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疑邻盗斧”看俄乌开战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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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是战国时列御寇所著的《列子·说符》中讲述了一个“疑邻盗斧”的故事：从前有个人，丢了一把斧子。他怀疑是邻居家的儿子偷去了，他就观察那人走路的姿势，觉得像是偷斧子的人；再观察那人的表情，也像是偷斧子的；听他的言谈，更像是偷斧子的；那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一不像偷斧子。不久后，他在翻动谷堆时发现了自己的斧子，再观察邻居的儿子，觉得他的言行举止没有一点像是偷斧子的人了。

这则寓言告诉我们，主观成见是认识客观真理的障碍，当人先入为主去观察世界时，更容易相信那些证明自己假设的证据，而忽略那些与我们假设不一致的事实。这不禁让我想到今年以来倍受媒体关注的“俄乌大战”话题。尽管俄乌边境危机已炒作近一年之久，但这一次却炒出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铺天盖地的各种媒体报道很难不让我们相信，俄乌开战信号满满：俄罗斯在俄乌边境陈兵十万，俄军队开赴白俄罗斯举行联合军演；美英等国宣布撤离驻乌克兰大使馆部分工作人员；英国向乌克兰空运2000件反坦克武器，美国紧急对乌提供价值2亿美元的武器弹药；乌克兰组建150个营的国土防御力量，基辅市议会批准1.1亿格里夫纳预算，用于加强首都防御力量……然而，乌克兰局势真的是战争阴云密布，大战一触即发了吗？其实，我们只要用心观察，也能找出足够的例证，来证明乌克兰局势远没有媒体中报道的那么悲观。

例证1：国家大规模基建卓有成效

1月22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抵达南部城市扎波罗热，出席该市跨第聂伯河斜拉桥一期建成通车仪式。扎波罗热斜拉桥是乌克兰最大的斜拉桥，高166米，也是乌克兰目前最高的桥梁。该项目是泽连斯基提出的“大基建”计划中的重点项目，该桥的建成通车标志着乌克兰“大基建”计划取得重要成果。截止2021年年底，乌克兰在“大基建”计划内已修建公路约14000公里，桥梁600多座。

例证2：乌克兰旅游税收入创历史纪录

1月25日，乌克兰旅游发展署宣布，2021年乌旅游税收入达到创纪录的2.44亿格里夫纳，同比增长87%。2021年，乌克兰共接待外国游客400万人，较上年增长26%，其中阿联酋、沙特、阿曼等中东国家游客呈现爆发式增长。

例证3：乌克兰房价涨幅可观

据乌克兰房地产专家协会公布的数据，2021年，乌克兰楼市呈现价涨量升态势。以乌首都基辅为例，新房均价从每平方米980美元，上涨至1290美元，涨幅为32%。而2022年初，乌各大城市房价预计还将上涨5%。2021年前3季度，乌克兰新开工住宅项目12万个，同比增长50%。

例证4：顿巴斯接触线交火保持零星状态

从乌克兰联合作战司令部通报的战况来看，2022年以来，顿巴斯接触线每天违反停火协议的纪录仅为个位数，甚至多次出现连续2-3天零交火的情况。

大型基建如火如荼，外国游客蜂拥而至，楼市交易供需两旺，战场前沿状态如常……这些信息给人的印象是这个国家一派太平景象，似乎离一场大战十分遥远。美国哈佛大学教授桑斯坦在《信息乌托邦》一书中提出“信息茧房”概念，指出当个体只关注自我选择的或能够愉悦自身的内容，而减少对其他信息的接触，久而久之，便会像蚕一样逐渐禁锢于自我编织的“茧房”之中，这其实和列子所说的“疑邻盗斧”寓言是同一个道理。

先入为主和惯性思维会限制我们对事件的全面而深入剖析。多年来，网络一直流传一个说法，就是乌克兰是欧洲最贫穷的国家。然而，有分析指出，按照购买力平价计算，这个说法并不符合实情。不可否认，受2014年乌克兰危机影响，乌克兰经济曾出现15%的衰退。但从2016年起，乌克兰经济出现缓慢复苏。

2021年，尽管受疫情拖累和能源价格快速上涨等影响，乌克兰经济增长仅为3%，低于预期。但实际上，乌克兰经济数据不乏亮眼之处。2021年，乌克兰国内生产总值达1950亿美元，创历史新高。2021年，乌克兰外贸额达创纪录的1415亿美元，较上年增长36.93%。黄金外汇储备达300亿美元，为2013年以来新高。乌克兰国债自2013年以来，首次降至国内生产总值的50%以内。2021年，乌克兰谷物和油料作物产量首次超过1亿吨大关。乌克兰铁矿石出口额较上年增长62.8%，为69亿美元。因此，不难看出，引用不同的经济数据，看多和看衰乌克兰经济的人都能找到有利于自己的论据。

重新回到俄乌是否开战这个话题，相信每个人都有理由做出自己的判断，而这种判断的正确率均为五五开。认为开战可能性大的人，其一个重要理由就是，近年来，俄罗斯充分运用其军事优势，频频在海外用兵，成功干预多场地区危机，因此，有例在先，俄对乌动武恐非虚张声势。

不可否认，2014年无论是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还是顿巴斯爆发严重军事冲突，都与俄强大的军事实力和敢于用兵的决策者意志密切相关。但是，我们也应看到，当前的情形与2014年存在诸多不同。2014年，乌国内爆发革命和政权更迭，乌东西部出现严重对立，乌国内俄罗斯族和亲俄民众安全受到威胁，即使这样俄也是避免与乌直接交战，克里米亚是以不流血方式并入俄罗斯，顿巴斯冲突被俄定义为乌国内冲突，俄从未承认与乌直接交战。而现在乌国内没有爆发革命，存在合法政权，也没有出现族群对立，在此情况下，俄乌两国公开宣战，直接兵戎相见，引发大规模流血冲突，这种可能性真的会大吗？

（作者：赵宇伯，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特聘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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