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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树之恋】静秋被安排下农场锻炼

2017-04-13 城巷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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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晚上好。晚上我们来阅读美国华人艾米的《山楂树之恋》。该书是写的是一个女人真实的经历,故事纪录者是艾米,但对话大多是静秋原文中的。山楂树之恋看到结局,所有中国人掩面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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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秋在食堂干了一段时间,学校通知她到校办农场去锻炼半年,说你没下过农村以后让你出来教书怕别人有意见,你去农场锻炼半年别人就没话说了。

学校刚在严家河下面一个叫付家冲的山村里办了个农场,准备让学生轮流到那里去锻炼。选在付家冲办农场是因为学校郑主任的家在付家村,冲凭这点关系付家冲才拨给学校一点土地并且出人出力帮校办农场盖了几间房子。

从k市到严家河大概有四十里地有长途班车。从k市直达严家河的每天只有两班,如果从k县坐车到严家河每天就有四班。从严家河到付家冲还有八里多地都是山沟沟路,有很多地段连自行车都骑不成只能是靠脚走。

学校选派了几个老师到农场,女的负责管学生的伙食,男的负责带学生劳动。第一批到农场的还负有打前站的任务,要做好准备工作迎接学生到来。

静秋是第一批被派到农场去的,她听到这个消息莫名兴奋,因为这就意味着她可以摆脱妈妈的监控了,而且西村坪离严家河只有几里地去了农场就意味着隔老三近了。

 

妈妈虽然有些担心,但没像下农村那样担心,现在静秋是有工作的人了,下去半年就能回来教书,同去的都是学校的老师,妈妈还比较信得过。最重要的是妈妈不知道严家河跟西村坪之间在地理位置上是个什么关系,如果妈妈知道恐怕还是要担心的。

这次去农场的几个人由郑主任带队同去的还有一位二十多岁的女老师,就是那个结婚七个月就生了儿子的赵老师。另一个是个四十多岁的男老师,姓简教过静秋物理以前还经常跟静秋她们一起练球。简老师人不高但以前是搞体操的胳膊头子有劲经常借救球的机会来一个前滚翻博得一片喝彩声。

学校把农场场址选在一座山上,因为山后不远处就有一条路可以走,手扶拖拉机一直通到一个叫黄花场的小镇,从那里有汽车路通到严家河。学校有台手扶拖拉机就是人称“小拖”的那种可以为农场购物运货。

开小拖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叫周建新,爸爸是k市十二中的校长。小周高中毕业后因为心脏病没下农村,不知道跟谁学了开小拖可能也借了他爸爸一点面子就到八中来做临时工还没转正。

2

静秋以前就见过小周因为她读书的时候在校办工厂劳动时经常见他在那里拖货。后来做炊事员的时候也时常见他满脸机油地在食堂前面鼓捣那台手扶拖拉机,旁边围一群小孩看他用个摇柄狠命地动小拖。不起来的时候就全体失望唉声叹气;动起来了则群情沸腾山欢海笑一个个像小猴子一样爬上他的车跟他到学校操场去试车。

小周不光名字里有个“建新”,长得也有点像老三跟老三的个子差不多高,比老三单薄一些皮肤也比老三黑一些背没有老三那么直。但他们两个有个共同特点就是笑起来的时候整张面孔都积极投入进去。眼睛一眯缝就显得眼睫毛特别浓特别黑。鼻翼旁有两道笑纹使笑容格外有感染力。

静秋他们四个老师先坐汽车经过k县县城到严家河下车然后就走路进付家冲。小周开着小拖进山从k市八中到k县县城再到严家河,然后到黄花场最后到农场大约有六、七十里地。当两军在山后会合时几个人还唱起了《长征组歌》里的曲子,反正山上没人平时敢唱不敢唱的现在都可以放开嗓子大喊几声。

因为还有段路没修通,小拖只能停在队上的窑场那里,几个人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才把车上的东西运到农场。

