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朗,没有一点钢琴家的样子”
郎朗今年38岁了,成就与光环之间,他不停切换着身份。是钢琴家,是慈善家,是儿子,也是丈夫。
很多年过去,他时常会想起2岁的那个夏天,那是郎朗第一次听到《匈牙利狂想曲第2号》,他仿佛还是那个被《猫和老鼠》打动的孩子。
文 | 尹不烦
编辑 | Anita
5月4日,由高晓松(点击可查看)担任总策划,多平台联合发起的全国最大线上公益音乐义演活动“相信未来”正式开幕。
郎朗和妻子吉娜·爱丽丝压轴出场,共同演奏了一曲《黄河颂》,气势磅礴,动人心弦。
这已是疫情之后他第二次参与线上公益音乐会。国内疫情刚开始爆发时,郎朗与妻子就迅速捐款100万元,用于肺炎的防控工作。
从2017年开始,郎朗每周都会亲自录制钢琴教学视频发布在微博上。为大众普及钢琴音乐,是他最愿意做的事。
前段时间,一段他教学的视频在网络上广泛流传。
看着眼前这个热情到忘我的东北大汉,涨红的双颊、肆意飞扬的头发,饱含东北味儿的“得得得”和“哒哒哒”像机关枪似的喷射而出,人们实在很难把他同印象中的世界顶级艺术家联系在一起。
郎朗弹钢琴,表现力很丰富,有趣,甚至有点搞笑。
他的教学方法可不止“机关枪式”这一种。
弹到尽兴的时候,身体不跟着抖动怎么能行,伴着激情响亮的琴键声,来,碰一个。
著名小提琴家吕思清的儿子跟着郎朗学钢琴,郎朗对他的要求是:“你要哐哐哐砸得我脑袋都得掉。”
郎朗成名许久,但这两年呈现在大众面前的他,似乎有了很多的不一样。人们越来越发觉,这实在是一个太接地气的艺术家。
2019年6月,郎朗与同为钢琴家的妻子吉娜·爱丽丝在巴黎凡尔赛宫举办了婚礼。
二人还在婚礼上献上了一曲合奏,珠联璧合,羡煞旁人。
婚后,两人还一起参加了一档真人秀节目。
起初大家对这对钢琴家夫妻兴趣并不大,人们想象中艺术家的生活,无非就是阳春白雪、高山流水,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遥远又无趣。
然而节目播出之后,大家着实吃了一惊。
原来,那个大众印象中永远在弹钢琴的艺术家郎朗,生活里竟是如此真实又可爱。
他会不修边幅地赖在床上和朋友一起打游戏。
他也会童心大发,坐在地板上饶有兴致地摆弄“变形金刚”。平凡真实,正如普通的你和我。
同时,对于妻子吉娜,他还有着可爱包容的一面。
身为顶级钢琴家,朗朗的双手被投以了高额保险,但每次看到妻子做家务,他却总是上前抢着要干活。
哄吉娜吃酸菜,他张嘴就是段子:“那些伟大作曲家,贝多芬、拉赫玛尼诺夫、巴赫……不都爱吃酸菜吗?”
