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营日志第六篇 | 戴先炽老师助力科研论文从想法到发表 ——做有趣的研究，让学术更有味道

编者按：由中山大学旅游学院与香港理工大学酒店及旅游业管理学院联合发起并轮流承办的全国旅游管理博士学术训练营，现已举办五届。博士训练营5届共有近五百名博士受训，本届由中山大学旅游学院负责承办的第五届中国旅游管理博士学术训练营于8月3日-10日在广州召开，有近150名来自全球70所高校的旅游专业博士生参加。本公号将对核心内容做跟踪报道。本文为开营日志第六篇，由戴先炽教授讲授的《从想法到发表——行为科学研究方法的个人体会》。

8月6日下午，博士学术训练营迎来了香港中文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市场系戴先炽副教授的讲座 (“从想法到发表——行为科学研究方法的个人体会”)。“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老杨的猫头鹰，2018），如果你碰到一个有趣的人，请一定要珍惜。所以，这场关于学术研究讲座的打开方式是“有趣的”。

一

 有趣的学者——戴先炽老师

戴先炽

香港中文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市场系副教授

Associate Professor, Faculty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Department of Marketing

研究方向：行为决策、激励与自控、跨期选择、主观幸福感。

教学方向：行为经济学、营销管理、中国市场营销。

二

有趣的开场——代姗姗老师主持

      本场讲座由中山大学旅游学院硕士生导师代姗姗老师主持。代老师向学员们介绍了戴教授的个人教育与学术背景。戴教授博士毕业于法国枫丹白露欧洲工商管理学院(INSEAD, Institut Européen d'Administration des Affaires)，在加入港中大之前供职于芝加哥大学布斯商学院决策研究中心，主要研究兴趣是决策管理、激励与自控、跨期选择、主观幸福感。戴教授的研究成果发表于市场营销、管理学、心理学等国际顶级期刊，包括Journal of Consumer Research, Journal of Marketing Research, Organizational Behavior and Human Decision Processes,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General, Psychological Science等，获得过欧洲决策学会两年一度的唯一最佳论文奖(历史唯一亚洲获奖者)、美国决策与分析学会最佳论文优胜奖、美国市场营销学年会最佳论文奖、中国营销科学年会最佳论文优胜奖、香港中文大学青年学者奖等。此外，戴教授的研究被世界媒体广泛报道，包括哈佛商业评论、纽约时报、英国每日电讯、大西洋报、赫芬顿邮报、波士顿环球报、路透新闻、雅虎金融、福克斯电视、美国ABC电视、美国NBC电视、美国科学日报、美国今日心理学、澳大利亚时代报、印度时报、南华早报、哈佛商业评论德文版、哈佛商业评论中文版、新华网、腾讯网、新浪财经、搜狐财经、广州日报等等。

代姗姗老师主持第五届博士训练营第六课的讲座

三

有趣的研究——戴老师的研究艺术

戴先炽老师在第五届博士训练营第六课上授课

“趣”从何处来？

选题最重要，有趣的研究来源于有趣的想法。有趣的Ideas从哪里来？

思考

1.源于文献的阅读与积累。比如戴老师发表过关于相亲的文章，从阅读文献想出idea，并结合现实中相亲实践来讨论。戴老师笑称：当初做这个研究纯粹是为了“搞笑”，但是为了认真搞笑。后来此文发表在心理学最顶级期刊。

2.多数源于日常生活的观察与思考。令人激情澎湃的研究都是来源于日常观察。比如，关于巴黎街头的美女帅哥们的数量感知带来的“价值启发式”研究；由篮球体育比赛引发的“后来者居上”的思考，进而讨论了“人变得更加有动力是在落后扳平后还是领先被扳平后”。以上两个研究通过不同场景的实验设计去验证并相同的研究结论。好的研究来自日常生活的灵感，同时需要多次灵感的撞击，无法通过单纯阅读文献获得。

文献结论：

欲擒故纵不如互惠原则

思考：

为何理论上欲擒故纵无效实际中欲擒故纵有效？

研究问题：

欲擒故纵何时有效

When does playing hard to get increase romantic attraction?

