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管理人履职能力的提升路径
文章来源：郝建礼、刘涛律师团队
引言
在破产案件中，管理人作为人民法院指定专门处理破产事务的组织机构，是破产程序的主要推动者和破产事务的具体执行者，其履职能力的高低直接影响破产案件的办理质量、效率和效果。从2007年《企业破产法》的正式实施到现在，破产业务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和多样化。过去的破产业务可能只是简单的处置资产、召开债权人会议等，对管理人的能力要求并不是很高。但现在的破产业务则大量涉及企业管理、招募投资人、协商谈判等较高难度的工作内容。如果管理人不能与时俱进、增强履职能力，将很难胜任越来越复杂的破产案件。本文拟从加强管理人的自身建设和优化管理人履职环境两个角度，探讨管理人履职能力提升的具体路径。
唯物辩证法认为，事物的产生、发展和消灭都是内外因共同作用的结果。但内因是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外因是事物发展的第二位原因。回归到本文讨论的话题“破产管理人履职能力的提升路径”，笔者认为，最核心、最重要的因素必然是加强管理人的自身建设，其次则要依托于政府、法院、管理人协会等外部单位的支持以及破产法律制度的完善。
一、加强管理人的自身建设
（一）提升业务能力
加强管理人的自身建设首先要落脚于提升其业务能力。破产业务与其他法律服务的区别，在于其高度的复合型。破产业务往往涉及法律实务、企业管理、商业运营、税务筹划、处理社会矛盾等多方面的事务，所以对管理人工作能力的要求也是综合性的。结合从事破产工作的经验和启发，笔者认为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提升管理人的业务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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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定完善的工作流程和制度
办理过破产案件的管理人都深知，破产案件的工作流程和工作内容是非常复杂和繁琐的，尤其是资产负债体量较大、债权人人数众多的案件。若是按照处理常规法律事务的思路办理破产案件，恐怕是不能得心应手。破产程序中存在大量耗时、琐碎但可复制性却非常强的工作内容，比如接管工作、债权申报及审查工作、尽职调查工作、筹备债权人会议工作等等。管理人团队若是能在这些事项上制定较为完善的工作流程和制度，势必可以大大提高工作效率，减少工作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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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全面的法律知识
正如前所述，破产业务具有高度的复合型，这就决定了办理破产案件不单单会涉及企业破产法，还会广泛地涉及公司法、合同法、担保法、劳动法、税法，甚至刑法和行政法等法律法规，作为管理人要掌握全面的法律知识结构才能有效应对各类复杂的破产案件。
这就要求管理人从业人员要不断加强各法律学科的学习，提升自身的专业知识素养。同时也提醒管理人负责人，在组建管理人团队时要注意吸纳各方面的法律人才，让团队成员之间形成知识互补。必要情况下，也可以考虑与外部主体合作，弥补管理人团队所欠缺的知识和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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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一定的财务知识
根据近几年从事破产业务的经历来看，笔者深切地感受到，作为管理人也一定要掌握一定的财务知识，能够熟练阅读和理解财务报表、会计凭证等财务资料，还要看得懂审计报告，并能在审计业务上与审计机构自由、平等地交流，这些不仅是债权审查工作的基础，也是对债务人的财务状况进行评估、制定各类方案的基础。
财务方面的知识比较晦涩难懂，如果想掌握的很透彻，对于非专业人士来说确实比较困难，但是想要达到能阅读和理解财务报表、会计凭证，看得懂审计报告的程度其实并不难，管理人成员通过一定的自我学习是可以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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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养沟通和协调能力
破产事务涉及的当事方众多，包括法院、政府、债务人、投资人、不同顺位的债权人等等，各方的利益诉求不同，矛盾频发也是常有之事。所以在破产案件中经常发生债权人信访、堵门，重整计划草案、破产财产分配方案难以通过等局面。因此，管理人要处理这些复杂的利益关系，平衡各方权益，保证破产案件的顺利推进，必须具备较强的沟通、谈判和协调能力。
不同于前面提到的通过书本上的学习就可以掌握的法律知识、财务知识，沟通和协调能力的拥有一部分源于天赋，一部分在于后天刻意的训练和培养，而且这种训练要更注重实战，而非仅仅停留于技巧、方法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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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养企业管理能力
