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发我一段女友的私密视频,告诉我可以往外传,但是别报警 | 街头猎人039
「街头猎人」是魔宙出品的半虚构故事栏目
由夜行者朴飞讲述多个城市街头的都市传说
大多基于真实新闻而进行虚构的特稿式写作
从而达到娱乐和警示的目的
大家好,我是朴飞。
最近有个新闻,有个明星因为缺钱,把女友的私密视频拿去抵押借钱。
这件事曝出来之后,一些色情网站上,这个女孩的搜索量大增,同时也冒出来一大波有关她的换脸色情视频。
这事是个大新闻,但抛开明星的身份,这样的事早就不新鲜了,在现在色情的网站里面,情侣自拍的私密视频非常多。
这样的视频之所以流出来,不全是信息泄露,相当一部分是被当事人卖掉的。
我就认识一个人,以在网上收色情视频为生,他告诉我,这种视频主要来自偷拍、自拍、还有色情直播录屏。
这些视频最后都会流入几个著名的色情网站,被上百万人观看,这一点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
我看到有不少女孩在网上提问,男朋友开房的时候总想拍小视频,她不知道怎么拒绝。
提这个问题的背后,意味着这事很可能已经发生了,至于接下来会往哪里去,谁也不知道。
让人拍了小视频。不光有泄露的风险,对方还可能得寸进尺,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我听过一个事,有个男人要拍和女友的性爱视频,女友无奈答应,没过多长时间,男人蹬鼻子上脸,要他女朋友去偷拍她母亲的裸照,如果不同意,就把之前拍的性爱视频发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知道。
就在上个月,我也收到了一段小视频,发给我视频的人叫陈大奥,五十来岁,穿黑皮夹克,胡子麻茬,像几天没洗脸。
视频里有两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真人,一个假人。
真人是个女的,光线比较暗,看不太清脸,假人就是那种买衣服的塑料模特,头上戴着瓜皮帽,两人身上都穿着肥肥大大的寿衣。
女人声音有气无力,说:我走了,不要找我,你们都不要找我,当我不在了。
视频里的女人叫田美,是陈大奥的女朋友,前几天两人拌嘴,冷战了几天,没联系。
昨天有个陌生女人加他微信,微信头像还挺好看,他通过之后,对方发来了这段视频。
他立刻打微信电话回去,却发现消息已经发不出去,他被拉黑了。
陈大奥接着联系田美,发现田美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就像凭空消失了。
陈大奥在燕郊做混凝土生意,之前有一段婚事,但十几年前就离婚了,之后谈过一些女朋友,但也没再结婚,田美是他最新的女朋友。
“这次我有点当真了,我年纪不小了,也该稳定下来了。”
田美是湖南人,在陈大奥的公司做人事,也管一点财务,两人眉来眼去一个月,然后就好上了。
我说你最近是不是给过她钱,或者值钱东西啥的。
陈大奥说我知道你啥意思,我在外混这么多年啥事没见过,田美不是骗子。
他说公司的账没问题,俩人平时出去,田美基本也不买很贵的东西,不让他多花钱,是个过日子人。
我说这样的话,失踪的案子最好交给警察,他们资源多,找人快。
陈大奥说:“我想过来着,就担心她家男人。”
原来田美是有丈夫的人,他丈夫叫王建军,在潮白河公园附近开了一个旅馆,陈大奥还以同事的身份去王建军家吃过饭。
陈大奥说:“田美跟他早没感情了。”
陈大奥给我展示了田美的日常照片,三十来岁,鹅蛋脸,长得还不错,特像一个东北女演员,这个演员前些年总演职场剧,不过听说私生活不太好。
田美出事之后,陈大奥就去了王建军家打听消息,问田美咋没上班。王建军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说人回老家了。
对方不肯多说,陈大奥也不好往下细问,只能另想办法,正好我来了。
他想让我把田美找回来,但这种破事压根我不想管,多少钱都没兴趣,不过陈大奥的身份不太一样,他有个侄子叫陈营。
“你帮我,我就帮你。”
说起陈营,看过上个故事的朋友应该知道,陈营是一个系列谋杀的头号嫌疑犯。
陈营在大红门附近经营一个肉类加工厂,因为追查一个叫马坤的侏儒症男人,我在他仓库的冷冻柜发现了四个女孩的尸体,都冻成了冰坨子。
此外,警方还在绞肉机旁找了马坤的半截尸体。
监控显示,在事情败露前一周,陈营给厂里的工人都放了假,之后他还在厂子里出现过一次,此后消失不见。
因为陈营是重大案件嫌疑人,警方发了协查通告,据我一个警察朋友说,成立了专案组,专门调查这起案子,叫「熟食厂冷冻女尸案」。
我也弄到一些陈营的资料,他是河北涿州人,家里在涿州当地也是做熟食加工的。陈营的哥哥打理涿州的厂子,他打理北京的厂子。
事情发生之后,我开车走京港澳高速,去过一趟涿州,陈家人跟陈营划清了关系,除了配合警方调查取证,全家人闭门不出,谁都不见。
