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片“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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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卢或者
“我们全球用户过亿的时候，几乎没打过一分钱的广告。”陈晏堂对《商业江湖》说。
陈晏堂是上海合合信息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合合信息）的联合创始人，这个名字有些陌生的公司却创造了一系列大众熟知的APP应用——名片全能王、扫描全能王、启信宝都是他们的产品。
其中名片全能王用户超3亿，扫描全能王近4亿，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个产品都有着漂亮的全球化成绩，名片全能王的海外用户占比为40%，而扫描全能王的数字是70%。
对于这个定位“2B”的商业公司而言，全球7亿用户是一个让人惊讶的数字。
不过合合信息的目标并不是做几个爆款的商务APP，他们想以此为切口，利用AI和大数据技术进入更为宽广的商业应用领域，如企业咨询、高效触达合作伙伴、寻找潜在客户等。
从某种角度看，合合信息的目标和大家熟知的阿里巴巴颇为相似，阿里的口号是“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而合合信息的愿景是“让商业更高效”。
阿里是希望降低做生意的难度，而合合信息则是提高做生意的成功率。
名片全能王和扫描全能王
合合信息成立于2006年，共有5位联合创始人，除陈晏堂之外，其余四人都是技术出身，其CEO镇立新是中国科学院博士，同济大学客座教授，曾担任摩托罗拉中国实验室负责人，个人拥有200多项发明专利。
名片全能王是合合信息的第一款产品，它在2009年12月28日上线，这距离公司成立已经过去了三年。“前三年都在做技术梳理。”陈晏堂说。
（陈晏堂，合合信息联合创始人）
就像这个APP名字所表达的那样，名片全能王的作用是将纸质名片的信息以电子文档的形式转存到手机上，用户为名片拍照后，该APP通过图像识别名片上的信息，并自动归类存贮。
简单的说就是名片全能王让手机拥有自动识别名片上的文字、图像的能力，并直接转存到手机联系人中。
这替代了人工输入名片信息的过程，此前需要花费1分钟时间手动输入的信息，用了该软件之后可能只需要数秒。这种高效的输入方式立刻吸引了大量商业用户关注。
名片全能王上线后堪称一鸣惊人，不但上了App Store的官方推荐榜，且长期位于商务类应用排行榜第一甚至是总榜前三，连续5年被苹果评为最佳应用和最佳付费应用。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是一款“付费应用”，在海外市场名片全能王定价为10-30美金。“市场上一台名片扫描仪的价格为700-1000元，他们有硬件产品，而我们这样一个安装在手机内APP，定价10美金，竞争力很强。”陈晏堂对《商业江湖》说。
巨大的下载量为合合信息带来了不错的收益，2010年也就是名片全能王上线第二年，合合信息的年收入就有“数千万人民币”，而那时他们的团队总共才40几个人“小日子过的很舒服”。
在名片全能王上线三个月后，合合信息又推出了扫描全能王，这个APP的定位是“打造口袋里的扫描仪”——简单的说就是“让手机变成扫描仪”，可以将手机拍摄的文件照片制作的像扫描仪扫描出来的那样清晰准确
从技术上看，这两款产品都运用了“AI的图像识别技术”，但不同的是名片全能王针对的是“商务人士”，有名片转换需求的一般都是公司中负责外联的商业人员；而扫描全能王则针对个人，很多人都有将文件、绘画保存成电子扫描件的需求。
到2011年，合合信息已经成为业内知名的AI科技公司。陈晏堂也在这一年正式加入合合，在此之前她是媒体人，在SMG（上海文广）工作十年。
“我看中了合合信息的技术实力。”陈晏堂说。
虽然当时合合信息只有名片全能王和扫描全能王两款产品，但要将这两款产品做好，需要运用多种人工智能技术，除了图像识别技术之外，还包括文字识别、自然语义识别等。