实验设计：速配约会

情感与动机/想要的和喜欢的

一场相亲“引发”的学术研究

如何判断研究价值呢？

为什么现实直觉与学术研究结论分歧如此大？

思考

价值（数量评估的场理论）

1.理论贡献的判断。在中国，学界强调理论贡献，但在西方培训体系理论贡献是不重要的，重要是有趣。有趣是第一位的，通过兴趣将初学者带进门，持之有恒地做下去，肯定是有成果的。

2.研究要部分反直觉(semi-counterintuitive)。研究最怕得出来的都是已知的。大多数情况下直觉是正确，但找到直觉想不到的且有价值的东西机会难得且危险，比如哥白尼的发现。

3.采用复杂艺术-2X2方法，idea越简单越好。但要有内容、强的解释力。简单的Idea是理论影响力的先决条件。“人类的评判标准很简单，听不懂的都是错的。”高级期刊中，评审对复杂文章的判断常会自信做出判断：“我看不懂的东西都是错的”。

精妙设计：智商与能力

做任何东西一定要带着智慧，大家觉得妙的东西，会被研究者折服，也会容忍其中一些缺陷。这也是别人对你个人能力的认同，也提升了读者对你理论发现的信心和你个人能力的信心。怎么让人家觉得你研究的东西妙？idea妙不妙，设计有没有体现你的智商水平，这是我们要着重思考的。

在目标方面，要清楚地描述研究，每一步逻辑的递进是很重要的；要将想法的精妙、设计的精妙、大局的掌握梳理得特别清楚，向评审展示你的能力和你的智商。在方法方面，多方法多场景的运用是主流趋势。普适的理论，单一的方法越来越难以证明，需要不同的方法来检验，比如实验、现场、二手数据等多种方法的运用。同时还要有直觉，写一篇文章得到一个结论，结论显然说明没有价值，反直觉与有直觉矛盾吗。写文章、构建理论，想一个很干净的例子，让别人一听就觉得很有理，让读者有这个直觉是很重要的。在经验方面，怎样做出强的、想要的结果，尝试站在被试角度思考与提高被试的专注度，同时保证实验室的干净，减少干扰因素的影响。

实验法的三个基本要素

论文撰写，简单有内涵

撰写要简洁有依据、结构清楚、逻辑顺畅，有递进。

期刊选择：投稿与相亲？

      不同期刊的偏好与速度存在差别，投稿前要了解清楚。同时，与期刊编辑、审稿人的关系网非常重要。这样的关系网从何而来呢？大多数是通过会议的交流而来的。

      投稿跟相亲的过程是相似。顶级期刊是一个大家向往的对象，大家都想发表成功，最好每一期都写上你的名字，哪怕是感谢。投稿面临的结果无疑是这三个：嫌弃、略有好感、一见钟情。大多数人面临是第二个。

      投稿与相亲又是不同的。因为相亲的评判者往往不是你的竞争对手，但顶级期刊的所有评审都是你的竞争对手，所以这类“相亲”又是“勾心斗角、竞争激烈”的。对方（顶级期刊）是高富帅，你已爱上他，需要最大程度地展示自己。但是有时你的选题、研究设计、撰写做好了，选择期刊，接下来就靠运气进去了。即使被拒，你仍要对自己抱有信心。

第五届博士训练营第六课的现场

论文修改：态度与细节

态度与细节是基本原则：

态度——满足评委的绝大部分要求，但要回应评审的所有要求和问题。对他们提出的任何疑义和问题，都要一一回复，但不一定要一一认同

细节——检查再检查，仔细反复修改，避免犯小错误，一失足成千古恨

从评审人的角度思考评审过程：

评审人首先是人，希望被尊重

他是竞争对手，但也遵循社会规则，符合常理，尊重AE， Editor

要尊重评审，主要按照Editor和AE的想法去修改

交流过程要凸显自己是有能力的

他喜欢你佩服你，就会喜欢你的全部，会忽略你的小瑕疵

潜规则，不能台面上说的话

在他眼里相对比绝对重要：进步经常会比绝对质量本身重要

后续传播：同行与媒体

如何让你的研究更有影响力？一方面是通过参加会议结识同行，并与同行交流建立联系，分享你的研究成果。另一方面是通过讲座，比如像今天这种方式去分享研究发现，让更多的同行了解、熟悉你的研究领域。接着是通过媒体来宣传，与美国不同，中国媒体的学术传播是欠缺的，我们可以尝试与一些媒体合作，通过采访、发文等形式让更多地人获悉你的研究成果。

