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的根扎得越深,就成长得越艰难丨勃拉姆斯《第一交响曲》导赏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k01280odm02&width=500&height=375&auto=0伯恩斯坦指挥勃拉姆斯《第一交响曲》
《C小调第一交响曲》(Op.68)
I、稍微持续-快板
II、持续的行板
Ⅲ、雅致而略快的小快板
Ⅳ、柔板-比行板更慢-从容而灿烂的快板
勃拉姆斯的《第一交响曲》中包含了一些精彩非凡的段落,比如:
第一乐章中那些充满强烈情感张力的圣咏旋律;
第二乐章中迷人的饱含深情的雾霭朦胧的乐段;
第四乐章中从奇妙的极富诗意的柔板序奏一直到终曲的开阔明朗的行板部分。
阿普索普先生(Mr. Apthorp)认为关于这一部分序奏中的阿尔卑斯山小号的旋律并不是幻镜,小号给所有听众们留下的印象,就仿佛它的声音传自奥勃朗特山谷(Oberland,瑞士中部的山区)或者日内瓦湖区(in the Canton Vaud)的高空中。勃拉姆斯对于瑞士的喜爱是众所周知的,在这部作品的终曲演出结束之前,他曾经游历过这个国家。
在第四乐章中的柔板序奏中,有一段非常抒情的柔板,和华丽修饰的极富想象力的乐段,所有这些在勃拉姆斯的管弦乐作品中都是很少出现的。
勃拉姆斯并不急于去写一部交响曲,他从不听任朋友们的要求和意愿去作曲,也不被他们急切的期待所干扰。早在1854年,舒曼就曾经写信给约阿希姆(Joachim):“但是约翰在哪儿呢?他是在蓝天高高飞翔还是流连于芬芳的花丛?他还没有让定音鼓和小号发出声音?他应该一直把贝多芬交响曲的序曲记在心上,应该尝试着去写些类似的音乐。序曲是作品中非常重要的部分,如果一个人仅仅创作出了序曲,那么好的终曲不久也会随之而来。”
Joachim & Brahms
撰写过2138页之多的皇皇巨著《勃拉姆斯一生》(a life of Brahms)的维也纳传记作家马克思·卡尔贝克(Max Kalbeck)是这样认为的:这部《C小调第一交响曲》(Symphony No.1 in c minor,Op.68)的序曲部分的创作,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它的种子,可以追溯到1855年。1854年在科隆勃拉姆斯第一次听到贝多芬《第九交响曲》,这部壮丽恢弘的交响曲深深地震撼了他,于是他决定写一部同样调性的交响曲。这部交响曲他从来没有完成过,开始两个乐章的原材料被用于创作《D小调钢琴协奏曲》(No.1,Op.15),而第三乐章的原材料被用于《德意志安魂曲》(A German Requiem)的 “Behold, all flesh is as the grass” (出自:《圣经》“因为凡有血气的,尽都如草,他的美荣,都像草上的花。”《彼得前书》1:24-25)乐段中。
勃拉姆斯二十二岁时,舒曼的歌剧《曼弗雷德》(Manfred,舒曼根据英国诗人拜伦的哲学诗剧《曼弗雷德》创作的音乐剧,其中的《曼弗雷德序曲》,Manfred Overture,是舒曼最有才气的作品之一)的上演也极大地激发了他的创作热情。卡尔贝克曾经多次说过,勃拉姆斯——作为《C小调第一交响曲》的作者——一直深受这些优秀的作品和舒曼的家庭悲剧的影响。据卡尔贝克所说,勃拉姆斯这部交响曲的内容描绘了勃拉姆斯、罗伯特·舒曼和克拉拉·舒曼之间的难以言喻的复杂关系。这位传记作家发现了第一乐章的“稍微持续”(Un poco sostenuto),出现在“快板” (allegro)之前作为序奏的重要意义。正如莎士比亚乐评家理查德·格兰特·怀特(Richard Grant White)所说,树的根扎得越深,就成长得越艰难。
勃拉姆斯到底是什么时候着手创作这部交响曲的尚不完全清楚,作为一个年轻人,他总是保持着一个好习惯,一旦脑子里闪过转瞬而逝的乐思时,他就快速记在笔记本上。后来,他开始在同一时期创作几部作品,并让它们在他的构思中逐渐成熟。有很多例证说明这种成长过程极其漫长。他焚毁了大量不甚满意的草稿,只有极少数的草稿没被烧毁,不久前被存放在维也纳音乐协会金色大厅(the Gesellschaft der Musikfreunde at Vienna)的图书馆里。