当时合合信息的人工智能系统已经可以识别包括中、日、韩、英等文字在内的近十种文字，覆盖了全球大部分的人群。
不过要想在市场竞争中获胜，只有这些优势还不够，他们另外两个特色是“体积小、精度高”。
当时手机的存储量并不大，摄像头像素也不像今天这样高，因此哪个APP更节约内存空间，在同样像素下能更精准的识别信息，就更容易获得用户的喜爱。
“能从很多竞品中冲出来就是因为我们有比较独特的算法，可以用很小的资源，达到很高的识别率。”陈晏堂说，名片全能王从最初的20M大小一路压缩到10M以内，这让它很快成为名片识别领域的头部APP。
这些技术优势为这两款APP赢得了市场，到2012年他们的全球下载量突破1亿。
“我们产品一直聚焦在两个方向上，一方是移动设备，2010年前后正是移动互联网起飞的前夜，我们希望自己的产品能切合人们对于移动互联网的需求；另一方面我们关注‘摄像头’的运用。”陈晏堂说，他们当时就制定了详细的策略，要通过图像识别技术进入移动互联网战场。
回头看，合合信息踩中了行业发展的关键点，在2010年之前，用手机上网的人群还并不多，无法用电脑上网的人才会选择用手机上网。
而当时的白领阶层、商务人士都是习惯于用电脑“上网冲浪”。因此有人称此前的移动互联网用户是“三低人群”（低年龄、低收入、低学历）。
但在2011年这个趋势发生了改变，随着4G的普及和智能手机的出现，越来越多的都市白领加入了移动互联网大军。
2012年，中国移动互联网中商务人士的数量已经达到了60%，而合合也在当年完成了他们的A轮融资。
2B基因
拥有数亿普通用户，也通过付费APP获取了大量收益，但合合信息认为自己还是一家提供“2B”服务的公司。
这能从他们的推广方式中获得证明。“名片全能王”和“扫描全能王”能在2C市场获得巨大的成功，实际上还源自于他们对于2B渠道的精确把握。
“不像今天很多APP用补贴或者广告等手段去拉新客户，我们当时主要通过B端的渠道推广来获客。”陈晏堂说，合合当时研究了苹果App Store和谷歌 Google Play等应用商店的推广方式。
“理解他们的渠道政策产品策略、了解他们的沟通方式”最终以不高成本获得了iOS和安卓的官方推荐。
同时他们还和全球各大运营商合作推广，例如日本的三大运营商SoftBank、NTT DOCOMO、AU，以及西班牙电信等都是他们的合作伙伴；甚至很多手机厂商也是成为他们的渠道。
“当时的‘中华酷联’都是我们的手机渠道，他们手机发售时会预装我们的软件，而且会向我们支付授权费，每安装一台手机给我们付相应的报酬。”
对B端渠道的挖掘为合合信息早期推广节约了大量的成本，这也是前文所述“用户过亿没有花费广告费”的主要原因。
陈晏堂曾做过一个统计，仅2015年一年，名片全能王就曾获得过App Store主屏推荐341次，多个国家总计分类推荐29574次。
通过App Store每天在全球不用国家和地区的推荐，合合信息节约了几千万的推广费用。
当然，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初创的App Store也需要有好的应用来作为内容支撑，显然名片全能王和扫描全能王符合苹果的这种需求。
“通过B端渠道推广产品是一个例子，从中可以看出我们的‘商业基因’。”陈晏堂说。最终这些“商业基因”组成了今天合合信息的商业模式。
通过名片全能王和扫描全能王，合合信息切入商用场景，开始为企业制作“用户关系管理系统”。
这是一个可以嵌入CRM（客户管理）系统内部的名片管理系统模块，用来帮助企业管理自己的客户资源。
此前很多企业的名片都集中在各个销售人员手中，一旦销售人员离职，部分客户也会随之失去联系，而如果将名片信息输入到联系表中，也需要人工填写，这个过程不仅烦琐而且存在错误率，更为重要的是这些信息填入联系表之后就成为“死信息”——名片主人跳槽离职后，这些信息无法及时更新，进而成为无用信息。
合合的“用户关系管理系统”就用以解决这些问题，系统可以将名片信息自动填入系统，如果联系人跳槽或者更换职位，系统会根据其他信源上传的名片信息来自动更新联系人的新职务和新单位，这样一个“云端系统”可以梳理某个人的职业路线，甚至是公司的职场数据。
“2014年11月，我们推出了企业版的名片全能王。”陈晏堂说，企业版的名片全能王可以看做是合合信息2B方向的一个延伸。
