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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血本土艺术家的“山海情”,许宏翔笔下的热土野望

阿尔法君本人 ArtAlpha艺术阿尔法 2021-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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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许宏翔



“热土野望”这个词,灵感来源于《山海情》这部国产现实主义题材连续剧,包含着一种对美学价值取向的修辞。热土的“土”是土地与本土,也是一种生机勃勃的土气,当艺术越来越陷入“知识生产”的贫乏,从过度的“文”回到“野”,回到那些尚未被话语收纳的“田野”经验,这是一件重要且及时的事情。——鲍栋



策展人鲍栋对艺术家许宏翔近些年创作的解读用了“热土野望”一词,阐释了艺术家从“实验”过度到“实践”的创作历程。

对于一位中国本土生长起来的80后艺术家,许宏翔创作的背后,是中国三十年来的时代变迁。


许宏翔的创作之路,点击视频播放▲


湖南长沙长大的许宏翔,十岁左右开始在少年宫学画画,那个时候就立志上中央美院。

2003年,许宏翔如愿以偿考入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那一年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刚进入起步阶段,而对于中国本土大多数人来说,“当代艺术”依然是一个新名词。

刚到北京的许宏翔,对于当代艺术史的了解并不多于张大千,央美和北京的艺术氛围,给他打开了另一个世界。

周边的环境和自身所带的那股“叛逆”,让许宏翔很快步入了艺术创作之路。


许宏翔,草图,2009-2015


版画系学习所给予的工序感和实验方法,但是他并没有止步于版画,而是在研究生阶段选择了更为直接的油画进行创作。

早期许宏翔的油画创作,就如鲍栋所总结的,是一个更偏向于实验的过程,他在油画创作中,很强调“工序”感,对于图像的处理方式运用了很多版画的方法,这样一个实验室般的创作方式,他坚持了六七年。

而这种“套路”也让许宏翔深感束缚。

2016年,因为家庭缘故许宏翔重返家乡小住,在这里,他对于创作有了新的想法,过去画面上的图像都是来自于他从互联网收集的素材,而这次他取材来自于身边的朋友。


许宏翔《李强》项目现场图



他画了一幅巨大的作品,叫《李强》,是他的一个朋友,之后他把作品放置于田野之中。

这一系列的创作许宏翔称为“下地”,也是他从实验到实践的一个转变过程,从“实验室”回归到生活中的创作,让他轻松了许多。


许宏翔“下地”项目:《看过去》 160×180cm  布面油彩、油性马克笔  2016



许宏翔这一代人的“田野”和生于五六十年代的那代人的“田野”是不一样的,不是一片荒芜上的野蛮生长,而是高速发展的知识经济背景下短暂的归园田居。

带着这些新的生活经验,许宏翔回到北京。2017年的“木莲冲”系列就是他将实践与实验方法相结合的典型运用,这一系列的创作,让他在材料的运用上更加自由不羁。


许宏翔工作室 照片



材料和主题的大胆尝试后,近两年许宏翔的创作更加开阔。

他的作品中,不论是风景还是人物,带着一种强烈的氛围感,这也是版画学习所带来的不一样,即便回归生活的创作姿态,这些身体上的记忆,依然贯穿在他的创作中。

秩序与自由交替,“接地气”和绘画理论之间所构成的画面,就是一个典型的纯血的中国时代呈现,也更是许宏翔个人的呈现。


许宏翔《在风景里NO.1》布面油彩、丙烯 200×280cm 2020


2021年3月12日,许宏翔将在湖北美术馆举办他的个人展览“热土野望”,展览之前,ArtAlpha有幸专访了艺术家 许宏翔 和此次展览的策展人 鲍栋 


许宏翔(Xu Hongxiang)

艺术家

鲍 栋(Bao Dong)

策展人,北京当代艺术展艺术总监




进大学之前几乎没有

当代艺术经验


 

ArtAlpha

能谈谈您的学画经历么?


 许宏翔:我父亲很喜欢画画,多少对我有点影响,10岁那会想学画,家里送我到少年宫去学习,后来知道有一个中央美院很厉害,就立志考中央美院。


高考那年考了13个美术类的大学,最后运气也比较好,考上了中央美院版画系。
 

ArtAlpha

版画系是第一选择吗?不是油画系


 许宏翔:当时选择了油画系,但是机缘巧合,最后上了版画系。



ArtAlpha

在央美上学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许宏翔:最大的感受就是来了北京以后,发现自己也不是画的最好的,画的好的都不算,不少同学都是正规军上来的(央美附中),刚一进入这样的环境我觉得有点不太自信。


不过开始学起来以后就好了,那会我们老师是康剑飞和王华祥,他们教学很有热情,对学生特别好,所以四年过得很充实也很快。等到毕业的时候,我的毕业创作获了二等奖。
 
那时候其实挺野的,完全是凭本能在创作


创作中的许宏翔


ArtAlpha

上大学之前您的艺术史的经验是什么?


