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光 丨 大调悼亡曲：雪崩之中没有一片雪花可独自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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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调 悼 亡 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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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崩之中没有一片雪花可独自幸存
图注 《 烛火与星光 》 纸本水墨
50x28cm 2017年 島 子
题记：丛林法则的操纵者，必将成为其受害者。在人与人之间彼此互害的社会里，不可能存在独立的幸存者。害人者被人所害，受害者反手害人。没有一个人认为自己对此负有责任，最终，人人都将成为受害者。这就是丛林法则操控下的社会之镜像。
丛林法则的条款即：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当这十六个字被应用于人类社会，无疑被演绎为人与人之间互害，个体变得冷漠而狰狞，群体陷入野蛮和恐怖。
与丛林法则相反的只有六个字：平等、自由、博爱。这六个字是人类社会文明的核心，意即精神契约。以下是精神契约与丛林法则的两个案例。
其一：1935年冬季，美国经济陷入极度萧条。一天，纽约市一个穷人居住区内法庭开庭审理着一个案子。一位年逾花甲的祖母衣衫破旧、满面愁容地站在被告席上。她因偷盗面包房里的面包被面包房的老板告上了法庭。
法官审问道：“被告，你确实偷了面包房的面包吗？”
老祖母低着头，嗫嚅地回答：“是的，法官大人，我确实偷了面包。”
法官又问：“你偷面包的动机是什么，是因为饥饿吗？”
“是的。”这位老祖母抬起头，双眼注视着法官：“我是饥饿，但我更需要面包来喂养我那三个失去父母的孙子，他们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他们还是一些小孩子呀。”
旁听席上顿时一片嘈杂的低声议论。
法官敲了一下木槌，严肃地说道：“肃静。下面宣布判决？”法官把脸转向被告席上的祖母：“被告，我必须秉公办事，执行法律。你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处以10美元的罚金，或者是处以10天的拘役。”
老祖母一脸的痛苦交织着懊悔的表情面对法官，为难地说：“法官大人，我犯了法，愿意接受处罚。如果我有10美元，我就不会去偷面包。我愿意拘役10天，可我那三个小孙子谁来照顾呢？”
此时，从旁听席上站起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士，他向老祖母鞠了一躬，说：“请你接受10美元的判决。”说着，他转身面向旁听席上的其他人，掏出10美元，摘下帽子放进去，说：“各位，我是现任纽约市市长拉瓜地亚，现在，请诸位每人交50美分的罚金，这是为我们的冷漠付费，以处罚我们生活在一个要老祖母去偷面包来喂养孙子的城市。”
法庭内顿时静得地上掉根针都听得到。片刻，所有的旁听者都默默起立，每个人都认真地拿出50美分，放到市长的帽子里，连法官也不例外。
为我们的冷漠付费。
这八个字告诉我们，人和人之间并非孤立无干的存在关系，作为社会成员的人，是订有契约的，并且每个人都必须遵守：物质利益的来往，有法律的契约；行为生活的交往，有精神的契约。
在人类文明中，善良，不仅仅是对立与冷漠、奸诈、残忍、自私的一种高贵的品质，更是维系人类文明的一份精神契约。
其二：马丁·尼莫拉是德国新教牧师，在美国波士顿犹太人屠杀纪念碑上铭刻着他的一首忏悔诗：
在德国，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
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后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
此后，他们追杀天主教徒，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新教教徒；
最后，他们奔我而来，
却再也没有人站起来为我说话了。
马丁·尼莫拉牧师的忏悔诗，精辟地诠释出一个背弃精神契约者的行为及其最终结局，亦是丛林法则践行于现实处境中的经典案例。
被丛林法则充溢脑干的人在任何时候都会选择用自己的得与失来衡量并决定其行为，只要不公或者苦难没有落在自己的头上，就可以视而不见地过自己安居乐业的小资生活，甘愿做推动雪崩的一片雪花。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切记：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每一片雪花都必然被挤压得粉碎。雪崩之中没有一片雪花可以独自幸存。
丛林法则的操纵者，必将成为其受害者。在人与人之间彼此互害的社会里，不可能存在独立的幸存者。害人者被人所害，受害者反手害人。没有一个人认为自己对此负有责任，最终，人人都将无可幸免地成为受害者。这就是丛林法则操控下的社会之镜像。
《圣经·加拉太书》6章7节教诲世人：不要自欺，上帝是轻慢不得的。人种的是什么，收的也是什么。
你不为别人发声，就没人为你呐喊。你为文明付诸的善行或义举，就是在为子孙后代预存未来。
丛林社会终将被人类文明所埋葬。
2018年06月18日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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