我最后从居委会打听到消息,陈营本来就跟家里不亲,尤其跟他爸,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邻居说,他到北京开厂听起来是把生意做到了北京,其实是彻底分了家,要不是出事,基本算老死不相往来了。
陈营有个叔叔,就是陈大奥,陈大奥跟家里关系很差,常年不回家,在燕郊讨生活,但是陈营跟叔叔关系挺好,陈大奥的抖音上还发过二人聚会的视频。
要来了陈大奥的联系方式,我在一个驴肉馆吃了个驴肉火烧,开车直接去燕郊。
因为有联系方式,找陈大奥并不困难,得知我的来意之后,陈大奥说来的正好,不过想让他帮忙,必须先帮他找到田美。
“干你这行的人,认识的人多,你拿这视频,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啥说法。”
我拐弯抹角探他口风,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知道陈营的去向,但陈大奥比我想象中狡猾得多,滴水都不漏。
我着急找人,也没有其他选择,这个老狐狸已经吃准这一点了。
陈大奥建议我先从田美的老公,也就是王建军查起。
他看出王建军隐瞒了一些事情,但他没法追问,我可以去试试。
王建军在潮白河边上的一个四层小楼里开了个旅馆,周围看着挺荒凉,不像是个开店的好地方。
一进门有个简陋的吧台,后面墙上贴着价目表,看起来价格不贵,一百块能住一天,还有几十块钱的钟点房,吧台旁边还卖钓杆,饵料之类渔具。
我马上明白了,这个旅馆就是给钓鱼的人住的。
在北京,你会发现只要是个像样的河,路边都停满了车,全是钓鱼的人。
有不少人夜钓,一钓就是一整宿,有时候顶不住了,就需要一个地方打盹休息。
店里只有一个人,是个身材高大的光头大哥,陈大奥说店里只有王建军一个人,应该就是他了。
我身高一米八三,但王建军比我还高一头,身材有些发福,但明显有健身的底子,说话声音贼大,问我是住宿还是买东西。
我说我是田美的同事,看田美最近没上班,想看看咋回事,要不要帮忙。
王建军直接急了,说滚出去,陈大奥那点心思别当我不知道,别让我撞见他。
我马上就意识到,这才是陈大奥不敢来调查的原因。
我本来还想再套套近乎,没想到王建军是个暴脾气,提了一根棒球棍就要出来。
刚开始调查就遇到这么个硬茬,不能硬来,我只能先退一步,想想别的办法。
我回到车里,打开车上的扶手箱,想抽根烟,发现烟盒空了,路边正好有个小卖店,走进去想买盒烟。
我一般抽万宝路,对烟又比较挑剔,小卖店里面烟的种类少,挑挑拣拣,最后买了盒黄鹤楼。
看店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我扫码付钱的时候,我发现他死死地看着我,非常奇怪。
我说怎么了,我不赊账,也没偷你东西。
小伙说他不是在看我,从我进来,外面就有一个人盯着我。我扭头看向外面,马路上一个人没有,追出门看,也什么都没有。
小伙说人刚走了。我问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伙想了一会,说说不太好,反正样子挺奇怪的,我如果看到一定能认出来。
离开小卖部,外面有点冷,我回到车里,从后视镜的玻璃里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那人骑着一辆亮银色的哈雷摩托,身上穿着风衣,戴着墨镜,脚下穿了一双红色的鞋。
我注意看了一眼摩托牌照,是京A的牌照 。
北京的摩托车牌照分为京A和京B,京A除了长安街和一些特殊区域,其他地方都随便跑,京B连四环都不让进,所以一张京A的摩托车牌在市面上能卖到五六十万。
这人骑摩托车跑燕郊来干什么,会不会就是刚才观察我的人。
那人似乎意识到被我发现,启动摩托,从一条小路拐进村子里,我赶紧下了车,跟着追进了村子里。
我去过不少地方的农村,燕郊的农村最奇怪,首先是不管大小街道,都有个路名,而且路面极其干净,连一张小纸片都看不到。
其次是路边的房子明显有住人的迹象,但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显得整个村子特别诡异。
我追到村子里的第一个路口,发现摩托车停在这里,刚才那个人却不见了。
这时候,我听到后面有动静,正要往回看,只感到脑袋嗡的一下,血一下冲到了天灵盖,一下就没有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睁眼的时候,眼前是一个方向盘,我正坐在我的车上,嘴里发涩,拿手一擦血混合着土,应该是刚才磕破的。
我听到旁边有人在打呼噜,再一看,副驾坐了个人,是那个骑哈雷的人。
这人看着比我大一些,分头,四十岁左右,个不高,瘦瘦的,看着有点斯文。
我推了他一把,那人立马惊醒,我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问他是谁,是不是他打的我?
