饿了整整一天。可看看天上，还在绵绵不断地下雨，山脚下的洪水，非但没有下降，反而还在不断上涨。这何时是个头啊！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对面的山上传来了团政委洪亮有力的声音：“同志们不要怕！我们正在想办法给大家送给养！”团部和连部决定：在两山之间架设钢缆，再用临时扎制的竹排运送粮食、副食品和炊事用具。几名水性好的知青游到对面，将一头系在大树上的钢缆牵引到三连所在的山上，系在大树上。三连的男知青在连长、指导员的带领下，砍下竹子，用铁丝捆扎竹排，再用细钢缆把竹排系在架设的粗钢缆上，用溜索的办法将物资运过来。
洪水过后，三连马上投入了重建家园的紧张劳动中。吸取这次洪水事件的教训，营房不再建造在地势较低的平坝上，而是选在山坡上。知青们在山坡上砍去竹子、树木，挖去石头、树根，平整出一块很大的场地，建造了三排营房。材料大多就地取材，只有盖在屋顶的油毛毡是上级拨给的。知青们又修建了通往山脚的台阶。一座新的家园建成了，知青们又干劲十足地投入到兴修水利的劳动中。
大洪水事件后，知青们又多了一项娱乐活动—看捉鱼。云南傣族人捉鱼，喜欢筑一条竹篾做成的拦水坝，拦水坝的中间留一条口子，河水就从这个口子流出大
坝。口子的下方，有一只几米长的大竹笼，对准口子的一头大，越往下越小。傣族村民把竹笼安放好后，再用木桩固定。上游的水顺着口子源源不断地流进竹笼，水里的鱼也就进了竹笼。隔一段时间，傣族老乡就把竹笼抬上岸，把竹笼小头的那个竹篾盖子打开，鱼儿就纷纷跳出笼子。这时，知青们就向傣族老乡买鱼改善自己的伙食。
除了这场洪水灾难，还遇到过地震，那是 1974 年 6 月在农场发生的。随着条件的改善，知青们已经住在泥坯砌就的营房里了，屋顶也不再是油毛毡，而是瓦片。这样的房子，相对于初创时期的竹棚油毛毡房，知青们不再闻到油毛毡的柏油味了，也不用再听大雨下在顶棚上的“咚咚”声，房子也不再漏风。更主要的是，大家有了相对私密的空间。当时，大家对这样的房子已经非常满意了。
然而，那一年云南发生了地震。深夜，顾世雄在睡梦中被摇醒。只听得同伴说：“快起来，地震！”听到“地震”二字，顾世雄“啪”地从床上弹起，抱了被子，冲出屋子。
这时，他看到农场的职工都从屋子里冲出来了。地震越来越强烈，就着淡淡的月光，顾世雄看到屋顶的瓦片纷纷倾泻下来，泥坯砌就的墙壁裂开了一条又一条大口子。正在庆幸自己逃出“鬼门关”的顾世雄，看到连队伙房上的烟囱，像电影慢镜头似的晃了三晃，轰然倒塌。
上次住的竹棚被大洪水冲走，这次泥坯房又让地震给震坏，那又该住怎样的屋子呢？震后，经过反复论证，又请教了当地的傣族群众，知青们决定建全木的房子。他们上山，选择粗细合适的树木砍削成一根一根的柱子，深深地埋入营房的地下。砍来粗壮的大树，用锯子锯成一段一段的木料，再锯成一片一片的木板，然后结结实实地钉在柱子上。房子四面的柱子、横梁，都用卯榫连接。开好窗，安上门，整座房子就成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大箱子。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就再也不怕地震了。
云南水利建设兵团的生活是艰苦的，但这种艰苦的生活磨炼了顾世雄的坚韧意志，培养了顾世雄克服困难的能力，养成了乐观向上的性格。
水利一团一营三连28公里驻地（编者另加）
《顾世雄》一书目录
待续
云南知青顾世雄老师和外国友人进行艺术文化交流（知青情缘）
【相聚枫泾】参观知青艺术家顾世雄艺术工作室。（知青情缘）
《不忘初心～顾世雄师生作品展》参观纪实（沈成林）
云南知青顾世雄书画艺术参观记（刘东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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