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石上纯也，自由建筑的条件│Arch

建筑与世界的新式关系

A NEW RELATIONSHIP BETWEEN ARCHITECTURE AND THE WORLD

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可以以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开放的角度来思考建筑。我觉得目前时代被灌输了各种可能性，这些可能性不会将我们束缚在任何特定的风格中，相反，它允许我们考虑建筑基本的问题，以及创造基本建筑的可能性。

然而这种开放性背后的事实是，我们开始发现建筑在其现有状态下的局限性。在当代背景下，已经不可能再以与我们的社会密切相关的方式来设计建筑了。那么现在的建筑应该以何种方式构建与社会的关系?我们能够提出符合一组精确目标和清晰愿景的建筑吗?我相信，在这些问题的答案之外，还有一种建筑与世界的新关系。

也许从20世纪下半叶开始，作为我们生活基础的系统已经变得过于复杂，因此在当代的背景下，几乎不可能全面地把握它们的整体视角。我们这个持续复杂的时代的条件可以与自然环境相比，或者与天气的变化相比。大量不同的信息在全球范围内迅速传播，与大量的个人、团体、目的和资源相对应，几乎就像覆盖整个地球的降雨一样。我不禁产生这样一种印象，即这种环境与地球大气随环境变化的方式有相似之处，从而产生不同的气候现象。事实上，我们社会的视角可能已经达到了一个大大超出我们控制的状态。通过碎片化的计算和概率来部分地评估某件事变成可能，但又不可能对世界的整体观点作出最后的判断。人类生活本身作为一个整体，似乎与自然环境或气候现象具有类似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

另一方面，由于建筑本身的本质，它在各个方面都不得不与我们的时代保持联系。因此建筑规划专业的前提往往取决于世界的环境，这是一个不变的问题。另一方面，这个作为建筑前提的世界也处于一定的波动状态。在这方面，仅仅根据一套人人都能接受的价值观来确定其目标已变得不太可行。价值观代表了一个几乎无限大阈值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整个世界试图保持平衡，同时不断地决定采用什么或拒绝什么，在黑暗中盲目地摸索，这样或那样地变换，而看不到它的目的地。

我觉得我们必须再次重新考虑建筑本身的条件。可以说，用一种单一的风格或意识形态来概括建筑的条件几乎是不可能的，也不可能努力实现将这种条件作为其目标的未来。直到20世纪中期，我们描绘了一个基于社会普遍认知的未来图景。无论是好是坏，大规模的城市和住房开发都遵循着某种合理的愿景。这包括诸如工业化、设计建筑和城市以适应日益增加的大规模生产趋势的需要、解决住房短缺的需要和努力提高生活水平等问题。然而，现在试图用几句话来描述我们在规划建筑时必须设定的目的必然是徒劳的。

(Table,TOKYO (2005), OSAKA (2005), BASEL (2008), JERUSALEM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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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面临的问题是如此多样，以至于我们无法全面地了解它们。每一个问题都被细分为不同的类别，结果，我们只是专注于为我们自己关心的领域内分配给我们的任务提供解决办法。目前根本没有一种解决办法考虑到世界上所涉及的问题的全局观。

可以说，我们已经到达了一个时代，我们基本上摆脱了各种限制，可以比我们想象的更自由地思考建筑，因为当前的时代不允许我们发现有效的前提。我觉得如何构建建筑的根本问题对我们当前的时代越来越重要。事实上，在这样的背景下，我觉得我们逐渐开始瞥见关于未来建筑的可能性。

旨在实现“自由建筑”可能会导致发现一种单一的模式，可以回应我们世界的价值，这是不规则、不稳定和不确定的，并继续快速和过度多样化。该模型将使体系结构摆脱各种预先设想的概念，如统一的建筑类型、功能、需求和风格。这也许是我们为建筑的未来可能性寻求合理目的的途径之一。

“自由建筑”的思考

CONSIDERATIONS OF ‘FREENESS IN ARCHITECTURE’

