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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止外卖骑手，我们都困在“系统”里
文 | 难得君
昨天，有篇文章“外卖骑手，困在系统里”刷屏了。
文章内容以外卖骑手交通违章为切入口，内容相当扎实，它描述了一个事实，越来越多的外卖骑手，为了提高配送效率，不惜各种交通违规。
下面是一些我们时常在新闻中看到的监控视频截图：
图片来源：魔都囡
我找了一组数据：
2017年上半年，上海市公安局交警总队数据显示，在上海，平均每2.5天就有1名外卖骑手伤亡。同年，深圳3个月内外卖骑手伤亡12人。2018年，成都交警7个月间查处骑手违法近万次，事故196件，伤亡155人次，平均每天就有1个骑手因违法伤亡。2018年9月，广州交警查处外卖骑手交通违法近2000宗，美团占一半，饿了么排第二。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呢？
文章说是这些外卖平台的后台算法。
这些外卖平台的后台系统和AI，会精准的计算出整个送餐经过的路程耗费的时间，形成一个数据反馈框定，工作成果由 “ 单量 ” 、 “ 超时率 ” 、 “ 差评率 ” 、 “ 投诉率 ” 严格量化。
外卖平台从来就不是一家垄断，在平台相互的竞争中，“快速”、“准时”成为核心要素。
比如，2016年，3公里送餐距离的最长时限是1小时，2017年，变成了45分钟，2018年，是38分钟。
快速，让顾客更加满意。外卖骑手送的单子越多，收入就越高，平台也能赚更多的钱。
于是，在这种争分夺秒的竞争中，骑手们往往选择超速、闯红灯，甚至不惜逆行。
有骑手说：送外卖就是与死神赛跑，和交警较劲，和红灯做朋友。
骑手为了挣按时到达的奖励，避免超时的惩罚，只能不停加速，不停违反规则，不停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02
系统是冷冰冰的，是无情的。
有个关于外卖骑手的视频很火，他发出了灵魂三问：
第一，为什么要把送餐时间一降再降？从最初的50分钟到接下来的40分钟、30分钟，甚至有一些只有20分钟，难道不算上商家的出餐时间吗？
第二，为什么订单超过一段时间后，不询问原因就扣款，申诉也不通过。
第三，如果订单超时有差评，就会被封号一天？用户申请退单，还得骑手来承担？
在系统无情的算法与数据驱使下，外卖骑手周而复始为了完成高峰期蜂拥而至的外卖业务而疲于奔命，然而现实却是，收入从最初入行的月入过万逐步下降。
于是很多人开始意识到，无情的系统后面是有血有肉的程序员，是外卖平台公司。
于是，今日凌晨，饿了么发声，一篇《你愿意多给我5分钟吗？》的声明，又把自己送上了风口浪尖。
在声明中，“饿了么”官宣会尽快发布新功能：
在结算付款的时候增加一个“我愿意多等5分钟/10分钟”的小按钮。如果你不是很着急，可以点一下，多给骑手一点点时间。饿了么会给用户一些回馈，可能是一个小红包或者吃货豆。
饿了么会对历史信用好、服务好的优秀蓝骑士，提供鼓励机制，即使个别订单超时，他/她也不用承担责任。
但是对于这个新推出的“我愿意多等5分钟/10分钟”功能，却引来大量网友质疑：平台这是将责任转嫁给消费者。
很多网友说：明明是外卖平台制定的规则逼着外卖员去冒风险，不违章就没法按设定的时间完成送餐任务，但现在又“人性”地来个“多等5分钟”功能，暗示顾客”外卖员那么辛苦，都是你们逼出来的，你们得宽容一些，不选个多等5分钟良心何安？”
对此，美团方面则表示：暂不回应此事，下周会举办小范围的外卖业务沟通会。
03
如果仅仅是反映外卖骑手这种无奈的生存状态，显然不能成为一个全民关注的话题。
而是，我们生活在一个要求越来越高的系统中的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类似的感触。
比如，我们工作中，面临越来越多的工作任务，越来越精准的绩效考核，为了不扣工资，为了挣更多的钱，我们不得不加班加点。996都弱爆了，现在已经有007（从0点到0点，一周7天不休息）了。
工作如此，生活何尝不是如此。
比如，我们的孩子，原本学校一周上五天课，每天上8节课，没有早晚自习，挺和谐的。突然，有个学校改成一周上六天课，每天上10节课，结果取得了较好的成绩。赢得了家长的追捧。于是，其他学校也被迫跟进。一段时间后，学校都成了六天上课制。
比如，有孩子利用周末时间补课，上补习班成绩提升了，你不上补习班就相对落后，于是，班级里几乎所有孩子都上了补习班。
这就好比一个剧场，大家都在看戏。每个人都有座位，大家都能看到演员的演出。忽然，有一个观众站起来看戏，周围的人劝他坐下，他置若罔闻，求助剧场管理员，管理员却不在岗位。于是，周围的人为了看到演出，也被迫站起来看戏。最后全场的观众都从坐着看戏变成了站着看戏。
这就是剧场效应。
就拿外卖骑手来说，就算是增加送餐时间5分钟，10分钟又如何，为了接更多的单，挣更多的钱，他们依旧会争分夺秒，与时间赛跑。
大量的外卖骑手，换在若干年前，他们就是珠三角，长三角那些工厂生产线上的一员，为了多挣点钱，只能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天天加班。吃着食堂低劣的饭菜，住着拥挤肮脏的集体宿舍。
但是他们没有选择，在农村找不到出路，家里的几分薄田养活不了他们，无论条件多艰苦，他们只有一个目标，多挣钱。
现在，大量的工厂用机器人替代了工人，还有很多倒闭了，或迁到了东南亚，就连想在生产线吃苦的机会都没了。年轻一代的他们，纷纷变成了快递小哥，外卖骑手。
我相信，很快有一天，无人机、自动驾驶机器人就会替代外卖骑手和快递小哥，配以精确的AI系统，配送会更加安全、准确和快速。
但是，我们就不用交房贷，不用操心教育、医疗、养老了吗，不用操心多挣点钱吗？
我们和外卖骑手一样，芸芸众生身困系统，只是这个系统，并不仅仅是个AI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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