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树 | 西哈努克传说：嘻哈哈和红色高棉的革命时光

废黜西哈努克亲王之后的早期高棉共和国时期的青年学生们。

前记：本文图片非常难见，读图细节便于阅读中有更直观的印象。

西哈努克名气很大，红色高棉名气更大。

二者在当时都是露天电影加映纪录片的主角，人所皆知，绝非浪得虚名。

只是，等到不过区区几十年的沧海桑田，当年看得眼花缭乱的孩子们都成长起来了，至今，还有谁能够记得起当年的嘻哈哈和红色高棉呢？

几乎没有。

于是，我这厢大蒲扇一摇，来，哥们说段故事。

这段故事上接昨天那段《西哈努克传说：嘻哈哈往事》，从嘻哈哈被罢黜的1970年的高棉共和国开说。

——现在说起高棉共和国，模糊、片面、零碎、隐晦，这段记忆少为人知甚至类似后来红色高棉。

苦难，则往往隐晦在历史褶皱里的秘密。

——说到这里，我是真心的唏嘘。

如今像我这样相对具有独立思考和专业水准的历史撰稿人委实不多，我不奢求靠写作赚取什么功名利禄，唯独恳请各位，我是靠文章原创吃饭养家小，请勿抄袭、洗稿，请勿动辄粗口、举报。

我耐心在历史褶皱里往返寻觅，耗费心血，唯请各位理解而已。

闲话。继续。

这里，我先引用昨天几位朋友在阅读《西哈努克传说：嘻哈哈往事》文章后的回复，大致说一下柬埔寨王国演变成高棉共和国，以及一些高棉共和国的概况。

网友真理与和谐号说：

北越胡志明小道为躲避打击，发展、延伸到中立国柬埔寨境内。

当时，西哈努克默许北越行为并且向北越收取过路费。美军方面则碍于国际法无法攻击中立国。

偶尔，美军仅派出特战队秘密越境，监控、侦察。

然而，北越在胡志明小道闹出动静越来越大，美军无可忍受。

于是，为截断胡志明小道，美军终于在1970年发起入侵柬埔寨行动。这次入侵行动很大程度促成了柬埔寨亲美军人政府上台，以及西哈努克亲王遭到废黜。

1970年3月18日，西哈努克亲王出访苏联结束，刚刚登机预备回国，就在半空之中，柬埔寨方向一根竹竿捅来：

亲美的柬埔寨王国首相兼国防部长朗诺将军与施里玛达亲王发动政变，在控制局势之后宣布废黜西哈努克，建立高棉共和国。

被誉为柬埔寨最后的贵族的施里玛达亲王与夫人。

现在说起柬埔寨，亲身旅游过的网友雪狼说：

柬具备了气候和沿海自然禀赋，国内和平多年，经济发展速度尚可，坚持发展出口加工业、现代大农业和旅游业，未来前景可期。

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当年的高棉共和国确实有过短暂的欣欣向荣的岁月。而这段历史可能碍于诸多原因，少人专门研究。

前不久，我与两位在南京学校里教历史的教授朋友群聊，专门说其这段历史，大家都很感慨：

这是小众课题，而且一旦深入就会变得敏感，且行且忘记，总有一天干干净净。

闲话。

这里提一下当年的高棉共和国。

1970年，柬埔寨国民议会和王国议会联席会议废黜西哈努克后，备受柬埔寨人敬仰的施里玛达亲王发起推动共和运动，遂将柬埔寨王国更名为高棉共和国。

自1970年到1975年，史上最牛气的北漂西哈努克在北京混得风生水起的同时，高棉共和国勉力挽留着柬埔寨最后文化、经济的繁荣，在风雨飘摇中，须得惨淡面对红色高棉与西哈努克联手射来的乱枪……

