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中之塔 | 木心读者沙龙第38期（做牛做马的闲云野鹤）
（38期视频回顾 制作/保质期）
倪瓒的“一出声便俗”他用于一时，我用了一世。
怎样才能成为艺术家呢？把生活过成艺术，就能成为艺术家。
论悲恸中之坚强，何止在汉朝，在中国，在全世界从古到今恐怕也该首推司马迁。
我曾见的生命，都只是行过，无所谓完成。
不知原谅什么 诚觉世事尽可原谅
我曾是一只做牛做马的闲云野鹤
别人比成功，我愿比永久。
常有读者问我“鹤无粮”的昵称有何寓意，无他，取自诗句：“笼鸡有食汤锅近，野鹤无粮天地宽。”就是取其向往自由之意，待读到木心的俳句：
我曾是一只做牛做马的闲云野鹤
遂觉出认知上的浅薄，人人都向往自由的天空，却不愿去承担背后做牛做马的生活，除非是一只无为的鹤。先生说“艺术要有所牺牲”、“以不死殉道”，这牺牲与殉道的背后，也包含了做牛做马的生存状态。木心近乎完美的平衡了入世与出世，不走极端却时时在走自己的路，实现了肉身与灵魂、人性与神性的圆融共处。
时隔两期，我又兴致勃勃的站到台前与大家分享，只因为最近出版的一本《木心上海往事》。以往分享木心的生平，着重于“纽约散步”与“晚晴小筑”两段时光，这近三十年的时光有据可考，而先生在上海长达三十六年的生涯近乎空白，也使其前半生的经历变得扑朔迷离。
每个人的一生，都有来路与去路，人们都喜欢看毛毛虫化蝶后的起舞，凤凰涅槃后的永生，却少见毛毛虫在蛹中作茧自缚，凤凰甘愿在烈火的燃烧中挣扎。显然，木心的成名期在纽约，那他的蜕变期自然在上海。
这期的读者近半数系首次来，有些甚至在此前不知木心为谁，另一半是常来的老朋友了，这样的比例似乎是为我的专题量身定制，六十页的灯片，一半用来讲述先生的生平，适于新读者，一半用来深解《木心上海往事》，老朋友乐在其中。
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是第三次来参加这个沙龙，每次都能感觉到片断的文字与当下的一些境遇比较契合，但凡能抽出时间就会过来听一听，想急切的补充遗失掉的那份对文字的敏锐感受。
——张玉
对木心的了解仅限于那首流传甚广的《从前慢》，感触比较深的一点，木心作的那首诗：沙龙二度载春秋，这在欧美一些国家都是寻常事，但在我们这里还是比较少见，能来参加这样的沙龙，彼此之间发生一些思想的碰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DJ
多年前就知道木心，那还是观看陈丹青的一个访谈节目，后来《文学回忆录》出版，也有关注，但仍没有特别上心，直到来到这个读者沙龙，才开始正式一页一页的啃《文学回忆录》，感觉就是那种超级小学生，引发了自己求知的渴望，阅读木心，也能够为自己所从事的心理学专业提供帮助。
——白夏
陈丹青说，艺术就是一整套生活方式，我一直记得这句话，最近才开始阅读《文学回忆录》，感觉找到了离开学校后那种久违的阅读体验，人是需要精神生活的，想要自己把这种阅读与求知的习惯保持下去。
——四月
来过几次，每次还是会带来很多感动，木心给我的感觉就是“静观万物皆有深情”，这种感觉特别好，鹤老师的激情有感染到我，让我觉得在这里与大家共同度过了一段美妙的下午时光。
——小石头儿
能够在这里举办木心读者沙龙，是我人生中的一大幸事，我之所以沉迷于木心先生，因为他是不能用任何一个标签，头衔加以定义的人，他让我知道，文学即人学，一个人可以像一个艺术家那样活着。我是一个非常念旧的人，木心就是我一见钟情的老情人，感觉他一直在我身边，甚至自己在某一瞬间就可以活成他那个样子，这也是让我感到最快慰的事情。
——三郎
第一次来参加这样的沙龙，也第一次听说木心，但从鹤老师的分享中可以感知到，木心先生是已经站在某种顶点上的人了，我平时研究道教，佛教相关的典籍较多，感受到大家那种对木心的热情，希望日后有机会能够走近木心。
——风水师
