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姑娘(陈 与 )
偷窥姑娘
作者:陈与
到云南边疆几年了,在西双版纳的时间不算短了,虽然营养不良,但青春的火焰也在干瘪的胸膛里跳动燃烧,对于爱和异性有着天然的向往。的开挖梯田的休息时,在定植橡胶树的岁月中,在一群男子汉里,有人说:“某某连队的麦子多,又漂亮”。这里的“麦子”指的是重庆姑娘,只有重庆知青内部晓得的“黑话”。那时的我,力气没有几斤,个子也不算高,是“文也文不得,武也武不得”,没有一个姑娘会看上我。
女性看不上我,不等于我不喜欢女性,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某某连队没有我校的校友,如果我去“麦子”连队打望,中午的那顿饭要在“麦子”连队解决。那时的人际关系很简单,我知道刘战友与“麦子”连队的某人是同学关系,于是,我请他吃了一个红烧猪肉罐头,一个猪肝浆罐头,故意说“麦子”连队我没有去过,想去玩一下,随便看看“麦子”。刘战友在吞下我的两个“珍贵”罐头之后,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很佩服说“黑话”者,他把姑娘比喻成“麦子”,而真正的麦子有淀粉、蛋白质、脂肪、矿物质、钙、铁、硫胺素、核黄素、烟酸以及维生素的营养物质。因品种和环境条件不同,营养成分也各不相同。比如,每个重庆姑娘虽来自一座城市,但因家庭地位,个人成长原因、自己的兴趣爱好、最重要的是她们的长相、身材、皮肤等基础因素。我年轻时认为,只要人漂亮,她的心灵就一定善良。所以,我花费了两个罐头的钱款,就是为了一睹“麦子”的芳容。
星期天,连队只吃两顿饭,早餐后已是9点多钟了,我和刘战友急忙吃饭,因我从连队到达“麦子”连队,要走40多分钟,沿途要经过2连、副业连、工程连、营部等。让我着急的是“麦子”连队的“麦子”,并不知道我要去打望,“麦子们”不可能等我去打探,况且“麦子们”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你怕啥就来啥?我一身臭汗赶拢“麦子们”连队时,太阳升起好高了,“麦子”连队的战友说,他也不知道“麦子”在不在连队,即使在草屋里,“麦子”不出来打水,或经过连队操场,我也看不到。
“麦子”连队的陈战友说,他的草屋接待了好多来看“麦子”人了,运气好的,可以看到两个,运气不好的一个也看不到。有一个问题不好解决,就是“麦子”从草屋出来,只有几分钟,而且不定点也不定时,这就难住了我。我没有办法,只能坐在草屋门口,专注“麦子”的草房动静,当时没有书,也不会打牌,干坐和干等的我,跑厕所都要快一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错过了“麦子”出门瞬间,就等于我的两个罐头打了水漂。
我从早上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黄昏,“麦子”的连队吃晚饭了,我连一个“麦子”的影子都没见,只有叹气了。但“经验丰富”的陈战友轻车熟道,他从返回连队的战友打听到消息,有一个“麦子”在傍晚时回连队,只是听说,至于回不回连队不得而知,我只有在副业连水库的草丛里碰运气了。我想,自己等8小时了,如果要钻草丛我就钻就行了,决心有了,信心爆棚,跟我一块去“麦子”连队的刘战友说他不去了。
我提前埋伏在草丛里,在一个“麦子”经过的地方,是一片飞机草,长得又高又粗,很适合偷窥的位置,我便钻了进去。由于是一片荆棘杂草,有些杂草带刺,我心痛的白衬衫挂得花里胡哨,我的脸上也火辣辣地疼。好在,在傍晚与黄昏错位时,一个“麦子”出现了,她高挑的身段,如杨柳起舞,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如水库里的浪波,圆脸中的鼻子,不高不矮,正好适中,一件花格子衬衣衬出的曲线,该凹就凹,该凸就凸,多一点累赘,少一分遗憾……当“麦子”走远了,天黑了,我才钻出草丛,回到连队。