这是柬埔寨人最为悲叹的一段夕阳之歌。

高棉共和国确实绝非人们想象中的无能、腐败、白色恐怖的傀儡政府的样子。说来话长。不过，这个国家突然坍塌类似南越，主要还是因为美军全面退出中南半岛。

高棉共和国时期时尚的电影人们

——曾经，木琴和芦笛合奏，有缥缈、悠扬、典雅、曼妙的音乐弥漫、融化在湄公河与洞里萨河之间，而在四面河的宁静水岸的妙龄神女们正在舞蹈，她们手舞足蹈勾画的佛国安详的傍晚，最终，还是无可挽回坠入九死一生的血雨腥风之中。

于绝望中沉沦历史长河的高棉共和国无言。

而我们知道，那段历史确实惨淡，迷乱。

美军作战部队开始全面撤军中南半岛之后，自1975年元旦开始，北越武装不再掩饰地开始对南越进行全面攻击。

同样，红色高棉武装也走出山地丛林，开始进攻柬埔寨的城镇，甚至尝试进攻金边机场，并且用进口水雷布满湄公河，切断了金边运输的水路。

当时，在急于和谈的迪安大使的压力下，坚持对红色高棉决不妥协的朗诺终于同意出国，将残局委托给施里马达、朗农、隆波烈、韩通哈，希望以和平谈判善后。

1975年4月1日，当时我还在读幼儿园。和每一个同龄小朋友一样，每天很二地唱歌跳舞吆喝口号，却不知道远方正在发生的大事。

其实，当年的成年人同样一脸茫然，喊完口号，大多数人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闲话。

这天，是朗诺正式下台的日子。

他与夫人以应苏哈托总统的邀请，前往印度尼西亚进行访问为由，在桑园宫总统府门前举行告别仪式。

然而，就在发表讲话时，朗诺说到访问印尼之后将转往美国治病时，不能自己，与夫人一起泪水横流：

当我的健康状况好转后，或当人民认为柬埔寨的局势需要我回来时，我将立即回到柬埔寨。

他心里明白，他永远也没有回到柬埔寨的机会了。

朗诺及夫人辞别致辞。在流传的介绍中，他类似蒋介石，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1975年4月，北越向南越发起全面攻势取得胜利。

同样，也在北越等大佬国家扶持下的红色高棉，在柬新年前夕，也向金边发起声势极大的攻势。

就在朗诺一行去往机场等候登机的短暂时间，金边机场和桑园宫总统府分别遭到一枚威力强大的107毫米火箭弹袭击。

这时，红色高棉已经再不是从前在深山丛林打游击的小股武装了。

在越南等大佬国家支援、支持下，红色高棉摇身壮大，变成了拥有轻重武器和充足弹药、后勤物资保障的5万大军。

他们浩浩荡荡向柬埔寨的首都金边开进。

谁也没有意识到空前浩劫正在袭来，即便零星枪炮声日渐靠近金边，高棉共和国电视台歌舞节目依旧播放着，妙龄神女们照旧在四面河宁静水岸舞蹈祈神，甚至，金边街面上的酒吧还正在营业。

佛光安详，笼罩城市。

高棉共和国时期，正在跳迪斯科的柬埔寨时髦男女青年。

数年动乱，红色高棉以前也曾经多次袭击城市，金边人们似乎习惯了枪声不绝的都市生活。他们一面慢条斯理收拾着行李，一面为出走还是留下，和家人漫不经心地争论着、犹豫着。

夜深人静，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随熏熏夜风荡漾，摇曳着诡异、妖冶的光芒。

街头行人寥寥，匆忙赶路间，偶尔路过一家还在营业的闹哄哄的酒吧时，他们不禁好奇张望。

一切照旧。

酒吧里，在流淌着欢快、疯狂的宾柏乐、爵士乐的收音机旁边，穿着时髦、消息灵通的年轻人们正在用高棉语间插着法语，兴奋地谈论着时局，憧憬着战争结束后和平的到来。

信息从来都不对等，所以平民们根本没有察觉时局急速恶化的机会。

4月10日，金边的外国使馆人员和大多数美国人乘直升飞机离开了金边。

随后，代总统苏金奎等人也乘直升机飞离了金边。

到4月15日，在大批高棉共和国军政头脑离开之后，依然有大批的军政头脑如施里马达、朗农、隆波烈、韩通哈等和他们的幕僚、同事300来人，倔强地拒绝了美国大使请求，坚持留在了金边。