体现自由建筑不是以前从未存在过的东西，这样的建筑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都有在断断续续出现。然而随着几个世纪的过去，在许多情况下，自由的程度变得程式化，在固定的方法中设置，并不知不觉地消失。现在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世界的变化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历史上被称为“时代转折点”的时刻，现在似乎不断地经历着，没有人能准确地预测我们的世界明天会走什么样的道路。从本质上讲，我们生活在一个一切都朝着所有可以想象的方向流动的世界。

自由建筑并不关心其主体的风格及原则(“主义”)。相反，当面对特定关联的表现时，它的情况是非典型的和流动的。我觉得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恰当地利用建筑的概念，以便灵活地重新考虑所有方面，包括过去和未来，区域和全球，建筑和非建筑，以便具体地将这些敏感性转移到建筑的创造中。

自由建筑像是一个像黑洞一样吞噬和吸收一切的概念。或者它甚至不能被称为一个概念，充其量只是某种指导原则，我相信这是一种真正的追求，在这些指导方针内同时考虑建筑的抽象和具体方面的可能性。我的理解是，我们现在的时代不仅接受这种可能性，而且似乎需要它们。

为了扩展建筑条件，我个人考虑了几个目标，这里举几个例子:

1 .没有统一功能的建筑

2 .不受任何格式限制的建筑

3.不受现有建筑尺度限制的建筑

4.脱离现有环境的建筑

5.从现有建筑中解放出来的建筑

乍一看，这五个目标似乎有些微妙，但事实上，它们被灌输了许多元素，使我们能够重新考虑架构的基本方面。我相信，通过实现这五个目标，我们将以某种方式在我们的当代背景下重新考虑建筑。

1 .没有统一功能的建筑

1 ARCHITECTURE THAT IS FREE FROM UNIFORM FUNCTIONS

如今我们不再能够在所谓的功能主义背景下定义的建筑需求所扮演的角色中找到意义。针对单一目标或客户的特定要求，在一对一的基础上制定计划，现在不仅极其困难，而且甚至是无效的。世界变化的步伐每天都在加快，价值观不一定是朝着一个单一的方向发展。相反人们经常发现，迄今为止被认为是重要的东西突然变得过时，并被一种完全不同的秩序的东西所取代。例如，客户可能会在项目完成后的第二天发现需要修改，该方案可能被替换，类似的情况经常发生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我们的经济活动和我们的全球环境的变化中。世界每天都在更新，通过无数的条件，过渡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场景，就像季节的变化一样，在不知不觉中。不知不觉中现在每个人都拥有手机，电脑是必不可少的，突然之间，互联网已经成为我们生活环境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与我们这个世界的高速变化相比，发生在建筑上的变化似乎极其缓慢。这两者之间的不一致性确实很大。

(House and Office,TOKYO, JAPAN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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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情况使得建筑学绝对不可能通过一对一地分配统一的功能来实现其作用。为了以某种形式连接建筑和世界，也许我们需要一种几乎极端的灵活性和弹性。这并不意味着在特定期望的框架内实施的灵活性的统一性和标准化的考虑。相反地，它是一种模棱两可的灵活性，其结构基于非统一性，正如在自然现象中观察到的那样，是一种不确定性，其中变化的系统本身处于过渡状态。定义标准的重要性现在已经变得过时了。当然，它们可能是许多反应中的一个，但它们只是对大量存在的条件的单一解决方案。似乎对标准和极端的解决方案都有同样的需求。我相信，设计一种不同于正常关注的新的灵活性将使建筑学能够与我们当前世界的速度和随机性抗衡。这种措施将使我们能够避免将统一的功能应用于特定的建筑，同时使我们有可能向建筑灌输当代的角色和功能。在这种情况下，模糊性并不是一种没有结构的状态；相反，正是它的不确定性体现了它作为建筑新结构的潜力。

