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晓铧的三大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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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黑鹰光伏 刘洋  编辑|李文友】

瞿晓铧今年54岁，阿特斯今年17岁。

瞿晓铧过了“知天命”，光伏正处于“青春期”。

对于自己的年龄，瞿晓铧两年前与媒体交流时说过：“其实人过了五十，就知天命了，就无所谓优缺点了，这个应该说是个特点比较合适。”

他回答记者的“缺点”，是“我觉得我太安静了。”

其实，安静也是优点，加上平和务实的策略，他可以让一家企业穿越各种诱惑与陷阱，成为近十年来中国最稳健的光伏企业之一。

作为阿特斯的创始人、董事长、总裁兼CEO，瞿晓铧的决策与选择无疑需要向企业负责，向股东负责，向一万多名全球员工负责，当然也要向自己负责。但这就是企业家的宿命，你必须担起所有的压力与荣耀，痛苦与褒奖。

不过，瞿晓铧近两年的压力似乎小了很多，“现在可以把两周的时间拿出来，到南美去看看，看看亚玛逊河流域到底是什么样子。”

光伏行业跌宕起伏，特别是“531新政”的产业走向更是神秘莫测，但瞿晓铧和阿特斯却似乎越来越有底气了：“20年之后，你们还可以找阿特斯，20年之后，你还可以找到瞿晓铧。”

20年？世界企业５００强的平均寿命是４０年，中国５００强企业的平均寿命只有１０年，中国企业的平均寿命也只有3.9年。不经要问，瞿晓铧和阿特斯的底气到底来自哪里？

32年前毕业于清华大学，1995年获得多伦多大学半导体材料科学博士学位——如果说瞿晓铧是光伏行业里专业性和学术性造诣最强的企业家之一，相信不会有太大异议。

瞿晓铧的教育经历，带给他最大的收获，是以平和心态去迎接所有挑战，当然也包括质疑，“我是无神论者，但我想说的是，对大自然一定要敬畏，人千万不能狂妄，不管到什么时候，心态千万要平和......感恩才能心态不偏，遇到挫折才不会愤世嫉俗。人生是一场长跑，靠一年两年、一招鲜取胜的都不算本事。”

也是这种“平和”，使其在面对外部质疑或行业争议的时候，也是以扎实的数据、理论或实测结果来进行行业沟通。

光伏行业的技术路线之争在前两三年几乎达到最盛。今年，关于单晶、多晶的“谁将干掉谁”、“谁将消亡”之类的争议仍在继续。

瞿晓铧两个多月前的表态是：“说再过五年，也可能七年、八年的时间，我们再回头看单晶、多晶，多半看到的不是哪个技术衰亡了，哪个技术消失了，而是大家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但市场的竞争未必就那么“其乐融融”。

大家都可能记得，2017年“315消费者权益日”，一篇标题为《低价中标、单晶众跑、多晶失落......如何看这场单多拉锯战？》的文章在光伏朋友圈刷了屏。但几乎就在一夜之间，这篇刊登在某能源权威媒体，文章就被强制删帖。

“出乎意料”的是，瞿晓铧站了出来，他在朋友圈表示，“压力来自报社合作伙伴”。

这篇报道的中心内容就是采访行业专家，查找统计数据，得出如下的观点：“光伏领跑者计划”中对单多晶不同技术门类设定了不一样的标准，对多晶要求高，对单晶要求低，导致市场上大量的多晶无法参与领跑者项目，而单晶几乎所有的产能都获得参与领跑者计划项目。报道的目的就是希望好的政策能真正落地，最大限度地引导光伏产业技术进步。

彼时朋友圈也有议论，说单多晶之争由来已久，根本上是利益之争，是不值得关注的口水战。

对此，瞿晓铧认为，“即使打口水仗都比‘花钱封口’好”。

其后不久，阿特斯的官方微信公号连续发表了三篇技术探讨的文章：《单、多晶组件衰减及发电成本对比分析（1）》、《单、多晶组件衰减及发电成本对比分析（2）》、《多晶、单晶，到底哪个发电量高？澳大利亚DKASC八年的数据说明了什么》。

发这三篇文章前，其实阿特斯挺犹豫，“因为它会让一些业界人不开心。我也问我的采购，‘你说我们要发一篇文章，我们的那些硅片供应商他会不会不开心?’采购跟我说‘不会啦，这是很公正的以数据为基础的，会有不同的观点，但是无论怎么讲，是以数据为基础的辩论，大家心会足够大。’”

