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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安旧时风物之五 消失了的那条小河那潭水

周永战 雄媒社 2021-04-16

每次回老家总觉得家乡在变化,日新月异,都快认不出来了。不是楼房,就是高宅大院,村姑变凤凰,全然没了“小村庄”的模样。最让人伤感的是村边的小河干涸了,村里的水坑已经垫高了,盖上房子了,儿时水中的欢乐只还残存在记忆中……


我们小的时候村边的小河和村子里的那个水坑都有水,碧波荡漾,小河岸边野花绽放,水坑四周芦苇丛生。夏天我们会在里面洗澡,其实是游泳,那时不用这么文明的词,做的是游泳的姿势,但每一个孩子都脱得赤条条的,叫洗澡也很贴切。夏天的中午和傍晚,那里是孩子们的乐园,你抹我一身泥,我激你一脸水,嘻笑声、打闹声,不绝于耳。在小河里和水坑里生活着很多鱼虾,人静的时候,大家还可以摸鱼虾,摸到的鱼用草穿起来,拿回家,放上腌菜,可以改善生活;如果摸到大虾,就会揪掉虾头,直接放到嘴里,算是给自己增加营养了。水边的人讲究活吃虾,就像海边的人讲究鲜吃牡蛎一样。到了冬天,小河、水坑就成了我们的天然滑冰场,一群孩子,比谁滑得快,滑得远,每个孩子都不知摔了多少交,磕伤了多少次,但没一个人退出,大家都争强好胜。

最留恋的还是村边那条小河,更确切的说,是留恋小河对面的那块瓜地。多少次我们来到河边,用孩子的“智慧”成功爬瓜(就是偷瓜,因为爬进瓜地去偷,所以我们那时都叫“爬瓜”,很形象,再说,“偷”多不好听啊)多次。现在想来我们的智慧其实就是孩子们的自作聪明,我们能得逞实际上是大人们有意的放纵。我们充满智慧的爬瓜方法其实很简单,大家到河边,先找一些高高的稗草,晒到河边,再下河洗澡,等稗草晒蔫了,就拿它捆上裤脚,拿着裤子,赤条条摸向对岸瓜地,摘满两裤腿菜瓜、甜瓜,挂到脖子上,游回对岸,就可以大饱口福了。有时不走运被看瓜的大叔大伯发现,也不要紧,赶紧把瓜倒掉,扔下“辎重”,轻装逃跑。我们都赤条条的,浑身是汗,一抓一哧溜,根本抓不到。直到我们狂奔到河边,跳到水里,游向对岸,就算安全了。这个“妙计”在吃瓜季节的上半季,屡试不爽。有一天“瓜足水饱”,正洋洋得意“回家转”,一进家门发现大事不妙,被我们“智慧”地摆脱了的看瓜大叔,正坐在我家院里的大树下,和父亲“唠嗑”。至此,我们辉煌了半个吃瓜季节的充满智慧的爬瓜行动宣告结束。没办法,我们只好把目光转移到了小河边上的菜园里,在那个时代我们没见过什么水果,菜园里的茄子、黄瓜、萝卜、西红柿就成了我们那时美味的水果,可以尽情地享用,既使被叔叔、伯伯、婶子、大妈们发现了,顶多不痛不痒地骂两句,谁也不会真生气。菜园子比瓜地安全多了。

爬瓜行动最能体现我们儿时的智慧,但最后还是被揭穿、失败了,后来想失败也是必然的,偷(虽然美其名曰爬)毕竟是不光彩的。只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吃过那么香甜的瓜。



最能体现我们勇气的是捅马蜂窝。水坑边有片小树林,里面有几个马蜂窝,捅它就是为了显示我们谁更勇敢。先在河边脱光衣服,然后大家一起来到马蜂窝下,用棍子使劲捅几下,便扭头狂奔到水坑边,一个猛子扎到水里,以躲避马蜂的疯狂报复。可惜,偶尔有跑得慢的,摔倒的,被“保家卫国”的马烽蜇几钩子,也不新鲜。那时的孩子皮实,挨下蜇,谁都不会哭哭啼啼的,等回到家里在伤口处抹上点家里做的黄酱就可以了。那时家里没有什么消炎止痛药,都用黄酱治蜇伤。我们最怕两个地方被蜇,一是脸,一是屁股。蜇了脸,藏都藏不住,被大人发现,一般得不到什么同情,“重受二茬罪”,被揍几下子的可能性更大。大人心里明镜似的,这肯定是去“发废”了,必须管教。蜇了屁股,倒是能掩盖过去,免遭二次皮肉之苦,但坐哪都疼,也不是好玩的。年龄大点了回想,捅马蜂窝屡屡“损兵折将”也是必然的,毕竟人家马蜂牢牢掌握着“制空权”。


最能体现我们聪明才智和经济头脑的,是我们在小河边找到了全村所有孩子都“梦寐以求”的上好的胶泥,这无异于我们在全村孩子中掌握了最好的“战略资源”。那时孩子们都时兴用胶泥印模子或用胶泥进行“摔啪”比赛。印模子,是用一个底部有图案的陶制圆形模具,将和熟的胶泥填进去,按压瓷实,再轻轻磕出来,晒干,就得到了一枚带有漂亮图案的胶泥“艺术品”。上好的胶泥,粘性大,好揉熟,不沾模具,晒干不开裂。玩“摔啪”,就是将和熟的胶泥,捏成圆形烟缸状,底部尽量的薄,塑好型以后,底朝上,在砖上、石板上、平地上,使劲摔,利用空气的反作用力,瞬间将底部崩开,谁的崩掉的面积大谁就是赢家,输掉的一方得补偿赢家与崩掉面积等同的一块胶泥,有时也有别的彩头。只有上好的胶泥,才有更好的延展性,才能使底部尽量的薄,以保证崩开的面积最大。因为我们有这样的“战略资源”,致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的模子在全村是最精美的,“摔啪”也打遍全村无敌手。这也是我们引以为自豪了好长时间的一件事。


那个时候,游戏的性别差异很大。上面我记忆起来的都是我们男孩子玩的游戏,女孩子是不参与的,女孩子的游戏一般都是比较文静的。记的我们小时候,女孩子都是玩“跳房子”、“丢兜”、“跳绳”、“踢毽儿”、“欻 chuā子儿”,这些游戏都带唱词。我们男孩子没有玩过这些游戏,怎么个玩法,怎么个唱法,实在记不起来了。


中国人自古讲究“风水”,一个村庄没了水,好像就缺少了灵性,很可惜。


怀念那潭水,怀念那条小河,怀念逝去的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作者:周永战,雄县人民法院,139313785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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