现在有限资料证明，他们之所以选择留在金边，很大原因是高棉国军誓言他们要为保卫金边和政府，坚持在金边进行继续最后的战斗。

然而，自1973年巴黎和约签字生效之后，美国再不向高棉共和国提供军援，高棉国军的所有美式装备所需的军火、油料消耗殆尽，形同虚设。

施里马达、朗农、隆波烈、韩通哈等人全都明白，他们面对浩浩荡荡、弹药充足的强大的红色高棉武装，在绝境下的最后的战斗，徒添杀戮之外，对大局逆转无济于事。

金边机场，等待撤退的市民。

是夜，总理官邸灯火通明。

隆波烈总理召集政府部长、幕僚们召开最后的内阁会议。

这时，红色高棉已经攻占了金边郊区塔克毛镇，远远望去，许多民房起火燃烧，映红夜空。

这是一次失败者们的会议，既然无策应对，会议也就陷入死寂。

——你们告诉我，我应当怎么做？

这是隆波烈总理以低缓、抑郁、绝望的语气向他的部长、幕僚们最后的提问。

然而，但无人回答。

最后，所有与会者在困涩、沮丧的讨论中，草就了要求高棉国军停火，并向红色高棉权力移交文件。

为了彻底打消坚持抵抗的高棉国军的期望，隆波烈总理声明：

为了阻止其他人送命，我将不顾一切地离开，不是为了保全自己。

隆波烈总理邀请了他熟悉的一位法新社记者参加了这次历史性的会议。

后来，这位记者离开柬埔寨，作为这次会议唯一幸存的见证人，他写下了最后的金边的零星的记载。

1975年4月16日黎明，内阁会议的停战命令下达，高棉共和国政府机关、电视台、电台相继停止运转。

金边郊外一度激烈的枪炮声，也变得稀疏起来。

不过，持强硬态度坚持不惜肉搏巷战也不退步的军方，还是拒绝全面停战命令。

为了尽快结束金边战事，隆波烈总理向法国使馆、驻金边红十字国际委员会机构提出要求，希望通过法国、日内瓦总部，向世界和红色高棉发布这些权力移交文件，寻求和平解决金边问题。

然而，巴黎和日内瓦都没有回音。

金边机场，撤退中的人们。

这天，隆波烈总理将权力交给了以沙索沙康将军为首的七人委员会，并与其他内阁人员一起，说服部分执意抵抗到底的高棉国军将领们停止作战。

——事实证明，隆波烈总理停战命令即动摇着军队的决心，也为后来柬埔寨的浩劫埋下伏笔。

午后，命令传达到了前线，正在备战的不少军人闻讯之后慌了手脚，开始放下武器，逃回城内。

随着军人们不断逃离前线，不祥的、恐惧的预感在短暂的、炎热的、平静的下午，无声无息撕裂着这个城市。

佛国的人们慌乱起来。

金边，这个被人誉为东方小巴黎的东南亚美丽都市，忽然间开始变得不安、躁动、嘈杂、混乱。

1975年4月16日下午，逃亡，成为金边唯一的主题。

最初逃亡的，是消息灵通的政府职员、军人们。他们四散奔走自然为城市的居民发现，于是，大家一声招呼，匆忙收拾，开始逃散。

他们不知去向，有的逃往机场，有的逃往车站。除却有门路，有消息的政府职员、军人们跑完，通常平民逃来逃去，终究跑不出什么名堂，最终跑得累了，还是逃回了自己的家里。

——这点，相信朋友们能够体会。

午后，总理官邸对外联络的通讯断了，混乱的枪声密密麻麻在金边郊区此起彼伏……

四月早期，红色高棉游击队对金边市区发起游击袭击后。

施里马达、朗农、隆波烈、韩通哈等数百名恪守职守的军政大佬、幕僚明白，红色高棉武装没有停火，他们还在对放下武器的高棉国军开枪。然而，他们只能绝望地相对苦笑，束手无策。