最后瞿晓铧说“行，好多话还是要说的。”“只要相信我自己讲的话是有数据依据的，是可以让大家来争论的，那我就写吧。阿特斯发三箭的时候，不做人身攻击，不做行业中厂家、同行的直接攻击。我想我们这个底线大家还是要走的，要不然变成瞎搞了。我们尽量坚持住这几个底线。”

在今年5月28日，瞿晓铧在一场论坛上发表了题为《阿特斯高效多晶五年四部曲》的演讲。颇为引人注目的是，在这次演讲中针对有一些说多晶是一个将要衰亡的行业的自媒体，瞿晓铧回应称“等着我们多晶给你诈一个尸，吓你一跳”。

在这次演讲中，瞿晓铧总结了在整个20年时间里面多晶、单晶、薄膜三个主要光伏技术方向所占市场份额的发展趋势。并在其后的发言中讲述了阿特斯技术进步和技术选择，即“五年四部曲”：

四部曲一：黑硅多晶叠加金刚线。

四部曲二：黑硅多晶PERC。

四部曲三：超高效黑硅多晶PERC，预计2018年完成研发，2019年进行量产。以多晶成本达到单晶性能，量产电池效率21.1%。

四部曲四：PMX超高效电池的终极之道。

行业要的是单晶、多晶技术的融合，殊途同归，所以瞿晓铧把第四部叫做PMX。在此前单晶多晶之争中瞿晓铧曾说到，将来可能单晶“长得”越来越像多晶，多晶“长得”越来越像单晶，这和PMX不谋而合。以下是瞿晓铧当时演讲的部分PPT内容:

关于行业技术路线的争议，似乎永远不会停下，“树欲静而风不止。”

也就在瞿晓铧的这次演讲过后不久，一位行业分析师在一篇名为《致阿特斯：不要做旧时代的裱糊匠》文中“提醒”阿特斯：

多晶黑硅必死，并分析指出阿特斯坚持在多晶硅片上的种种努力，只会加速多晶硅片的灭亡，就如同李鸿章加速清朝灭亡一样。

作为上市公司，阿特斯的舆论监测系统肯定能搜索到类似文章，阿特斯的部分中高层肯定也看过类似的“提醒”和论述。

7月初，在2018光伏领袖峰会•黄山光伏大会二十年纪念论坛上，瞿晓铧的发言，除了“531”后市场的变化，同时也提到了单、多晶之争与两者的“钟摆效应”。

“我们看网上经常有报道说，单晶要消灭多晶了！一开始文章说单晶在2017年要消灭多晶，然后说2020年，最近一篇文章说如果从产能的整个优化程度来看，估计还要5年消灭多晶，永远高喊着要消灭，但是消灭的日期一直在往后拖。”

“其实单晶和多晶，最近一个月显示出了非常多的钟摆效应，多晶硅片率先降价，降价幅度非常大，因此到5月底之后，特别是签约的海外单几乎都是多晶，每瓦的价格低4-5个美分，折合人民币有的时候可以便宜5毛钱的时候，你说买什么？这是都是明摆着的事。”

瞿晓铧也提到企业间的“恶性竞争”：“我自己认为中国的很多企业家，包括很多很伟大的企业家，他们非常希望一举做到天下第一，他们都非常希望用1-2年的时间，把其他人全部消灭掉，不给竞争对手留喘息的时间，所以走别人路，把别人逼到无路可走。这种战略是不是成功呢？我有我的看法。我们阿特斯有一句话，叫“卓而不同”。

瞿晓铧希望在这样的一种风格和企业文化的指引下，“20年之后，你们还可以找阿特斯，20年之后还可以找到瞿晓铧。”

瞿晓铧和阿特斯“再战20年”的底气，还来源于布局多年的国际化能力。

事实上，不止一位光伏企业曾经向黑鹰光伏表示过要多学习阿特斯国际化布局的经验。

阿特斯的国际化基因，从出生伊始就已注定。

阿特斯的管理层，大多都有海外留学和工作经验，有的甚至在海外呆了几十年。按照阿特斯某高官的说法，并不是“讲英语”就是国际化，而是阿特斯的高管们对海外市场环境、投资背景、风险控制的理解已经非常熟稔。

从一开始，阿特斯就没有“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而是多个市场作战，这与瞿晓铧求稳的个性相符。“要想做到全球领先，就一定是多渠道、全覆盖，否则全靠一个市场‘一招鲜’不行。”