第五届博士训练营第六课课后师生们在交流

四

主持人结语

代姗姗老师在第五届博士训练营第六课上进行总结与点评

代姗姗老师指出，戴教授给我们带来的是一场妙趣横生的最HOT的行为科学研究分享，有趣的idea与精妙的设计，希望能指引大家开展在行为科学、行为经济学和心理学等领域的研究。

五

学员提问

Q1.戴老师您好，非常感谢您给我们带来这么一场有趣的学术研究分享。您提到“家花不如野花香”、“水总是别人杯子里的多”，那您对“庄稼总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家的乖”这两句话怎么理解？

戴老师：我刚才的提到事物并不代表着个人特质，水并不代表你的quality，孩子是携带着个体基因的。上面表述的观点认为“自己的东西更好，而这些东西与自己没有基因关系”，需要从另外一个视角来看待。

吉林工商学院  孙汉杰  老师

Q2. 戴老师好，我想跟您请教两个问题。首先，您可否为我们举例说一下，在行为科学研究中，如何用多方法、多场景来证明一个问题？第二，您的研究方向也涉及主观幸福，我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研究课题，您可否跟我们谈一下个人对旅游者的幸福感研究的一些心得，给予我们关于该课题研究的一些指导建议？

戴老师：我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其实很多很多研究都是多方法、多场景的。同样的研究结论适用于不同场景，可以提高结论的信服力和读者对研究的信心。其中，数据来源也是多方法的一种。比如一个研究，根据二手数据得出这个结论，然后再去做实验研究，接着去做实地调查，这一过程就融合了三种方法的运用。这意味着同样的研究结论通过二手数据、调查数据、实验数据都能得到，让大家觉得这不仅仅是在实验室场景是对的，现实生活也是对的。另一方面，比如用博弈论推写出一个简单模型，纯理论模型+实验数据或+二手数据本身也是一个多方法的运用。接下来，关于第二个问题，我认为主观幸福感与旅游非常有关系。我发现，休闲活动能让人快乐。绝大部分人认为大城市休闲娱乐活动多，去 大城市生活会比小地方更幸福。人们为了更快乐去选择大城市生活，去了之后，发现没那么快乐。大城市娱乐活动的丰富多彩对生活的幸福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个人选择参加多少的休闲活动。但现实中，更多人认为幸福感是地方决定，而不是主观选择决定的。

山东师范大学  贾衍菊  老师

六

阅读推荐

人生是一条寂寞的路，要找一本有趣的书来消磨旅程。——王小波

推荐书籍

Thinking, Fast and Slow

《思考快与慢》

Predictably Irrational: The Hidden Forces That Shape Our Decisions

《怪诞行为学》

推荐文献

Dai, X., & Hee, C.K. (2013). Wish versus worry: ownership effects on motivated judgment. Journal of Marketing Research, 50(50),207-215.

Dai, X., & Fishbach, A. (2014). How nonconsumption shapes desire. Journal of Consumer Research, 41(4)，936-952.

Dong, P., Dai, X., & Jr, W.R.(2015). Actors conform, observers react: the effects of behavioral synchrony on conformity. Journal of Personality & Social Psychology, 108(1),60-75.

Dai, X., Dong, P., & Jia, J.S. (2014). When does playing hard to get increase romantic attraction?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General,143(2),521.

Dai, X., & Fishbach, A.(2013). When waiting to choose increases patience. Organizational Behavior & Human Decision Processes,121(2),256-266.

七

小编所思

As Oscar Wilde said, “I adore simple pleasures.They are the last refuge of the complex”. 我敬佩简单的快乐，也敬佩那些能够将理论知识深入浅出、娓娓道来的智趣的学者。一辈子很长，要跟有趣的人在一起；求学、做学问亦路漫漫，要遇见些有趣的人和事，还要思觅一些有趣的想法坚持走下去。如王小波先生所言般，极力做那只“特立独行的学术猪”，因为“拒绝科学是无趣的，文化封闭是无趣的，一直躲在“乌托邦”的幻想里更是无趣；而有趣，是一个开放的空间，一直伸往未知的领域，让你触碰到真实，触碰到自由，触碰到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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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人：周小凤

摄影：徐雨晨 、周小凤

照片整理：黄凯伦

校对：李新龙

排版：徐文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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