农场的几间房子还才粗具规模,屋子里是泥土地还没整平都是土疙瘩。窗子上没玻璃也没遮挡的东西只好用个斗笠遮住。床就是一个土堆上面放了几块木板。门闩也没有静秋和赵老师住一间,两人晚上就用一根大树棍斜顶住门。

几个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造个厕所,也就是挖个坑上面搭两块板子然后用一些高粱杆子扎成排挡在四周。传说这一带山上有一种动物当地人称“巴郎子”,专爱夜间出来袭击出恭的人,上来就用长满了刺的舌头舔人的屁股,然后就把肠子挖出来吃掉。因为害怕“巴郎子”大家上厕所的时候都提把斧头。

到了晚上大家都尽量不上厕所,实在要上男的就跑到屋后解决一下。静秋晚上总要上一两趟厕所,又不大好意思在屋后上只好提着斧头到一两百米外的厕所去。

小周就住在房子同一边靠前门的地方,如果不关门的话静秋出去他就能看见。静秋很快就现她每次从厕所出来往回走的时候总能看见小周站在路边抽烟站的位置,恰好在一个既不会使她尴尬遇到情况又能即时跑上来救命的地方。她从他身边走过两人打个招呼一前一后回各自的房间去。

3

刚去的那些天山上也没什么菜吃,大家就把自己带去的私菜拿出来一起吃。天晴的时候大家出去挖野葱野蒜回来吃。下了雨就到山上去捡“地间皮”洗干净了炒出来有点像黑木耳。每次出去挖葱捡“地间皮”,走着走着赵老师跟简老师就走到一起去了,静秋就掉了单但过一会儿小周就会找来了跟她一起捡“地间皮”。

郑主任虽然家就在山下但也坚持跟大家一样住在山上,每星期才回去一次有时就从家里带些蔬菜来给大家吃。静秋管伙食想付他钱就问他多少钱一斤,郑主任说是“两角一分八一斤的菜”说着就把两脚分开做个拔菜的姿势。

 

农场的生活很苦但是几个老师都很风趣活跃,所以静秋觉得日子一点也不难过。白天干一天活了晚上睡觉前就聚在一起讲故事。静秋发现简老师特别会讲历史故事,郑主任和赵老师会讲民间故事,而小周则特别会讲福尔摩斯探案的故事。

准备得差不多了农场就迎来了第一批学生。学生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山后的路修通了,这样小拖就可以一直开到农场那栋l形的房子前面。于是小周和他的小拖就成了农场一大景观。

小周爱穿一件旧军衣好像每晚都记得塞进了腌菜坛子一样皱得跟腌菜有一比。戴的那顶旧军帽也是帽舌软皮皮的那种像国民党的残兵败将。但他开起小拖来则很有拼命三郎的架势风驰电掣上下腾跃势不可挡,每次都要冲到厨房跟前才戛然而止。

学生们听到小拖的“笃笃”声就像夹皮沟的,乡亲们听到小火车声一样都要从寝室里涌出来看看这个农场跟外部世界唯一的活动桥梁。

小周的脸上照例是有一些机油的几乎成了他的职业道德和技术指标。有时静秋告诉他说他脸上哪里哪里有机油,他就扯起袖子擦一擦大多数时候是越擦越多。静秋笑弯了腰,他就伸过脸来让静秋帮他擦擦,吓得静秋转身就跑而他也就一脸“你不擦该你负责”的神情怡然自得地忙他的去了。

静秋跟赵老师两个人负责挑水洗菜做饭,简老师和郑主任就负责带学生劳动小周跑运输五个人是既分工又合作。隔三差五的静秋或赵老师就跟随小周的小拖出去买菜买米。赵老师去了两次就不大愿意去了说闻不来那个柴油味而且坐在小拖上“笃笃笃”地跑几十里屁股都“笃”起泡来了。

静秋不怕柴油味她从小就很喜欢闻汽油味,所以总是她跟小周一起出去采买。每次都是先把早饭开了才出去争取下午就赶回来好做学生的晚饭怕赵老师一个人忙不过来。跟小周混得比较熟了,静秋就想请他帮个忙载她去趟西村坪。她想看看老三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老没来看她。

4

于是下次出去采买的时候,静秋就问小周可不可以从严家河弯到西村坪去一下,她说她有个朋友在那里她去还本书。

小周问:“男朋友,女朋友?”

