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光 丨 大调悼亡曲：你有权拒绝“平庸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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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调 悼 亡 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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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权拒绝“平庸之恶”

图注  《 黏土尚未形成，咸盐尚未诞生 》

纸本水墨设色 70X70cm 2014年  島  子

题记：地狱最炽热的地方，是留给那些在出现重大道德危机时，仍要保持中立的人。

——但丁《神曲》

平庸之恶Evil of banality，是犹太裔著名政治思想家汉娜·阿伦特提出的哲学术语，是指在意识形态机器下无思想、无责任的犯罪。平庸之恶是对自己思想的消除和对下达命令的无条件服从，是对个人判断权利放弃的恶。

平庸之恶起源于对纳粹德国的高官阿道夫·艾希曼（Adolf Eichmann，1906年3月19日-1962年6月1日）在行使职权执行纳粹命令过程中屠杀犹太人之恶行的定论。艾希曼是在犹太人大屠杀中执行“最终方案”的主要负责者。因此，艾希曼及其职务被称之为“死刑执行者”。

1942年艾希曼出席万湖会议，他被任命负责屠杀犹太人的最终方案，并且晋升中校；将犹太人移送集中营的运输与屠杀作业大部分都是艾希曼负责。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艾希曼被美国俘虏，曾一度逃脱，在经过漫长的逃亡旅行后，艾希曼流亡到阿根廷。1961年以色列的情报部门摩萨德却查出艾希曼的下落，将其逮捕。

艾希曼于耶路撒冷受审，被以人道罪名等十五条罪名起诉；这次的审判也引起国际的注目，1961年4月11日，以色列政府对艾希曼的审判在耶路撒冷进行，审判一直持续到5月31日。最终，艾希曼于1962年6月1日被处以绞刑。

当时，著名的犹太裔政治思想家汉娜·阿伦特以《纽约客》特约撰稿人的身份，现场报道了这场审判，并于1963年正式出版了《艾希曼在耶路撒冷——关于艾希曼审判的报告》，阿伦特在本书中提出了著名的“平庸之恶”概念。

在汉娜·阿伦特的学术立论中，罪恶分为两种：第一种是极权主义统治者本身的“极端之恶”，第二种是被统治者或参与者的“平庸之恶”。其中第二种比第一种有过之而不无及。一般认为，对于显而易见的恶行却不加限制，或是直接参与的行为，就是平庸之恶。

譬如：当赵高指鹿为马时，那些点头称是的群臣之恶，是“指鹿为马”的助纣为虐者。再譬如：在纳粹建集中营，人们竞相应聘的行为，使纳粹集中营得以落成为最为恐怖的人间地狱。

这些都是典型的平庸之恶。

“平庸之恶”是“极端之恶”的促成因与实施者，倘若没有平庸之恶的促成与推动，极端之恶就难以孤立地存在。从许多的历史事件看，平庸之恶几乎是本国人的一种生存之道，人们聪明地认为，但凡上级的指示都要不折不扣地执行。由此，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个人出自良知的判断权利。

就是说，当你出自良知的判断告诉你，你正在面临执行一个指向罪恶的命令，那你应该以良知为出发点，拒绝为罪恶成为事实而添一块砖或加一片瓦。甚或是，当你无法抗拒地执行一个必须执行的有可能指向罪恶的命令时，你首先要让个人的判断权利发挥作用，倘若你的良知警示你有机会善待他/她人一点点，请不要漠视这一点点小善而不予为之，因为当你面对善小而不为，无疑是在成就罪恶。

当你可以拒绝对邪恶的人或罪恶的事报以掌声，请你最好允许你的双手在安静中保持最后的纯洁；当你对此置身于无可抗力，那么你至少可以在双掌相击时用力小一点。

不要小看你的判断权利及其行为，更莫以为你不是罪恶的决策者就无需为所造成的罪恶后果担责，你对邪恶不加判断的“愚忠”行为，正是平庸之恶最本质的写真。

上帝在人的灵魂内植入良知，就是给予人对恶说“不”的正义之尺标。在罪恶盛行的时代里，一个人只要肯放弃对良知的坚守，就是平庸之恶的践行者，更是极端之恶成就者。

你有权拒绝“平庸之恶”！请善用上帝赋予你的拒绝“平庸之恶”的权利，做一个独立思考、坚守良知、独立判断、坚守底线、独立行为、坚守正义的人。

2018年06月14日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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