木心让我从当下的生活，甚至时代中抽离出来，以一个更高的角度来看待自己，特别是读了《木心上海往事》，特别难过，难过不是因为他受了很多苦，甚至差点失去生命，而是木心没有半句抱怨，他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受害者，这让我想到一句话：反求诸己。看到木心是如何活过的，就是在进行自我教育，告诉自己应该怎样活。
——龙韵
（坚持坐在木心先生的挂像前）我喜欢阅读，很幸运能够遇到木心，很能理解刚刚三郎与龙韵所表达出对木心先生的特殊情感，木心对我而言是泉源，是珍宝，会一直读下去，让他陪在我身边。
——雨佳
有朋友问我读过木心吗？我读过我读懂的部分。以前从《文学回忆录》开始阅读，有些似懂非懂的部分，最近再读感觉又懂了一些，所以特别开心，这可能就是成长的力量吧，如今妈妈在我的影响下也开始读回忆录，木心在无形中架起了一道我与母亲之间沟通的桥梁。
——灵松
我的自我意识非常强，也因此而苦恼，喜欢这样一句话：我们终此一生，不过是为了摆脱他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阅读木心，让我找到了新的力量，也有幸在这里结识了很多新的朋友。
——萧儿
第一次来到这里，很遗憾没有听到完整的分享（半场的时候加入），知道木心还是他的一句诗：有人说，时间是最妙的疗伤药。此话没说对，反正时间不是药，药在时间里。只要用心去寻找，每个人都可以在未来的时间里找到适合自己的那味良药。
——立夫
我来自云南，到成都后，一直忙于工作，整日在外奔波，难得有机会参加这样的沙龙，听到大家分享各自的内心感受，受到启发，我是想日后多来参加你们的活动，人是在不断完善自我当中得到成长的。
——禅心
我是一名在校的大学生，就是喜欢各种读书会的氛围，感觉生活就应该简单一点，想到什么就直接去做，不给人生留下遗憾。
——小提
我是一个想法比较多，行动比较少的一个人，今天和爱人一同前来，感谢她，带我走进这样一个圈子，我从六岁学习绘画直至十六岁，后来放弃了，听了鹤兄和大家的分享，觉得木心是一个想让我走近和效仿的一个人，人生的一些梦想不应该因为世俗的琐事而轻言放弃。
——DC
3
台湾中部，有一家小餐馆，只有几张桌子，主人异想天开的取名“素履之往”，先生说：“《素履之往》并不艰深但也非通俗读物，如果这位读者只喜欢这四个字，我也是乐意奉赠的。”
素履之往，取自《易经·履》，象曰：素履之往，独行愿也。意思是，在此尘世间，我愿坚守吾志，纵使一人独行，亦无悔。如此质朴无华、清白自守的处世态度自然引无数后世的人们所追随和向往。
先生终其一生，信奉福楼拜的“艺术广大已极，足以占有一个人“，一生孤傲独行，同时又对他的读者存有极高的敬意，为了这份敬意，难免要为读者服苦役：
说起来是众生竞读我书，我很威风，但翻个面，那是我为众生写书，服苦役……
是你们在那里星光灿烂 我这里总是暗淡寂寞的
当天下午的分享持续至五点，准备好的专题仍余下十张灯片，意犹未尽，几个老朋友在聚餐后留下来，仍如往常一样围炉夜话，摊开一本《西班牙三棵树》，大家轮流读一首很长的诗——《无忧虑的叙事诗》：
没有比滚石乐更适合于驾驶的了
工业民歌之崛起与高速公路之兴建
绝不是巧合
黧郁的庞然货卡隆隆而过而过
我们的车如粒小甲虫
小甲虫就小甲虫
每期读者沙龙，我都会像去赴一场甜蜜的约会一样，可以整日沉浸在与读者，与先生的心神来往中，直至临近午夜，朋友说，就散了吧，明天还要上班……烛火在先生的相框前摇曳，一天的时光也如一首“无忧虑的叙事诗”，终会有画上句点的时刻：
没有地方要我回去可是我要回去了
鹤无粮
2020年7月4日·成都
39期沙龙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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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bcs2011（鹤无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