静秋反问:“男朋友怎么样,女朋友又怎么样?”

小周说话一向是嬉皮笑脸油嘴滑舌的:“是女朋友就载你去,是男朋友就不载你去。”

静秋说:“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算了吧。”

小周没说方便还是不方便但买完了米往回开的时候,静秋见他停了好几次车去跟路上碰见的人说话,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开了一阵他对她说:“到了西村坪了,你要到哪里去?”

静秋没从这条路到西村坪来过,一下子有点摸头不是脑了站了好半天才理清了方向指着勘探队工棚的方向说:“应该是在那边”

小周把小拖一直开到工棚跟前停了机说:“我在这里等你,不过要是时间太长了不出来,我就要冲进去救你了。”

静秋说声“不会的我马上就回来”就向那排工棚走去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喉咙来了,平时从来感觉不到自己的心在跳动,但现在是真真切切地感到心在猛跳而且在离喉咙很近的地方跳。她现在有点相信书上那些说法了,激动的时候心就会跑上来在喉咙附近跳。安心的时候心就会跑下去所谓“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了”。

她拿着一本书做幌子,准备如果待会老三不在或者老三态度不热情她就说是来还书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去敲老三的门但敲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应。她想起这是下午也许老三在上班。她很失望但又不甘心就顺着那些房间一间一间地走,看看能不能逮住一个人问问老三的情况。走了一圈也没看见一个人可能都在上班。

她又转回老三那间房前几乎是不存任何指望地敲了几下,没想到却把门敲开了。开门的是个男人静秋认出就是上次她来叫老三去大妈家吃饭时见过的那个中年半截的人。她瞄了一眼房间里面看见有个女的正在梳理头,好像才从床上爬起来的一样。

那个中年半截的人也认出了她说:“嗨这不是‘绿豆汤’吗?”

那个女的跟到门前问:“是你的‘绿豆汤’?”

中年半截的人笑着说:“我哪里会有‘绿豆汤’?是人家小孙的。想起来了‘绿豆汤’这个词儿还是她创造明的呢。我们说吃了鹿肉火大她就说喝点‘绿豆汤’清火。”说完就意味深长地笑。

5

静秋一心想问老三的消息也不管他们在说什么只问:“您知道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班?”“他?谁呀?”中年半截的人开玩笑问。

那个女的指着中年半截的男人问静秋:“你认不认识老蔡?是我爱人。我过来探亲今天刚到你肯定在这里很久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们老蔡在这村里有没有‘绿豆汤’?他们搞野外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哪个村都有‘绿豆汤’。”

老蔡不理他媳妇对静秋说:“小孙调走了你不知道?”

静秋一惊问:“他调哪里去了?”

“他调二队去了。”

静秋愣在那里不知道老三调到那里去干什么,而且又不告诉她。她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鼓足勇气问:“您知道不知道二队在哪里?”

老蔡正要告诉她被他媳妇扯扯衣袖说:“你别在里面惹麻烦,别人小孙如果想让她知道还会不告诉她?你当心搞得别人打起来。”

静秋不知道这个“绿豆汤”究竟是什么意思,但那个女的说的话她还是能悟出几分的,她尴尬地说了声:“你们误会了我只是来还他一本书的打搅你们了”就转身跑掉了。

小周看她神色不对担心地问了几次她也不答话。回到农场的时候正在开晚饭她连忙跑去帮忙。但开完了学生的饭几个老师坐下来吃饭的时候,她觉得头很疼一点胃口也没有就推说头疼跑回房间睡下了。

几个老师都关心地跑来问她今天是怎么回事,她说没事就是头疼想睡会。睡了一阵小周端一碗煮得很稀的菜饭来给她吃,还用一个小碟子装了一点他自己带的榨菜。她一看见这两样东西就觉得饿了说声“谢谢”就一口气吃了。

第二天她到堰塘去挑水的时候小周跟来了说要帮她挑。她不肯:“算了吧你有心脏病哪能挑水?”