 许宏翔:当代艺术的经验几乎为零,只知道张大千之类的,上了大学以后,看到一些展览和周围的创作,觉得自己不了解得太多,就开始阅读一些这方面的著作,比如《后娘主义》、《八十年代访谈录》和《学院的黄昏》……


也会和前辈同学经常交流,知道了创作不只是素描、油画,还有行为艺术、装置等等。

 

ArtAlpha

那个时候哪些艺术家对您有影响?

 

 许宏翔:很多,比如美院的老师刘小东、王玉平、王华祥……还有鲁本斯、荷尔拜因,杜马斯、珂罗惠支、蒙克等等。

 

ArtAlpha

您什么时候开始真正意义的创作?


 许宏翔:大概是2006年,大三的时候去山西写生,画了一堆小孩,后来做成版画,形成了一个比较完整的东西,从这开始大概知道创作是怎么一回事。


到毕业时,做了一组相对完整的创作,那个时候可以说找到了创作的自信,然后又获奖了,受到了一些鼓励。



从“实验”到“实践”



ArtAlpha

您的创作什么时候从版画转变为油画?


 许宏翔:上研究生以后就有点待不住了,觉得没必要这样创作下去,既不直接,又很麻烦。


我当时版画创作用的手印的方式,工序很多遍,这样的过程让我觉得最后把想要表达的一遍遍给磨没了,所以就尝试了更直接的油画

这批油画,我研究了一些图像的转化以及图像与画布的关系,比如把图像怎么转到画布上去,然后在画布上又怎么让图像消解掉。

就是这样的一种创作方法,我从研究生阶段一直持续做了六七年。


创作中的许宏翔


 鲍栋: 鲍里斯·格罗伊斯(Boris Groys)讲了这个时代的一种图像特征,比如技术发展造成的普遍性、低像素,但是它可以有效地大量地传播,称之为“弱图像,弱图像是面对于大众的。


版画是天然的大众艺术,这是这个画种的特征,所以一旦把它变成学院化的时候,是很难有生命力,所以从这点能理解许宏翔早期从版画到油画创作的转变。

他初期阶段的油画,是比较漂亮,也比较躁动的,在里面能看到他企图去破坏的一些东西。


许宏翔《结构》 160cm×200cm  布面油彩  2016



ArtAlpha

为什么没有延续下去这一系列的创作?


 许宏翔:实际上如果顺着这条路子做,不是不能做。但是就我个人而言,发现越做下去离最初想要的越远


另外一点,2015年去看了劳森伯格在尤伦斯的展览,那个展览对我触动很大,人家70年代甚至更早玩图像玩的已经让你没办法了。

还有那个时候看谢南星的展览,刚好我创作研究的是绘画和图像的关系,看了展览以后就发现我也不用做了,那条路非常难的,但他已经做得非常好了。

各种原因叠加,我感觉这条路可以放一放,往回找一找自己对于绘画的感觉,我也自认为有一定的手感和控制能力,应该可以更偏绘画一点,画的更好一点。

从2016年年初就画了一些新的绘画,突然一下就觉得这个事情变得简单了,轻松了,我画的很开心。


ArtAlpha

记得当时有一个项目叫“下地”?


 许宏翔:我2016年回老家做了一个“下地”的项目,那个项目让我觉得离生活更近了。


我选择了一些身边的朋友以及打动我的形象做绘画的主题,我在这里面能去表达一些情感的东西,这是之前的“实验室”般的创作所没有的。


许宏翔《下地》项目海报


ArtAlpha

“实践”阶段的绘画似乎更释放了自我?


 许宏翔:其实是获得了一种“控制”力,我记得那时在笔记里面记录的,这样绘画以后,我发现所有东西都在掌控之中,绝不会出问题,这在之前是没有的



ArtAlpha

怎么理解“实验”和“实践”?