吉娜不熟悉电磁炉的操作,摆弄很久还是调不到正常温度,自己在炉子前生闷气。
他守在旁边默默打趣道:“你看这(电磁炉温度)像不像德彪西的音乐,渐强渐弱,停一下起一下,还挺有韵律。”吉娜瞬间笑了。
吉娜为郎朗学着下厨煮面条,一通操作结果却并不理想,吉娜看着面自己都撇了撇嘴。
郎朗却一口气将一大碗白面吃得一点不剩,直夸妻子手艺好。
在后来的采访里,吉娜对着镜头深情地说:“他把整个的爱都给了我。”
这样的爱情,怎能不让人动容。
郎朗与吉娜的爱情,建立在钢琴家间的惺惺相惜之上。
有人觉得郎朗的外貌配不上妻子,但其实吉娜总是怀着一份迷妹似的敬仰郎朗。真正了解音乐的人会知道,吉娜的这份崇拜,丝毫不夸张。
毕竟,与她携手相伴终生的,是全球古典音乐界难得的才子。
这个才子并不是偶然走到今天的。
在自传《我是郎朗》里,郎朗写道:“我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刻童年,只是为试图成为一个成年人而痛苦地努力。”
今天的郎朗,用名扬四海来形容绝不为过。作为世界Top5的钢琴家,他有着惊人的履历和相当卓越的成就。
自郎朗成名起,每一年都有无数中国家长将孩子殷切地送进钢琴培训班。与其说盼望孩子有朝一日成龙成凤,不如说,他们更渴望孩子能成为下一个郎朗。
可是郎朗只有一个。
1982年,郎朗出生在沈阳的一个音乐世家。父亲郎国任学习二胡多年,凭借经验和乐感,郎国任敏锐地觉察到朗朗的音乐天赋,他觉得这个孩子就是弹钢琴的料。
为了验证自己的感觉,他特意请了好几个专家来测试朗朗的反应和灵敏度,结果令人满意。
于是,刚刚3岁的郎朗,开始了与钢琴相伴的日子。
郎国任是军人出身,退伍之后从事特警。职业带来的严酷和肃穆,全部投射到了郎朗身上。
他为郎朗找到了沈阳最好的音乐老师朱雅芬教授,朱教授第一次见到郎朗便决定收他做学生。
老师说:“郎朗相当有天分。”
但郎父要的并不只是天分,他要郎朗在中国拿第一,在世界上拿第一。
朱老师教了郎朗一段时间,觉得郎朗待在沈阳是种浪费,应该去北京发展,考央音附小。
郎国任二话没说,辞掉特警的“铁饭碗”,带着九岁的郎朗来到了北京。
不料,央音的教授并不喜欢郎朗。
教授看出了郎朗的才气,却因为郎父没有私下送红包,而处处打击郎朗,教授不愿让这个不会讨好老师的孩子白白占掉一个招生名额。
“你弹得太差了!简直可怕!”
“你没有天分!而且一点都不努力……”
侮辱打击的言语像刀子一样扑向郎朗,扎进了父子俩的心。
但郎国任不允许自己就这样落魄地带着儿子回沈阳。
父子俩挤在北京一个破旧脏乱的公寓里艰难度日,不大的房间要住两个人,大部分空间还要留给一架钢琴,仅靠着郎朗母亲微薄的工资生活。
即使如此,郎父也从未有一刻放松对儿子的要求。
他对郎朗说:“你一定得像活不过明天那样练琴。你必须练到每个人都能看到,没有人有理由拒绝你,你是第一名,永远会是第一名。”
沉重的压力和无处缓解的焦虑纠缠在一起,父子俩之间的冲突终于爆发了。
一天下午,郎朗因为在学校给合唱团排练伴奏,回家稍晚了一点,郎国任对郎朗大发脾气。
他把儿子拉到公寓11楼的天台上,歇斯底里地咆哮,甚至拿出一瓶药性很强的抗生素,逼儿子吃下去。
直到郎朗再也无法忍受,用拳头猛砸墙壁,以自我伤害的方式,来发泄对“暴君父亲”的愤怒和抗争,郎国任才惊恐地清醒过来。
他搂住郎朗,不住地抽泣:“对不起,儿子对不起,我不想要你死,我只想要你练琴。”
破茧而出前的时光总是黑暗漫长,但天才的光芒,终归是难以抑制的。
1993年,郎国任通过借款加贷款筹到了5万元,带着11岁的郎朗远赴德国参加第四届青少年国际钢琴比赛,获得了第一名。
1996年,年仅14岁的郎朗以第一名的成绩获得美国柯蒂斯音乐学院全额奖学金,从中央音乐学院附中退学,师从钢琴大师加里·格拉夫曼。他的音乐之路自此渐入佳境。