小周说:“我的心脏病是怕下农村怕出来的,我帮你挑吧我看每次都是你在挑水,怎么赵老师不挑水呢?”

静秋从来没想过这事反正没水用了就来挑。她怕别人看见小周帮她挑水不好就推脱说:“还是我挑吧”

小周笑笑说:“你怕别人说闲话?你要真的怕昨天就不该晚饭都不吃就躺床上了。现在再说什么闲话也抵不过昨天那闲话”

静秋不解地问:“昨天什么闲话?”

“还不是说我昨天在路上把你怎么样了啰。

 

6

静秋不解地问:“到底别人在说什么?”

小周嬉皮笑脸地说:“当然是说我把你害了”

静秋气昏了她知道这个“害”字就是当地土话里“强奸”的意思。她没想到大天白日的别人还会往这上面想。她抖抖地问:“谁谁说的?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小周赶快说:“别去别去告诉你一点事,你就要去问别人那我以后有话不敢跟你说了。”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乱说?”

“我们昨天回来得晚,你一回来又神色不对,而且饭也不吃躺床上去了,再加上我又是个土匪名声,谁都会往这上面乱猜。不过我已经解释过了,你不用去问这个问那个了。这种事你越闹别人说得越欢。”

静秋担心地问:“那你有没有说我们昨天是到什么地方去了?”

小周说:“我肯定不会说的啦,你放心好了是土匪但我是个正直的土匪很讲江湖义气的。”然后又嬉皮笑脸地说“再说你这么漂亮我背个黑锅也值得”

静秋有点怀疑就是小周自己在议论,因为他一直有点爱把两个人往一起扯,总说别人在议论他们两个,但静秋自己并没听见谁议论他们两个。她不再问他什么了想挑上水走路但他扯着扁担不让她挑问她:“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去找你的男朋友吗?他不在还是躲着不见你?”

她赶快声明:“你别瞎猜啊不是什么男朋友”她想了想问“你知道不知道‘绿豆汤’是什么意思?”然后她把上次说起绿豆汤的前因后果,以及这次她跟老蔡夫妇的对话拣能说的说了一下。

小周嘿嘿笑:“这你还不懂?说你是哪个的‘绿豆汤’意思就是说你是哪个的马子。马子懂不懂?就是女朋友相好的”

静秋说:“但他们为什么说‘绿豆汤’是我明创造的呢?”

“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小周看她一眼像老子教儿子一样地说“他们说男的上火意思就是说男的想害女的。结果你又不懂叫别人喝绿豆汤清火。男人那个火是喝绿豆汤清得了的吗?他们看你傻拿你当笑话呢。”

静秋本来还想问男的为什么会想“害”他的女朋友,但小周一开口就是“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她不敢再问了免得又搞成个笑话。她淡淡地说:“算了跟你说不清楚,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我问的问题你不懂。”

本来她那天从西村坪怄回来的一包气就一直没消,现在听了小周对“绿豆汤”的解释那包气更大了。原来老三是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人,当着她的面好像把他们俩的事看得很神圣,但背着她却在跟他那些队友们这样议论她太无聊了。

7

难怪他突然调二队去,肯定是那边有一碗“绿豆汤”等着他,也许是上次到二队去就找好了的,也许他前一段一直是两边扯着。现在她这边扯不出什么来了就一心一意扯那边去了。去了不说又不想个办法告诉她,害她白跑一趟还惹出这么大麻烦搞得闲话满天飞。

如果她确切地知道老三是这样一个跳梁小丑,她也就不为这事烦恼了,只当被疯狗咬了一口的上回当学回乖。问题是她拿不准老三究竟是不是这样的人,也许只是一个误会。她最怕的就是悬而未决让她东猜西猜担惊受怕。不管是多可怕的事只要是弄得水落石出、铜铜铁铁了也就不可怕了。