法院指定负责处理破产事务的主体之所以被称为“管理人”，是因为破产工作的核心就在于管理，而且这一特征在重整程序中体现的最为明显。依据《企业破产法》的规定，一债会召开前，管理人要决定是否继续债务人的营业；在债务人恢复经营后，还要监督债务人的经营；在制定重整计划草案的过程中，更要协助债务人、投资人制定切实可行的经营方案，这些都要求管理人具备一定的企业管理经验，并对债务人企业所处行业有基本的了解。
这种能力并非要求管理人成员都要具备，但对项目负责人或现场负责人来说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在能力要求和培养上，管理人团队可有所侧重。当然，在必要情况下，管理人也可以考虑聘请企业经营管理方面的专业人员或团队协助其企业管理工作。
除了前面提到的几个方面，打造多元化的资产处置平台、熟练运用数字化信息技术、掌握一定的创新能力等都是当下管理人提升业务能力的重要路径，需要管理人在这些方面多下功夫。
（二）强化工作责任心
管理人仅仅具备了办好破产案件的能力，不具备办好破产案件的责任心，对于参与破产程序的各方主体来说仍然是一场灾难。而且很多时候，管理人的主观态度更能决定破产案件的办理效果。就拿破产程序中最常见的债权审查工作来说，如果管理人成员没有足够的工作责任心和耐心，很容易导致债权审查结果的偏差，这种错误对于债权人来说有可能是致命的。管理人只有具备较强的工作责任心，才能保证债权审查结果的准确性，进而保障债权人的正当权益。
把处理破产企业的事务当做处理自己的事务一样那样尽心，秉持一颗责任心，做到勤勉、尽责、忠实执行职务，获取债权人、债务人、政府、法院、投资人等相关主体的认同和好感，才是管理人的生存之道，也是管理人规避履职风险的不二法门。
二、优化管理人履职环境
提升管理人履职能力的首要途径自然是加强其自身建设，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加强法院、管理人协会等单位对管理人工作的监督、指导和管理，优化管理人履职环境，也是不容忽视的重要途径。
（一）完善管理人选任机制
现阶段，法院在编制管理人名册和在个案中选任管理人时都过于强调管理人在法律方面的专业知识素养，很少强调比如企业管理、税务筹划、招募投资人等其他方面的能力，导致选出的管理人不一定是匹配的。某些特殊案件，比如大型企业的重整案件，在选任管理人时其实可设定更为严格的条件，比如要求管理人在竞标时即提出切实可行的企业管理方案、投资人招募方案、税务筹划方案等等，剔除掉不具备这方面能力的中介机构。
（二）提升管理人协会服务机制
目前全国各地都已成立了破产管理人协会，作为协助管理人办理破产案件、提高管理人业务能力的社会中介机构，管理人协会也应充分发挥其职能作用，为管理人履职能力的提升搭建良性平台。如，对纳入名册的管理人提供必要的支持和帮助，实现资源共享；建立互助机制，加强管理人间的合作与交流；为管理人提供业务咨询，帮助其解决在破产业务中的难题；组织定期培训、研讨会等活动，以提升管理人的专业技能和知识水平。作为管理人，也要学会充分利用和享受管理人协会带来的福利资源。
（三）强化管理人考核机制
考核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柔性监管手段，“奖励有方、惩戒有度”的科学考核制度，可以有效引导管理人勤勉尽责、提升履职能力。目前各地法院和管理人协会都对管理人的履职建立了一套相对合理的考核体系，但现阶段的考核通常是书面考核，事实上仅靠书面考核很难全面反映管理人的履职情况。在现有考核方式的基础上若能进一步完善考核方式，比如增加笔试、面试，应更能给管理人形成履职压力，督促其勤勉尽责、提升业务技能。
（四）健全管理人实务操作指引
现行《企业破产法》虽然规定了管理人的各项职责，但对于比如如何管理债务人的内部事务、如何管理和处分债务人财产等职责缺乏详细的规范，导致管理人在履职时有所顾虑，不能有的放矢。为引导管理人的实务工作，防范管理人履职风险，目前各地法院先后制定了破产管理人工作规范、操作指南等规范性文件。接下来，各地法院应在进一步总结破产实务经验的基础上，全方位构建破产管理人工作全流程制度框架，有力推进管理人工作的规范化、专业化、长效化发展。
结语：
综上所述，破产案件的复杂性和多样化是破产业务未来发展的趋势，相应地，提升破产管理人的履职能力就显得非常紧迫和必要。作为管理人，一方面要通过自身努力全方位提升其业务技能，一方面要秉持良好的职业精神，强化其工作责任心。作为监督、指导破产管理人工作的外部单位，法院、破产管理人协会也应充分发挥其职能作用，为推动管理人依法、高效、便捷履职提供良好的环境。
编辑：李孟雪
● 团队介绍 ●
北京德恒（郑州）律师事务所企业拯救与破产专业委员会是从事企业重整、庭外债务重组及破产清算等业务的专业团队，实务经验丰富，理论功底夯实。团队负责人郝建礼和刘涛律师，从事破产业务已达二十余年，在该业务领域具有扎实的理论基础和丰富的实践经验。目前，郝建礼、刘涛律师团队专职成员20人，其中14人拥有硕士学位，12人为中共党员，整体专业性、组织性、纪律性和凝聚力突出。
截止目前，德恒郑州律所已承接破产类案件六十五起（包含三起合并破产案件，其中一起为圣光集团二十三家企业合并重整；十二起重大复杂房地产企业案件），目前已办结案件五十九起。案件类型涵盖清算、重整、和解、预重整。1、本文为原创文章，若需转载或引用，请于文章开头注明作者及出处。
2、“轻声细语聊破事”微信公众号为北京德恒（郑州）律师事务所郝建礼、刘涛律师团队创建并维护。
3、“轻声细语聊破事”微信公众号所发布文章都为原创作品，文章不要求太过高深的理论，但需要结合丰富的破产实务经验，利用简单的文字描述那点破事，借助轻松的语言解读其中的疑难。
4、诚邀有兴趣谈谈自己那点破事儿的同仁加入，我们共同聊”破事”。期待您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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