 鲍栋:“实验”很多是在文本中的,在间接经验中,在工作室里的;“实践”是在直接经验上的。


许宏翔早期的创作,比如怎么处理图像,怎么消解,都可以理解成是实验性的。实验是需要在特殊条件下,在一定的历史时期内,在一个语境下。比如他觉得要用这个方法去破坏学院的那种东西,这是有一个艺术语境的上下文。


实验是可以假设艺术跟现实没有关系,比如我们今天给艺术实验性的辩护,就是说艺术本身是无用之用。


但是你一旦要跟现实经验发生关系的时候,就必须是建构性的,不能是那种所谓的逆反,你必须是建构性的,而不是依附性的逆反。你要抓住一些实在的东西,这就是实践。


所以实验和实践的区别挺微妙的,也很有意思。



许宏翔《李强》展览现场 2016



ArtAlpha

所以,其实您性格里面有一种批判性,而且是善于反思,才促使一次又一次的变化?


 许宏翔:可以这么说,比如大学时候我选修油画系,那个时候油画创作方法大多都很雷同。我会跟自己说,绝对不能这样,所以有了早期图像研究的系列,这也是想要区别于学院体系绘画的自我突破。


而16年以后,当我转向更绘画之后,业内流行莱比锡画派,以及工业朋克等等。我当时也比较难以接受,觉得这些东西和自己没有关系,我需要寻找到属于自我的一些经验,所以有了后来“下地”这个项目实施。


ArtAlpha

这之后的创作是把实验和实践两种经验都结合起来了?


 许宏翔:没有故意综合,而是一种惯性。绘画的时候自然会用到早期处理图像的方式,这不能够一刀两断。


只是在绘画主题上,2016年以后觉得有依靠了,在这基础上,有了2017年的“木莲冲”系列,这个系列的灵感是源于和孩子的交流,是现实经验,创作的时候,我尝试了很多种材料。

那个时候状态很好,感觉创作可以不受限于材料,也不受限于手段


许宏翔《木莲冲》 综合材料  尺寸可变 2017




ArtAlpha

“木莲冲”来自于什么样的现实经验?


 许宏翔:其实在之前我的叙述能力是很弱的,建构一个东西对我来说是很难的。“木莲冲”实际上是跟我现在和从小的生活经验有关系,来源是和女儿的对话,而又让我想起小时候出生的一个南方山村,风景很好,到处都是奶奶种的橘树、梨树和那种矮矮的房子。


这些现实里的种种联系,形成了所谓的构建

“木莲冲”之后两年,我画了一些风景。当时萌芽了一些新的想法,觉得画面本身很重要,比如颜色,笔触,我用了很多方法来实验,并且很沉迷于此。


许宏翔 《看风景》200x260cm 布面油彩 2018



ArtAlpha

选择颜色跟心情有关系吗?


 许宏翔:没关系,选颜色完全是画时的各种实验。2018年的时候,我对于2017年这些作品,又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改了很多,那个时候可以说比较纠结。


直到2019年,工作室遇到两次拆迁,自己也出国做了展览,四五个月没有工作。直到19年9月份才开始做17年的想法,一件长20米的作品,用了一些金属材料。这个时期,对于材料的尝试,也让我画画变得更轻松。

疫情这次在老家待了一阵子,也有好几个月没有工作。这次回去和上一次完全不同,很挂念工作,在家里做了一些转印的作品,回来北京继续画了最近的这批作品。

还是从风景进入,加了一些人物。新的突破就是我觉得颜色上我可以接受“好看”,不会刻意去避讳


许宏翔《落日》布面油彩、丙烯 120×90cm 2020



ArtAlpha

新作品的图像来源是哪里呢?


 许宏翔:很多是我以前收集的互联网上的,也有朋友圈的。


 鲍栋:新作品的图像来源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比如那几张画的小孩骑在父亲身上,是中国非常普遍的一个举动,而画的背景好像又是美国的、欧洲的风景。虽然看起来是一种叠加,但是我想他已经不是像早期那样在考虑图像本身了。



许宏翔《在风景里》系列 2020



ArtAlpha

您属于那种下手挺快,感觉挺利落的。有小孩以后的创作有什么变化吗?


 许宏翔:我不喜欢拖太久,一张画画不完我就不画了。


这是我现在的状态,以前喜欢死磕,没画好这张就不画下一张。

有小孩以后最大的改变就是生活习惯,13年以后晚上没有画过画,会白天一大早去工作。



许宏翔的女儿来看画



热土野望



ArtAlpha

作为策展人,您怎么去总结许宏翔的艺术?


 鲍栋:许宏翔到2016年后的阶段,有了一些表现主义特征,由于版画背景,他的绘画本身也带有版画的工序性。


2016年前,他最早图像的实验阶段,是想区别于学院,而图像又选择了刚刚提到的“弱图像”,他自带一种中国版画所延伸出来的大众性以及波普精神。


16年的“下地”项目,可以看到他身上的本土性经验,而他在这之后的绘画中,有意避开那些流行的风格。


所以总体上说,许宏翔是生长在本土,带有那种不愿意脱离大众的本土性,本土性是他构建的素材和根基。“木莲冲”这一系列作品尤其能体现出来,现在能这样写“长篇”小说的人不多了,组词造句的很多,但似乎都没连成段落。



ArtAlpha

如何理解他作品中所谓的本土性?