那人说:“如果是我打晕的你,你还有命回到车上了?”
我松开手,问他是谁,打倒我的又是谁,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姓赵,叫我赵司就可以。”
这人说他在西北生活多年,赵司是当地的叫法,我如果不习惯,叫老赵也行。
老赵打开化妆镜,整理了一下衣服,说现在的年轻人不懂礼数,我救了你,一点表示都没有。
我问他为什么要跟踪我。
老赵说谁跟踪你了,我跟踪的是另一个人,自打你从王建军的旅馆出来,那人就在跟踪你。
“打倒你的人也是他,我恰好看见,顺手救了你一命。”
老赵说那人穿的破破烂烂,像是个流浪汉的样子。
老赵说别担心,我是活雷锋,不要你报答,说完就准备下车。
我拉住他,说一起吃个饭,详细聊聊。老赵想了想,说行,燕郊东北人多,他知道一个东北烤肉,用料很讲究。
老赵骑上自己的哈雷摩托在前面,我开车跟在后面,开到燕郊高铁站附近一个大楼下,坐电梯上楼,来到一个烤肉店,地方看着挺高档。
我俩找了地方坐下,赵深对这里很熟悉,菜单都没看就点了菜。
我的心思也没在吃上,问他跟踪和袭击我的人是谁?老赵说他也不知道,恰巧碰到的。
我说还能这么巧?
老赵说:“我知道你在调查田美,巧得很,我也在调查她。”
老赵说他有一个老朋友,在燕郊生活,前一阵突然怎么都联系不上,朋友是个老光棍,家里也没别的人,没人知道咋回事。
他打听了很久,才得知一个消息,他朋友失踪之前,跟田美有些关系,所以来调查田美。
我也把陈营和陈大奥的事情,简单跟他说了一下,老赵说正好,咱们一起行动,有个照应。
老赵打开手机相册,相册里面有很多办喜事的照片,我说你是干婚庆的啊,弄这么多婚礼照片干什么。
老赵说这年轻人,没用的废话磕咋这么多,你再仔细看看。
原来这些照片的新郎,都是年纪挺大的老年男人,但是新娘只有一个,就是田美。
“就为了搜集这些照片,花了我不少时间。”
在一些照片里,我还发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就是王建军,不但没有不高兴,还满脸都是笑容。
老赵说你瞅瞅这家伙,心多大,看自己媳妇跟别的老头结婚,还高兴成这样,肯定不正常。
老赵怀疑这么频繁地结婚,可能跟骗彩礼有关。
我说想知道为什么也简单,咱们再回去问王建军就知道。
赵深说他本来就是这个打算,正好碰到有人跟踪我,才把计划打乱了。
“救了你,这也是缘分。”
我俩吃完饭下楼,老赵让我把车就停在这里,坐他的摩托去,说这边有些路开车不方便,摩托比较灵便。
老赵从后备箱又拿了个头盔给我,上车让我搂紧他,我把手往后一撑,说没事,就这样走吧。
摩托车一响,老赵的风衣从两边飘了起来,路边的人都朝我们看,我说你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太拉风了。
老赵哈哈笑了,说开心最重要。
再次来到王建军的旅馆,发现大门已经锁上了,我俩砸了半天门,里面没有回音。
我说这可要到哪找人。老赵说你别慌,我知道一个地方。
老赵骑着摩托把我拉到另一个院子外面,敲了三下门,门开了缝,问我们干什么的。
老赵说把王建军给我叫出来。里面的人说这里面没有王建军。
老赵说别挑战我的耐心,人只要不出来,我就把院里面赌钱的事情告诉警察。
那人愣住了,让我们等一会。过了一会王建军一摇三晃出来了,看到我有点吃惊,说你过来,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了。
王建军一拳朝我砸过来,我还没闪躲,老赵闪身到跟前,给他肩膀点了一下,王建军直接捂着膀子坐下了,哇哇直叫。
“问话拿嘴回答就行,别瞎动手。”
老赵把刚才给我看过的照片,在王建军眼前展示了一下,问他是咋回事,是不是骗彩礼呢。
