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毒舌律师》，看绝地处境下，辩护律师的道与术

黄子华领衔主演的电影《毒舌律师》，自2月24日在内地上映以来，虽然没有收获《满江红》、《流浪地球2》那样的票房记录，但也收获好评如潮。有法律自媒体将此片点评为，凡是法律人，都应该去看的影片。烟语君昨天看了，觉得比观影《满江红》来得有意义、有收获。

电影中，做了十几年律师后转身做法官，十几年未获升迁遭遇职场冷遇，又转身做大律师的林凉水心灰意冷，打算玩世不恭，一心钻营进入上流社会，在代理一起母亲虐儿案中，明知道母亲是无辜的，却因为自己的失误，没有及时固定笔录，导致被告被判误杀罪名成立，获刑17年，深陷冤案。

面对真正罪犯家族势力财大气粗、权倾朝野的对方，林凉水的良心长期深受谴责，在被告入狱两年后，收到了一名被当初收买做伪证的证人临死前的道歉遗书后，不惜推掉了所有案件，不择手段的决心帮助被告平反冤案......

香港的司法制度，刑事案件审理，施行的是英美法系的陪审团制度，就是让一帮没有受过法律教育的陪审团，通过参加庭审全程、查看控辩双方庭审表现的方式，投票决定被告被检方指控罪名是否成立。这样的审判方式，检方委托出庭指控的，也是律师，跟内地法庭上由检察官出庭指控，是不一样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从电影里同样可以看到，公平正义，在不同法律人之间的抉择，防止司法冤案，对于这个社会的重要，以及法律人究竟该如何抉择职业道路的问题。

电影里，林凉水律师，在历经了灯红酒绿之后，秉从内心的良心，剧中用的是“天有眼”一词，选择站在了正义的一方。也应该看到，这样的良知，并不是人人，包括剧中众多的律师在内，都具备的。

真正误杀儿童的钟京颐夫妻及背后的家族势力，动用了除了收买陪审团成员（据说收买的话，罪名很重）的所有手段，阻挠被告冤案的平反。其中的手段，不仅包括动用警方扣押林凉水出庭、收买证人、反悔口供、控制媒体等等，还包括通过家族法律顾问（以前也是律师）召集了众多的大律师坐满了庭审的旁听席，其中一个旁听律师甚至直接在法庭上通过手语教授出庭作证的钟京颐如何回答庭审发问......

这个电影告诉我们，就算都是律师从业人员，都受同样的职业约束，但并不代表就人人具有职业所要求的正义和善良。案件涉及个人利益与司法正义、社会公义面前，如何选择，靠的是，个人内心对于正义的信仰和坚持与否。

电影里，林凉水尽管历经挫折，还是选择了站在正义的一边，不明真相的控方律师，随着庭审的进程，也选择了站在正义的一边，可剧中很多的律师，却站在了反面。这就是电影要告诉我们每个人包括法律人在内的“道”：正义与罪恶，你选择站在哪一边？

法院已经驳回上诉的生效判决、真正罪犯的家族权势无所不在、多名证人庭审现场反水、甚至有人称目睹了被告虐童……空有正义感爆棚的道义选择还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术”，如何实现正义的方式、方法。

林凉水实现翻案的方式，有点像“不讲武德”的《算死草》里面的陈梦吉、《九品芝麻官》里的包龙星，都是利用计谋让精心准备的证人在法庭上自证撒谎，最后令真相大白，冤案平反，坏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很多网友称，这样的方式，也就只能出现在电影里，现实里根本不具有可操作性。真的如此吗？

例如，剧中林凉水利用偷拍的方式，获得了钟家跟自己的法律顾问商量如何掩盖罪行的谈话视频，并且在法庭上不顾法官认定该证据属于违法拍摄不得播放的警告，不仅进行了播放，而且还通过提问的方式，向出庭的参与者进行发问。

关于钟京颐涉案的两瓶矿泉水瓶，本没有出现在警方收集的证据里，却被林凉水带到了法庭上，利用心理恐吓的方式，让其承认案发当晚自己的作为；最后证明钟京颐当庭撒谎的案发当晚门廊开灯与否及墙上天使玩偶的位置，也是先用提问的方式令其撒谎，之后再用照片证明其根本不是如实交代......

这就是术。首先通过小女孩的“母亲从来没有打过我”、现场证人被收买做伪证的“忏悔书”、钟京颐前后证言不一等事实，内心确信这是一起冤案之后，就是通过自己的案发现场还原等细节推理，内心知道了案发经过的全程，最后就是如何将真相，在庭审现场以公开的方式，讲给众人听的技巧了。

尽管面对的是法官的发言警告、警方的偷拍调查，在讲述真相、追求真相的过程中，究竟是正义重要，还是程序重要，电影告诉我们，正义和真相，是远高于那些规则之上，更重要的法律规则。

尽管“术”不合规，但在事关一个无辜的母亲要被以谋杀自己子女被判终身监禁、真正的罪犯靠玩弄法律规则将要逍遥法外的“道”面前，谁还会指责术的不合规呢？以术的不合规，来实现道的颠倒黑白，以程序的不合规指责，来掩盖结果的冤案成立，这不是法律的本意，也是违背天理的。

影片的最后，是一大段林凉水关于法庭、法律与公平的演讲，按照法庭规则，这段话是违规的，但很多人称之为法科生都应该观看并体会如何看待自己职业的讲课：法律不应该是只为有钱人服务的，公平不应该只掌握在有钱人手中的，律师，不应该“被一些有钱人，用几个钱，当我们猴子一样耍”；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应该是按照有钱没钱，法律面前三六九等。

这是一场电影，影片里冤案的平反，在林凉水的努力下，诸多的巧合下获得了正义伸张的喜剧结果，但在现实里，更多是的无奈。就像电影里林凉水面对诸多不利局面、毫无胜算的一样，既然选择了站在正义的一边，就没有放弃的理由，就算是失败，期间的努力，起码会让这个世界“公平点”。

真的希望，每个法律人都去看看这部电影，想想自己选择法律行业的初心是什么，一路走来，还知道不知道法律行业存在的价值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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