 鲍栋:许宏翔作品中的普遍性经验,正是今天中国大部分时候的状况。


他新的那件20米的作品,用铝板材料,再往上去嵌入别的材料,本身就是一种介于手工与工业劳动的痕迹,而且中国铝材产量大概占全世界70%以上,所以到处都能见到。


而他创作中的对象,看起来都是些劳动人民,普通的闲散人,这就是中国大部分的真实状态,而不是我们在北京上海这种大城市CBD看到的东西。这挺重要的。


许宏翔身上有一种“野”,“文野之辩”的“野”,就是孔子说的“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当我们用过度的知识来表达文化的时候,反而一些本能的,文明之外的东西更为宝贵


许宏翔把他这种普遍性经验,通过各种费劲也好,不费劲也好的方式直观呈现出来,让我们看到这背后中国的经验,这在现在艺术圈提倡的全球化大背景下是比较难得的。



许宏翔近期创作的一件长约20米的巨作《一条命》,工作室创作现场



ArtAlpha

所以具有知识生产和全球化这两个特征的当代艺术创作方向是您所质疑的?


 鲍栋:国际化也没问题,但是在中国这么丰富的一个文化共同体里面,国际化只能是其中一个层面,不能代表全部


再讲大一点,中国现在已经到了在很多方面都没有参照对象的阶段了。以前我们可以学习西方的,但是现阶段,很多领域已经走在前面,还有很多本土的特殊因素,造成了我们现在到了一个没有参考,必须要去自己构建的阶段了。

而所谓的知识生产式的当代艺术,我很难说不好还是好,但在中国特别的无效,最后就变成一个越来越在工作室内部的,一个特别狭隘的趣味圈子。

所以这次我们展览用了“热土野望”这个词,灵感来源于《山海情》这部国产现实主义题材连续剧。“热土”,这个土,包含有土地,故土,本土各层意思。

“野望”是中国古代文人表达的东西,杜甫就写过野望,是带有一种悲感和入世的徘徊在里面。

“热土野望”带有一种生机勃勃,又体现了民间状态的人的活力,以及文人的一种略带悲情的视觉色彩。


 许宏翔:这个词特别能体现我的生活状态,我的工作室在黑桥的时候,就是城乡结合部,能看到各种五环外快递员,清洁工……的生活,而一路上的枯枝和垃圾是一种日常状态,很多创作素材都是来自于此。



许宏翔工作室的创作手稿



ArtAlpha

所以理解许宏翔的作品,也需要在一定的知识结构之上,就和“野”这个词一样,不是野生,而是野望。


 鲍栋: 实际上是等于我们在绕了一个路,又绕回来了,但是是螺旋上升的迂回。


就像我们刚刚在讲“土”这种东西,已经不是单纯早期所讲的乡土,还带有本土,故土,很多层含义。


而主旋律也不再是早期那种一定要有虚拟主题的创作,而是一种多种层面的现实经验,真实的现实,这是我想强调的。


画面上的这种生长和茂盛的生命力,恰恰是和我们现实的经验相通的。就像我刚提到许宏翔的铝板的作品,那种剪切的过程,本身就是现实主义的,而不只是画面的内容去体现了某种现实主义。




END




“许宏翔:热土野望”