王建军嚎叫了一会,半天才安静下来,可能是太疼了,王建军什么都招了。
他说这些婚礼其实都是他运作的,但是结婚是真的,跟骗彩礼没关系。
原来河北一些地方有个民俗,没结过婚的老光棍,是不能进祖坟的,所以有一些女人,专门跟这些没结过婚的老人结婚,不过会收个小几千块的费用。
其实这种婚姻只要个面子,只有婚姻的名字,没有婚姻的实质,一般也就办个婚礼,连结婚证都不领。
王建军做的就更极致一点,服务更彻底,还跟这些老人领证,但是约定好,领完证就办离婚。
有人对这个行为说三道四,但是也收到了不少赞誉,甚至还有一些村民代表,送给他们一些表扬信和锦旗。
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王建军还翻出表扬信和锦旗的朋友圈给我们看了。
这就是王建军在谈起田美,总是闪躲的原因。
“一个人把自己的媳妇,送到外面跟老头结婚,这事说出去也太丢人了。”
我问王建军,田美失踪了,他为什么都不去找人。
王建军说不用找,两口子闹矛盾,过几天就回来了,这事发生过好几次了。
老赵说我在旅馆里的时候,打晕我的人在外面监视我,刚才去王建军旅馆的时候,我特意看了旅馆门口有监控,让王建军带我去看看监控。
王建军说不用回去,今天的视频文件都存在云端,他用手机上就能看。
视频画面对准的是门口,只拍我进去出来,但是在我走了之后,有个人跟上我,画面一闪而过。
我把视频停住,从画面里看,那人穿的破破烂烂,留着一头黄色的长发,确实是个拾荒者。
最近几年,尤其是疫情之后,在北京已经不太容易见到拾荒者,没想到燕郊这里还有。
王建军没有其他信息,我要来了这段视频,跟老赵一起去了刚才打晕我的村子里。
流浪汉对这里地形很熟,搞不好村里有人知道他的信息。
我俩拿着视频在村子里找人问,村子里本来人就少,连个问话的都找不到,幸好找到一个小卖部,跟店主大姐打听。
大姐一看视频,就说这人她知道,叫大雷子,来过她店里买方便面,火腿肠,矿泉水之类的。
还说大雷子来这里买东西,都是手机支付,是台新款iphone手机,粉色的手机壳。
我跟赵深对看了一眼,田美的失踪,很可能就跟大雷子有关。
我问大姐知不知道大雷子在哪。大姐说上周她给家里上坟,在村外面的坟地里看见过他。
我俩骑摩托去坟地,路上我问老赵,能不能把他点王建军那一下教给我,老赵说等这事先办完吧。
坟地在村外的一个树林里面,因为旁边有不少汽车美容店,不少废弃的汽车脚垫也扔在坟地外面。
我俩在坟地里面转了十几分钟,发现有了一个活动板房,看着已经像废弃了。
走到门口我脚下一滑,低头一看,踩中了一泡屎,从成色上看还挺新鲜,应该拉了不久,给我恶心坏了。
我俩走到门前一推门,门没锁,里面有一股浓重恶臭味,混杂着泡面、自加热火锅的味道。
里面有一个简易床,下面扔着方便面、老干妈之类的瓶瓶罐罐。
床上的被子枕头上看,屋里住了两个人,床头还有一截铁链,看起来被东西剪断了。
这段时间,大雷子和田美生活在这里,但是显然有人救走了田美,大雷子也下落不明。
我俩回到路上,我把鞋上处理半天,才差不多弄干净。
赵深问我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我把大雷子的视频发给一个朋友,让他帮我查查这个人,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信息。
十来分钟之后,朋友给我回信了,大雷子的名字叫孙雷,籍贯是四川攀枝花,常年在各地流浪。
孙雷去年结过一次婚,对象就是田美。
不光如此,去年年底开始,孙雷居然还上了河北省的职工保险,我一查上险的公司,叫河北三河XXX混凝土有限公司。
这公司的法人代表正是陈大奥。
我拨了个电话给陈大奥,问他有关孙雷的事,陈大奥愣了,说我搞错了,公司就这几个人,他都认识,没有孙雷这个人。