而让合合信息2B战略更加清晰的举措是“启信宝”的推出。
BI正在成为麦肯锡的新敌人
2015年，启信宝上线，和前两个APP主打“图像识别技术”不同，启信宝是一款企业信用信息查询APP。
从功能上看，启信宝和天眼查、企查查类似，都可以为用户提供注册企业的各类信息。但不同的是启信宝更强调自己“服务企业”的能力。
“很多企业查询APP都用以服务C端用户，以提供会员服务来收费，而我们除了有C端会员之外，更多的是关注企业用户。”陈晏堂说，启信宝希望能成为一个“商业工具”。
“我们将海量的企业信息放到一个大数据平台上，通过AI分析来发现其中的关系和隐藏信息，如董、监、高任职单位、对外投资信息、上下游企业等信息，以此来帮助企业进行决策。”陈晏堂说，此前每家企业的信息都是“孤岛式”的存在，启信宝要打通这些信息，连接孤岛。
如证券公司分析师在写研报时可以用该工具快速的搜索到他们需要的行业数据，此前需要搜索数万字材料才能整理出来的数据，在这里只用几分钟就能完成。
“他们购买我们的‘知识图谱’产品后可以查询一家企业或者上百家企业之间的关联度、风险性以及行业的发展趋势，这将降低他们的工作难度，更容易撰写研报和分析。”
在陈晏堂看来，这个是“企业信息数据化”的过程。他们将收集到的企业信息编织成一个巨大的“企业信息网络”，再利用人工智能技术生产出“企业报告”甚至是“行业报告”发布给有需求的用户。这个过程就像当初他们用“名片全能王”来替代手动输入联系人那样。
陈晏堂说，他们通过数据平台，利用人工智能来搭建这样的系统，可以快速的出具“行业分析报告”。
从某种角度看，合合正在成为麦肯锡、埃森哲此类咨询公司的新敌人，他们利用AI出具的咨询报告正在逐步替代“咨询师们”的工作。
虽然陈晏堂认为，他们的AI现在只是人类咨询师的工具，他们不会取代麦肯锡们，而会和他们将长期共存的，但这种替代趋势已经逐步明朗。
“市场上有这种需求，很多公司都希望将‘企业信息实现数据化’，这是一个比较新兴的市场，以前大家都通过咨询公司购买报告来了解某个行业，但未来掌握行业、企业信息最全面最准确的肯定是AI。”陈晏堂说。
这样一个掌握了海量企业数据、商业信息的AI系统会为企业经营者带来什么帮助？
答案可能超出很多人的想象。
基础帮助体现在相关信息的推送上，启信宝（AI）了解某个公司的经营信息后会向企业决策者推送该该行业或企业上下游的客户信息，以方便其了解市场行情。
而更深层次的帮助在于“辅助决策”，这种帮助更多的体现在那些“规模庞大”的企业中。
“我们为大企业客户定制企业数据平台，可以通过图像识别、自然语义识别等AI技术将他们公司的所有票据、合同、财务信息实现数据化，这样决策者可以通过数据来掌握整个公司的情况。”陈晏堂说，除了了解自己公司之外，他们还会帮助这些商人们“了解对手”。
“通过启信宝这样的企业信息查询平台，企业主还可以快速了解他们在细分市场的地位、机遇等等，举例来说，某个企业可以快速查看西部省份某个行业的现状，了解自己分公司产品在当地市场的占有率、竞争对手、潜在合作伙伴等。”
除此之外启信宝还能帮助企业规避风险，“一些上市公司需要避免关联交易，此前他们筛查供应商的时候都需要人工核对，可能需要花费数月的时间，而现在AI系统几个小时就可以帮他们完成。”
这种辅助经商的系统被称为BI（Business Intelligence）即商务智能，当前BI的应用还处于初级阶段，而未来这种系统将成为“商业领域的军师”。就像当年的绍兴师爷一样，成为今天企业家制定企业战略的帮手。
合合这个“以名片识别”而闻名业内的公司最终想成为这样一个BI公司，“做一个垂直于商业领域的谷歌。”陈晏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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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或者，一个有着2年海上经历的远洋船员；4年市场经验的石油销售，8年媒体经验的商业记者和自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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