2 .不受任何格式限制的建筑

2 ARCHITECTURE THAT IS FREE FROM ALL FORMAT

消除体系建筑的统一角色也使其摆脱了所有格式和样式的手段。这并不意味着旧的东西是真实的，也不意味着通过否定旧的东西而建立的新价值传递了合法性。在这两种情况下，人们必须考虑使价值的性质在所有方向上保持平等距离的措施。通过这种方式，人们试图将建筑的条件从各种形式中释放出来，像现代主义这样从我们当下的敏感角度否定过去，用所有现代的东西取代一切的方法，似乎明显缺乏，而且是极其孤独的。如果我们要取代所有现有的建筑，从零开始重建世界，那么建设的速度对于当今世界的变化速度来说太慢了。当整个世界充斥着新建筑的时候，我们的时代已经在一个完全不同的维度上发展到了一套新的价值观。

顺便说一句，到底什么是建筑的新奇?我认为可能有两种定义：一种是创新，另一种是永恒。前者是一个革命性的变化，创造了一个完全不同于以前设想的格式。第二个新特性指的是一些小的变化，它允许当前的现有格式响应每天发生的逐渐变化。

(Japan Pavilion, 11th International Architecture Exhibition, Venice Biennale ITALY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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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在这两个方面的新事物之间有明显的区别。一场革命发生了，一种新的格式诞生了，并逐渐被人们所熟悉，直到它最终表现为一般规范。这是过去的模式，但现在不是这样，我觉得在当今世界，这两个方面无疑是越来越近了，或者可能是它们逐渐开始保持相同的价值。

有些时候，我们对从未见过的奇异事物有一种似曾相识(déjà vu)的感觉，而另一些时候，看似古老和熟悉的事物却显得新鲜，以至于当代的“新(newness)”发现自己处于不稳定的波动中。

这种波动可能是由于无形的信息流，最近似乎已经饱和了我们的环境，当代信息技术的发展正在逐渐改变我们的生活。从未有过这样一个时代，肉眼看不见的信息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组成地球大气层的微小空气分子大量流动，极大地改变了整个大气层，从而产生了天气现象，通过逐渐的侵蚀，甚至在物理上改变了地形的形状。同样，信息作为一种随意的、极其微小的“意义单位”，通过无数的因素在世界各地来回传递，这些因素对我们这个时代的条件施加了物理压力。因此，不仅我们的知识体系，我们的生活方式和行为模式也在不断地摇摆不定，达到一种不断变化的状态，而没有保持一套固定的价值观。这种动摇使我们感到困惑，但另一方面，它也使我们从价值观的等级制度中解脱出来，使我们能够更自由地重新考虑各种价值观。从这个意义上说，它是非常有效的。

(KAIT Workshop,KANAGAWA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JAPAN 2004-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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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过去的格式和风格包含了如此丰富的信息，即使当代建筑师将他们的整个生命都投入其中，它也无法被汇编。当我参观京都的建筑和园林或传统民居时，我不禁感到它们所具有的特殊空间品质在当代建筑中是无法复制的。我有时也会发现自己对新陈代谢运动(metabolist movement)等现代假设及其时代的狂热表示同情。为了回应存在的品质或信息，我们在无形的环境中做出了一个看似复杂和几乎不连贯的判断，最终在过去的遗迹中感受到深度，并对“当代建筑无法实现的丰富性”印象深刻。作为生活在当下的个体，我们有时甚至会在过去提供的大量信息中感到一种新鲜感。然而，我们当然也能感受到未来前所未有的价值的潜力。我们现在需要的新事物不再是一种“主义”，它断言一个特定的价值，也不是旨在实现一个单向的愿景。

带着这样的问题，我不遵循从零开始创造东西的方法，而是尝试想象一种情况，就像新的气泡不断地从混合了所有东西的液体中涌出来。难道不可以通过这样的形象来思考新的建筑吗?这是一种形象，在这种新鲜感中同时包含了各种各样的方面，包括前所未有的未来事物，怀旧的遥远的过去的事物，现在已经过时了，以及最近的事情在日常的基础上看到。我不认为作为生活在当下的人，能够识别新的事物，除非它体现了前面提到的丰富和深度。事实上，日常生活中充满了新奇的东西，它们不属于任何特定的参照系。我相信，如果我们能够充分调动所有的价值观并设想一种新的平衡，我们也许能够在我们的今天实现更大的丰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可以设计出迄今为止无法想象的新建筑和城市，能够容纳过去和未来的所有价值，或者可能与世界的关系。我们当前的时代有能力实现这种自由。新建成的建筑、翻新、修缮历史建筑或搬迁构筑物，我们目前需要的是能够让我们将这些方面视为创造建筑的平等行为的措施。这也将使我们这个时代的价值观和对建筑的考虑在同一维度中建立联系。对于我们这些被信息所笼罩、被大量价值所掩埋的个体来说，当前意义上的“新”并不在于创造前所未有的独立格式和概念的意图，是为了超越这些问题，并将建筑传递到未来，“新”也可以被定义为不断需求的“普遍性”。

