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人在海南之南——话说印尼海南乡亲与社团

畏途与乐园——天涯海角之古今

距今1200年前后，一位唐朝大臣杨炎不小心开罪了皇上，被贬职流放，发往天涯海角的蛮荒之地。

杨炎途中手搭凉棚，望路兴叹，赋诗一首:

一去一万里，千知千不还；崖州何处是？生度鬼门关。

诗中所说的崖州，就是今天海南省所在的海南岛。

斗转星移，时空变幻。拜交通发展所赐，人畅其行、物畅其流，当年令古人无比畏惧的烟瘴艰险之孤岛，后来变成了伊甸园一般的人间天堂。

1982年，一首欢快优美红遍天下的流行歌曲，把海南岛唱得人人垂涎欲滴：

请到天涯海角来，这里花果遍地栽。百种花果百样甜，随你甜到千里外。柑桔红了叫人乐，芒果黄了叫人爱。芭蕉熟了任你摘，菠萝大了任你采——来呀来呀来呀，来呀来……

1988年，海南脱离广东正式建省，宣布要成为中国最大的特区，一度引发了内地十万人才下海南的狂潮。

丁叔叔当时在一家铁路报社当记者，也不由得蠢蠢欲动，准备投奔过去，“一刀一枪，搏个封妻荫子”。

不料，局机关几个抢先溜走的小哥们，半个月不到，便大败亏输垂头丧气，铩羽而归。原来彼时的海南绝非我等想象那样，刚学会耍几下笔杆子，本事低微，就企图小才大用，混个荣华富贵。

丁叔叔只好熄灭心中幻想，乖乖写稿直到老眼昏花。

作为中国面积最小、成立最晚的一个省份，海南曾长期隶属于广东，直到1988年才正式建省，所以历史上海南人一直被看作是广东人。

时值今日，国人心中早已认定海南是一个单独的省份，但海外一些地方，华人华侨仍习惯于把海南当成广东的一部分。

比如印尼广东社团联合总会，其会员单位，不仅包括以梅州籍乡亲为主的印尼客属联谊总会、印尼潮州总会、印尼广肇总会等三大社团，还有一个印尼海南总会也加入其中，共同组成了印尼广东籍华人的社团联盟。

前几期介绍了以上三个地缘性华社，本期说说印尼海南乡亲及其总会。

海南人下南洋的传统营生

与闽粤两地下南洋的华侨相比，海南人大规模出国至东南亚较晚一些。

史料记载：“海南帮”一词最早出现在1804年的越南。1823年，越南西贡(今胡志明市)成立琼府会馆，是海外最早的海南地缘性组织。

帆船贸易时代，早期的海南越洋帆船一般是从文昌县清澜港和铺前港出发，绕岛顺风而下。19世纪初，每年大约有100艘帆船从海南出发到越南、泰国和新加坡从事贸易。19世纪中叶以降，海南人出洋东南亚，主要是到泰国和新加坡，再后来继续奔向更南边的地方，就到了马来西亚和印尼群岛。

然而，值得一提的是，清末海南人出洋，经常是处于“往返”之间。据苏云峰在《东南亚琼侨移民史》书中指出：

早期海南人下南洋，其移民性质与其他闽粤华侨不同。福建、广东人出洋，多为扎根当地的单向移民；而海南人则有较强的双向性，在异国他乡落地生根者较少，致使海南人在新马和泰国及印尼，均居于小方言群地位。

综上所述，海南人在东南亚诸国，是“五帮”之中势力最弱小的一帮。一来是基于比较晚来，其二是海南人出洋的“双向性”，来者众。返者亦多，也因为如此，海南先辈常处居干边缘，一些较好的行业都早已被他籍人士占去，早期海南人多为劳工阶层，只能在隙缝中寻找生机，或是寄人篱下“打洋工”。

