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文脉丨诗词篇40：姚鼐《金陵晓发》

经典诗词国学 2021-12-30

金陵晓发

姚鼐

湖海茫茫晓未分，

风烟漠漠棹还闻。

连宵雪压横江水，

半壁山腾建业云。

春气卧龙将跋浪，

寒天断雁不成群。

乘潮鼓楫离淮口，

击剑悲歌下海濆。

姚鼐（1731-1815年）

字姬传，一字梦谷，室名惜抱轩（在今桐城中学内），世称惜抱先生、姚惜抱，安庆府桐城（今安徽桐城市）人。清代著名散文家，与方苞、刘大櫆并称为“桐城派三祖”。

乾隆十五年（1750年）中江南乡试，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中进士，授庶吉士，三年后散馆改主事，曾任山东、湖南副主考，会试同考官。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入《四库全书》馆充纂修官，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秋借病辞官。旋归里，以授徒为生，先后主讲扬州梅花书院、安庆敬敷书院、歙县紫阳书院、南京钟山书院，培养了一大批学人弟子。

姚鼐一生勤于文章，诗文双绝，书艺亦佳。著有《惜抱轩文集》16卷、《文后集》12卷、《惜抱轩诗集》10卷、《笔记》10卷、《尺牍》10卷、《九经说》19卷、《三传补注》3卷、《五七言今体诗钞》18卷，辑成《古文辞类纂》75卷。

命运转折之际，

沿途的风景便最是刻骨铭心

——《金陵晓发》

清乾隆年间的一天，刚在江南贡院参加完科举考试的安徽桐城人姚鼐，清晨离开南京，启程返乡。姚鼐在这场旅程中思绪万千，感叹于前途未定。经过马鞍山采石矶时，他望着李白、杜甫曾经踏足的千年古渡，一腔心事化作了澎湃诗情。

当你在命运转折之际踏上一段旅程，沿途的风景便最是刻骨铭心。

天色未开、雾气迷茫，但闻船棹击水之声。诗人迷茫之中踏上归途。漫天大雪后，白茫茫的横江就在眼前，南京城已在身后了。所取雪压江水和山脊云腾之景，一静一动，刚柔相济。接着诗人笔锋一转，虚写春气中的卧龙、寒天里的断雁，来表达内心的困顿。末句又从低沉中挣脱出来，激昂慷慨，渡江而去。

此情此景，与千年之前路过横江馆的李白何其相似。李白曾在《横江词》一诗中写道：“郎今欲渡缘何事，如此风波不可行。”面对风波不定的江水，同样表达了对前途未知的感怀。

姚鼐是清代文坛的重要人物，“桐城派”三祖之一，被盛誉为“中国古文第一人”，他提倡文章“义理”“考据”“辞章”并重，编选的《古文辞类纂》成为了经典的古文选本。

姚鼐的一生，与南京颇为有缘。所著《惜抱轩诗文集》中，有很多关于南京的诗篇。他来南京参加了六次礼部会试，中得进士后，辗转京城及各地为官。晚年他定居南京，执掌钟山书院20余年，直到85岁辞世。这株老门东陶家巷的小叶黄杨，据说是当年姚鼐亲手所植，历时两百多年，依旧枝繁叶茂。那些隐匿于寻常巷陌中的文人往事，已经成为了这座千年古城重要的文化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