3.不受现有建筑尺度限制的建筑

3 ARCHITECTURE THAT IS FREE FROM EXISTING SCALES

在历史的不同时期，建筑的新尺度是被构想出来。在权威主导的时代，作为皇权象征的巨大建筑被建造，也有基于强烈的宗教信仰而建造宏伟的寺庙和教堂的情况。机械时代出现了与机器规模相对应的巨型构筑（Mega-structures），飞机吊架、造船厂、工厂和高速公路被规划为巨型构筑，并以空间的形式生产机器的规模。然而我觉得它们的巨大，就像金字塔和庙宇一样，现在已经过时了。当然，在当前的背景下，它们仍然被使用和必要，但它们并不是当代建筑的前沿，人们逐渐开始意识到这种超大规模的问题，摩天大楼作为当代巨型构筑的一个例子，现在已经大大超过了勒·柯布西耶等人所展示的建筑规模，逐渐获得了历史上无与伦比的规模。然而，虽然摩天大楼可能是我们人类所能创造的最大结构，但它们不是建筑，尽管它们很高。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虽然作为建筑师，我们有时会在很大的规模上规划体量和立面，但我们还没有看到新空间的提议，体现了如此巨大的规模的明确信念，就像机器时代的结构一样，在我们现在的时代，摩天大楼远远超出了我们的规模，是现在难以找到与周围环境的共同点的巨型构筑之一。

(Kanagawa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Multi-purpose Plaza ,JA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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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大的巨型构筑已经不适合今天的环境了。如果是这样，那么建筑是否需要变得更小?我并不一定这么认为。当然我看到了小建筑的潜力，但我们也不能仅仅因为它的小而创造出满足和支持我们当代生活方式的建筑。

那么我们当前时代的最佳尺度是什么?建筑的尺度感与居住环境或人类的意识程度相吻合，与以往任何一个时代相比，我们现在的意识范围越来越大，不仅能凝视远方，而且能考虑从极小到极广阔的一切。

当前时代所需要的规模不是机器的庞大，而是自然环境的广阔。与巨大的机器不同，自然环境包含着同等的精致和野性。这是一个非常显著的差异。

从现在开始，建筑必须以某种或另一种形式与自然环境相联系。此外，这样的计划有必要包括建筑和环境平等考虑的概念，我建议不能认为建筑只是一个盒子，而是认识到它是一个广阔的空间，包括其周围的环境。这个时代的主角不再是“机器”，而是具有一种模糊的扩张性的“环境”，它开始向我们周围的各个方面转移，从自然环境、周边环境、生活环境、信息环境到虚拟环境。作为生活在当今时代的个体，我们不断地思考我们的环境，并寻求接近它们的质量和便利。根据定义，环境包括从小到大的一切。我们的世界现在同时需要小尺度和大尺度。此外，我们需要两个极端 -比我们已知的任何东西都要小的极小尺度，和无限延伸到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任何东西之外的巨大尺度。我认为，这种尺度的宽广本身就反映了我们当前时代的状况。它是一种尺度，开启了建筑的新可能性。

我们正在进入一个密度和稀疏性并存的世界。一旦沉浸在这个世界里，我相信尺度的概念就等同于关系的概念，“大”和“小”的概念不再出现在这个语境中，而存在的是一个壮观的广阔空间，没有任何类型的尺度，可以向更小或更大的方向延伸。这种规模感被定义为“环境”。我觉得用这种尺度来规划建筑，最终会让我们思考一个符合我们当前世界的现实规模的建筑。在这个尺度上，我们或许能够发现超越城市集体形式的建筑组合新方法。

