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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2023年6月22日俄乌战争简况图。蓝色箭头为乌军攻击方向,红色箭头为俄军攻击方向。
文前,感谢各位读友、朋友对我《俄乌战争观察》系列的点赞和推转,因为得到大家的支持,能够尽量“干货”去分析、推演和综述俄乌战事,实为作者之幸运。(友情提醒,我的系列文章标注地图和注释文字虽然看似简单,却是阅读文章的重要参考)
参考今天午后的俄乌战争交互式简况图,可以发现,乌军最近数日,依旧在顿巴斯战场北段利曼-克雷明纳方向、顿巴斯南段巴赫摩特方向、顿涅茨克及马林卡方向、顿巴斯战场与扎波罗热战场结合部马卡里夫卡方向、扎波罗热战场西段奥里希夫-托克马克轴线,向俄军发起地面突击。同时,俄军一面急切将部署新卡霍夫卡及第聂伯河下游左岸机动部队调往巴赫摩特外围、扎波罗热西线等要点,应被乌军攻势,一面主要选在利曼-克雷明纳方向、巴赫摩特方向、顿巴斯战场与扎波罗热战场结合部武勒达尔方向,对乌军阵地发起攻势。
然而,如是仔细观察具体战场,即可发现俄乌双方陈兵对峙长久,双方都在关键位置部署强大炮火和大片雷场,都具备较为强大的远程打击能力,故而双方都不可能以较大兵力暴露野外和正面强攻对方防线。这样,综合最近交互式地图标注双方攻防态势;乌军反攻持续时间、推进方向和距离;俄军对应地面作战方向和预备队调动方向等情况;以及乌克兰总统泽伦斯基坦陈,因为俄军有效防御和大量部署地雷,使得乌军“反攻进展慢于预期”等等相关“乌军反攻”较为权威的开源资讯等等,就近期战场态势及进程等等,可以推测认为如下五点:一、俄军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化军队,而是一支典型的有限高科技作战的现代化机械化军队。同时,俄军在战争理念上依旧奉传统苏军“大纵深战略”为圭臬。这样,从2022年-2023年“冬季战争”至今,俄军在俄乌战场保持重点攻势的同时,为着“冻结战争”的战略准备和预防乌军发起类似“哈尔科夫反击战”的机械化攻势,根据“大纵深战略”原则,沿战线部署了约5-10公里纵深的防御体系。二、俄军在约5-10公里纵深的防御战区,可能在较多关键方向,为应对乌军机械化攻势,预设了退后决战或者反击作战的计划。如此设计,俄军必然会以“动员兵”等战斗力较弱部队零星布防、警戒一线,而后,沿防御纵深次序部署大片雷场和次序部署兵力、火力,逐步加强防御。这样,俄军在防区5-10公里、或者可能更远至20公里的终端,以主力部队设防和战略预备队组成打击力量,即可在乌军持续攻势遭到极大消耗的情况下,以逸待劳地决战乌军。显然,如果乌军按照俄军防御设想,要在全无“空优”的情况下,以“哈尔科夫反击战模式”,大兵团正面强攻俄军防线,也就必然要集中主力部队,逐步强攻俄军多条防线,同时还要在5-10公里、或者可能更远至20公里纵深地带,遭到俄军以战机、导弹、火箭炮及温压弹、各型火炮的全面压制……三、乌军这次全面反击作战得到北约及欧美多国援助、支持,有着远超俄军的“战场感知能力”。因此,天上卫星一照,参谋部一番热聊,俄军老旧的“防御圈套”必然犹如明牌。就此,基于俄军囿于传统机械化战争的近乎“掩耳盗铃”战法,乌军在近20天的反击作战中,始终没有集结较大兵力发起类似“哈尔科夫反击战”的迹象,而是持续以战术分队多路出击,向俄军防线发起试探性的战术反击。
乌军如此以战术分队沿千里战线灵活出击、飘忽作战,不轻不重地全然打在了俄军防御空档,既取得可观战术收获,有效回避与俄军进行规模化决战,更使得俄军预备之战机、导弹、火箭炮及炮群等等,全无打击暴露野外乌军机会。同时,乌军投入兵力较少,虽然顺势频繁突击俄军防御空点,重创俄军部署一线老弱残兵,但是受俄军远程火力和雷场威胁,同样难以突破俄军防御纵深。
就此战例可见,在高科技的现代战争的分散化作战的情况下,如同坦克等传统机械化武器正在褪去“光彩”,传统苏军“大纵深战略”可能也是再无实战价值。(图2)6月20日-22日,俄军正在调整战略,从多个方向加强对乌军利曼-希维尔斯克战线的攻势,或者意图牵制乌军在巴赫摩特方向的反击。
