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首都华盛顿白宫北门外,包括拉菲特公园和沿街道路,是5月26日以来,以“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为主题的示威游行持续最久的地方,直到6月13日(周六下午)仍然有人在这里示威抗议。 那么6月14日(美国东部时间),周日上午,白宫北门外是什么情况?既然身在华盛顿,就戴上口罩走去亲眼看一看,美国首都市中心是怎么同时应对新冠病毒和抗议浪潮的? 步行半小时,主要沿着著名的宾夕法尼亚大街走去,往日车水马龙的街道两边没有多少行人。新冠疫情带给这座城市街区的寂寞还没有散去。“重启经济”只是局部的。 由从居所到白宫北门,相隔9个街区,约2公里。上午10时左右走在宾夕法尼亚大街这样的通衢大道上,有时抬眼望去竟然看不到一辆正在行驶的车。只有著名餐馆 Funding Farmers 的街角餐座基本满座,算是打破了寂寞,亦算是印证了“重启经济”的生气。 向白宫北门走去的半小时中,前20分钟没有遇到迎面而来的人。要到17街附近,眼看进入拉斐特公园了,才遇到两个跑步者迎面过来。 由于前些日子有示威者乘乱砸毁沿街商铺或办公窗户,如今这些窗户都被木板封住了。就连世界银行旗下的国际金融公司大楼也不例外。
宾夕法尼亚大街上的商业大楼沿街玻璃被用木板封闭上了。 钱江 摄 但是警车却在两个街区外就见到了。宽敞的马路上,挂警察车牌的车辆横在马路中央,所有车辆禁止通行。这是为了应对示威者采取的官方行为。
警车封锁了前往白宫北门的马路。车辆禁止通行,行人可以走。 钱江 摄 游人出现了,绝大部分带口罩,而且看来多数是非洲裔美国人。一对带着两个小孩的非洲裔夫妇请我帮忙为他们拍全家合影,我很高兴有这样的机会。 临时搭建的高高铁围栏已经撤去,园林工作人乘坐升降机清洗公园四角(主要是北边两角)4个著名青铜像。靠北边的两个铜像在此前的示威中,被示威者用颜料涂污。走近观察,一辆升降机上,园林工人携带密封桶装的清洁剂,使用专用的白色布擦拭铜像;另一辆升降机上,工人手持小油罐,给铜像涂上一层油。
白宫北门长期驻扎抗议者的小帐篷又搭起来了。在“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的示威高潮中,白宫北门传统的抗议小营地被取消,现在他们又回来了。 长期抗议者帐篷所在,是距离白宫最近的地方,再往前就有铁栏杆了。 朝白宫望去,被白色材料遮掩,有一部分则是可以看到的。
从拉斐特公园南沿看白宫。过去可以通过的街沿,现在禁止通行了。媒体报道,当6月1日白宫北门的抗议活动达到高潮时,总统特朗普到白宫底层暂避。 过去这里总是四方游客特别感兴趣的地方,现在依然,不过游人的兴趣点有了很大的转移,移到拉斐特公园北沿,那里是过去20天示威活动中最抢眼的地方。 来自四面八方的示威者把各种图画、各色标语集中贴在公园东北角一段铁围栏上,一眼望去,形成独特的景观。
拉斐特公园东北角铁围栏,成为标语和绘画集中的地方。 5 月25日非洲裔美国人弗洛依德被警察执法时使用暴力致死,掀起了一场全国范围、甚至蔓延全球许多国家的反种族歧视示威。华盛顿是美国首都,是全国政治中心,因此也是这场示威行动持续最久的城市,产生的影响是深远的。 按说,美国久有“民族大熔炉”之称,美国拥有世界上最多的种族,长久以来相融共处,彼此文化交流。但是与非洲裔美国人相关的种族歧视问题延伸到今天,远没有解决,有时还会激化起来。弗洛依德致死案就是一个明证。 细看这些标语,想知道此次全国规模、甚至向世界多个国家蔓延的示威抗议,有些什么样的诉求? 白宫北门外拉斐特广场外沿铁围栏上,以文字形式表达的诉求多为“简言”式标语,以单句话的语言表述居多,最多的是此次抗议浪潮中随处可见的标志语:“BLACK LIVES MATTER 黑人的命也是命”(简写为 BLM)。 还有如“我是黑人,我为此骄傲”(I m Black,Im Proud) “理解我的立场”(Understand I Stand) “我们的肤色不是罪恶”(Our Skin is not a Crime) 有一些标语将几十年来死于警察暴力的非裔人士名字并列写在一起。