4.脱离现有环境的建筑

4 ARCHITECTURE THAT IS FREE FROM THE EXISTING ENVIRONMENT

我试着去思考那些由自然环境孕育出来的空间，比如田野、森林、山脉、山谷、河流、海洋、云、雾、雨、雪，自然中确实包含了各种各样的空间。直到现在，这些类型的空间还不能通过建筑来提供，当然它们会作为主题和隐喻而存在，但我们还没有看到它们作为建筑而具体实现。因为这样的空间是自然现象，是建筑创作的前提。建筑被规划为一个所谓的避难所，将我们与环境隔离开来，并在内部创造小空间。

然而，我们不再可能以区分自然环境和人工环境的方式来考虑建筑。我们所创造的人工环境的程度已经达到了影响自然环境的程度，反过来，自然环境也对我们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自然环境和人工环境之间的边界变得越来越模糊，使得新的环境出现;一个既非自然也非人工的新环境。显然我们不能通过明确区分自然和人工来满足未来时代人类活动的需要。它们的相互影响是当今最突出的问题之一，在建筑中寻求答案。

然而在这方面，我不认为缩小人类活动的范围是一种解决方案，因为我知道，只要人类继续生存，建筑就会持续存在。自然与人工相互影响而建立起来的环境，表现为超越人类自身环境而存在的环境。我觉得我们现在正在接近一个我们必须真诚地考虑这种可能性的时刻。换句话说，我们急切地等待着一个新的环境，它能把我们从自然环境和人工环境中解放出来。

(Home for the Elderly, Akita,JAPAN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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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作为避难所的形象不适应逐渐形成的新环境。建筑不应被视为庇护所，而应被视为我们周围的环境。如果我们能做到这一点，建筑将不再是将我们作为人类从现有环境中分离出来的装置，而是一个为了与我们预先设想的环境建立一个不受干扰的连接而构建的空间。我努力在脑海中以这种形象思考建筑。

5.从现有建筑中解放出来的建筑

5 ARCHITECTURE THAT IS FREE FROM EXISTING ARCHITECTURE

在我们当前的时代背景下，也许有必要考虑将以前不被认为是这样的建筑转变为建筑的可能性。我相信这将使我们彻底改革与建筑建造有关的方法，虽然我们仍然使用熟悉的资源，如木材、砖石、钢筋混凝土、钢框架等来创造建筑，但新方法将从本质上向发现创造新空间的方法迈出一步，这将涉及回到建筑的基础上，真诚地思考如何建造我们的新环境。这样我们就一定能够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新能力，揭示一个新的世界。

许多创新的理论和技术还没有应用到建筑中，在一个多世纪前的工业化时代，创新的理论和技术以各种方式应用于建筑领域。因此，由于前所未有的材料和施工方法，各种空间和项目被构思出来，导致一个从未见过的建筑的实体化，我觉得这个过程体现了迄今为止无限程度的自由。

(House with Plants,TOKYO, JAPAN 2010-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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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一动力，世界变得与过去完全不同，逐渐地许多新的问题出现了，然后我们就进入了下一个时代。我认为当代最先进的技术和理论，特别是空间发展、计算机技术、机器人技术、信息技术、生命科学技术、纳米技术等，都还停留在建筑的特殊性之外。例如粒子物理学同时试图在一个单一的框架内研究从宇宙(空间)的大小到物质的大小，以及控制动态系统的所有力。因此空间的尺度在想象世界中扩展到这样的程度，以至于在一个理论概念的借口下超越了可能性的极限，现在，考虑将尽可能多的这些想象模式应用到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可能是非常有用的。如果把这种可能性的范围限制在仅仅是理论的世界里，那将是令人遗憾的。不幸的是这种规模的技术能力和想象力还没有引入到当代建筑中，在现代文明中，建筑已经远离了技术，已经体现出一种古老的化石般的存在。然而，通过自由的思考，我们可以考虑将无限广阔的想象力应用于建筑的可能性。它也可能让我们寻求以一种新的方式连接建筑和世界的方法。如果应用现有的技术和理论来规划新的建筑确实是可能的，那么我们也许能够积极地考虑以前任何时代都没有被认为是建筑的东西，并着手建造它们。我想让你想象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建筑可以从任何方法来考虑，通过任何手段来实现，并且可以用建筑来描述所有的空间和环境。

