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解离的真实:顶一顶 生活还能过得去
“解离的真实”, a separate reality,在命名上就带有一种不和谐感,似乎真实面临分崩离析。而“解离的真实”,不仅是一本由人类学者撰写的关于巫师“唐望”的学徒笔记,揭示新的觉知方式,植物、药草,以及印第安古老的智慧;它同时是一支独特的乐队,与书中怪异颠狂的神秘主义气质暗合,而演绎着噪响、梦境与能量相混合的迷幻乐声。
这支上海的迷幻摇滚/实验摇滚乐队,由吉他手阿鸣,贝斯手大白和鼓手Daniel组成。起初大白和Daniel在同一个乐队,当他们碰到从北京搬来上海的阿鸣,音乐上默契相投的他们便组建了“解离的真实mirrors”。
“解离的真实”是阿鸣从唐望系列丛书获得的灵感,“Mirrors”一词则是由Daniel选用作为乐队名,具有在镜像中将真实与虚妄交错的隐喻性。
吉他手/主唱:阿鸣
鼓手:Daniel
贝斯:大白
而自2016成立以来只发行过一张同名EP的他们,却以其不俗的曲风迅速从新晋乐队中脱颖而出,受到了潮潮音乐节、混凝草音乐节等大型音乐节的青睐,并凭借首张EP《解离的真实》获得阿比鹿2017“年度新人”奖。
Voice研究所此次有幸采访到大白与阿鸣,并就《解离的真实》的巫士世界、梦境与能量展开追问。采访结束之际,也就疫情期间的乐队状态聊了聊。现在,就让我们暂时借由对话,潜入“解离的真实mirrors”暗涌的精神世界,了解音乐背后的他们吧。
“唐望系列”对你们有一定的影响吧,你们都看过吗? 你们觉得唐望的精神世界是什么样的?生活中是否有“唐望”的角色,他们对你们的现实生活产生过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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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阿鸣推荐我看的。我觉得乐队里的“唐望”是阿鸣,他是有智慧的人。生活中赵子荷绝对是我的“唐望”,也就是我们海报、专辑封面的插画师。我们是高中同学,从高中开始到现在十几年,她一直担当我的密友及精神导师。高中的时候,她是第一个给我听摇滚乐的人,也是是唯一一个可以跟我聊哲学的朋友。
我觉得赵子荷就像一个假人,和她对话好像一直在翻一个正确答案。小则工作、人际交往、情感的问题,大则关于人性、大自然的问题,她都很擅长回答。生命里有这样一个朋友是一件挺神奇的事情。她一直能够在你前面一步,教你很多东西。
解离的真实新单曲《顶一顶》
封面设计:赵子荷
阿鸣: 很喜欢的一套书,对我影响挺大的。生活中没有唐望的具体角色,但是很多地方又有“唐望”存在。唐望的世界是巫士的世界。巫士可以在各种不同的知觉状态中进行转换,不同的巫士有自己独特的方式去“看见”。我的唐望类型的“朋友”在我梦里教我技巧,我的梦也是我真实生活的一部分。
阿鸣的梦指的是“清醒梦”吗,看前几天的采访你分享了灵魂出体的心得,说到这一过程是与潜意识产生真实的连结,从而达到更加了解自己心理状态的目的。最近一次灵魂出体,有什么新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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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鸣:是指清醒梦+有能量的梦。上一次到达自己的能量体是这周一。前几天那个采访说的了解自己心理状态不是我说的,是采访的人说的。可以有这个功能吧,但是对我来说不是那么功能性,属于一个长期的练习,做梦的练习,让自己控制能量的技巧更灵活。
你们觉得自己的“能量”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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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我不知道自己的,但阿鸣知道我的。
阿鸣:和所有人一样。简单描述的话就是一颗星星,发出无数的射线,和身体结合起来,有很强的酥麻感。身体各个部位融合成一体,但是又相互独立存在。感觉很近很近,同时又很远很远的一个点。同时意识也是一种能量。
除了乐队,各自在生活中还有别的职业吗?可否分享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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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 阿鸣会接一些视频拍摄/剪辑、配乐、一切和影像及声音创作有关的活儿,他做得很好;我在dmt上班,做市场;Daniel目前处于休假状态,很悠闲。
采访当日,Daniel正在新西兰老家riding into the sky
组建初期,当时各自研究什么风格?彼此的音乐审美一致吗,有什么不同?互相会进行交流探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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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鸣:组建初期,我一直做混沌的迷幻噪音。在极度狂躁状态下同时拉扯出一个宁静的中心点,然后还有重复长句的缓慢变化,有点像techno的器乐版。还有自我delay下产生的奇妙groovy。音乐审美一致吧,解离的真实属于别的探索计划,无边界。
大白:我那时候偏向喜欢后朋、工业、新浪潮、实验这类。阿鸣和Daniel喜欢和演奏的音乐风格一直都比较广,各类都有所涉及吧。我们审美太一致了,特别投缘,投缘到之前互相其实几乎不聊音乐,因为没有什么需要费口舌去阐述或说服的。在审美方面三个人都能在第一时间达成共识。
作为乐队的同伴来说,阿鸣眼里的大白和Daniel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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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鸣:大白美丽务实,靠谱勤奋,是乐队前进的发动机。Daniel乐观积极向上,正能量满满的(就是有时候不靠谱)。
组建乐队以来,大家的生活有什么变化吗?这些变化是否和玩音乐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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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鸣:生活有很大变化,不过和玩音乐没有关系。玩音乐就是要让人超脱出这些变化,暂时休息一下。
