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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数据揭秘:“劫富济贫”的税法合理吗?结果很吃惊

文刀吾未 陌上美国 2019-03-28

2019年2月16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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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报税季的到来,民主党的民粹支在继承了Sanders衣钵的网红小魔女AOC(点击查看🔗)的带领下,发动起了一轮轮税率讨论的攻势。让涨税踏着“忽如一夜春风来”的劲头,占领了各媒体的讨论版面。


给富人加税的最大的立足点在于,贫富差距。看一下反映国民贫富差异的卡标——Gini指数,不难发现,美国在全球榜上,基尼指数(0%表示充分平等;100%表示贫富差距最高)基本是同类发达国家中最高的。


来自维基

美国中情局(CIA)出示的国家或地区Gini指数统计(右)


除了香港等个别发达的国家或地区比美国基尼指数高,其他排在美国之前的就只有非洲诸如南非、南美诸如委内瑞拉这类正面临严重经济问题的国家了。


另外,可以再横向比较美国本国贫富差距随时间的变化,这包括看:美国在过去几十年贫富差异是否在大·|跃·|进地增加;这种增加与税率变化是否有相关性;通过调整税率是否能消减贫富差距。



贫富差异的历史变化


从伯克利大学的教授加布里埃尔·祖克曼提供的研究分析看,美国从上世纪20年代开始,在过去的一个世纪内,最富裕的0.1%人群手里的财富,恰好经历了一个U型曲线变化。


从1980年至今的近半个世纪,0.1%的富人进入了财富膨胀期,从资产占据社会总财富的6%翻了几倍到达19%以上。


图一 WSJ


另一个来自预算和政策研究中心的统计,以1973年的水平作为标线,对比了最富裕的5%美国家庭 vs 中位数收入美国家庭 vs 底层20%低收入的美国家庭从1947年到2014年的财富变化。


结果发现,1980年前后开始,美国人的贫富差距从之前的各阶层同涨幅齐头并进,转变成富者越富穷者越穷的分化拉大。


图二 Center on Budget and Policy Priorities


美国在过去40年里,财富集中到少数人手里的趋势非常明显。实际上有数据表明,巨富受益最大


细分最富的1%人群就可以发现,从70年代末80年代初开始,在社会财富分配上,前0.01%的巨富们远远跑在了任何其他阶层的前面。



那些支持让富人交税越少越好的人不妨思考一下,巨富们获得更多资源后是主动用到给社会做贡献创造更多工作机会和价值去了,还是放到自己私人资产增值上去了?


如果答案是前者,美国的贫富差异不会逐年增长;是后者的话,就会出现社会资产越来越集中到少数巨富的现象。



贫富差异与税率变化


再看一下每个时期对应的美国最高个人边际税率,则又会发现一个惊人的规律。


之前图一显示了上世纪20年代到80年代之间,是最富0.01%美国人拥有的财富占社会总资产不断下降的一个甲子周期。而这个时间段,恰好也是美国最高个人边际税率稳居60-90+%之间的历史高峰的时期。


80年代里根的大减税扭转了此前高税的历史,大手笔将美国个人收入税最高档位从70%降到40%。这个减税的时间恰好与美国贫富差异一路高升的时间框完全重合。


图三 来自Historical U.S. Tax Rates


最富有的0.01%是个什么概念呢?


根据一个经济政策智库在2013年披露的数据,意味着全美范围内,家庭年收入达到830万美元的入门线。而这个巨富精英群体的平均家庭年收入,是2610万美元



认为富人最有良心,获得退税后能把钱反馈给社会的,未免陷入了一种盲目迷信富人的心理。事实上,过去的社会财富分配变化完全无法支持这个观点。真相只有一个,就是80年代开始,富人飞速让自己财富翻翻,而中下层的资产却没有提高甚至滑坡带来生活停滞不前。


考虑到过去40年来这个人群财富的惊人增长,那么无论是给巨富1000万美元以上的收入部分以70%征税,还是给资产在5000万美元以上家庭征收2%的富人税,是“打土豪分田”,还是让他们把没有给社会做足的贡献补交个税拉平一下?何况1000万美元以上年收入,比0.01%最富的人群覆盖的巨富数量还要稀少。而富人们也该明白,贫富差距拉大可以成为社会动荡的直接导火索。


事实上给巨富加税并不是左派民粹派的专利,右派民粹大师班农也曾经为之“奋斗”过一茬。川普税改(点击查看🔗)的最大遗留问题,就是给富人减税太周到。这不是笔者的偏见,而是班农都不否认的事。


前国师班师傅在不同场合表示过,自己曾经在2017年税改讨论期间提出给富人加税。当时多方媒体也做了报道。



按他的说法,之所以没有办成,是为了让川普税改凑到足够的支持的权宜之计。他最近一次重复提到这个,是在加拿大多伦多与大西洋月刊编辑大卫·弗鲁姆辩论的时候(Munk Debate: The Rise of Populism 链接https://www.youtube.com/watch?v=poq5ZrAc7pk)。