1999年,芝加哥的纳维尼亚音乐节上,原本的钢琴师身体不适,前面四个替补要么身体不适要么对谱子不熟,17岁的郎朗作为第五替补上场。
开场前,著名小提琴大师斯特恩对观众介绍郎朗说:“你们将从这位年轻的中国男孩身上听到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果然,当最后一个音符演奏完毕,在场的三万名听众全体起立欢呼。
这个17岁的少年,一曲成名。
自此,郎朗与世界上的一流乐团陆续签约,正式开始了他的音乐演奏生涯。
郎朗这个名字响彻整个古典音乐界,数不清的邀约和奖项纷至沓来,他彻底地出名了。
成名后的郎朗,并没有囿于世俗,他迫切地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力量去改变一点什么。很快,他给自己增添了另一个身份——慈善家。
钢琴大师内田光子曾说:“十年后,我们再谈(郎朗现象)吧,也许那时已经消失了。如果没有,我会说‘郎朗,干得漂亮’。”
正是利用了“郎朗现象”,2008年,他创建了“郎朗国际音乐基金会”,义务帮助全球各地热爱音乐的孩子,鼓舞新一代的音乐爱好者和演奏家。
通过举办筹款晚宴,基金会每年能为音乐教育事业筹到百万美元的善款。
基金会还在世界各地建立音乐教室,从四川的山区到内蒙的乡村,从费城的高楼到圣地亚哥的平民区。
有音乐的地方,几乎就会有一间郎朗捐助的教室。
网络上四处可见有关他的新闻,最多的,其实是他又出席了哪一场公益演出,又给孩子们上了什么课。
2013年,他被授予了“联合国和平大使”勋章,他是史上最年轻的一位获得者。
他真正地将“第一名”的身份发挥到了各种层面上。
郎朗今年38岁了,但初心不改。
演奏古典音乐三十余年,他从未将其视作特定人群才能欣赏的阳春白雪。
“听音乐,主要是往情感上听。因为在音乐的世界里最后讲的都是人性。”
若论弹钢琴,郎朗是当之无愧的艺术家,然而在音乐之外,称呼他为生活艺术家似乎也并不为过。
在他身上,我们看到的是一个闪烁着人性的钢琴家,数十年古典音乐的素养并没有让他不近人间烟火,相反,音乐与艺术将他的气质熨帖得更加平整自然。
也许,这正是音乐给予人的终极力量。
两岁那年,郎朗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猫和老鼠》中的一集“猫之协奏曲”,汤姆身着礼服坐在钢琴前诙谐地弹奏了一曲《匈牙利狂想曲第2号》。
屏幕前的郎朗完全被这种音乐吸引住了,他紧紧地盯住汤姆的手指,看着它们在琴键上灵活地悦动,他内心狂喜。
三十六年过去了,郎朗还会时常想起两岁那年夏天他第一次听到的那首钢琴曲,他仿佛还是那个被《猫和老鼠》打动的孩子。
在2017年12月播出的脱口秀节目《吐槽大会》上,节目总策划人、脱口秀演员李诞(点击可查看)曾经于调侃中走心地评价郎朗:
“郎朗确实是古典音乐业界都认可的钢琴家,一般都在维也纳呀,欧洲各国皇室演出。
像他这个段位的音乐家,一般都只在那些地方演出,而郎朗却经常出现在各大综艺节目,所以很多人都嘲笑他。
但是大家想一个问题,就是我们能嘲笑郎朗,其实是郎朗给了我们嘲笑他的机会,别的那些钢琴家都不给咱们弹,咱也不认识。
(这是)很了不起的行为,所以我们也一定要珍惜这样的机会,好好‘嘲笑’他。
我觉得你真的是一个很了不起的钢琴家,我希望你也能一直弹琴给很多的人听。”
坐在一旁的郎朗听罢开心大笑,双手合十向他致谢。那个神情,一如无数次他演奏完毕,望向观众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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