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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夕拾】我们那时候(续篇)(山西 郝旭平)

2017-05-13 郝旭平 北国风光

   

  

  我们那时候(续篇)


     郝旭平


 


        那时候的我们,一上学校全成了大人。扫地,擦黑板,生火炉,全是自己份内的事。生火炉是个技术活儿。先软柴,再硬柴,最后上煤糕。记得我跟俊尚一起值日。冬日,黑咕隆咚,睡得正香,俊尚又打门环又呐喊,等自己爬起来时,俊尚早到学校了。

      


        生火炉他主角,我配角;他点火,我扇风。煤糕不易燃,使劲扇。教室里满是烟,呛得喉咙里咳,眼睛里辣,还是不着。两人轮番扇。你跑到寒风凛冽地院里透口气,我再钻进浓烟滚滚的教室里扇扇风。头发燎了,眉毛烧了,炉子也慢慢生着了。看到炉里的火苗往上串,望望窗外烟筒口冒着黑烟,两人对视一下小花脸,嘿嘿一笑,说一声:“回家吃早饭。

       做好自己的营生不说,还要帮大人看娃娃,大人好生产队里挣工分。二年级甲班时,大妹就随我上学堂。一次,课间,淘气的几位同学,把铁小簸萁和扫地条帚搭放在门顶之上。等着有人进门一推,门顶之物,一齐掉下,轰得一下砸在头上和身上,好让班里的同学们一阵开怀大笑。

      淘气包们刚刚设置完毕,上课铃响上。看看教室里,同学的齐刷刷地坐着,只有老师还没进教室。同学们心都咚咚咚地跳着,淘气鬼们更是害怕地大气不敢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取之,不及;不取,定弄老师一头一身。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班主任张老师一推门,簸萁,条帚,哗啦啦啦一起落下。平常一脸笑容的老师生气了,问谁作的乱?谁敢承认!不承认,都不用下课,于是两节课连上。

       我想小便,初忍着,后憋着,咬紧牙关也快无济于事时,想:总不能湿在裤子里吧。怎么办?我大着胆子举手,谎称上学带的娃娃尿急了。张老师虎着脸说:“以后不许带”我出来后,陆陆续续地跟出许多带弟妹的同学。真好,帮家长的忙,也救了我们自己的急。现在想来,实际情况是张老师不跟我们动真格。后来,张老师调走了,我们一人捐了一分,三毛二分钱,给她买了一本《毛主席语录》。让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永载着我们师生浓厚的情感吧。

       


        那时不是考试升学,谁会一天就看书?喜看课外书的就是好学生了。记得俊伟好看《吕梁英雄传》,利民好看《青春之歌》。看完还要给我们讲,让我们也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当然,我们肯定不会像开头那个小姑娘一样,一到晚上就补课。虽然没有学下什么东西,但也享受了个自由、轻松、快乐的童年和少年,拥有一双1.5的眼晴。

        晚上,照例健步走路,只是再没碰上那位叫我老爷爷的小姑娘。如果碰上,路长,有时间,我一定会来个“我们那时候……”唉,我们那时候,好像在眼前,其实很遥远。



        我们那时候,似乎人性不能得已张扬。社会青年搞对象也得偷偷摸摸,地下工作一般。学生就不用说了。

        初中在本村读,男女同学都认识。岂止认识,一道巷里,甚至是隔壁、对门。然而,一到初中,似乎懂得男女有别,即使两小无猜时,一起玩过土土,办过家家的人也不再多言。老师也很懂我们孩儿们的心理,有意让男女同桌。这样,即使老师不在教室,也能保证安安静静上自习,不至于女的唧唧喳喳,男的嘻嘻哈哈。

         


        同桌的男女,首要的任务是解决领土问题。两人揸开五指,把桌子量了又量,然后二一添作五,在中间用笔或刀齐刷刷地划一条“三八线”,楚河汉界。你在这头,我在那头,隔河相望,不可愈越。一旦一方有侵,另一方便用拳头或肘关节出击警告。也常常因此激化矛盾,吵吵嚷嚷,打打闹闹,哭哭啼啼,找班主任告状,或寻科任老师评理。

         高中上得是文艺侧重班,用现在的话说那真是美女如云,帅哥成群。文艺队的同学们整天你拉我唱,你歌我舞,一起排练,同台演出,如鱼得水,如鸟至林。但绝大多数同学也是只有初级的心动,没敢再上升为高级的行动。怪不得而今一聚会,许多男生怨恨自己当年为什么那么本份、胆怯,“该出手时不出手”;许多女生懊悔那时为什么那么羞涩、矜持,“不敢大胆的往前走”。要不是上帝不允许,真想重返过去走一遭。

        


       上了大学读中文,第一课就是爱情课,“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陈金戈老师讲得是如痴如醉,我们听得是如梦如幻。迷离的眼睛将教室前面女生们,渐渐化幻成诗经中的淑女,脑子里的自己也慢慢变作诗经中的君子。求之,思之,从之,追之,转眼却又不见之。正在懊恼之际,突然耳里铃声一震,急急闭上眼睛,使劲摇摇头,方知刚才是课堂梦境。长叹一声,走出教室,涛声依旧。……

       在以后的每个老师的每节课里,几乎都少不了对我们爱情文学熏陶一番。渐渐的有人开始觉醒,开始进步,在雪白的纸上书写上自己的纯真,流露自己的渴望,寄于心怡,或窝边草,或原野花。忐忑不安地等待,再等待。等来了一纸委婉拒绝,或绷脸严辞推脱,才真正知道未来教书的不比眼下挑猪的。于是乎连忙收起蠢蠢欲动的心。心归正传,再埋头苦学。

         这就是那时的我们,初中不懂,高中自控,大学小心谨慎。谈情说爱时脸红心跳,手足无措,羞羞答答,总觉得应该遮人耳目。十几二十的后生,不比现在的个屁小孩,小学四年级,就给大胆地给女生写情书,“嫁给我吧,我爱你一生一世”。老师问他小小年纪如何省得?你猜屁孩怎么说,“电视里学来的”。

        噢,原来现在的咱们,家家客厅请了善于调唆爱情的好老师!能抱怨孩子们吗?整个社会浸漫在爱的海洋,——歌星唱得全是爱,影星演得是爱。你说善于模仿的娃娃们不说爱说什么?

        到了初中,越发有了出息。许多挣脱分数枷锁的同学,不是学抽烟,仿混混,就是尝试禁果。在校尚且有个收敛,一出校门,便无所顾忌,公然人前牵手,拥抱,甚至两口相对。公园里人来人往,大街上车水马龙,我自全然不顾,好像聊天一样随便。

         那时候的我们比不上而今的青少年;那时的老人也不上如今的老年人。你不见《人民的名义》中一把年纪的高育良跟他的学生侯亮平认认真真地说,他跟年轻貌美的高小凤“那叫爱情,你们不懂”!高君真是与时俱进。

       时代的发展,使得谈情说爱向两头延伸,过去只是年轻人们的事,而今是年龄不是事;过去是成家前的准备,而今是不到成家时,就跃跃欲试,待到成家后,还想萌生点别的心思。

       哈哈,过去的我们,人家的现在……


                                                                                              20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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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郝旭平,60年生,原平东社东山底人。80年入忻州师专学习中文,毕业后一直从事语文教学,闲暇偶有写作。




小编:张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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