他们能够鼓起勇气留在金边。

可是，真正危机来临，留在金边他们，又能够干点什么？

金边撤退，同样是冷战时期最为悲壮的传奇。

当时，除却高棉共和国的军政官员196人安全撤到曼谷之外，更多重要的军政头脑和他们的幕僚、随员选择了滞留总理官邸。

尤其施里马达亲王。

施里玛达亲王是西梳瓦家族的成员，是西哈努克的表哥。和西哈努克不一样的是，施里玛达受过系统的法式教育，曾经在法殖民期间出任过地方长官，是王族中很有能力和威望的人物。

迪安大使为此不解、不安。

他费尽口舌试图说服他们改变主意，最后撤离时间为此不得不一拖再拖。

迪安大使和施里马达亲王他们都知道，一旦留下，他们都是被红色高棉列入死亡名单的重要人物。

然而，在柬埔寨又一次变革来临前，他们选择了和更多的金边民众一起，默然等待。

金边城外的红色高棉武装指挥部。

最后，迪安大使收到施里马达的一份彬彬有礼而又悲壮伤感的法文书信：

亲爱的阁下：

我真心感谢你提出的为我的自由而撤离的建议。但是我不能如此懦怯地离开柬埔寨。

对于你的伟大国家，我从来不曾片刻相信它会轻易地抛弃一个已经选择了自由的民族。你们拒绝了帮助我们，现在我们不能再为自己国家做任何事情了。

你们撤离这里，我真诚希望你们的国家在蓝天下幸福快乐。但我将在我深爱的祖国里死去。尽管死亡是可怕的，但我们所有的人既有出生，就必有死亡。

我的错误仅仅是深信了你们国家。

阁下，亲爱的朋友，请接受我的诚挚敬意。

施里马达（签名）

这封信件后来交由基辛格博士在白宫内阁会议上阅读后，存档。

后来，基辛格博士谈及金边撤退唏嘘不已：

使我们感到惊讶和耻辱的是，他们大多数都拒绝了撤离。

施里马达，即前柬埔寨王国西哈努克亲王的表兄施里马达亲王。

相比施里马达亲王敢作敢当，更敢在国变之际与民为伴，为民尽责，无论西哈努克亲王一生纵然华丽，擅长辞藻，或者波氏满嘴谎言穷凶极恶，统统不过劣币一枚。

然而，在柬埔寨人最终选择之下，良币被逐，已成事实。

柬埔寨苦难的日子帷幕拉开……

金边街头，传说中的红色高棉的士兵。

北越武装正在向西贡发起总攻，高棉国军渺茫的后援希望完全破灭。

这天晚上，施里马达、隆波烈总理继续说服沙索沙康将军为首的七人委员会停战。

在施里马达看来，没有弹药，美国已经抛弃中南半岛，这是无法回避的现实。再战下去，柬埔寨人相互仇杀，结果更惨。

于是，他全力劝大家放弃最后抵抗。

一夜讨论，他们痛苦万分却再无其他选择，决定投降。

看来，一场同胞火拼的惨烈的金边巷战被避免了。

4月17日早晨，高棉国军通过广播宣布，向金边及马德望城等部队下达了单方面放下武器，全面停火的命令。

接到命令，那些留在最后阵地的预备决死一战官兵们，也就失望散去。

绝望中逃散的高棉国军士兵，拿着枪与吉他。跑来跑去，没有归宿。

其中，守备柬埔寨“粮仓”马德望城的3000余守军没有散去，他们得到了红色高棉头头们的承诺，列队向红色高棉武装投降。

然而，数天之内，他们几乎没有食物、药品供给，于极为凄惨境况下，无一幸免地被红色高棉武装予以坑杀。

1975年4月17日上午9时，红色高棉部队分批次进入金边。

已经控制金边局势的红色高棉歼敌委员会向入城部队发布了第一个命令：

逮捕、处决朗诺政府的首相隆波烈及一切异己分子。

他们在金边广播电台播发敦促前军政领导人投降公告。

随后，金边的屠杀开始了。

11点以后，那些坚持留下来的高棉共和国军政要员、幕僚和随从们无意躲藏，一个接一个走向投降报到点。

朗农是走向拘捕地点的第一人。

下午4时30分，总理隆波烈乘坐其夫人驾驶的轿车，来到了投降报到点。

高棉共和国最后数天的首都金边，井然有序。