出现在白宫北门外拉斐特广场外沿的标语诉求,总体上看是关于理念、价值观、法治观的诉求,要求消除种族歧视,消除对非洲裔美国人的不公平对待。 这样的诉求,百年来从未停止过。然而像5月25日以来的全国性抗议示威,其规模是罕见的,其影响也远远超越了美国,在欧洲和大洋洲都引起了激烈的社会反响,也出现了激烈的抗议活动。 特别值得关注和思考的是,这次的抗议浪潮,发生在covid-19 新冠病毒席卷全球之际,美国受到重创之时。截至5-6月之间,美国受新冠病毒感染的达到218万人,11万多人在疫情中死亡。但是,在3月以来的疫情蔓延中,并没有发生针对疫情防控的示威游行,至少是没有大规模的抗议浪潮。但是,5月25日,非洲裔美国人弗洛依德在警察执法时遭受暴力死亡,却立即引发了波及数百个城市的示威游行。十多万人亡于疫情,一人死于暴力,在引发社会强烈抗议程度上有巨大反差,这种反差是令人思索的。 由于这次的抗议示威,拉斐特公园北侧的圣约翰教堂引起了公众极大的关注。这是因为在5月31日发生的示威游行中,愤怒的游行队伍中有人放火焚烧教堂,砸击教堂玻璃窗,这座有名的小教堂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6月1日,教堂外继续发生示威人群的聚集,亦有人损毁教堂建筑。 傍晚,美国特朗普总统发表电视讲话后走出白宫来到圣约翰教堂,观察这里的情景。随后在教堂外手持圣经,宣布将维持国家秩序。
2020年6月14日上午,抗议浪潮中受人瞩目的圣约翰教堂。它坐落在拉斐特公园北侧,距离白宫仅300余米。 圣约翰教堂虽小,在美国历史上却赫赫有名,始建于1815年,从美国第4任总统麦迪逊起,差不多每一个美国总统都会在任期中来这个教堂作礼拜,教堂中编号54号的座位专门留给总统,教堂也由此被称为“总统教堂”。它被收入美国《国家历史名录》。
在5月31日的示威中受到破坏,圣约翰教堂的入口处在6月14日依然封闭。门板上满是抗议涂鸦。 而在6月14日上午,这里是平静的,教堂门前的街道上摆出了小摊,售卖旅游纪念品,其中包括在抗议浪潮中参与者们常穿在身上的T 恤衫,上面大大地印着:Black Lives Matter。 在教堂北侧华盛顿第16大街上,几十米长的路面如今被黄颜料写上了巨大的BLACK LIVES MATTER字样。由于字幅太大,走在路上分辨不出完整单词。
书写在正对白宫北门,华盛顿第16大街街面上的标语:BLACK LIVES MATTER 现在可以判断,这一波抗议浪潮渐入尾声,但继续发挥着影响力。对于这场巨大的抗议风潮,美国总统特朗普的所作所为,在美国社会中激起截然不同的判断:有人认为这场风波检验了特朗普,他对社会秩序的维护会使他在白宫延续4年;针锋相对的观点则认为,这场风潮将特朗普连任的希望彻底扑灭了。 附记:美东时间2020年6月16日下午,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一项行政命令,将实施警察制度改革,鼓励地方政府争取联邦政府拨款,以加强警察系统培训和认证,鼓励警察部门以“高专业标准”为社区服务。这项命令是对近期各地大规模反种族歧视示威的回应。特朗普在白宫会见了几位由于警察暴力执法遇难的非裔美国人的家庭成员。
接下来,提出法案和通过立法,才是对事态的实质性推动。这有待事实检验。
钱江:美国首都华盛顿服务业部分“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