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合律所缪晴辉：未来吸引外商投资不良的立法会放开

1999年四大资产管理公司成立之初就开启不良资产行业法律执业的“女将”君合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缪晴辉在通达金融主办的《第六届中国特殊资产管理与破产重整高峰论坛》上就外商投资中国不良资产的新机遇发表演讲，分享了外资机构投资中国不良资产的六大路径。

“国家当前对不良资产或者是包括贸易融资跨境转让持非常积极开放的态度，相应地，立法在变化，司法实践也在变化。中国近几年不断推出试点政策，包括试点地区的特别政策规定、粤港澳大湾区和海南自由贸易港的特殊政策、以及贸易融资的跨境转让政策等。”缪晴辉如是说。

Offshore SPV从五大AMC收购NPL

Offshore SPV从五大AMC收购NPL,这是最为典型的外商投资中国不良资产途径。

2016年外资机构进入中国不良资产市场时先从试水收购不良银行债权包开始，而现在单体不良资产项目对其更具吸引力；“去年各家AMC关注诸多烂尾地产项目的时候，外资把关注点放在了不良银行债权包上；今年AMC将目光转移到了上市公司不良资产，外资则将更大的兴趣点放在了单体不良地产项目上，积极参与单体烂尾地产项目的债权收购和重组。”缪晴辉在论坛透露。

“近年来发改委备案程序发生了积极的变化。首先体现在完成备案程序得到了极大的提速，以往发改委的报备需要一至三个月的等待，现在只需一两周，这体现了中国政府在不断鼓励、开放不良资产对外处置的积极态度。”

其次，传统上通过发改委报备收购的是不良金融贷款；但是现在对于底层资产是非银行金融贷款的非标单项不良资产，如果卖方是五大AMC，则从法律角度看也能够到发改委进行报备，只是目前成功的案例较为稀少。

Offshore SPV 通过

交易所平台收购NPL

缪晴辉首先回顾了前交所最早成为国家外汇管理局批准进行跨境不良资产转让试点交易所平台，此后广东金交所和北京金交所也先后获得外汇管理局批准可以从事跨境不良资产转让业务，她并认为：“从近期相关立法看，未来国家外汇管理局有可能将批准更多试点区域内的其他交易所开展不良资产的跨境转让。”

设立NPL WFOE收购不良资产

缪晴辉指出这一途径主要受到经营范围的影响，尽管外商投资不良资产的经营范围不在负面清单上，且《商务部办公厅关于加强外商投资处置不良资产审批管理的通知》（商资字[2005]37号）已经于2020年1月1日被废止，但是实践中仍然要个案提前沟通，特批设立。

NPL WFOE的投资范围仅限于监管部门批准的营业范围，目前中国真正可以设立的两个地区分别为上海自贸区和北京房山基金小镇，且已有成功设立的平台。

相比直接通过Offshore SPV收购不良资产的模式下外商仅需要交纳10%的预提所得税，外商通过WFOE进行收购需要承担25%的企业所得税，这也是较少外资投资设立该平台的原因之一。

设立NPL QFLP 投资不良资产

缪晴辉介绍：QFLP的设立依据是自2010年起北京、上海、深圳、天津、重庆、青岛等试点城市相继出台的关于外商投资股权投资管理企业的试点办法。

根据该等办法，外商可以经试点城市金融办批准设立外商投资股权投资基金QFLP；该等办法所规定的QFLP的投资方向是股权投资，并不包括不良债权投资，这使得外资拟设立NPL QFLP投资中国不良资产的方案难以实现。

可喜的是，目前上海相关主管部门已经批准设立了两个可以投资于不良资产的NPL QFLP。

对比NPL WFOE，通过设立NPL QFLP投资中国不良资产在税负上更有优势，外资未来可以考虑通过在上海设立NPL QFLP作为在岸平台推进在中国的不良资产收购和重组业务。

设立一般合伙企业投资不良资产

在没有出台QFLP试点办法的一些城市，当地企业政府也在考虑批准一些外商投资有限合伙企业在经营范围中包含 “不良资产投资、债务重组”等表述，经由当地外管局同意后，这些企业也能够进行不良资产投资。

采取这一途径，在税赋方面具有与QFLP相同的优势。

设立 Local AMC 投资不良资产

2020年1月15日，中美第一阶段经贸协议第4.5条第2款：“中国应允许美国金融服务提供者从省辖范围牌照开始申请资产管理牌照，使其可直接从中资银行收购不良贷款。中国在授予新增的全国范围牌照时，对中美金融服务提供者一视同仁，包括对上述牌照的授予。”

缪晴辉坦言这个协议不能作为法律直接实施，银保监会需要在制定相应的行政许可细则后才会审批。

目前每个省两家地方AMC的规定尚未修改，投资环境好的地区都已经设立了两家，并且省级AMC在一级市场上的收购范围仅限于本省银行。在此种情况下，如果银保监会按照“国民待遇”原则对外资设立Local AMC进行审批，有可能外资提出申请的动力会不足。

另外一个现实问题是，申请设立Local AMC的注册资本不低于人民币十亿元且须为实缴，这对于习惯了只有在具体项目已经落地需要投入资金时才会实缴的外资机构而言亦是具挑战性的。

近日，新世界旗下子公司海南新创建资产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已经向银保监会递交申请；启信宝查询，这家公司2019年12月16日设立，注册资本10亿元，已于2019年12月13日全部实缴到位。

中国外管局于2019年10月23日发布《关于进一步促进跨境贸易投资便利化的通知》，允许试点地区扩大参与境内信贷资产对外转让业务的主体范围和转让渠道，扩大可对外转让的信贷资产范围，包括银行不良资产和贸易融资等。另外，针对粤港澳地区，中国也颁布了允许粤港澳大湾区内试点机构对外转让银行不良贷款和银行贸易融资的相关政策。

缪晴辉认为未来中国在吸引外商投资中国不良资产方面的立法会进一步放开，不良资产行业的交易也将愈加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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