陈大奥说他调查一下,过了一会回电话给我,说确实有孙雷这个人的社保记录,经办人不是别人,就是田美。
陈大奥说不光孙雷,还查出另一个人叫宋XX的人,也在他的公司交过社保,但是他连见都没见过这个人。
我把宋XX的信息要过来,找人查了一下,结果发现这人也是个流浪汉,去年也跟田美结过一次婚。
不过他入职陈大奥的公司两个月之后,到延庆一个景区旅游,意外摔死了。
宋XX死之前,投过一个三百万的人身意外险,受益人是妻子田美。
我又找人查了一下田美的记录,发现她之前已经有二十次婚姻了。
朋友帮我排查了一下,抛开那种让老光棍进祖坟的假结婚,田美还有六段婚姻,对象都是无人留意的流浪汉。
换句话说,假结婚只是说给民政局的幌子,接着那些的表扬信和锦旗,打消了民政局对她多次结婚的怀疑。
王建军和田美的真实目标,就是这些掺杂其中的流浪汉,获得合法婚姻关系,然后杀掉他们骗保。
我说这也太坏了,别等着了,燕郊我也不认识人,直接打110吧。
赵深说不用,我认识一个这里的警察朋友,跟他说效率高一点。
赵深打完电话,让我跟他一起去派出所,把事情好好交待一下。
当天晚上警察突袭了王建军的旅馆,王建军已经跑了。
在四楼一个房间里,警察找到了关在这里的四个老头,他们是王建军和田美接下去的目标,其中一个就是老赵的朋友。
还有一个人,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就是孙雷。
警察提审了孙雷,原来孙雷虽然是流浪汉,但脑瓜子正常,跟田美结婚之后,突然喜欢上这种感觉了,要把田美带走,跟他一起过日子。
所以趁着王建军出去赌博,掳走了田美,关在坟地边的棚子里面,拿铁链锁住,强迫田美拍了视频,分别发给陈大奥和王建军。
孙雷还是不放心,担心王建军找田美,所以盯在旅馆门口,他知道自己打不过王建军,就想找机会暗中弄死王建军。
没等到弄死王建军的机会,却碰见了调查田美的我,决定先才弄死我。
要不是老赵救我,我可能真没命了。
我查看监控的时候,王建军一眼就认出孙雷,在我调查孙雷去向的时候,他已经找到了藏在坟地里的孙雷和田美。
凌晨的时候,老赵又告诉我,他得到一个消息,王建军和田美被警察在天津抓了,罪名可能不小。
第二天,老赵把朋友安顿好之后,就他还有事,就先回北京了,回去了再找我。
我说行,然后去找了陈大奥,把所有事情告诉他,陈大奥听完整个事件,抽了三根烟,看着很难过。
“我不是为田美难过,为我自己难过,这么大岁数了,见过多少大风大浪,还能上这种当。”
我说现在你该告诉我,陈营的消息了吧。他说嗯,说话算话。
陈大奥把我带进他的厂子,厂子里人不多,有一些骑电动车和摩托的人,有些人把头盔放在地上,蹲在院子吃盒饭。
陈大奥把我引到他的办公室,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休息间,推开门,都是烟味和剩饭的味道。
床上还坐了一个人,就是陈营。
我期待的是一个凶悍坚硬的人,但眼前的陈营跟我想得不一样,他穿白毛衣白裤子,看着比我大几岁,瘦瘦的,长得很帅。
陈营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完全不像一个杀了四个女孩,把一个男人塞进绞肉机,绞到只剩半个人的人。
当我说冰柜里的女孩,陈营的脸色变得惨白,接着竟然呜呜哭起来。
我问了一些这些女孩的事情,陈营就像没听见我说啥,跟我不停抱怨他和父亲的之前的糟糕关系,说他现在陷入这种境地,他爸也有责任。
我不想听这些事了,就把他和我爸的照片拿出来,问他俩人到底啥关系。
陈营愣住了,一脸惊奇地看着我,知道这人是我爸之后,陈营脸色又变了,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异表情。
“你就是朴飞?”