1862年,勃拉姆斯给他的朋友阿尔伯特·迪特里希(Albert Dietrich)看了这部交响曲的第一乐章的最初版本。那时它还没有序奏部分,第一乐章后来进行了大量的删改。怀特·尼尔曼(Walter Niemann)援引勃拉姆斯的话说:“倘若有人胆敢在贝多芬之后还创作交响曲,这绝不是开玩笑的事。”又有一次,在创作完成第一交响曲的第一乐章时,他向朋友雷维(Levi)承认:“你简直无法想象,对于像我们这样的人,当听到在自己的身后总有一位巨人(贝多芬)跟着走来,那心情会是怎样的。”
第一乐章从一个简短的序奏开始,“稍微持续的”,C小调,6/8拍,他毫不停歇地引领着我们冲向第一个C小调“适度快板”的乐段。
第二乐章,“持续的行板”,E大调,3/4拍。
接下来的乐章是一段具有谐谑曲性质的“雅致而略快的小快板”,降A大调,2/4拍。
最后一个乐章始于“柔板”,C小调,4/4拍,暗示了呈示部中行板的主旋律即将随之而来。
在这里我们将引用威廉·福斯特·阿普索普(William Foster Apthorp)的话:
“随着第三十小节速度上变得更加流动起来,我们意外地听到在勃拉姆斯的整首交响曲中最富有诗意的乐段。在静谧安宁的气氛的环绕中,弦乐、小号和随后的长笛奏出一连串的颤抖的和声,将原来的主旋律推向高潮。从饱含深情的哀哀乞求一直到有点狂热的激情迸发,这都取决于演奏的乐器。音乐色彩被长号的庄严肃穆的曲调充实起来,它在这一乐章中还是第一次出现。深入作曲家的大脑去探寻他的灵感捕捉到怎样奇特的微妙的乐思是极其困难的。但是每一个人都忍不住要去感受到这一乐段的灿烂辉煌。也许这段旋律就是被勃拉姆斯称之为阿尔卑斯号的著名的旋律,它唤起了从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传来的那些行走在伯尔尼高原奥勃朗特山脉(Bernese Oberland)高处的人们的回声。确定无疑的是,这个片段让我们每个人都听到了那些诗意的曲调和它们的久久回荡。一个简短的庄严的被长号和巴松吹奏出来的基督教圣咏旋律插入进来,更加突显了这一主题的重要性。当小号的曲调慢慢消逝,由弦乐吹奏的像层云一样的和声也越来越弱——就像一道重重雾霭掩映下的风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休止符之后,音乐转向“比行板更慢-从容而灿烂的快板”( allegro non troppo, ma con brio)乐章(C大调,4/4拍)。先前作为柔板的序奏已经给了我们一个神秘的暗示:‘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这时在弦乐部分陡然爆发出最欢快的热情洋溢的民歌的旋律,如同一首圣洁恢弘的冲向极乐的赞美诗。快板乐章的一些乐句,在不知不觉中,仿佛被一种完全自然的力量驱使着,推入了灿烂辉煌的终曲( finale )的主题,这一拥有饱满的热情的主题被普遍认为与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终曲的合唱主题非常相似。我们不能把它看作简单的抄袭:‘这是两个杰出的作曲家在描述同一种情感。’”
1876年11月4日,这部交响曲由宫廷管弦乐团在卡尔斯鲁厄大公(Carlsruhe)的宫廷剧院(Grand Duke)进行了首演。徳索夫(Dessoff)执手稿指挥,勃拉姆斯出席了这场音乐会。随后,勃拉姆斯在曼海姆(Mannheim)亲自指挥了这部作品的演出。理查德·施佩赫特(Richard Specht)指出这部第一交响曲走过了它的漫长之路——甚至汉斯利克(Hanslick)的指挥也远远算不上热情——这主要归因于指挥和乐团对于这部作品的不太令人信服的演绎。
听完由音乐家协会(Harvard Musical Association)举办的波士顿首演(1878年1月3日),乔恩斯·德怀特(John S. Dwight)在他的音乐笔记中写道:“这场演出带给我们的整体印象是‘有些令人沮丧和没有光彩的’,这是一部被精心策划和人为刻意矫饰过的交响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伟大的,因为它比拉夫(Raff)和我们听过的其他一些作曲家的交响乐听起来更令人满意,但无法与同一时代的舒曼,门德尔松或舒伯特的杰出作品相提并论,更不用提贝多芬的作品。很显然它不会流行起来,也不会作为一位伟大的作曲天才的杰作为人们所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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