她决定下次跟小周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就到严家河中学去找长芳问到老三的地址了,就叫小周开车带她去那里要老三当她的面说个一清二楚。

但郑主任不再派她跟小周出去了,要么就叫赵老师去要么就叫小周一个人去要么郑主任就自己跟去了。不仅如此郑主任回学校汇报工作的时候还把小周的事告诉了妈妈。

郑老师说:“我真替你静秋担心哪,她年青不懂事很容易上当。这个周建新自己有女朋友而且还为他女朋友跟人动刀子打过架现在又来纠缠你家静秋。这也怪我以前没想到周建新会这么无聊没注意把他们两个分开。”

妈妈听了又气又急恨不得马上就飞到农场跟静秋好好谈一谈,但又怕郑主任不愿暴露出他是信息来源。

郑主任觉得自己做得光明正大:“我不怕做这个恶人,因为我是看着你静秋长大的,现在我又是带队的我不管谁管?”

妈妈对郑主任感恩戴德一通又保证说等静秋回来一定好好教育她。但妈妈还是有点等不及了马上就写了一封信叫郑主任带到农场来。

静秋一看妈妈的信真是气晕了,怎么这些人这么爱无事生非呢?不就是两个人出去买米回来晚了一点吗?就要做成这么大的文章?但她不好火这里的人以前都是她的老师她对他们都是很尊重的。

她想来想去咽不下这口气就跑去找郑主任:“郑主任如果你觉得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可以当面给我指出来,不要去告诉我妈妈。她是个爱着急的人她听了这些谣言肯定又急得无法”

郑主任说:“我这也是为你好,小周这个人脾气很暴躁又不学无术到底有哪点好呢?”

静秋委屈地说:“我又没说他好我跟他又没谈朋友,只是因为工作关系有点接触怎么就扯那上头去了呢?”

郑主任没答她的话反而说:“其实我们学校还是有很多好同志的,比如你们排球队的小万就很不错,这几年进步很快入了党提了干为人诚实可靠”。

8

静秋简直不相信这是郑主任说的话,总觉得每个人都在批评她年纪小不该考虑这些问题,怎么郑主任的话听上去不是那么回事呢?好像是说只要是好同志还是可以考虑的,我跑你妈妈那里告状不是说你不该谈朋友,而是说你不该谈“那样”一个朋友。

她没敢多说只把自己的清白强调了几遍就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她觉得有点滑稽,以前她读初中的时候还曾经对那个万老师很有一点好感,主要是那时候他刚到八中来工作没经验又年青学生都不怕他经常闹点事让他下不来台。他显得那么孤独无助静秋对他充满了同情。

但后来他就慢慢开始“打起”(走上坡路)可能主要是跟当时的党支部雷书记关系比较好。雷书记是个女的二十多岁就死了丈夫,自己带一个小孩过很可怜工作又很努力,家里成分又好很快就被提拔到书记的位置上了。

 

后来就经常见到万老师跟雷书记两人过河去上党校,虽然雷书记比万老师大不少而且当时也再婚了,还是有很多人说他们两个人的闲话。好在雷书记的丈夫没说什么万老师也没女朋友,所以也就没闹成什么大事。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万老师开始“打起”静秋就不喜欢他了,可能她只喜欢那些不走运的人。现在听郑主任这样一说越对万老师生出几分厌恶,似乎是他在依仗权势排挤小周成全他自己一样。

她本来是要对小周敬而远之避免闲话的,但见到郑主任这样贬低他来抬高万老师,她心里就对小周生出几分同情,因为他是个零时工使她想起自己的零工岁月,而且他宁可背个骂名也没把那天晚回来的真实原因说出来,使她有点敬重他的这种“正直土匪”的德性。

 