在Munk辩论中班农透露,由于川普高层里的左派反对给富人加税,最后没有成功。他指的左派是谁呢?川普身边的最贴身“左派”貌似只有他的女儿伊万卡和女婿库什纳。


川普的策略是,用减个人税获得富人、城市小业主、农村农场主和共和党基本盘的支持;用降低企业税给公司回美国奠定竞争优势。对于因此带来的国库收入减少,一方面期待靠公司回巢美国带来税基扩大经济玩转,另一方面在国际上打“万国贸易战”到处加关税充盈国库(点击查看🔗)。这些举措的代价就是披着“美国第一”的皮走向孤立主义,打破了传统上灯塔国的大哥大形象,也让二战后建立的世界格局面临空前挑战。


另外,川普主张的制造业回流是基于否定全球气候变化,这个已经被极大政治化的话题的基础之上。支持石化重工业及振兴基础中低端制造业,无疑是触动了环保主义的神经。从长远看,也有不可持续发展的时间警钟。这就极大地触发了反川力量推出涉及能源、交通、制造业全面革新的“绿色新政(Green New Deal, GND)”的决心。虽然GND还处在非常早期的初级草案阶段,但是民主党目前宣布竞选2020年总统的所有候选人,都表示支持朝这个方向努力。两党的斗争迈进新高度。


由于川普把矛头在国际上对向其他国家,包括非民主国家;在国内针对移民这个投票力量弱于早先在美国扎根的本土美国人,无论川普如何让反对他的人群愤怒,其支持率总是最低也有30%以上。



其他导致贫富差距拉大的因素


如果就用80年代里根的大减税这一个因素来归因整个贫富差距拉大的问题,当然是过于简化。毕竟这期间,发生了很多变化。而社会问题也往往不是数理化解题一样有非黑即白的答案,或者简明扼要的公式概括。


其他因素还包括(但不限于),曾经最给美国中低层劳动人民提供工作机会的制造业,在1979年达到辉煌的顶点后,开始转入持续的衰败(点击查看🔗)。尤其是2001年China加入WTO,触发了美国制造业加速雪崩式迁离海外。


美国制造业工人数量统计,来源劳工局


回到前面图二,仔细看一下可以发现,如果用2001年拉一根纵贯的竖线,底层20%的家庭恰好从那年开始转入新一轮财富递减,少了约15%;最富的5%则是资产增加了10%以上。社会的顶层和底层,对称的反向变化。


这不难理解,在全球化如火如荼的过去几十年里,尤其进入通讯交通日新月异的新世纪后,巨富阶层能满世界做生意、建厂。充盈了自己的银行账户,但是创造的价值和工作机会,很多却留在了海外。美国本土蓝领从中获益甚少,虽然享受了便宜的物价和减少的环境污染,却渐渐因为制造业的空心化而失去了工作。于是一句“制造业回流,把工作拿回美国”,成了催票大力丸(点击查看🔗)。


这一批人,觉得被两党耍了。其中包括一些投了奥巴马两次的选民,2016年却选择了川普。加上美国人口结构的渐变,让白人的种族焦虑情绪也随之上升(点击查看🔗)。于是,川普整合了排外反移民的人、全球化下竞争失败的失落者、白人至上主义及其簇拥者、极右宗教势力、他女婿搭桥的犹太复国锡安主义,加上一些一辈子都只支持共和党的选民,形成了他的铁杆基本盘。而那些既不左也不右的摇摆选民,则完全可能被俄罗斯的网络水军的持续轰炸或被FBI前局长科米最后10天重启希拉里邮件门调查的临门一脚,给震得改票投川普。


有贫富差异的拉大,就会提供民粹四起的沃土,历史上严重的时候还可引发革命或世界大战。


这也是当下共和党和民主党的基本盘,都出现民粹派势力见涨现象的大环境。2016年,共和党眼睁睁地看着川普拍马也追不到地一路妖风拿下党内提名。2020年,在去掉了党代表超级选票的情况下,民主党的左转一支会不会怼翻偏中间路线的温和派杀出初选?



作者:琥珀风筝,不近视柯南


参考:

1.https://www.wsj.com/articles/democrats-take-aim-at-the-reagan-tax-revolution-11550254446

2.https://www.cnbc.com/2017/06/16/how-much-you-have-to-earn-to-be-in-the-top-0-point-01-percent-in-every-us-state.html

3.https://www.treasury.gov/resource-center/tax-policy/Documents/General-Explanations-FY2017.pdf?mod=article_inline

4.https://www.wsj.com/articles/trump-signs-sweeping-tax-overhaul-into-law-1513959753?mod=article_inline

5.http://www.epi.org/publication/income-inequality-in-the-us/#epi-toc-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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