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旬老人买生日面被拒，假如她是你妈，还会这样对待吗？

2022年的上海，让我们到底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悲哀，悲哀，悲哀。当我看到朋友圈里流传的这条消息后，除了感觉极度悲哀，已经找不出任何可以形容我心情的词汇。一公尺其实很短，寻常人一步就可以跨过。一公尺实在太长，隔开了道义，隔开了人性。就在上海愚园路第六粮店门前。一位八旬老人想买2元钱切面。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但因为没有智能手机无法扫码遭拒。无奈只能恳请路过的陌生人代买。结果，因为这位路人的核酸检测记录过了72小时，也被拒之门外。从老人到柜台仅仅一公尺。但就是这一公尺，却如天堑，如高墙，如刀山火海！

下面这段视频，无论有没有WiFi都请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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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她的余生还能有几次生日呢”，仿佛每一个字，每一个笔画都化为巨石，沉甸甸的压向所有人的心里。起初，我还认为这是某位网络写手写出来赚人眼泪的。但第六粮店骄傲的承认这是真的，并称“我们现在是严格按照规定的，回拒了多少老年顾客”。只是不知，当这位老人佝偻着身子，无奈离开的时候，这家国营粮店的店员有没有想过，假如她是你爹妈姊妹，你也会这样对待？我呸！而之所以可以让他很坦然的这么做的理由，恰恰就是，这只是一个陌生人！而陌生人在某些人眼中，是另外一个意义上的人！

在疫情期间，朋友圈曾经流传过一段视频。有个人在被问到，如果你感染了奥密克戎或者成为密接，是愿意去□舱还是留在家里自我隔离时。他毫不犹豫的说：“当然要留在家里。□舱那种地方人不好去的啦，没有毛病都能给你整出毛病。”接着又被问到，如果你家所在的小区里面有人感染或者成为密接，你希望他应该被送去□舱还是继续留在家里。被问者回答：“还是送去□舱的好啦，要不然我们小区都会跟着遭殃啦……”

鲁迅当年批判国人的十大劣根性，首当其冲的就是看客心理。任何事只要没轮到自己头上，便以为和自己不相干。要么幸灾乐祸，要么麻木不仁。在《娜拉走后怎样》中，鲁迅这样写道：群众，尤其是中国的，永远是戏剧的看客。牺牲上场，如果显得慷慨，他们就看了悲壮剧；如果显得觳觫（即恐惧颤抖），他们就看了滑稽剧。北京的羊肉铺常有几个人张嘴看剥羊，仿佛颇为愉快，人的牺牲能给他们的益处，也不过如此。而况事后走不几步，他们并这一点也就忘了。

作为经济基础最好，文明程度最高的上海。为什么一位80岁的老人连2元钱的生日面都买不到？为什么店员可以骄傲的声称：回拒了多少老年顾客。为什么鲁迅当年笔下的人物，今天仿佛仍在眼前？我在前文《如果环境有问题，需要的是改变环境而非盲从》中曾经写过：人类在改造环境的同时，也会适时调整自己主动适应环境。就仿佛炎热的天气会使人毛孔粗大；残酷的阶级斗争使人冷酷无情；长期的信息闭塞使人变得又穷又傻；黑暗丛林法则让人觉得活着比尊严更重要；封建等级制度使人自愿为奴。这是一种为了生存而进行适应和汰选的结果，并且会不可避免的通过基因遗传或文化传承的方式传递给下一代。

不知是否还有人记得“粮票”这种东西。在那个年代，钱少一点没关系，但万万不能没有粮票。就是这样一个印刷粗糙的小小纸片，可以把人管得服服帖帖。因为它代表了生存下去的资格。没有它，任何一家粮店都会毫不留情的把你拒之门外。人们会计较谁比谁多了半斤粮票，但没有人会质疑这种分配制度。生于七零年代的我曾经庆幸终于不用再有那样的日子。我曾经认为人心不会再次变得坚硬如铁。我曾经认为这世道已经有了衡量是非善恶的尺度。但当那位80岁的老人买生日面遭拒的一刻，我还是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和无尽的悲哀……2022年的上海，让我们到底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图源见水印

估计那位店员也许会满心委屈的吧。是的，如果他让一位没有扫码的顾客顺利买到了生日面，不仅没有人表彰他尊老爱幼，反而会遭到责怪甚至处罚。那他在保全自己和帮助他人之间会如何选择，不言而喻。所以我们不要埋怨唐山多名男子围殴女性的时候，为什么无人见义勇为。因为人并不会天生懂得同情、悲悯、仁爱、平等，具有逻辑和独立思考能力；而是被所处的环境塑造出来的。这是一种系统化的力量。而它也来自于人的选择和追求。只有当人有了人性，才可以被称为人。

如果爱和感恩，怜悯之心，公平、正义和自由，这些全人类共同拥有的价值观都被迫让位给世故、利己、虚伪和不讲规则。那么无论什么结果，都是我们应该承受的。

总有人喜欢说一句话：光天化日之下如何如何。但我想说，太阳下面压根就没有新鲜事，没有什么阴暗和龌龊不能发生。最大的不同是恰好被你看到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完整的。当你发现有一些事情看不清楚，不妨把几件事情联系在一起试试。对于同一个人说过的话，最好要看“合订本”。而当你把历史和现实像两张照片底片一样重叠放在一起，就会发现其实照片都是一个地方，只是里面的人物换了而已。

今天看到的这件事实在让我感到由衷的痛心。就写这么多吧。总有一天我也会老。但我希望自己能有尊严的老去。同时我也由衷的希望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能，活得有尊严！

～END～

关联阅读：上海疫情之际，这件事必须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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