主办单位:湖北美术馆

协办单位:艺·凯旋画廊

展览总监:冀少峰
策展人:鲍栋

展览时间:2021年3月12日-2021年5月16日
展览地点:湖北美术馆负一层特展厅



热土野望

从2016年开始,许宏翔的工作逐渐从材料、技法与图像的实验,或者说一种漫游的、躁动的、坏图像的绘画,转向了一种有明确动力与支点的绘画实践。从实验到实践,区别在于,实验或许可以自由自在,漫无目的,但也是无背景的、逃逸式的;而实践则必须是使命感的、方向明确的,也是不得不以经验现实为依据的。换句话说,实验可以闭门于工作室,但实践必须得接地气。
这场转变来自于2016—2017年的三个“绘画实践”,在这里许宏翔特意使用了“实践”这个词。在《下地》项目中,许宏翔将绘画作品置于拆除的房子、按摩院等非常规的场所中展出,这些地方代表了他出生和成长的环境。《李强》是他为同乡发小画了一张9米高的巨幅肖像,并把这幅画像广告牌一样立在了当地。这些直接了当的“接地气”的搞法一方面是许宏翔在提醒自己绘画绝不仅仅是材料、技法与图像,艺术家也并不是一个飘浮在真空中的身份,另一方面,实践意识反而给他之前的实验带来了新的语境与应用背景,使散乱的语汇获得了结构化的语法。
这个变化集中体现在了《木莲冲》这件作品上。它缘起于许宏翔给女儿讲的“王医生”的故事,最初绘画形象只是故事的补充,但随着故事不断展开、人物形象不断丰富,许宏翔关于家乡的经验与想象被激发了出来,最终形成了一组“马桥词典”似的复调性视觉叙述。“木莲冲”,一个南方常见的地名,剃着平头、穿着白大褂、带着听诊器,但时常光着脚的“赤脚”王医生,黑狗与鸡群,桃树、梨树与橘林,以及装满奇怪器械或玩具的五斗柜。这一组可以随机组合的绘画充满了艺术家的生活经验,也集中了许宏翔的绘画经验,尤其是其中特意保留的习作感与过程性。在这个意义上,《木莲冲》不仅讲述了一种中国现实下经验生成的故事,也呈现了一个绘画如何成长的历程。
在朝向了本土现实经验的同时,许宏翔2016年之后的作品也明确地朝向了绘画自身的丰富性,用绘画在视觉及身体上的活力回应着外部经验的活力。在这些作品中,“风景”与“看”的主题,以及置身于山野中的人物形象反复出现,几乎连接成了一种象征性的循环关系:观看使自然成为了风景,而观看本身也成为了观看的对象。在这里,艺术家并不只是一个旁观者,也是一个置身其中的亲历者,同时,他也是某种超越性的第三方视角的提示者。在这个层面上,许宏翔作品中人与风景之间的复杂关系,正是来自于经验与现实之间的庞杂交错,他并没有去给出一个“现实主义”式的结论,而是在通过内在于绘画的丰富让我们看到了现实本身的丰饶,在这里,经验的真实与绘画的真实难分彼此。
在实践意识下,实验反而更能够真正地被激发出来,作为版画专业背景的艺术家,许宏翔一直没有放弃材料、技法上的尝试。在最新的铝板作品中,许宏翔把这种常见的工业材料用来讲述一种“费力”的肉身存在,被暴力切割、戳扎、拉扯之后再被拼贴组合的铝片,既见证着艺术家的身体与思维的劳作,也见证着一种介于工业与农业、城市与乡村之间的生存经验:艰辛、粗厉、忙碌、茫然,但也始终热火朝天。
作为展览主题,“热土野望”首先暗示的是许宏翔绘画实践的经验背景与视觉风格;其次,这也是对他绘画母题的概括描述,我们不妨把它场景化、具象化为一片繁茂土地上的环顾张望。最后,“热土野望”还包含着一种对美学价值取向的修辞,热土的“土”是土地与本土,也是一种生机勃勃的土气,当艺术越来越陷入“知识生产”的贫乏,从过度的“文”回到“野”,回到那些尚未被话语收纳的“田野”经验,这是一件重要且及时的事情。
鲍栋2021/2/22

部分参展作品:

△  《果子》布面油彩、丙烯 120×90cm 2020

△  《远处一棵树NO.2》布面油彩、丙烯 200×150cm 2020

△  《合成NO.3》木板油彩、转印 180×120cm 2020

△   《合成NO.2》木版油彩、转印 180×120cm 2020

△   《交织》铝板、马克笔、丙烯 180×120cm 2020

△  《拥抱》铝板、马克笔、丙烯 90×60cm 2020

△  《手(黄背景)》木板油彩、转印 90×60cm 2020

△  《眺望》铝板、马克笔、丙烯 180×120cm 2020

△  《猎人》铝板、马克笔、丙烯 180x120cm 2020

△  《在风景里NO.4》布面油彩、丙烯 200×150cm 2020


关于艺术家

许宏翔,2007 年毕业于中央美院版画系,现工作、生活于北京。许宏翔毕业于版画系,却对油画情有独钟。他的早期创作是基于对“读图时代”的实验,即对于现成图像的反抗。但他并不专注于“个体”形象的塑造,而是将来源不同的图像拼接成“群体”以及“群体”所在的场景,设想着个体认同和集体认同之间的复杂关系,由此将自我描述与时代生活、流行文化并行不悖。他有关“风景”的表述方式,通常是一种深度的内在本质的表现,而画家关于“绘画性”的思考,更像是观念性的自觉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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