这些东西将有助于扩大我们生活方式的范围，至少可以帮助我们思考新建筑的规划方式，不像目前的趋势，人们只关心把机器安装到一个完整的盒子上。

(House and Restaurant,WESTERN JAPAN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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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今世界，变化是以不断运动的方式呈现的，办公室、住房、图书馆、商业设施和博物馆等项目的性质正逐渐变得不同，而且，将建筑分类为建筑类型可能不再有意义。为了使建筑能够应对这些巨大的变化，必须使用与以前完全不同的资源和思想来设想一个积极的未来，否则建筑将成为一个简单的容器，或者甚至不是一个容器。我觉得有必要创造和提出一种思考建筑的方式，这种方式可以融合变化，比如我们世界的变化程度。运用这种对建筑的态度，它将能够在我们的世界中第一次履行与建筑之外的一切同等的角色。

追寻原则

PURSUING THE PRINCIPLES

我所提到的目标并不是为了鼓励建筑的自由而提出的，这些目标是追求建筑原则的指导方针。那么，这些原则是什么呢?

这是一个关乎“舒适”的问题，这似乎是显而易见的，但从满足、功能、美丽、愉悦、幸福、神圣到丰富，这一切都是我们所寻求的不同形式的舒适的表现。因此“舒适”是构成建筑基础的重要元素之一，如果没有舒适感，就不能被认为是建筑。例如，空间站是最先进的人工环境，但就目前而言，它是一个最终只能由训练有素的宇航员居住的环境，它只是一个维持生命的设备，一堆机器，而那不是建筑，在这里找不到任何舒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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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 BioFarm,TOCHIGI, JAPAN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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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们生活在一个还不被认为是建筑的方面，包括以前创造的那些方面，正在逐渐转变为建筑的时代。从更广泛的角度来说，全球环境问题也导致了人们对舒适的追求。

舒适并不是一套统一的价值观。例如，在文中提到的舒适并不是像保持室内温度和湿度一样的狭隘的价值观，事实上，它们是全人类所追求的基本价值。同时这并不意味着每个人关于舒适的价值观完全一致，这就意味着它与合理性和功能性的巨大区别，没有客观的评价标准，先决条件基本上是个别指标。然而，有趣的是舒适的概念并不完全局限于个人价值和个人尺度。

如果我们在思考建筑的同时把自己限制在一套标准、统一的价值观中时，那未来大概就完了。我认为，如果我们想要为建筑提供新的条件和舒适，以适应不同的环境，我们就必须考虑多种价值。此外，舒适不仅限于人类，舒适成为一个不稳定的概念，它基于各种各样的关系，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从更广泛的范围来考虑问题。当考虑舒适时，甚至城市的概念都显得过时了，它的规模太小了，需要的是超越个人、社会、人类和整个生态系统的尺度，或超越整个全球环境的尺度。

(Cloud Garden,ATSUGI CITY, KANAGAWA, JAPAN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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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在无限延伸的广阔环境中感到舒适，我们在思考建筑时必须考虑到这个问题。如果我们接受这一事实，那么同时需要的是涵盖这一问题的宏大尺度，以及包含无数价值观的更细致尺度上的创造力。

这种对新的舒适感的追求是自由建筑的原因之一，舒适成为一种多样性，它包含了无限的积极价值。此外，多样性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特征。我们需要的是自由获取各种价值观的手段。

我认为历史上从来没有过世界如此渴望安慰的时刻。设计新的舒适感在建筑与世界(我们的时代)之间建立了新的联系。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必须超越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通过调动理论、知识、技术和经验的所有方面来考虑建筑。

©El Croquis

于悬浮映画（MemoryPics）编辑并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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