这时候外面碰的一声巨响,我出去一看是一个库房冒着浓烟和火苗,像是什么东西在里面爆炸了。
我问陈大奥里面有没有人,他说这是库房,没有人。
陈大奥赶紧让人拿东西救火:“先把烟压下来,一会消防队来了,又鸡巴得停业,损失就大了。”
院子里的人都慌慌张张,提水龙头的,灭火器的,朝着烟和火一通喷。
好在仓库不大,不到十分钟,火势就控制住了,消防队也没有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我再回到陈大奥的休息间时,发现里面的人不见了,陈营又消失了。
我和陈大奥出去找人,半个小时后,陈大奥说人找到了,发了个位置给我,在潮白河边。
我追到河边的位置,发现陈大奥一个人站着抽烟,我问他陈营人呢。陈大奥指了一下水面,说在那里。
水面上漂着一个白花花的人,赤身裸体,仰面躺在水面上,就是陈营。
看到陈营的尸体,我差点晕倒,一方面是再也无法问出他和父亲的关系,另一方面,是我在陈营的肚皮上看到一个用黑色的油污画上的符号。
横着看,符号像是一个数字——8。
我在之前一个案子里就见过符号。
尾声
在派出所录口供的时候,我碰到了陈大奥,整个人没了精气神,像老了十岁。
“我知道陈营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会杀人,我知道这一点。”
陈大奥说他没有孩子,陈营就等于是他的儿子。
“他跟我一样,是个自由的人,我喜欢玩,他喜欢别的东西,只是家里不允许,才跑出来追求这些东西。”
陈大奥抬起头,已经是一张泪涕横流的脸。
陈大奥的话被印证了,警察在冷库现场、绞肉机上都没发现陈营留下的痕迹。
他肯定跟这个案子有关,但说是凶手,还缺少关键的证据。
证据不足,陈营就不能作为「熟食厂冷冻女尸案」的凶手,案情还得继续往下查。
但陈营一死,案子的线索断了,整个谜团又变成一团没有头绪的迷雾。
回家之后,我再次翻出马坤出事的那一晚,陈营拖动马坤监控的视频,又看了十几遍,猛然发现之前有一个重大的疏漏。
陈营在把马坤塞进面包车之后,从车右边上了车。
右边是副驾,也就是说,当晚还有一个开车的人,这个人又是谁?
几天后,我请老赵在东四的酒吧喝酒,再次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喊冯凯也过来。
冯凯说他成了网络黑客,最近沉迷于攻克一个境外网站,很久都没来酒吧了。
我说你啥时候有这技能。冯凯说我虽然不上学,这方面一直在研究,只是没跟你说过。
我说行吧,你还挺上进,比你哥我强。
当晚,我跟老赵俩人喝了七八杯精酿,从这个案子聊到祖坟,又聊到老民俗,聊到一些过去的奇怪事儿。
老赵说给你看一样东西,他打开手机相册,一个持枪证的照片,不过明显是多年前的证书了。
持证人叫赵深,从他的意思上看,就是老赵本人。
我说你这搞得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你原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老赵摇摇头,说像我这种人,有些事情只能烂在肚子里,不过我倒是想问你一个事。
“你爸都过世了七八年了,你现在还这么拼命追查,是在期待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我说其实我只是想喘口气。老赵说啥意思。
我说我从小就常做一种噩梦,高处坠落,任何一个梦都可能突然直转急下,没有任何预兆,把我从某个地方甩下来,最后总会掉进一片海水里。
我的身体慢慢下沉,周围是看不清的黑暗。海水灌进我的口鼻,深海的压力压迫我的身体,我每次都在窒息中惊醒。
“我总感觉,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就从海里浮上来,做个正常人,痛快地吸一口气。"
老赵呵呵一笑,说狗屁正常人,这世上哪有什么正常人。
“人人心里都有一个炸弹,随时有可能爆炸,你我都知道这一点。”
老赵说我比你多走几年路,见过各式各样的人:
“满头官司的年轻人我见得多了,跟你一样,总感觉身上压着担子,总希望完成一些重要的事,永远都不满足,永远对自己不满意。”
“我看到你,有时候像一只愤怒到炸毛的斗鸡,随时准备战斗,有时候又像一只在山雾里迷路的小鹿,又慌张又迷茫。”
老赵说话的时候,我喝完杯子里的酒,擦掉嘴上的酒花,打了个酒嗝,说你快别装什么老狐狸了,要念经去庙里念去。
老赵乐了说,现在的年轻人真不错,虽然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但是知道自己不爱听什么。
我说你说的这些东西可能都没错,但是太抽象,没啥用。
赵深问那什么东西有用。我说下面的东西就挺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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