大白:我自己生活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们生活上的问题就是我生活的问题。组建乐队以来,我生活变得复杂了,但是我也更快乐了。如果不组乐队的话,一个人可能也还是会一样有练习、创作的时间,但是我觉得我可能不会开心,就算成为大明星。
你们怎么看待作品的“音乐性”,有人评价一个作品,会从乐理、框架、器乐搭配等方面进行分析判断,你们觉得“音乐性”是否应该建立在这些因素之上再去评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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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鸣:我觉得音乐性是音乐里的经验套路。
大白:我觉得“音乐”和“音乐理论”是两种东西,就像电饭煲和它的说明书,一个是这个东西本身,一个是用来解释它是什么、为什么的。如果“音乐性”的意思是好听不好听,那当然我认为不是建立在理论框架上。音乐是感性的、默会的东西。不过我个人来说,我觉得音乐理论也是很有意思的,我也喜欢研究这些,但是会把理论研究和创作、演奏分成两件事情去做。
阿鸣:嗯,听音乐的时候只管自己的感觉。
大白:对。音乐理论是给那些总喜欢试着把“感觉”这件事也说清楚的人去言说、阅读的。对于一部分人来说是一种乐趣,相信这部分人可能不只对音乐,对很多事物他/她都会去试着分析清楚。
新歌《within an endless dream》据说是在录音室里即兴出来的?大家会经常即兴出动机来吗?新专辑的创作过程是什么样的,一般谁先出动机?是由某一个人来负责整合编排,还是会大家坐在一起去做编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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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对,常态即兴。新专辑的歌算是我们组建到现在的状态的汇总,歌是这几年一首首攒的。一般阿鸣先出动机,因为他的动机都比较好听,容易达成共识。大家坐在一起,由Daniel牵头来编排,他有自己一套独特的结构法。
《Within An Endless Dream》MV
组建以来,貌似乐队的动静一直都不大。大家觉得“解离的真实”是计划中的产物,还是意外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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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是计划中。之前的沉寂其实是因为生活所迫,乐队成员家中纷纷出现状况,Daniel也回新西兰待了大半年多。所以当时我们失去了有动静的条件。但是即使是状况百出,我们也一直有努力在推进。就像今年突然出现的疫情,我们的巡演、专辑发布计划全部被打乱。本来现在这个时间我们应该是在新西兰巡演的。但我觉得这都没有关系,意外总是会发生,关键还是看你用什么样的措施和心态去面对意外。最重要的还是我们的意愿。
第一次拒绝赤瞳的橄榄枝,diy了一场小型巡演,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次接受厂牌的再次邀请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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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那时候其实不仅赤瞳,找我们来聊的厂牌还挺多的,但谈下来都觉得不太合适。那年应该是处于一个独立音乐版权收割的高峰期吧,许多厂牌都在广撒网,低成本收纳尽可能多的乐队。当时我们理性考虑了各个厂牌的状态,还有我们自己那个阶段的状态,觉得不是一个好的签约时机。我们看不到那个时候签厂牌的必要性,我们也都挺爱自由的,很多事情还是想要自己去做。
第二次赤瞳再来找我们聊的时候,他们对于我们的看法,和我们自己当时的状态都跟第一次的时候不太一样了。他们可能看到了我们更多的潜力,而我们那个时候也在开始筹备新专辑了,签约是个好的机会,能够得到更多的支持。
对未来的乐队发展有什么想法吗?比如创作走向方面,演出频率演出范围方面,和厂牌的未来合作方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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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未来的方向,更多考虑的还是创作,可能会尝试更多的音乐类型。新的专辑我们可能又会不一样。现在也有试着加入新的乐器,比如合成器,或者是别的一些可能性,在音乐方面进行更宽的探索。其他的东西目前不在我们自己的考虑范围内,也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所以就顺其自然吧,只要作品好了,其他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闲聊一下,大家最近在家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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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鸣:在家录了专辑。
大白:阿鸣在家录了两张专辑了。我因为听到Victor Wooten说有的贝斯曲他还没见过有贝斯手不会的,感觉很慌,所以最近在学。另外我们现在每晚10点到12点在虾米趴间开趴。
你们两人现在在上海吗? 那边因为疫情管理的严吗,买东西方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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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前天开始好转,市场倒是一直有开。还行吧,管理合理。肯定没以前方便,菜肉涨价了。但是非市场类的店我看大多都关着。
阿鸣去大白家帮大白改善居家生活
等到疫情完全结束了,你们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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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想排练,然后和乐队成员去吃麻辣小龙虾喝冰饮料。
阿鸣:想排练,然后赶紧把孩子送去幼儿园,我快被他逼疯了。
阿鸣的宅家早教
采访: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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