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能源巨头的末路？气候与能源政策转型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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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3月1日，CSIS发布评论文章《回到未来？俄罗斯的气候政策演变》（Back to the Future? Russia’s Climate Policy Evolution），文中梳理了以俄罗斯为首的世界主要国家的气候政策及其演变，最后提出三大能源替代品。

文章仅供参考，观点不代表本机构立场。

作者：Georgy Safonov（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欧洲俄罗斯和欧亚项目的访问学者）

编译：学术plus评论员谭惠文

发布日期：2021年3月1日

文章来源：CSIS

气候政策的开端

20世纪70年代初，苏联气候学家米哈伊尔·布迪克提出了一种新的全球变暖理论。他假设，人类活动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已经超过自然地质过程的二氧化碳水平的变化都已经被所超越，气温将在100年内大幅上升，最早在2050年北冰洋的冰层将融化。

起初，气候对人类活动如此敏感的想法引起了国际科学界的嘲笑。但幸运的是，布迪克的工作逐渐引起了科学家和政治家的关注，促使美国、欧洲、苏联和其他国家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对气候过程进行了大量新的研究。到20世纪80年代末，气候学家就人类对全球变暖的贡献达成了广泛共识，导致1992年通过了《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在这方面，苏联是气候问题的主要声音。

气候领导力的丧失

但近50年后的情况正好相反：俄罗斯明显缺乏国际气候领导力。虽然俄罗斯已经签署了所有联合国气候条约，包括《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和《巴黎协定》关于防止“对气候系统的危险干扰”和到2050年或之后不久实现净零碳排放的承诺，并且二十多年来一直积极参与联合国、八国集团和二十国集团以及金砖四国集团下的国际气候谈判，但俄罗斯没能再引领全球对气候科学的理解，其做法也不够积极。其原因是部分能源游说者和科学家试图淡化气候威胁，认为国际社会无法控制气候过程，减缓是负担不起的，而且俄罗斯的森林吸收了其大部分碳排放。

俄罗斯2020年3月的《能源战略2035》设想在未来15年内大幅增加俄罗斯化石燃料的生产、燃烧和出口。部门目标也与这一战略相对应：发电厂发展计划、石油和天然气战略、煤炭和核电计划都旨在促进生产和燃烧的增长。尽管2020年11月4日“关于GHG减排”的第666号总统令设定了到2030年将排放量比1990年水平降低30%的新目标，这意味着俄罗斯的碳排放量实际上可以增加40%，但仍低于目标阈值。可再生能源在俄罗斯的能源未来中继续发挥着微小的作用，预计到2035年，可再生能源在俄罗斯能源结构中的比例将保持在1-2.5%以下。

化石燃料游说团体控制并小心淡化了与碳排放监管相关的新法律举措。经济发展部制定的2050年低碳发展战略草案被大幅削弱，现在设想到2030年碳排放目标将提高(而不是降低)28-52%，到2050年将达到目前水平的80%。一项碳监管法律草案被删除了所有“监管”内容，成为一项自愿排放报告法案。总统气候顾问Ruslan Edelgeriev、绿色商业支持者、非政府组织和专家的声音在很大程度上被忽视了。

变革与损失

但是，尽管俄罗斯仍然抵制与气候变化有关的内部政策变化，但变革之风仍未停止：欧洲绿色协议及其边境调整碳税——将对化石燃料、金属、化肥和其他高碳足迹产品的进口征收（2020年欧盟占俄罗斯出口的45%，主要包括石油、天然气、煤炭、金属和化肥）。目前，俄罗斯对欧盟出口的碳足迹远高于每年10亿吨二氧化碳。如果边境调整税率被设计成与欧盟碳排放配额的当前价格(每吨二氧化碳41欧元)相对应，俄罗斯出口商每年将损失450亿美元，或超过国家出口总收入的10%。

世界主要国家气候政策

主要亚洲国家：日本和韩国宣布了到2050年实现气候中立的目标，中国提出到2060年实现零碳排放的目标。这些亚洲国家在俄罗斯总出口收入中所占的份额约为20%，碳足迹每年超过3.5亿吨二氧化碳。尽管日本、中国和韩国没有征收碳进口税，但这些国家已经有了碳定价机制，几乎肯定会对其国内产业采取一些碳保护主义措施。

北美：加拿大下议院正在考虑一项关于2050年前净零排放目标的法律草案，拜登政府的《清洁能源革命计划》包含了2050年前大幅脱碳的目标和2030年前5万亿美元的绿色投资计划。在世界范围内，超过120个国家正在采用或考虑气候中立战略。

拜登政府《清洁能源革命计划》

确保美国在2050年之前实现100％的清洁能源经济和净零排放，从而引领世界应对气候紧急情况并发挥榜样的力量。拜登计划将：
要求国会在担任总统的第一年颁布立法，1）建立不迟于2025年第一任期结束的里程碑式目标的执行机制，2）对清洁能源进行历史性投资，并气候研究和创新，3）激励清洁能源创新在整个经济中的快速部署，特别是在受气候变化影响最大的社区。
进行明智的基础设施投资，重建国家并确保建筑物，水，交通和能源基础设施能够承受气候变化的影响。拜登将与地方大学和国家实验室合作，通过制定区域气候适应力计划，利用政府的召集力量来增强气候适应能力，以使当地获得最相关的科学，数据，信息，工具和培训。
与世界其他地方共同应对气候变化的威胁。重新承诺美国加入关于气候变化的《巴黎协定》，把气候变化完全纳入外交政策和国家安全战略以及贸易方式。…………而且，拜登承诺将不接受石油，天然气和煤炭公司或高管的捐款。

