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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台记忆】东台人的回忆--流年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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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似水
一秋
莫言说:我们总是以诗般的语言刻画自己在青春的罅隙中的那般狼狈。
在我们那个年代,爱情是保守专一的,虽说十八无丑妇,也有不少男孩子追求,但只谈过一次恋爱,就是孩子他爸。想来想去只能把第一次的暗恋拿来滥竽充数了。
那时我上初中三年级,不管什么年代,早恋的年纪倒是差不多的。我刚懵懂地喜欢上了隔壁班一个帅帅的男生,就被青春撞了一下腰。我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长信托人带给他,隔天原稿退回,打开一看,写了一行字:已阅!请订正划横线的错别字!我当场哭晕在厕所里!这场暗恋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然而这场让我伤心了好几秒的暗恋却让我终身受益。从那以后我养成了一个好习惯,写好的东西哪怕是一张便条都要检查N遍,看是否有错别字,有的话就一一订正。
不但我自己这样做,就连孩子我也是这样要求的。儿子上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吧!有次单元考,填空题,上句是"人生自古谁无死"填写下句。这熊孩子鬼使神差地写了句:"留取色心照汗青"。老师打了个大大的红叉。我小题大作地揍了他一顿。科学家做实验时弄错了菠菜含铁量的小数点位置,结果含铁量被扩大了10倍。将来你工作了,毛毛糙糙的说不定害了别人害了自己。我有个女同学把刘珂矣的半壶纱写成了茶壶纱,这意境就是天上地下啊。最重要的是当年你老妈是多么痛的领悟啊!
食色性也,一个是生活的问题,一个是性的问题,人生从来就离不开这两件事。只有饮食问题解决了才会想到康乐问题。说到饮食问题,我们小时候是计划经济,买什么都是凭票供应,无票不欢。买肉有肉票,买粮有粮票,买烟有烟票,就连拾方豆腐都有豆腐票。
我家住在中十字街口,也是东台最古老繁华的街面,旧称彩衣街,我们习惯地叫新坝大街。都说中十字街的小孩最馋,就是因为这边的小吃最多,我家门口就是茶食店,形似肚脐的金刚脐,有咸甜两种口味,咸的泡蹄爪汤好吃;有老年人吃的八珍糕、金果末子;夏天有薄荷糕、凉团;冬天有送亲朋好友的麻切、麻饼、桃酥、米果子……
街对过拐角处有家张復盛茶馆,那时也不富裕,只有到家里人生日才会去吃一顿肉包、烧卖、鱼汤面。那好吃的味道可以回忆一整年。
前些天 ,看翻译家戈宝权先生的《回忆家乡味》,才晓得他童年的时候吃鱼汤面就有了炸黄鳝的蝶子,不是一招最先有的特色,现在大小茶馆都有得卖,已七十块钱一盘了。
鱼香肉丝里没有鱼,老婆饼里没老婆,我们小时候吃的虾糍里也没有虾,但戈先生小时候常在巷口买个虾池,虾池上插着一只手指粗的大虾,先吃完油饼,最后才吃那只被油炸成红色的大虾。
我们小时候一两粮票五分钱买一只虾池,上人(父母)都怕上学的孩子饿着,正常在家喝一碗烫饭,路上再买个虾糍边走边吃,吃完正好到学校。
所幸,我们没有生在父母那辈的三年自然灾害年代,那时我家凉凉腌制的咸菜吃多了,得了青紫病差点送命。
如今我们也老了,一切都过去了。可以淡然地从自己充满蒺藜的现实看别人的繁花似锦。踮踮脚够得着的,够着了就欢喜,够不着也不烦恼。无所谓就释然了,释然了就会更柔韧,更入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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