然后，在金边的奥林匹克运动场，施里马达、朗农、隆波烈、韩通哈，以及沙索沙康将军为首的七人委员中的五位委员率先被红色高棉虐杀。

其中，施里马达亲王遭遇最为悲惨。

被捆绑后，红色高棉故意对他不致命的胃部射击，然后丢弃在一座废墟。

三天，施里马达亲王被击穿的胃部不断流淌血水和胃酸，胃酸腐蚀内脏、伤口，最后内脏和伤口溃烂，施里马达亲王在剧痛煎熬中惨死。

——多年以后，柬埔寨人回望这段历史，在经历浩劫，饱受苦难之后，他们读懂了劣币与良币，再念及施里马达亲王，无不泪目：

他本来应该是我们的国王。

他是一个真正的民族主义者，热爱自由的民主主义者。

一个伟大的人，在那个最后的时刻，他拒绝离开他的人民。

我的英雄，我们的英雄，柬埔寨王国真正的国王。

然而，柬埔寨王国真正的国王就这样连耗子都不如地死去。

当时金边的居民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呢柬埔寨王国真正的国王连耗子都不如地死去，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结局。

和平解决的消息传遍全城，他们暗自庆幸死伤他人，自己无事，于是纷纷兴高采烈涌上街头，向驶往城里的红色高棉车队挥手示意。

金边诺罗敦大道两旁，夹道欢迎红色高棉的民众。

被强大宣传影响，金边的民众认为，他们在欢迎西哈努克的军队，和平正向柬埔寨迎面走来。

零星影像记载了这一场面。

格尽职守的警察走上街头维持次序，平民在友善、微笑中欢迎红色高棉。如今这些照片、镜头十分罕见。

不过，尘埃落定，我们都可以知道，当年那天，高棉共和国死去，而潜行而来的嗜好杀戮的狂魔，正鬼鬼祟祟地、不动声色地袭向佛国。

1975年4月17日中午，金边胜利消息传到北京，正在叙利亚大使馆参加阿拉伯国家驻京大使会议的西哈努克亲王闻悉，当场开了香槟庆贺。

不料举起酒杯，西哈努克亲王一度哽咽，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良久，在邻国外交老大们鼓励下，他还是声情并茂对若干阿拉伯外交官和围观记者说出了精致的、高尚的致辞：

我热爱的是柬埔寨。

因此，柬埔寨取得了光辉的胜利，就是我得到的最好报酬。

我个人的前途是无关紧要的。唯一使我内心充满着热情的是我的国家的前途。

金边电台好消息经过城市、乡村的高音大喇叭不断放大。

新的柬埔寨政权成立，西哈努克担任民族统一阵线政权的终身国家元首，宾努仍将任民族团结政府的首相，乔森潘仍任副首相兼武装部队司令。

新政权豪迈宣布，柬埔寨将建成一个真正独立、和平、中立、不结盟、自主、民主和繁荣的国家。

事实上，华丽的辞藻随无线电波散却，恶魔却终于降临佛国。

就在西哈努克这个胜利致辞发表不过数小时，他所庆贺的他的国家、民众，便在措手不及之际，迎来了惨绝人寰的巨变。

向往和平，正在欢迎红色高棉的青年学生。

这天午后，红色高棉最高头头们下达革命到底的命令，红色高棉武装即以随意射击、虐杀、放火、谎言等手段，驱赶着200万金边平民走向农村，开始了柬埔寨人的死亡之旅。

佛国，堕落万劫不复之血色无间。

1975年4月17日，就在嘻哈哈和红色高棉联手闹革命成功的当天傍晚，毛骨悚然的柬埔寨零年时代，终于来临。

我很实在地写作，希望阅读结束能够三点一转，更请不要剽窃。多谢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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