四、俄军预设防御作战方略失策,以至于在近20天中始终被动应战,疲于招架乌军。俄军迫于乌军沿千里战线持续飘忽作战、灵活出击,不断损失“动员兵”和一线阵地,也就为扳回被动态势快速调整战略,在6月16日、17日至22日,集中战区精锐部队和战略预备队,持续从多个战场,向乌军发起牵制性攻势。总体而言,战至6月22日,俄军牵制性攻势主要以精锐俄军之第76空降师、第106空降师、第105摩步师、海军步兵155旅等机动集群,选择克雷明纳-利曼方向、巴赫摩特西北方向、顿涅茨克外围马林卡方向、武勒达尔方向,以步坦分队地面突击乌军防线。俄军同样忌惮乌军绝对领先的“战场感知能力”和精准的远程火力打击能力。故而,俄军纵然有着绝对优势的精锐机械化集群,也无法如传统机械化战争那样,以装甲集群投入战场而发起气势恢宏的攻势。
就此,俄军对乌军防线实施地面突击,也就只能分拆部队至连、排单位,往往以数辆坦克配合若干数人至十余人组成步坦战术分队,靠着炮群、导弹、战机等支持,向乌军防线缓慢推进。这样,俄军步坦分队必然在乌军近距离突击和远程打击威胁下,极低效率地引导远程炮火打击乌军暴露目标。参考近两天网络流传战场即时视频、图片等等,我们也就能够较多看到俄军步坦分队行动笨重,频繁遭遇乌军以步兵狙击、远火打击等予以重创的被动场面。
当然,俄军有着机械化集群的兵力优势,如此作战虽然吃亏,低效,但也可以“肉厚皮糙”地有效遏制乌军攻势。同时,俄军步坦战术分队推进如是乌军步兵狙击、远火打击,还是可能对乌军防线形成较大威胁。(图3-1)6月22日,扎波罗热战场西线态势简况图。
(图3-2)6月21日乌军在奥里西夫-托克马克轴线攻击简况图。(图3-3)6月22日乌军在奥里西夫-托克马克轴线攻击形成凸出部的简况图。五、战场犹如棋局,双方战略变幻你来我往,乌军在快速应变俄军战略调整同时,也在6月20日至22日,将主要反击方向调整到扎波罗热战场西段奥里西夫-托克马克轴线方向。结合参考这些文章和上面图3系列、参考乌军6月20日发布最新战况,称乌军正在前线至少两个区域进行了反攻等开源资讯,可以看到乌军在继续推平俄军马卡里夫卡凸出部同时,猛然将主要攻击方向大幅转向。现在,乌军主要攻击方向已经对准扎波罗热战场西线的洛布克维-内斯特连卡战线的奥里西夫-托克马克轴线方向。分析最近多日的多张交互式地图、卫星地图及俄乌双方占领地域分析,可以确认,乌军多个战术分队沿扎波罗热州t-04-08、H-08等公路线轮动出击,持续至少3日,向托克马克方向发起战术反击,击退了正面俄军一线部队。
战至2023年6月22日,乌军针对俄军以机械化作战次序部署兵力而形成5-10公里纵深防御体系,继续以多组战术机动分队,在多个方向,对俄军防线实施战术性试探突击。俄军一线部队战力贫弱,预备队疲于往来应付,因而节节溃退。这样,乌军在近乎一二天之间,已经在奥里西夫-托克马克轴线快速而非常“巧妙”地形成了一个宽约12-15公里,深约5-10公里的凸出部。这个凸出部相距俄军马里乌波尔-新卡霍夫卡及扎波罗热地区主要公路、铁路运输线、运输枢纽城市托克马克,大约为10-15公里,不仅是乌军以HIMARS、MARS-II等全球定位系统多管火箭系统等远程武器打击俄军后勤线的合适位置;同时,也是乌军以“暴风阴影”巡航导弹快速、及时、精确打击俄军在扎波罗热纵深区域及马里乌波尔等地的指挥与控制、后勤与交通等重要军事目标的最佳位置。从战略价值论,乌军以战术突击在一二天内沿奥里西夫-托克马克轴线形成了这个突出部,相当于将一颗本来“无害”的微不足道的牙签,精准按在俄军脆弱的眼皮下面。
目前,俄军在刻赤大桥难以保障南线战场后勤的情况下,主要以马里乌波尔-托克马克-梅利托波尔-新卡霍夫卡及第聂伯河左岸地区的多条公路线、铁路线组成南方战场后勤线,保障南方战场的战略后勤运营。如今,乌军如是能够在未来巩固这个凸出部,即可凭借各型榴弹炮和HIMARS、MARS-II等火箭炮、“暴风阴影”巡航导弹等远程火力发起“烟头攻势”,直接打击俄军扎波罗热地区及整个南方战场的战略后勤体系。
显然,乌军站稳这个凸出部,即为后续选在扎波罗热战场以“烟头攻势”和地面突击等多种方式发起战略反攻,提供了一个有利的前进基地。无疑,这是乌军以战术突击代价,夺得的一个战略级别的“将军”战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