数据是最有说服力的，国际化也同样如此。以阿特斯2016年上半年财报为例：2016年第二季度其全球各区域市场销售收入占公司总销售额比重为：美洲47.6%，亚洲39.5%，欧洲和其他地区12.9%;2016年第一季度占比为：美洲43.1%，亚洲44.4%，欧洲和其他地区12.5%。与此同时，下游电站开发与组件生产并驾齐驱。

黑鹰通过进一步数据分析发现，在阿特斯全球布局中，其在美洲、欧洲及其他地区扩张的速度已属平稳状态，其增长更多依靠“亚洲及其他国家”。

以2017年数据为例，阿特斯“美洲”、“欧洲及其他地区”分别实现营业收入72.41亿元、29.28亿元，分别同比增长了-5.41%、2.66%，而在“亚洲及其他国家”实现收入119.84亿元，同比增长了29.07%。

按照瞿晓铧对国际化的理解，衡量一个公司是否国际化的标志，除了能否在国际市场上调配资源生产和销售产品，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能够在国际资本市场上融资，在不同的市场实现资产最优化。据比如，阿特斯在加州的野马项目，就采取税务股权投资的方式引入当地投资者，利用美国30%的ITC税务优惠政策来提高投资回报率。

在7月初的黄山光伏大会上，瞿晓铧分析：531后，如果同样是组件企业，布局在海外明显比布局在国内日子好过。另外，如果布局在海外，前一两年不要太贪，即使价格低一点点，同时要始终遵守一个纪律，客户一定要分散。

“比如阿特斯，大家通过海关统计数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没有哪一个月我们的直接发货国家数少于50个国家......因为不贪小利，去年阿特斯的利润率是百分之三点几，净利润也高不到哪里去，市场不好的时候也低不到哪里去，所以也不是说阿特斯的战略就比别人好在哪里。这是一种风格，这种风格在低潮的时候会显示出他的稳健性，当然赚大钱的时候我也赚不到，战略从来没有绝对好，绝对坏。”

下表是阿特斯上市至今部分核心经营数据：

众所周知，在光伏行业，“找钱”是最难的，特别是行情不好的时候。

阿特斯的第三大底气，便是其在全球的融资能力。

黑鹰光伏统计发现，自2006年成功登陆美国纳斯达克至今，阿特斯每年的总资产每一年都保持正增长，截至2017年末，其总资产规模达384.84亿元，是2006年末的38.03倍。上市当年其营业收入仅为5.33亿元，仅用五年阿特斯营业就突破百亿大关，2017年更是达到221.54亿元，是2006年的41.56倍。

阿特斯之所以能创造超高速的增长奇迹，离不开其战略性的投资布局。据黑鹰光伏统计，近12年间，阿特斯对外净投资额达240亿元左右，尤其是近三年（2015年-2017年）其对外净投资额就高达159.5亿元。

而正是在其“融贯全球”的金融战略下才保持了其投资引擎一直保持强劲的动力。据黑鹰光伏统计，自2006年-2017年阿特斯融资净现金流达239.51亿元，近三年融资净现金流达141.2亿元，其在全球资本市场的品牌知名度及市场号召力可见一斑。

显然，在海外征战多年的阿特斯，熟知国际资本喜好，且融资手段多样。去年底，黑鹰光伏曾统计发现，近十年，阿特斯筹资活动现金流量超过33亿元。瞿晓铧也曾说，“在海外上市的光伏企业中，阿特斯的融资能力算是最强的。”

尤其是，阿特斯筹谋多年的“Yield-co”成功上市，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Yield-co实际上是一个金融产品，它的概念是把高质量和有稳定现金流的资产从阿特斯分拆出来打包上市，通常会把现金流中85%的现金作为红利分给投资人。与此同时，Yield-co随着注入的电站资产越多，规模会随之扩张，分红也就越来越多。

2017年9月25日，日本东京证券交易所批准同意了阿特斯基础设施基金（下称“CSIF”)在东京证交所基础设施基金市场挂牌上市。阿特斯位于日本的分公司计划向CSIF出售13个太阳能项目，总装机容量72.7MW，作为CSIF的原始投资组合配置。