那个年代下南洋的海南先辈，在市场上占据不了重要的商贸领域，通常最好的状况也只是开咖啡馆或理发店。还有很多人在洋人轮船上当厨师，做西餐，练就一手烤面包和制作各种小食品的看家本领，于是从事咖啡店及餐饮业，便成为他们的祖传技艺。

我认识一位在雅加达开餐厅的海南人老友郭书育先生，其家族早年在棉兰就以烘烤面包出名。他们几个兄弟搬来椰城，也是靠开面包店起家，逐步成为首都餐饮圈的知名人士。

我在东爪哇泗水还采访过一位海南籍大老板邢福村先生，乃是印尼首屈一指的休闲食品（也称小食品）龙头企业——鼎信先达（PT Siantar Top Tbk）公司创始人兼总裁。

邢家早年在苏北先达也是从事小吃行当，邢福村从孩提时代，即着迷于如何做出各种美味小食，尤其对那句“民以食为天，食以味为先”的中国格言深信不疑。

他当时萌发一个理想：“有朝一日，我要让这种小食品的生意大火起来！”后来果然梦想成真。

曾执掌印尼海南总会多年的刘家衔主席，系P.T. NAGASENAADILESTARI集团董事长，以成功研发生产直接食用，不必吐渣的环保口香糖著称。

他父亲以前也是做面包，开面包工厂的海南老华侨。刘家衔回忆说：“小时候我们都有帮忙他做面包，后来搬到棉兰就做菜馆，开酒家。我印象中，父亲的厨艺很不错，好像是棉兰第一个做文昌鸡饭的厨师。”

刘家衔后来也经营老一辈乡侨传下来的行当——海南咖啡店，被他以“刘咖啡店”连锁经营的形式发扬光大。

上述事例，稍微提到了印尼海南乡亲在饮食、食品行业中的几位代表人物。步入日趋多元的现代社会，当然已经变成任何族群从事任何行业的都有，印尼海南人也是这样，本文只是点到为止，在此不再赘述。

印尼海南总会的成立与发展

印尼海南总会成立于2002年8月31日，现拥有21个分会，分布在印尼大部分省会城市。

海南人在印尼大约有20万至30万人，每一年都有举办各地分会轮流举办全印尼海南乡团特别联谊大会。目的使各地区海南华社能够互相交流，共叙各地区海南乡亲的生活状况，教育问题，工作环境，让总会更好地了解乡团信息。

年近九旬的雅加达海南公会理事吴日东先生，前几年写过一篇《海南之光，时代呼唤——“印海总会”如何应运而生？》，发给笔者编入印尼广东联合总会的特刊。

吴老在文中这样写道：

追溯缘至1997年，也是苏哈托军事独裁政权倒台的前一年，政局处于风雨飘摇、青黄不接之时，对华社之活动有稍微放松之趋势。由李兴福为首，刘家銜为副，以及符气胜、黄循敏、黄培江、蔡昌杰、詹道棠和郭书育等志同道合的海南乡亲熟友为主，乘此空间良机，召集会议于当年初组成“雅加达海南联谊会”，并借用位于格打帮街的李兴福主席之公司办公室，为活动场所自不在話下。

久静思动，就在同年的7月11日，“雅海联”的几位代表，如李兴福、符气胜和林日垣应邀出席在澳门举办的“第五届世界海南乡团联谊大会”。接着1999年又出席了在吉隆坡举办的“第六届世海大会”，以及后来又于2001年出席在曼谷举办的“笫七届世海大会”……

这都是初期对外活动的磨练交流，而逐渐坚强壮大起来的业绩。

数次的外出联谊之经历已有所得，给雅加达几位海南侨领印象颇深，尤其是乡团聚会，总是发现出席者当中，都以“总会”为单位，少有个别单独乡团参与，以致内心不平衡、甚觉惭愧。一回到国内，改组乡团的概念油然而生。