能源替代品来翻盘

这些趋势给俄罗斯提出了尖锐的问题。在这样一个急剧变化的环境中，它的能源替代品是什么？如果全球对煤炭的需求正在萎缩，天然气能否替代煤炭，扩大国有巨头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在欧洲和亚洲的业务？

然而，最新的模拟结果表明，天然气作为通向新能源未来的桥梁的作用将是极其短暂的。在欧盟资助的几个科学项目中，到2030年，欧盟对天然气的需求可能下降22%，中国下降12%，日本下降28%。卡塔尔和其他低成本生产商对全球天然气供应的竞争将极其激烈，这可能会影响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在欧洲市场的地位。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的管道输送成本相对较高，今后将无法继续扮演“任性供应商”的角色，而是被迫将其价格与行价保持一致。

然而，俄罗斯作为替代能源的提供者有着巨大的潜力，其前景并不一定是一片灰暗。俄罗斯如何在脱碳的世界里找到新的位置？仍有着很多的选择——但每一步行动都需要国家的紧迫感和大量的国家投资。

5.1 可再生能源技术

由于其国土面积，俄罗斯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太阳能、风能、地热和生物燃料储存。

据估计，俄罗斯可再生能源的总“技术可用”潜力比该国每年生产的所有一次能源高出25倍。近几十年来，绿色发电的成本大幅下降，从2009年起，太阳能光伏发电的全球水平成本下降了90%，风力发电下降了70%.在全球范围内，太阳能和风能正迅速变得比煤炭和天然气更便宜。

按能源的基本形态分类，能源可分为一次能源和二次能源。一次能源是指自然界中以原有形式存在的、未经加工转换的能量资源，又称天然能源，如煤炭、石油、天然气、水能等。二次能源是指由一次能源经过加工转换以后得到的能源，包括电能、汽油、柴油、液化石油气和氢能等。

然而，俄罗斯的可再生能源在全国能源结构中仍远低于1%。虽然设立了到2020年将可再生能源比例提高到2.5%的目标，但由于政治意愿动力不足，并没有成功达成既定目标。主要原因包括：对“绿色”能源投资者的激励不足；国家支持极其有限；过度的监管负担；以及有利于化石燃料供应商的补贴。

另一方面，俄罗斯在太阳能和风能领域的项目取得了成功，预计到2024年，政府计划将可再生能源发电能力提高到5.9千兆瓦(58%的风力发电、38%的太阳能发电和4%的水电)，这将在俄罗斯国内创造12，000多个新的就业机会。但由于目前还缺乏更宏观的规划，俄罗斯可再生能源扩张的重大障碍依然存在，包括化石燃料游说者的压力；以及由于可再生能源装置的技术要求不断提高，可能会在短期内增加发电成本。

5.2 基于零碳电解的“绿色”氢气

欧盟国家、亚洲和北美对这种绿色氢的需求迅速增长，吸引了大型能源公司的兴趣，包括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等国有巨头。据报道，德国正在与俄罗斯讨论开发绿色氢，并且可能通过北溪2号运输。俄罗斯拥有促进氢生产的科技基础，以及将氢输送到出口市场的现有天然气管道网络。与欧洲和亚洲合作伙伴的联合项目可能会大大增加俄罗斯向欧洲、日本、韩国和其他市场的绿色氢供应——事实上，碳定价将大大提高这些项目的吸引力和商业可行性——但迄今为止，俄罗斯并没有重视并充分利用碳市场及其监管机制。

5.3 源自有机物的第二代生物燃料

俄罗斯拥有大量的生物质，包括木材废料、低级木材和农业残留物。将这些转化为能量的技术是已知的并且是可用的。例如，能源生物炭的生产可以替代发电厂中的传统煤，可以明显减少污染，也不会有碳足迹。此外还可以利用俄罗斯在廉价催化剂方面的创新来扩大生物煤油和汽车生物汽油的生产，生物煤油对减少航空碳排放极其重要，生物汽油符合欧盟5国的汽车排放标准，碳排放为零，同样可以生产出可行的天然气替代品。然而，缺乏发展这些选择的政策支持和财政激励，以及来自化石燃料部门的激烈竞争仍是目前最为主要的障碍。

俄罗斯经常被塑造成一个在全球范围内“出拳重”的国家——拥有日益萎缩的经济，但有足够的政治意愿来确保其政策目标。然而，当谈到能量转换时，情况正好相反。尽管拥有天然优势、科技实力和创新劳动力，但仍缺乏成为未来可再生能源超级大国的意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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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专栏

谭惠文，学术plus评论员，专注研究国际科技与军事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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