后来下了场大雨把农场的房子和山后的路冲坏了,郑主任还借机把万老师从学校要到农场来帮了一个星期的忙。但静秋对万老师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连话都懒得跟他说碰见了打个招呼就算了。

一直到了十一月下旬静秋才又一次有了跟小周一起外出的机会,这次是因为学生们交的伙食费不够,眼看就没米吃了又不能让学生们都跑回去拿钱票来交,郑主任只好派一个老师回去挨家挨户收钱收粮票。赵老师知道这是个挨骂的活吃力了还不讨好就推脱不去,这事就落到静秋头上了。


郑主任把静秋单独叫到一边叮嘱了半天,才让她跟小周的车回k市去催租逼债,拿到钱就在k市买米买面让小周运到农场,她自己可以休息两天。

小周也知道郑主任是在有意分开他跟静秋两个人,所以一路上了不少牢骚。静秋听他说着话心里却在打一个小算盘。到了严家河她就叫小周停一下,说她要去看一个朋友几分钟就行。

小周又问:“男朋友,女朋友?”

“女朋友。”她肯定地说。

小周开玩笑说:“这回要是又是个男的,我可要上去开打了。上次害我背个空名这次我可不干了。”

9

到了严家河静秋就打听严家河中学在哪里。还好严家河镇子不大中学就在离公路不远的地方。小周把小拖开到学校附近就关了机,说这次车上没东西我不用在车跟前守着我跟你一起进去。

静秋不让他一起进去他奇怪地问:“你不是说是女朋友吗?怎么不让我一起去?怕你女朋友看上我了?”

她知道小周一向就是这样油嘴滑舌的,她说不过他越说他越油嘴滑舌,反正待会还要让他开车到二队去的瞒也瞒不了什么,她就让他一起进学校去了。

两个人在学校的一棵树下站了一会儿就听到下课铃声了。静秋找一个学生问了一下找到了长芳的教室然后请一个人把长芳叫了出来。

长芳看看静秋又看看小周黯然说:“我哥在县医院住院,你可不可以去看看他?虽然你不要他了,但是看在朋友一场的份儿上去看看他吧听说是绝症。”

静秋惊呆了长林得了绝症?她想声明说不是我不要他,只是我不爱他但她被“绝症”两个字吓呆了,说不出这样的话。她低声说:“你知道不知道他的病房号码?”

长芳把医院地址和病房号码都写在一个纸条上给了她,然后站在那里不肯再说话眼里都是泪。静秋也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小心地问:“知道不知道是什么病?”

“白血病”

静秋觉得如果现在打听老三的新地址就显得有点不不合时宜,即使问到了也没时间去了还是先去看了长林再说吧。

上课铃响了长芳低声说:“我回教室去了。你一个人去看他吧,别带你朋友去”

静秋说:“我知道。”长芳进教室去了她还愣在那里。

小周问:“谁病了?看你脸色白得像鬼一样”

“是她哥哥我以前在他们家住过,我要去看看他他帮了我很多忙。”她问小周“你知道不知道白血病是怎么得的?”

小周说:“听别人说是被原子弹炸了才得的病,但是我们学校以前有个人也得了白血病,后来死了听说治不好的”

“那我们快走吧。”

他们赶到k县城买了点水果就按照长芳给的地址找到了县医院。静秋想起长芳嘱咐过叫她一个人进去的就跟小周打商量:“你可不可以就在外面等我?”

“又不让我进去?都得了绝症了还怕什么?”

静秋也不太明白长芳的用意,因为她听老三说过长林已经说下了一房媳妇今年春节就结婚。如果真的得了绝症那婚是结不成了,但为什么不让她带小周一起去看长林,就让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她只知道应该尽量满足绝症病人的要求,如果长芳说不要带小周进去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她对小周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怕什么,但我朋友刚才就是这么说的,你还是在外面等我吧。”

小周无奈只好在外面等叮嘱说:“快点出来啊,我们还得赶回去你今天要挨家挨户去收钱的,回去晚了收不齐钱明天就买不成米”

“我知道。”静秋匆匆答了一句就跑进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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