于是，旋由发起人李兴福主席和其他重要理事，如刘家衔、余有信、黎真、黄培江、吴日东等商议后，马上呼朋唤友，着手召集印度尼西亚各地区的海南乡团共商大计。其中包括——雅加达、棉兰、先达、瓜拉新邦、苏西廖省、杜迈、巨港、占碑、亚齐、峇淡、民丹、丹绒槟榔、锡江、万雅佬、峇厘、泗水、麻厘巴板、三马林达等海南代表共计80多名，于2002年8月31日聚首雅加达，在巴达维亚大酒店召开会议、

与会者在达成共识的基础上，会议一致通过成立“印度尼西亚海南总会”。

那时会所设于大港唇东街也即“雅海联”的会所，现为新址旗杆街 PlazaKota，从而完成了创办总会的历史使命！

再说，“印海总会”之成立，旨在唤醒调整印尼海南乡团一向坚守“自立门户”的狭隘保守之观念，挺身一起，遵循“敦睦乡谊，精诚合作，团结一致，共谋发展”的宗旨，开展广泛联谊，增进乡情，和谐共处，奉献爱心，把本国海南乡团联谊事业不断地推上新平台。

印尼海南总会现有会员约两万余人，总会是印尼海南乡团的最高机构，首任主席为李兴福先生，继任主席为詹达耀先生，第三任主席为刘家衔先生。

2002年11月，印尼海南总会刚成立不久，主席李兴福先生便率海南总会访问团一行38人首次回海南访问考察。在省外事侨务办的协调下，海南省副省长林方略会见了访问团一行。访问团还赴其他相关市县进行考察，均得到市县领导和有关部门的热情接待。

李兴福主席多次带领印尼海南乡亲回家乡海南考察，洽谈投资项目。多次邀请和接待海南省和文昌市有关部门的考察团赴印尼考察；邀请海南高校学生到印尼进行联谊交流活动。该会热心社会公益事业，踊跃为印尼亚齐海啸灾区、苏北棉兰灾区、中国汶川地震灾区、海南洪涝灾区捐款捐物，帮助灾区人民克服困难，重建家园。

该会还多次为滞留在印尼的海南省渔民提供各种帮助。

印尼海南总会积极参加世界海南乡团联谊会和海南有关单位举办的活动，鼓励并组织印尼海南青少年参加“世界海南青少年冬令营”。

该会于2003年11月正式成为世界海南乡团联谊会理事会团体成员，并于2013年在棉兰成功主办了第十三届世界海南乡团联谊大会。

经过岁月的洗礼，印尼海南总会阵容日渐扩大。现有乡团成员如下:

雅加达海南联谊会、苏北海南会馆（棉兰）、锡江海南公会、泗水东爪海南联谊会、廖省-苏西省海南联谊会、巴淡海南联谊会、民丹海南会馆（丹绒槟榔）、巴厘海南同乡会、麻里巴板海南同乡会、三马林达海南同乡会、苏南省海南联谊会（巨港）、万雅佬海南同乡会、先达海南联谊会、瓜拉新邦琼州会馆、占碑海南联谊会、坤甸海南会馆、山口洋海南同乡会、吉里汶巴莱海南会馆。

2023年2月，第八届印尼海南社团联谊大会在巴淡市举行，选举年富力强的萧世平先生为新一届印尼海南总会主席。

中新社的报道说：据大会筹委会主任王家财介绍，来自印尼全国25个地区的约300名海南公会代表参加大会，新加坡海南总会会长符永平、副会长严承慧率领的16人代表团到会祝贺，共襄盛举。

新任会长萧世平表示，借此次大会在巴淡岛举行之机，呼吁印尼各地海南乡亲共同推动当地旅遊业，齐心协力建设作为印尼国家战略项目的巴淡经济特区；并以此为桥梁加快与中国海南省对接，加快当地经济发展，让印尼海南乡亲增加收入改善生活质量；同时把优秀的海南文化更好传承给下一代。

附：印尼海南总会地址：J l . K a l iBesar Timur IV NO.B-6,Jakarta

Barat-11110 Indonesia

联系电话：62-21-6902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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