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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门城关的“另类名片”

陆羽金鱼 鸿渐风 2023-04-30

天门城关的“另类名片”

 

陆羽金鱼

 

每座城市,每个年代都会出现一些名人。天门城关也不例外,名人甚多。东门有东门的名人,西门有西门的名人;黑道有黑道的名人,白道有白道的名人。

 

我们那个年代,天门城关老百姓心中的名人是:“姣儿姣,赶野猫;野猫到打屋,姣儿还在(cǎi)河挪边哭”。另有“朱天喝面汤,重喜拖粗筐,代汉清滿街汪只要是那个年代的城关人,就马上知晓:“这(zhé)几个人,哪个知(zhǎo)不道(dǎo)吧!”是的,就是他们……“那(nuó)几个邪子(精神病患者)。”

 

姣儿,年轻时像貌姣美,身材高挑,是城关出了名的美眉,却被一有钱老鳏夫相中。姣儿父母见钱眼开,替姣儿许下终身。哪知那姣儿心高气傲,性格刚烈,拼死抗婚。饱受父母威逼,硬是急邪咑。

 

解放后,娇儿被送进了位于四牌路与衙门路交界处的西北角旁的敬老院。孩童的我,在上机关幼儿园,天天都要经过那里。娇儿也是我们幼儿园的常客,我们常常揪点粑子沫给她吃,她就会摸摸我们的头,说一句感谢的话:“我的儿啊,造孽(yé)吔。”然后赳着嘴“嘘嘘嘘”地吹着口哨,用单足左一跳、右一跳地蹦出幼儿园……


朱天,听说是一个读书人出身,对他的身世,不太了解。但说他读过书,我绝对相信。我读初中一年级时,到大众面馆过早,看见蓬头垢面的朱天,他像绅士一般,眯着双眼,静静地坐在面馆门边墙角的桌旁。我端了一碗面,在他对面的墙角找了个空位坐下,边吃面边好奇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老者吃完离开了,那碗里还剩下少许汤和面。只见朱天移步到那面碗旁坐下,用筷子在面碗里沾些面汤滴在桌上,然后以这些面汤为墨,手指为笔,桌面为纸,在桌面上用手指边沾着滴下的面汤,边写写画画,口中念念有词。像似文人赋诗书,也似道士画鬼符。观其表,视其行,颇有文人雅士之风度。写画许久,他才端起面碗,慢慢品尝那残汤剩水。喝完后,双手在那油腻肮脏的破衣烂衫上来回擦拭,像吃了“尝伙”(美食)似的,脸上露出滿足、享受的憨笑……

 

代汉清,听说是马湾周边人士,曾为在役军人,官至连指导员。可能因仕途受阻?也可能是恋爱受挫?压力山大,抑郁成疾。军人出生的他,穿着一身黄色破旧戎装,站在鸿渐街口,亢奋的高举着右手,模仿那连队作报告的情形,边上下舞动手臂,边高声叫骂:“他妈的民主党!他妈共和党!我日你的民主党!我日你的共和党!”到底是军队的政工干部出身,骂的内容都很前卫。但多数人都听不懂:“他老在(cǎi)地鬼汪鬼喊,知(zhǎo)不道(dǎo)在(cǎi)地汪什(sǒng)的?”……。

 

另外几位邪子的情况,我就不是呔清楚咑,恕我不敢瞎编泛造。但我可以肯定的说,他们都是我们那个时代,天门城关当之无愧的名星、是所居地的“另类名片”。

 

我在外地经历的一件事,很能充分体现“另类名片”的作用。八九年夏天我在深圳布吉带厂。有一个自称是天门城关人的线厂业务员,到我们厂推销缝制用线,小伙子长得还算英俊,装着时尚,话语中流露出几分清高和几许不屑。异地见老乡,多有热情洋溢,少了许多顾忌。寒暄过后,我们拉起了家常。他问我家在城关何处?我说东门。我问他居住城关哪里?他说北门。但从他那停顿迟疑的答话和游离躲闪的目光中,我猜到:“他(dā)在(cǎi)地糊我!”我决定亮出“另类明片”,来证明我的猜疑是否正确。我问他:

 

你认不认得姣儿?”他摆了摆手。

 

我又问:“那(nuò)你认不认得朱天呢?”他又摇了摇头。

 

那(nuò)……重喜呢?代汉清呢?整财跛子呢?他被我连珠炮式的提问搞得木乍咑。好久才说:“你(lěn)郎说(xué)地这几个人,都不在(cǎi)我们那(nuó)里(xī)住。

 

 

陆羽金鱼2018.09.01


】封面图系上世纪五十年代城关渡口头,来自本邑曾凡义先生,小编特此致谢



本期责任编辑:翻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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