这不仅标志着国外资本市场对阿特斯品牌及质量的认可，更意味着手握大量优质光伏电站资源的阿特斯，可以不断复制“Yield-co”模式，凭此其就能回收巨量资金。

日本可谓是阿特斯融资宝地。2016年，阿特斯从韩国韩华资产管理公司获得1.415亿美元项目融资，将用于“日本山本县55MW光伏电站”的建设和运营。

在2017年4月3日，阿特斯还与高盛日本有限公司签订了在日本的第二次绿色债券私募配售协议，此次创新型双重绿色债券发行所得的54亿日元（4700万美元）将为阿特斯在日本群马县的19.05 MW群马阿拉木基太阳能电站提供资金。

上述绿色债券首创对同一个债券设立“双期限” —— 即1.5年的初始到期日和20.3年的延长到期日。如选择1.5年的初始到期时间，年固定利率仅为1.2875%；如选择20.3年的延长到期时间，年固定利率为1.3588%。“成功发行绿色债券为阿特斯在日本以较低的利率获得融资，并支持开发光伏电站业务铺平了道路。”瞿晓铧如是说。

阿特斯在日本融资之通畅源于其深耕多年，品牌知名度高。黑鹰光伏发现，阿特斯于2009年就在日本成立子公司。自2013年起，连续三年蝉联日本光伏市场销量第一的外国品牌。截至2017年第一季度，阿特斯在日本市场累计销售组件近3GW，为超过10万户家庭提供了太阳能发电系统，销售额累计超过19亿美金。阿特斯在日本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国外知名品牌。

不仅如此，阿特斯这块招牌得到了其他国内外金融巨头青睐。

早在2016年1月28日，阿特斯还获得世界银行集团成员组织国际金融公司(以下简称“IFC”)提供的70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4.6亿元）融资，IFC此次为阿特斯提供的7000万美元融资额由两部分构成，包括6000万美元的贷款融资和购买价值1000万美元的阿特斯普通股。这笔融资用于支持阿特斯公司越南组件工厂以及阿特斯公司在其他新兴市场上电池和组件工厂产能的扩张。

IFC是世界银行集团的成员组织，同时是发展中国家规模最大、专门针对私营部门的全球性发展机构。国际金融公司成立于1956年，股东是184个成员国，公司的政策由成员国共同决定。国际金融公司在100多个发展中国家开展工作，与全球2000多家企业合作，让新兴市场的企业和金融机构能够创造就业、创造税收、改善企业治理和环境绩效并为当地社区作出贡献。

2016年9月21日， 阿特斯与加拿大出口发展署签署融资协议。根据协议，加拿大出口发展署同意为阿特斯提供总计1亿美元(约合人民币6.6亿元)的信用证担保。

2016年11月，阿特斯还与中国进出口银行江苏省分行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将助力阿特斯在东南亚以及巴西等新兴国家开拓海外市场，加强国际可再生能源的建设和发展。

2017年3月6日阿特斯又发布新闻称，中葡合作发展基金为其提供了2000万美元的无担保融资，用于支持公司在巴西发展符合条件的项目，包括位于巴西米纳斯吉拉斯191MW的皮拉波拉1号光伏电站。

中葡基金董事长迟建新评论道：“阿特斯在太阳能行业有着丰富的经验和出色的业务发展能力。中葡基金非常重视与阿特斯的伙伴关系，相信未来在巴西和非洲等其他葡语国家的新能源领域，我们还将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去年4月25日，阿特斯位于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的92MW太阳能光伏电站赢得国际金融机构融资支持。该项目融资由两部分组成：保诚资本集团主导的9700万美元债务融资和美国银行下属的美国合众银行主导的税收股权投资。

接着，5月2日，阿特斯发布新闻称，公司与三菱东京日联银行有限公司和清洁能源金融公司达成一项总金额50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3.446亿元），为期五年的贷款融资协议。

10月9日，阿特斯又与天风证券在苏州签订战略合作协议。双方将在境内外的固定收益类业务、投资银行类业务以及基金管理等其他类业务开展全方面合作。

 2018年3月1日，阿特斯又发布新闻披露，公司位于日本大分县的53.4兆瓦“大分县日出町太阳能光伏电站，获得日本新生银行160亿日元（约合人民币9.587亿元）无追索权项目融资。双方达成的这项无追索权项目融资为期18.5年。

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如今，国内外金融巨头纷纷登上阿特斯这艘巨舰，无疑将使阿特斯品牌知名度及信誉度大幅增高。特别是531新政后，这无论是对阿特斯前方“攻城拔寨”，还是后方“粮草储备”都大有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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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顾问：李乾   八谦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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