营部的女广播员,也是一个“麦子”,但她高傲得像一只孔雀。几年来,我从来没有看清她的脸蛋,因她长得高,我长得矮,我不可能踮起脚尖与之相视。有一次,我写了一篇通讯稿子,营部的宣传干事说,让我直接把稿子交给女广播员。当我敲响广播室的木门,开门的女广播员站起来说,把稿子放下吧,她的眼睛斜线了我一下,的确良衬衣白得艳阳,我想起当时流传的一句话,“人高了,连衣服角角扇死人”,这里的“高”,不是指人的个头,而是指的是地位。是呀,全营有1000多名各地知青,只有一个女广播员,那就不能否认她的地位了。
从“麦子”的连队回来,我又听说了评出了“营花”,那个连队离我的连队要走两小时。有一个好处是,在“营花”连队,我有几个校友,也就是说,我的午餐不发愁了。在青春荷尔蒙的机制激励下,我真的去了“营花”连队。那“营花”是“养在深闺”里的花朵,“营花”要么不在连队,要么清晨就出去了,要么天黑才回来,我已经离开了。我跑了几次“营花”连队,已经心灰意冷了。我的几个校友借故敲“营花”的房门,要么不出来,要么有什么事情,说完请出门。
我见不到“营花”,在口头上说算了,其实内心在说,就这样算了呀?接下来我又听说“营花”不打算在兵团找男朋友,因为有很多长得一表人才的上海知青,在“营花”面前碰了壁,弄得灰头土脸,这其中还有连队的领导干部。我想,在“营花”连队看不到,我总有机会,因为“营花”名字刻在我的心中。有一天,全营召开“苦战50天,拿下梯田3千3”的誓师大会,“营花”肯定要参加会议。
在誓师大会之前,我找到“营花”连队的校友,让他们帮我指认一下,但不巧的是,“营花”坐在后面,当时人多,校友和我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挤过去,我只能“望花兴叹”,但我没有看清“营花”呀?当誓师大会结束后,退场的秩序显得很乱,有一个声音在叫我,我一看是“营花”连队的校友,我知道好事终于来了。那个校友把我带到离“营花”一米多的距离,故意请我星期天去玩,他的眼睛点水,我也故意哼哼哈哈地瞟着“营花”,这一看不要紧,我真的吸了一口长气。
“营花”果然名不虚传,她高挑的身材,在重庆女知青中显得“鹤立鸡群”,她白净的瓜子脸犹如林黛玉似的忧虑,透亮的大眼睛如一湖清波,两排防风林的眼睫毛浓密细致,一颦一笑都楚楚动人。我听不清“营花”在跟几个女知青说话内容,但我听见了“营花”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温柔,那沙哑是流浪生活的折磨,那温柔是一个姑娘的天性使然。我无法与“营花”搭讪,只能偷窥她几眼,仅此而已。
(图片来源网络,图文无关)
作者简介
陈与 (重庆知青)原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一师二团十营机务连文书。
重庆渝中区作协副主席,重庆文学院首届创作员,重庆某杂志编辑记者。
从1982年起,在国家级核心文学刊物《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诗刊》《作家》《四川文学》《红岩》《滇池》《绿风》《莽原》《春风》《鸭绿江》《青春》《现代作家》《花溪》《关东文学》和台湾《创世纪》《双星子》《葡萄园》等杂志,发表作品1000余首(篇)。1993年由广西民族出版社出版《情不自禁》诗集。2002年由新疆人民出版社出版长篇小说《亡命缅甸》2007年由作家出版社出版抒情长诗《时间对话》。1988年获全国三峡杯诗歌大奖赛二等奖。1992年获全国冰雪杯诗歌大奖赛二等奖。2000年获《诗刊》新世纪诗歌大赛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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